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私藏酿酒师》鸦乌

2、声音的陷阱

　　某天晚上，我躺在沙发上刷手机，看着她刚发来的消息 ——“刚忙完，你在做什么？”—— 突然冒出一个念头：想听听她的声音。
　　这个想法一冒出来，我就慌了。会不会太唐突？我们才认识几天，就要求打电话，会不会让她觉得我很奇怪？我对着输入框删删改改，最后还是咬咬牙，发了一句：“清禾，我突然想听听你的声音，我们可以打个电话吗？”
　　发送成功的瞬间，我把手机扔到一边，双手捂住脸。房间里空调的声音嗡嗡作响，风里带着夏末的燥热，我的心跳却快得像要跳出胸腔。过了大概一分钟，手机屏幕亮了，是苏清禾的来电。
　　我深吸一口气，按下接听键，声音有点发紧：“喂，清禾？”
　　“季然？” 她的声音透过手机电流传过来，比我想象中更温柔，像羽毛轻轻拂过耳边，带着点低低的磁性，“不好意思，刚才在找耳机。”
　　“没、没关系，我这边很安静。” 我攥着手机，指尖有点出汗，“你的声音好好听啊，比我想象中还要温柔。”
　　电话那头传来她轻轻的笑声，像风铃在风中摇晃，“是吗？我还担心自己的声音不好听呢。你的声音也很好听，很有活力。”
　　被她夸奖，我的脸颊瞬间热了起来。我们就这样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从天气聊到喜欢的音乐。她说话的时候，语速不快，条理清晰，偶尔会停顿一下，像是在认真思考该怎么回答，这种认真的样子，让我觉得很安心。
　　聊到一半，我鬼使神差地问：“清禾，你以前谈过恋爱吗？”
　　话一出口，我就后悔了。这问题也太私密了吧？我赶紧补充：“对不起，我是不是问得太隐私了？不想说也没关系。”
　　“没关系。” 她沉默了几秒，然后轻声说，“谈过几次，不过都是异性。
　　"所以..."我踢开一颗小石子，"你真没和女生谈过恋爱？"
　　电话那头突然安静，只有冰块融化的细微声响。
　　"嗯。"好久她才开口，"圈子里都是异性恋。之前倒是有个女孩子想亲我，不过被我躲开了，那时候还在奇怪是什么情况。”
　　我沉默了很久，心里像有两个小人在打架。一个说：“她从来没跟女孩子谈过恋爱，你别想太多了，也许她只是把你当朋友。” 另一个说：“可是她依赖你，跟你聊天很开心，这难道不是好感吗？”
　　混乱中，我甚至想过结束这段关系。万一我陷进去了，她却只是把我当朋友，那我岂不是很可笑？可是，我又舍不得挂断这通电话，舍不得她温柔的声音，舍不得这段刚刚开始的缘分。
　　电话那头的苏清禾好像察觉到了我的沉默，轻声问：“季然？你怎么不说话了？是不是我说错什么了？”
　　“没有，没有。”
　　心脏像被浸在气泡水里，酸涩的愉悦感咕嘟咕嘟往上冒。我想象她耳尖发红的样子，像发现森林里无人认领的小白兔。
　　"那现在呢？"话一出口就后悔了。
　　风突然变大，吹乱我根本没认真扎的马尾。电话那头传来布料摩擦声，可能是她在不安地挪动位置。
　　"季然，"她突然连名带姓叫我，"我们才认识十天。"
　　"七天零十四小时。"我下意识纠正，随即被自己的急切吓到。
　　听筒里传来轻叹，像红酒开瓶时的那声"啵"。我们僵持在各自沉重的呼吸里。
　　"...叫我声宝贝好不好？"
　　这句话跳出来时，我差点咬到舌头。太超过了，可夜色像一层保护膜，包裹着所有不敢见光的欲望。
　　长长的沉默。我以为她挂断了，直到一声很轻的：
　　"宝贝。"
　　酥麻感顺着脊椎窜上来，膝盖发软差点跪在跑道上。这个词被她念得陌生又旖旎，像法语电影里第一次念爱人的名字。
　　那两个字像电流一样窜过我的身体，我的心跳瞬间加速，脸颊烫得能煎鸡蛋。我攥着手机，半天说不出话来。
　　“季然？你还好吗？” 她的声音带着点担忧。
　　“我、我没事。” 我咽了咽口水，声音有点哽咽，“清禾，谢谢你。”
　　“谢我什么？”
　　“谢谢你愿意叫我，谢谢你愿意跟我聊天，谢谢你…… 出现在我的夏天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