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那是遗传病啊笨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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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烦您了，请来这边。”
听到敲门声，庆藏放下手里的毛刷。昨天带弟子训练时，他们恰巧遇到了一头出来捕猎的黑熊。就算只把洗净的皮毛和前掌卖了，也能赚一笔不小的钱了。
门匾旁是位满头白发的妇人，她刚从骡车上下来，身边站着马夫。桑岛夫人是这附近有名的医师，恋雪便是庆藏托人邀她诊治的。只是以前他发了大笔薪酬才能请她上门问诊，桑岛便通过转述开些药方。
“有着这样的本领，您简直堪比坂田金时在世啊。”桑岛夫人跨过庭院夸奖。
道场大门敞开着，对着骡车就是地上血淋淋的皮草。但她见惯了这些场面，反而觉得庆藏有着有别于他人的真诚。
“是吗，哈哈哈。”
庆藏收起刷子，单手摸上脑袋，大笑起来。但在察觉到弟子无言的目光后，他才恍然大悟赶忙甩开手上的水上前搀扶。
虽然在之前庆藏只能靠日结杂工维持道馆的生计，但狛治来了之后，靠着弟子的武力作为招牌，他倒是新招来了几个学徒。即使算不上一方师长，却不必每日奔波，不过也依旧不通世事罢了。
狛治站在房间门口，面无表情地看着院子里的两人寒暄，庆藏朝他威胁地扬扬拳头，他才移开视线。
新打扫的房间里面躺着昨天救来的小姐。到了秋日，天气很好，他们特地把屏风拉开，太阳照得整个房间暖洋洋的，连被子都是新打好的。昨天一同发现的包袱还好好地躺在她旁边。
“喂，狛治，我们马上就来。”远远飘来男人的声音。
狛治应了一声，继续观察。
包袱口扎得不紧，在她被抬回来的时候就一同散开了，露出了里面金色的小判，乱糟糟地散乱着一些文书和饰品，布置看上去不像出远门的妇人啊，但是其他人好像并没有发现，是骗子吗。
阳光照在鬼舞十无惨的脸上，让他的脸颊泛起了红晕，足够称得上绮丽的一幕狛治却依旧神色平平。
他开合了下手掌，眼睛平静地掠过躺在榻榻米上的鬼舞辻无惨，那个女人身体真的很沉。
无惨躺在松软的被子里，对于阳光的恐惧让他从深重的睡眠中清醒了。皮肤刺痛，但他却情不自禁地为还活着的本身而松懈了，这是属于人的劣根性。
盖在身上的被子很重，呼吸很痛，但依旧感觉不到温暖。
熟悉的、缠绕了他数十年的病痛。
一切都是拜这头废犬所赐。
鬼舞辻无惨面色阴沉，如果昨天没有被迫使用第一式，他也不会虚弱至此，现在连阳光都无法灼烧他了。唯一令他庆幸的是，从低等鬼中剥夺的力量在帮助他恢复。
头好痛。
外面好吵。
他要吃掉这三个人的心脏。
随着他清醒，太阳在逐渐发烫，等会还要让杀手皇后出来消耗鬼血，不然他会受伤。他竟然真的睡着了。
鬼舞辻无惨微微蹙眉，在决定好该怎么做后，他的情绪就全然被调动了起来。
他开始控制眼睫的肌肉，带着泪珠的睫毛不断眨动，纤长的手指泛白。但那并非恐惧。
他害怕地坐起，富有光泽的黑发散落在脸颊两侧，虚弱的汗水，令人怜爱。在为生存全然努力了千年后，他毫无示弱的羞耻心。
在发出短促的惊呼声后，鬼舞辻无惨睁开双眼，才好似发觉这并非昏倒前的森林，于是娇艳的脸上出现了片刻的空白。
“你是谁，这里是哪里？”
“这里是西森的素流道场。”狛治抬眼看了眼鬼舞辻无惨，继续望向远处。
叛徒。
鬼舞辻无惨手指微动，又无可奈何地感到可惜。
就在这里杀了他吧。取回血液，现在的鬼杀队根本无法阻止他，他们就像钻石里的沙砾一样显眼，只要他把他们全部杀掉，他……
等等，为什么感受不到狛治体内的鬼血。
鬼舞辻无惨眯起眼睛，原本冷凝的神情重新变得楚楚可怜，他捂住脸，小声啜泣起来。
“哟，你醒了！”
听到房间里的声音，庆藏扔下手里的刮刀，从屏风后探出身子，身后还跟着桑岛夫人。恋雪的状况好了不少，他更是喜笑颜开。
看到垂着头哭泣的鬼舞辻无惨和坐在门口事不关己的狛治，庆藏叹了口气，用力捏上男孩的肩膀，转头对桑岛夫人说道：“劳烦您一并为这位小姐诊治一下。”
人类之中是有一些天才在的，他从不否认珠世与鬼杀队的存在。
鬼舞辻无惨挽起袖子，露出一个弧度完美的笑容：“麻烦您了。”
他的脸上还残留着泪珠，就算强作微笑也不由令人赞叹了不得的美貌。
“请放松。”
桑岛夫人跪坐在他身旁，舌压板被她拿在手心。她已经提前将师徒二人赶了出去，偌大的房间一时只剩他们两人。现在正适合用血鬼术控制住她。
药箱还在恋雪房间，她将手搭在鬼舞辻无惨的脉搏上，又示意他张开嘴巴观察。
桑岛夫人笑着摸了摸无惨的脸：“不用这么紧张。”
鬼舞辻无惨按捺住反胃，娴静地点点头。
他在女人身上闻到了紫藤花的臭味，令人作呕。但却压下了庭院中血腥气带来的食欲。她的手过于烫了，指尖还带着厚重的茧子。他控制住快要挣脱拟态的眼球，勉力配合。
不对劲，他可不记得猗窝座认识鬼杀队。但如果产屋敷和他一起回来了呢。
虽然他从未相信过神佛诅咒，但此前男人的话却像阴云一样笼罩了鬼舞辻无惨。
“请进。”
待到女人离开后，他扬声对在外等候的庆藏说道。
他俯身行礼：“多谢二位相救。”
黑色的长发蜿蜒扑在身后，重新拉起的屏风遮住了光线，使得她像地狱绘卷里迷惑人心的恶鬼。起码他能感觉到庆藏的戒备松懈了许多。
“我的兄长是藩长治下的医师。此次来往八丈岛，不是随兄长大人四处云游行医。”
狛治眯起眼睛。和庆藏一路有贵人相助不同，他几乎辗转于底层，几乎毫无波动地看着女人哀伤落泪。
昨日她跟随兄长前往城里借宿，原本已行至西森边缘时却不知妖怪被谁惊扰，兄长大人为了保护她，引走了妖怪。等妖怪再次出现时已经受伤，惊慌中她看到妖怪在阳光下被晒成了灰烬。
庆藏严肃起来。
道场附近一向人烟稀少。他昨日在西森确实察觉了有鬼鬼祟祟的影子，但这里是八丈岛外，生存的大多都是流放之人，他原本以为只是山贼。
虽然他并不会将情况揽在自己身上，但也下意识感到抱歉。
女人只是幽幽地叹气，以退为进地恳求：“若兄长大人幸存，一定会来寻找我的。还请让我在此留下些讯息，报酬我会就此献上。请让我就此离开吧，若将妖怪就此引导道馆，我便是万死也无法偿还。”
桑岛夫人将药箱重重放在地上，语气冷硬。
“那并不是妖怪。”她说道，“是食人鬼。”
桑岛夫人抓住无惨微微颤抖的手：“请喝一些安神茶吧，不必担心，负责斩杀恶鬼的人已经来到了八丈岛。”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那是遗传病啊笨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