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光破隙》月下璃歌

4、野菊间的笑语

　　连熏了几日药，林思晚的气色越发好起来，脸颊的粉润透着鲜活，眼神清澄得像洗过的秋空，走路时脚步也稳了不少，不再像从前那样虚浮发颤。

　　这天晨起，苏柔挎着竹篮来寻她，篮子里垫着软布，放着几朵刚摘的野菊，黄灿灿的，沾着晨露。“晚晚，今儿天好，带你去坡上看野菊好不好？”苏柔蹲在她面前，指尖捏着野菊晃了晃，花香清浅漫开。

　　林思晚眼睛一亮，转头望苏航，眼里满是期盼。苏航替她拢了拢衣角，笑着点头：“去吧，慢些走，小舅跟着你们。”姥姥在旁叮嘱：“别往坡边去，早去早回，记得带水。”

　　三人往村外的坡上走，秋风吹过路边的野草，沙沙作响，阳光洒在身上暖融融的。林思晚走在中间，一手牵着苏柔，一手被苏航轻扶着，步子迈得轻快，偶尔低头看脚下的野花，嘴角总扬着浅浅的笑。

　　到了坡上，满眼都是肆意绽放的野菊，黄的、白的，铺成一片花海，风一吹，花枝摇曳，香气漫了满坡。
　　林思晚松开手，小步跑到花丛边，蹲下身轻轻碰了碰花瓣，晨露沾在指尖，凉丝丝的。苏柔摘了朵□□，插在她发间，衬着她粉润的脸，像画里的小娃娃。

　　“晚晚，你看这花好不好看？”苏柔笑着问。林思晚点头，眼里闪着光，伸手也摘了朵白菊，递到苏柔面前：“小姨戴。”苏柔接过别在耳后，两人相视而笑，笑声轻脆，混着风声落在坡上。

　　苏航站在不远处，看着两人的身影映在花海间，手里拎着水壶，嘴角噙着温软的笑。他看着林思晚蹦跳着追蝴蝶的模样，眼底满是欣慰。
　　这几日的安稳，终是让她找回了孩童该有的鲜活，没了往日的怯懦与脆弱。

　　日头升到半空时，三人坐在坡上歇脚，苏航递过温水，林思晚喝了两口，又低头数着手里的野菊，小声数：“一、二、三……”数得认真，眉眼间满是欢喜。苏柔帮她把野菊编成小小的花束，递到她手里，她紧紧攥着，像捧着珍宝。

　　返程时，林思晚手里举着花束，脚步轻快，时不时回头望一眼坡上的花海，眼里满是不舍。
　　苏航揉了揉她的发顶：“等下次，小舅再带你来。”她用力点头，嘴角弯得更甚，发间的野菊随着脚步轻轻晃，满是清甜的暖意。

　　回到院里，林思晚迫不及待把花束递给姥姥看，姥姥笑着接过，插在窗台上的陶罐里，瞬间给屋里添了几分生机。
　　她坐在炕边，指尖还沾着花香，心里揣着满坡的欢喜，连夜里熏药时，都忍不住哼起了姥姥教过的童谣，软糯的声音裹着药香，漫在屋里，暖得人心尖发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