《冬季》ALILIJ

5、第五章

　　叶蓁蓁在W市度过了她今年有史以来最慢节奏的一段日子。
　　来时的混乱心情已经完全被海风和美食治愈。她习惯性地提前两天回到S市收拾一下她刚搬进没几天的房子，给自己整整一天的休息时间缓解自己又要去公司上班的糟糕心情。
　　搬家的一大好处就是她的通勤时间一下子缩短了，她放纵自己多睡了半个钟头才起床去上班。伴着晨起的阳光和冷冽的空气，脚步轻快地到了办公大楼，甚至在门口碰见了Lucy。
　　“假期怎么样？开心吗？”Lucy主动挽起叶蓁蓁的手，说话声音有气无力拖着长长的尾音，一副被吸了阳气的样子。
　　“这话说的，只要不在公司在哪都开心~”叶蓁蓁拽着Lucy就往咖啡店走：“你这是什么情况啊？黑眼圈都快赶上大熊猫了，我请你喝咖啡啊？”
　　Lucy虽然嘴上拒绝但是身体却还是被拖着走了：“不能再喝了，最近熬得我都快疯掉了。贝丝那项目真不是人干的。预算一加再加，方案来来去调整的次数我都快数不清了，项目组每天咖啡当水喝。”
　　咖啡店的香气伴随着暖气扑面而来，早高峰的咖啡店人很多，三五成群的站在取餐区刷手机，每个人都是一副垂头丧气的疲惫样，似乎只有端着咖啡喝了一口的人才能睁开自己金贵的双眼。
　　“那你今天还来这么早？”叶蓁蓁拉着Lucy找了个空地儿开始点餐，“你要什么？吃个三明治来杯热拿铁？”Lucy往墙上一靠摆了摆手：“真不喝了，估计到了会议室又是一套麦麦早餐，比咖啡店的三明治好吃。下次你再请我吧。”
　　叶蓁蓁也不强求，笑着应了一声自己点了早餐。
　　咖啡店出餐很快，叶蓁蓁很快就看到了空位，Lucy一沾座位就瘫下了。“你是不知道这次的项目，两位有多难搞。前两天开会对进度，keven那边给的信息太恐怖了。男士我是可以理解了，虽然麻烦了点至少能沟通，女士那边简直是油盐不进。品牌那边对接好像也是新人，一点都不强势，我们这都快急冒烟了，那边还在跟我们敲档期。这项目跟进太难了，我感觉我每天脚不沾地的结果项目进度还是零。”Lucy忍不住开始倒苦水，“我们策划部也还好了至少前面有客服部顶着，倒霉的是创意部，我看设计那边出图出得在公司骂娘呢。不过你也闲不了了，红毯要立项了，估计这周要开启动会，到时候就是咱俩一起苦熬了。”
　　叶蓁蓁也没想到这一大早就能接到这种噩耗，本来还以为多少能混个一周，没想到真是一点混不了。Lucy的猜测果然没有错，她回到工位打开电脑就看见了邮箱新的开会通知，好歹要到周五才开，她还能喘息片刻。
　　会议室里突然传来一声巨响，组里的实习生ERIC被吓得一抖连带整一排桌子都抖了一下。叶蓁蓁老神在在地冲他摆了摆手示意他放松。
　　创意部的老大此人有才护短但是是个十足的暴脾气，估计又是什么奇怪的修改意见触怒了他，叶蓁蓁和创意部合作许久，已经是见怪不怪，多半是又在砸桌子，习惯就好了。
　　他们创意一部现在总共有四个人，除了一个实习生剩下三个都是正式员工，Lucy在开会，riky去出差了，中午也只剩下两个人，看实习生被吓得不轻，叶蓁蓁也得履行一下自己的义务。
　　“走啊，中午请你吃饭。”叶蓁蓁敲了敲他的桌子。
　　叶蓁蓁选了一家价格适中的简餐店，自己点了一份意面又把菜单递出去：“这次的项目你没有参加？”对方接过：“参加的，但是我目前主要是给Lucy打下手，所以会议我参与的少。”叶蓁蓁点了点头，新人参与这样的项目会也不一定是好事，信息又杂又乱，很容易被带偏。“Jane，贝丝这个客户你有接触过吗？”实习生点完菜也不拘谨了。叶蓁蓁笑了笑：“没有，Lucy的项目，之前出的策划方案也基本上是线上推广，这是第一次线下，而且热度很高，所以大家都很重视，压力比较大也是正常的。现在时间已经过半了，后续推进不会有什么大问题。”她一边说着一边看着对方的神色：“你别看Lucy整天无精打采的，人靠谱着呢，你跟着她做这个项目就好好完成她交代的事情就可以，”
　　对方一脸认真地点着头，信赖的神色就像是找到了母鸡的小鸡。叶蓁蓁无奈地摇了摇头，向他打听着公司最近发生的八卦这才算是知道为什么Lucy说赵茹难缠，对方居然要求在这种风口浪尖安排一个互相探班的vlog作为活动预热。
　　要知道现在赵茹的粉丝潜入顾嘉时的酒店房间的事情已经出了公告，算是撕破脸了，两家粉丝打的已经是难解难分，这场活动能办下来都是给大金主面子，要是再录个互相探班的预热估计两家粉丝全炸了。
　　赵茹还好，能说粉丝行为与演员本身无关，顺便还能洗一洗那个“赵茹方有意施压”的绯闻。但是对于顾嘉时粉丝来说那简直是天塌了，本来好不容易工作室这边硬气一回发了公告，结果转头又和赵茹你好我好大家好，粉丝得气吐血。
　　这点事叶蓁蓁能看透，顾嘉时的经纪人自然也是门清，所以两家就这么僵持住了。品牌方面乐见其成，这是天大的热度在往下掉，但是品牌那边都是人精，不可能做这种可能得罪人的事情就主打一个和稀泥，所以这个关键环节就一直悬而未决。
　　叶蓁蓁卷着盘子里的面条有一口没一口地吃着，按道理说这对于他们这种见惯了妖魔鬼怪的公司来说并不是一个很难解决的问题，实在不行把两人的化妆间放在一起在化妆的时候拍点花絮也行，热度也有也不必专门去大张旗鼓拍vlog，没道理能拖这么久。
　　“赵茹那边还是咬死，这个品牌我们后续的合作估计签不下来。”顾嘉时的经纪人一脸菜色，坐在沙发上捏着鼻梁，“早知道连这个宣传都不该签，真是给他人做嫁衣。”顾嘉时坐在他对面玩着手机里的小游戏，倒是不太在乎：“长远角度看我们也没必要再浪费时间了，没有长期合作就算了。吃一堑长一智，以后合体活动不要再接了，和她有关的项目都仔细去做背调。”孙明点了点头，也松了口气：“不考虑后续其实这件事就更简单了，我们也不用再去考虑和品牌维护关系，就按照合同上的流程走。早知道扯皮这么久还是这么个结果就不扯皮了，白浪费我这几天的大好睡眠。”
　　他赶忙起身找品牌的部门开会去了，独留下顾嘉时一个人坐在办公室享受少有的安静时光。《曾相遇》播到尾声，超点也已经开了，针对剧宣的活动其实都结束的差不多了，新剧本早就雪花片似的往他手里飘，因为他人气上升，《曾相遇》里的角色消化得好，递过来的绝大多数本子都是雷同的人设，一半是古偶，一半是现偶。以前他这种没什么名气演员是没有什么选择权的，有本子找那已经是天上掉馅饼了，但是没想到…他放下手机扒拉了一下茶几上装订好的剧本，除了剧组班底有了质的提升以外，和以前没什么差别，甚至还不如他即将要去当十番男五的都市剧。
　　只能再等等，看看能不能有别的机会，他毕竟演不了一辈子的偶像剧，还不如趁着现在有热度，趁着还有存货要播，试着往更高的地方够一够，不然再过两年他就只能演偶像剧男女主的爸了。他本人也没什么特别崇高的职业理想和毕生追求，但是想要把演员这工作做的长期一点转型也是迫在眉睫。他换了个姿势躺在沙发上盯着天花板发呆。以前还是个小透明的时候，他还没有过这些烦恼。果然人红是非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