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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 ...

  •   1.

      我走出民政局的那一刻,高兴得几乎忍不住要大笑起来。我掏出那张该死的结婚证,想也不想地直接一把撕掉。哈哈哈!过了这道坎,以后老娘的路肯定会顺顺当当的!

      罗涛那个垃圾走之前还瞪了我一眼,咬牙切齿道:“宋琦,你他妈给我等着!”

      我翻了个白眼,朝他竖起中指:“傻逼!”

      听了我这句脏话,他脸色更加难看。一边不堪入耳地辱骂我一边朝我扑过来,摆出了一副在民政局门口就要打我的样子。

      我嗤笑一声,指了指旁边的保安亭——那里面两个保安听到动静,正警惕地朝这边看。“你要是想进去蹲几年大牢,就尽管对我动手。”

      他脸上的表情活像生吞了一只苍蝇,软绵绵放下了举起来要打我的手臂,但还在放狠话:“贱货,你他妈给老子等着……”

      “有病。”我冷笑一声,漫不经心地撩了撩头发,转身就朝停车场走去,再也没分给他一个眼神。

      以前,我曾不得不向现实低头。后来,我用了一年时间才看清这低头有多蠢。还好,我今年才二十八岁,赔掉一年,让自己重获新生,挺好。

      2.

      现在回想起来,我他妈当初真是蠢得要命。

      重本研究生毕业后,我找了一份稳定的工作。原以为,以后的生活就会像这样一样一直平凡地顺利下去,没有一飞冲天的崛起,但也没有一落千丈的沉沦。

      我所求的不多,平平淡淡就好,我想。

      就这样,我老老实实地工作了三年,朝九晚五,上班下班,一切都是那么平淡,一切都是那么顺利,就像我希望的那样。

      但是,好像又并不是这样。

      我妈是一个极其“规矩”的人。在她仅有的认知范围里,女孩子的唯一人生价值就是找个差不多的嫁了,然后就这样在柴米油盐酱醋茶中浑浑噩噩度过一生。

      包括我也一样,即使我那么努力地拼命搞好自己的学习和工作,考上重本、勤工俭学、研究生毕业、找到一份不错的工作……但是在她看来,这些东西都没有用。

      那天,她给我打电话,还是往常的那句:“你弟谈对象了,女方家开口就是二十万彩礼!你当姐姐的,得多考虑一下你弟弟。你不结婚给家里赚一份彩礼,你弟的未来怎么办?”

      我攥着电话,但已经一个字也听不进去,记忆像潮水般涌来——那是高考后的暑假,我拿着名校录取通知书,喜悦还没漫上心头,就被我爸一句“女孩子读这么多书有什么用?”打得粉碎。最后,是我跪下来保证大学四年不问家里要一分钱,才换来了一个远走他乡的机会。

      我以为我飞出去了,可那根线,始终攥在他们手里。

      结婚这件事,我最终还是没能拗过我爸妈。在他们轮番的电话轰炸下,我烦不胜烦,为求一份耳根子的清净,也为了他们毕竟是我爸妈,我还是接受了他们给我安排的各种美其名曰“为你好”的相亲。

      说起这个我就忍不住感慨,我拼命学习,一路名校,打败了那么多学业上的对手,最后却要在相亲市场上被当做一件商品,受那些庸人的挑选。

      跟那些一个又一个肤浅又愚蠢的陌生男人见面,我累了,也烦了。最后,在我妈“罗涛人老实,你嫁给他又不亏。差不多就得了,别太挑”的反复絮叨中,我最终草草同意了这场婚姻。

      我以为这是我获得清静的捷径,没想到,是通往另一个战场的入口。

      3.

      后来我常常会想,我他妈真是脑子进水了才会嫁给罗涛这个烂人。

      刚结婚那会儿,他还算是个勉强及格的丈夫——只是勉强及格,依然远远达不到我心目中理想伴侣的样子。幸运的是,我本就对这段婚姻不抱太大期望,见他这样我倒也没什么感觉,只是想着就这么糊弄着过下去好了,总之没有矛盾就够了。

      但不知为什么,我的这种平淡的希望往往都会落空,上次是这样,这次也一样。

      那天是我嫁进他们家后第一次和他家人一起吃饭。虽然不怎么看重这段婚姻关系,但是面子上我还是要做的,起码不能有大的错误。

      上午,我在厨房不好不坏地做了一桌子菜。一方面是因为我厨艺确实平平无奇,另一方面是我实在没有讨好他们一家的想法。

      饭一端上桌,他妹妹罗秀就给了我一个下马威。

      “哎呀,这汤怎么这么咸呀?嫂子,你怕不是在娘家没下过厨吧?”

      我不想闹得太难看,便忍下了她阴阳怪气的嘲讽。

      可我还没来得及答话,他姐姐罗敏又向我抛出了另一个炸弹。

      “小琦啊,我们家涛涛从小就不爱吃香菜,你以后记着点啊。

      “还有,他平时工作那么累,什么洗衣服啦、做饭啦这些都归你管咯,男主外女主内嘛。”

      我强忍住说出什么话噎她的冲动,但紧握着筷子的手指关节已经微微发白。

      她们姐妹俩又朝我阴阳怪气了几句,见我始终不说话,才感到无聊地闭上了嘴。

      然而,他们家对我的“考验”还远远没有结束。

      罗涛他妈妈——也就是我婆婆,既没有阻止她两个女儿对我越来越过分的话语,也没有多说别的什么。她放下筷子,语重心长道:“小琦啊,不是妈说你,你学历高有什么用?女人啊,最重要的还是生个儿子。你得尽早让妈抱上孙子啊……”

      我再也忍不了了,终于还是开口道:“妈,我们这才刚结婚,孩子的事可以以后再说……”

      她却不依不挠,“以后再说?这女人最好的日子就在这几年,你现在不生等到什么时候生?你今年都二十七了,眼看这大好的生育年龄就要错过了……”

      罗敏也加入战局:“是啊,妈。真是不知道现在年轻人怎么想的,读书太多把脑子读傻了也说不定呢……”

      罗秀则配合着母亲和姐姐:“嫂子这不是高材生嘛,估计是看不上我们家呢……”

      她们母女三人,三个女人一台戏,你一言我一语,说出的话字字藏锋句句带刺,几乎要把我给戳出个窟窿。

      而我的丈夫——此刻看来,这是一个多么可笑的称谓——始终沉默地吃着饭,没有为我辩白哪怕一个字。

      4.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下去。

      我不想和他们闹得太难看,但他们显然没有和我一样的想法。

      结婚前我妈所谓的“罗涛人老实”,在我几个月婚姻生活的亲身体验后才发现,那只不过是懦弱无能和没主见罢了。至于他什么时候能像个男人一样,估计就是他回到家的时候吧。

      罗涛在单位被领导骂得像个孙子,屁都不敢放一个。回到家,却能把东西直接摔在我面前,理由是我没在他进门之前给他准备好洗脚水。那一刻,他脸上那种从外面带回来、又不敢对外人发泄的戾气,全部精准地倾泻在了我身上,简直是把“窝里横”这三个字演绎到了极致。

      他姐咕哝一句“女人不能太惯着”,他就能在家庭聚会上整整一晚上不给我好脸色,让我下不来台。他妹抱怨一句“嫂子也不干家务”,他就能马上沉下脸来吩咐我去做这个或者去干那个。他妈嘀咕一句“这月开销大了”,他就能跑来质问我工资都花到了哪里。全世界都是他的盟友,唯独我这个妻子,是他唯一的敌人。

      而他们家的三个女人,显然就是他最有力的盟友。

      他妹妹罗秀总是不敲门就直接闯进我的卧室,翻我的衣柜,甚至试穿我的衣服。当我质问她时,她总会说:“哎呀,都是一家人,嫂子。你的不就是我的嘛,这么小气干嘛?”

      罗敏一家能不打任何招呼,就在周末直接上门,美其名曰“来看看妈”,实则是来我家蹭吃蹭喝。吃完后,她翘着脚对我说:“小琦,把我儿子那堆脏衣服洗一下,你们年轻人洗衣机不都用得挺溜吗,你熟练。”如果我不同意,第二天婆婆就会听到“宋琦嫌弃我们家人”的故事版本。

      而我婆婆,是家里又一个对付我的人。

      她儿子在沙发上躺一天玩手机,是“上班累了该休息”;我周末看一会儿书,就是“家务不做摆什么小姐架子”。

      她的经典台词是:“我们那时候当媳妇,天不亮就得起来伺候一大家子,你现在享福多了,要知道感恩。”

      我虽然不想搭理他们,但被惹急了也会忍不住还口。每次争吵到最后,只要她见自己占不到便宜,就会立刻捂住胸口,声音虚弱:“哎呀,我心脏不舒服,被你们气的……”

      这样就会成功让罗涛转头对我怒吼:“你非要把我妈气死才甘心吗?!”

      我又生气又无力,真不知道我嫁进他们家是来干嘛的。

      5.

      除了罗涛一家,我还有另外一个烦恼来源。

      我从小到大,勤工俭学,拼命学习,只想从自己那个令人恶心的家里逃出去。但他们的所谓“亲情”,就像是章鱼那黏黏腻腻的触手,紧紧抓住我不放,一次又一次地“绑架”我,让我无法真正离开。

      我努力了好几个月,刚拿到一笔奖金,弟弟宋旭的电话就来了:“姐,我看中一台车,首付还差5万。”

      紧接着我妈的电话又来了:“你弟快结婚了还没车没房,你当姐的不帮谁帮?你学历高赚钱容易,别忘了是谁供你读的书!”

      后来宋旭要买婚房,我爸打电话来,语气冷漠,不是商量,而是通知:“你出三十万,你弟说了,写他一个人名就行,不用加你的。”

      我靠自己努力找到好工作时,我妈会对邻居说:“哎,都是为了供她读书,家里才这么困难,她现在可算有出息了,得好好报答家里。”

      当我尝试拒绝给钱时,我妈不会正面争吵,而是会开始哭诉:“我白养你这么大了……一点都不知道体谅父母的心!”然后打电话给所有亲戚:“我家琦琦现在有本事了,看不起我们这个穷家了,连她亲弟弟都不管了……”

      而这总是让我没来由地充满负罪感,仿佛不满足家庭的要求,就是天大的不孝。

      至于我弟宋旭,就是一个被宠坏的“巨婴”。

      他会直接对我说:“姐,我看上个新手机,你给我买。”

      当我拒绝时,他会跑去向父母告状:“我姐抠门死了!”而我就会免不了被爸妈一顿骂,再被他们“绑架”一次又一次。

      总是这样,总是这样,无休无止。

      以至于后来我想起那个糟透了的家,脑海里第一个想到的是他们对我反复絮叨过的话。

      “你是姐姐,让着弟弟是应该的。”

      “女孩子读那么多书有什么用?最终还不是要嫁人。”

      “咱们家以后就指望你弟弟光宗耀祖了,你以后嫁个好人家,多帮衬帮衬他,就是对爸妈最大的孝顺了。”

      “你挣那么多钱自己花得完吗?先给你弟存着买房买车,以后你嫁人了,在婆家也有底气。”

      哦,忘了说了。我出生后,爸妈一见我是个女孩就不高兴了,完全没把我放在心上,以至于我的名字“宋琦”都是爷爷取的。但可怜他老人家给了我一个寓意这么美好的名字,却没能亲眼看着我长大。后来,我妈无意中从别人那里得知我名字寓意这么好,曾一度想给我改名,但我爸不耐烦地说了句:“改名这么麻烦,我才懒得为了她跑几趟公安局呢”,才就此作罢。

      6.

      娘家和婆家的两相撕扯之下,这个让我彻底爆发的契机来了。

      我一直觉得,深夜是属于我一个人的。因为只有在这个时候,我才终于能喘口气,从“罗家的媳妇”、“宋家的女儿”这些该死的身份里暂时剥离出来,只是做回宋琦。

      手边是厚得像砖头一样的专业教材,旁边摊开的是我写了几个月的笔记本,每一个字,都是我利用下班后挤出来的时间,一点一点啃下来的。而距离那个至关重要的职业资格考试,只剩下最后一星期。

      这是我唯一的希望了。

      原本的我只是想追求安稳平淡的生活,安于现状,顺其自然。但现在,我越来越不这样想了。我比谁都清楚,学历和现在这份工作只是让我有了立足的资本,但还不足以让我飞起来。只有拿下这个证,我才能真正拥有选择的权利。

      为了这最后一星期的冲刺,我每天都复习到凌晨。当黑夜逐渐转向白昼时,我才将所有的资料——教材、打印的真题、还有那本凝聚了我无数心血的笔记——小心翼翼地归拢在抽屉里,甚至下意识地上了锁——不为什么,只是因为它们对我实在是太重要太重要了。

      我看着台面上的日历,不断安慰自己:快了,就快熬出头了。

      又过了几天,我上午从娘家听爸妈弟弟的催钱论回来,下午走进书房,想巩固几个知识点,于是习惯性地去拉抽屉。

      但锁是开的。

      我心里咯噔一下,一种不祥的预感瞬间攫住了我。我猛地拉开抽屉——

      那一刻,我的呼吸停止了。

      没有整齐排列的资料,只有满满一抽屉的碎纸片。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几乎是颤抖着伸出手,抓起一把碎纸片,试图辨认上面的字迹——那是我昨晚才重点标注的内容。现在,它们全都成了垃圾。

      “啊——!”一声短促的惊叫不受控制地从我喉咙里挤出来。

      罗涛皱着眉走进房间:“你鬼叫什么?”

      我猛地转过身,举着手里那把碎纸:“我的资料…谁干的?!”

      婆婆也闻声过来,探头往抽屉里一看,脸上闪过一丝了然:“哦,你说这个啊?今天上午小辉过来玩,不小心弄坏了。几张纸而已,你至于这么大呼小叫的吗?吓死个人。”

      几张纸而已?

      她轻飘飘的一句话,狠狠地扎进了我的心脏。

      这时,罗敏领着她那七八岁的儿子小辉,从客厅晃悠过来。那小崽子脸上还带着嬉笑,手里捏着一个纸团,正是我笔记的某一页。

      “是你…是你撕的?”我死死盯着那个孩子,声音颤抖。

      小辉被我吓到了,往他妈身后缩了缩。

      罗敏立刻像只护崽的老母鸡,把儿子往后一揽,尖声道:“宋琦你干什么?吓着孩子了!不就是撕了你几张破纸吗?孩子小,不懂事,他好奇玩玩怎么了?你一个当舅妈的,跟个孩子计较什么?还有没有点大人样了?”

      “不懂事?好奇玩玩?”我重复着她的话,“这是我准备了半年多的考试资料!马上就要考试了!这是我全部的心血!”

      “心血?什么心血?”罗涛不耐烦地开口了,“妈说得对,不就是几张纸吗?没了再打印不就完了?再说了,整天看这些没用的书,家里事管不管了?我看撕了也好,正好安心备孕,省得你一天到晚心思不在正道上。”

      我看着他,看着婆婆,看着罗敏,看着那个躲在他妈身后、重新露出挑衅表情的小崽子。他们的脸上,没有一丝一毫的歉意,只有理所当然的指责和漠不关心。

      那一刻,我全明白了。

      愤怒、绝望、委屈、憎恨……无数种情绪像火山一样在我胸腔里喷发,几乎要将我的理智烧成灰烬。

      罗敏嘀嘀咕咕地带着她儿子走出房间,罗涛也不耐烦地跟在他姐身后离开。而我婆婆,甚至回到客厅,当无事发生一样,立刻和她女儿罗秀说三道四起邻居的事。只留我一个人待在房间里。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响了。

      我像个木偶一样,机械地掏出手机。屏幕上闪烁的备注——“妈”,像最后一道催命符。

      我接通电话,把手机放到耳边。

      那边立刻传来我妈但声音,连珠炮一样:“琦琦,钱准备好了没有?你弟这边跟女方家谈得差不多了,那边催着看首付凭证呢!就差你这三十万了!你赶紧的啊,别耽误了你弟的大事!你这当姐的……”

      我沉默地听着,始终未发一言。

      电话那头,她还在喋喋不休地说着弟弟婚房的重要性,说着我作为姐姐的责任。

      我打断了她,声音沙哑:“妈。”

      “嗯?怎么了?钱什么时候打过来?”

      我闭上眼睛,眼泪终于不受控制地从眼角滑落。我几乎是用了最后一丝气力,一字一顿地说:

      “我和罗涛过不下去了。我要和他离婚。”

      电话那头瞬间安静了。

      几秒钟后,我妈的声音猛地拔高:

      “离婚?!宋琦你疯了!!!你是不是脑子不清醒?!你离了婚,你弟的婚房怎么办?!没有婚房,这婚事还能成吗?!你在婆家受点气怎么了?哪个女人不是这么忍过来的?!为了你弟弟,为了这个家,你就不能忍忍吗?!你怎么这么自私!!”

      ……

      自私。

      电话还在响着,我妈尖利的声音还在持续输出,但我已经听不清了。

      我缓缓放下手机,挂断了电话。

      忍?

      是啊,我已经忍了太久太久。忍到他们都以为我没有脾气,忍到他们都以为可以随意践踏我的底线,忍到他们把我所有的付出和牺牲都当作理所当然。

      但现在,我不想忍了。

      7.

      第一个撞在我枪口上的,是罗秀。

      那天我下班回来,正好看见她从我卧室出来,脖子上戴着一条项链——那是我硕士毕业时,用第一笔奖金给自己买的礼物,不值多少钱,却是我对自己人生的纪念。

      “哟,嫂子回来啦?”她笑嘻嘻的,丝毫没有觉得不妥,“这项链你放着不戴多可惜,我借去戴两天玩玩。”

      以前,我会忍着恶心,跟她讲道理,最后通常是不了了之,被她胡搅蛮缠过去。但今天,不一样了。

      因为我已经不是原来的宋琦了。

      我没说话,走到她面前,伸出手,语气平静:“拿来。”

      她一愣,大概没想到我会这么直接,随即撇撇嘴:“至于吗?一条项链而已,真小气!”

      “我再说最后一次,我的东西,未经我允许,谁碰,谁就是小偷。”我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顿道,“拿来,或者,我报警告你入户盗窃。你选。”

      罗秀被“小偷”和“报警”两个字砸懵了,脸瞬间涨红:“你胡说八道什么!我是你小姑子!”

      “在法律面前,你什么都不是。”我晃了晃不知何时已经打开录音功能的手机,“需要我把你刚才承认‘借’去戴戴的话,放给警察听吗?”

      她气得胸口起伏,但最终还是悻悻地扯下项链,用力摔在我手里。“神经病!”

      我接过项链,仔细用纸巾擦拭着她碰过的地方,淡淡地说:“以后,再让我发现你进我房间,动我的东西,我会让你知道,什么叫真正的神经病。”

      她狠狠瞪了我一眼,摔门而去。

      首战告捷,可喜可贺。

      8.

      周末,罗敏一家又是不请自来。

      她翘起腿,对我发号施令:“小琦,去把水果洗了切了。小辉那堆脏衣服放卫生间了,等会儿你给洗一下,记得手洗,洗衣机洗不干净。”

      我合上手中的书,慢慢抬起头。

      “罗敏,”我的声音不高,却像刀片一样刮过空气,“你是在跟我说话?”

      罗敏一愣,显然没料到我会是这个反应,随即恼羞成怒:“不然呢?这里还有第二个保姆吗?”

      我笑了,是那种带着极度嘲讽的冷笑。我站起身,没有走向厨房,而是径直走到她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听好了,我只说一次。第一,我不是保姆,我是这房子的女主人。第二,你的儿子,是你和你那个天天酗酒的混蛋老公管不住自己下半身弄出来的产物,不是我的责任。第三,你们一家子每周像寄生虫一样准时来吸血,脸皮厚得能防弹了是吧?”

      “宋琦!你他妈疯了?!”罗涛猛地站起来,满脸涨红地想冲过来。

      “你给我坐下!”我猛地转头,手指直接指向他的鼻尖,眼神凶狠得像要把他撕碎,“这里最没资格说话的就是你!一个只会在家里对老婆逞威风的废物!你再敢朝我走一步试试?我立刻报警告你家暴未遂,让你和你那份破工作一起完蛋!”

      罗涛被我的气势彻底镇住,僵在原地,拳头紧握,却真的不敢再动。

      我嗤笑一声,对付他这种懦弱无能的废物,就得用这招。

      婆婆见状,立刻开始她的表演,捂着胸口呻吟:“哎呦…气死我了…心脏受不了了……”

      “心脏不好?”我一步跨到她面前,死死盯着她的眼睛,“需要我现在就打120吗?拉你去医院全身检查!费用你儿子出!要是查出来你装病,以后你每一次‘心脏不舒服’,我都会当着所有邻居的面,告诉大家你是怎么演戏的!你要不要试试?”

      婆婆的呻吟声戛然而止,眼神惊恐地看着我,像是第一次认识我。

      这时,那个熊孩子小辉大概觉得受到了忽视,跑过来习惯性地想抢我手里的书。我眼神一冷,在他的脏手碰到书之前,猛地抬起了手——

      “啪!”

      一声清脆的耳光,不是打在他手上,而是狠狠扇在他脸上。

      全场死寂。

      小辉懵了一秒,然后爆发出惊天动地的哭声。

      “宋琦你这个贱人!你敢打我儿子!”罗敏尖叫着扑过来。

      “我就打他了,怎么样?”我毫不退让,反而迎上一步,声音盖过她的尖叫,“这一下,是替社会教训他,不是自己的东西别乱碰!再有下次,我连你一起打!养出这种没家教的玩意儿,你还有脸当妈?”

      罗敏被我眼中毫不掩饰的狠戾吓得倒退一步,抱着儿子,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罗秀想开口,我猛地转头瞪向她:“还有你,罗秀!下次再敢不敲门进我房间动我东西,我就把你那些偷穿我衣服的自拍发到你的家族群和公司群!让你所有人都看看你那副贼兮兮的德行!我说到做到!”

      罗秀的脸瞬间惨白。

      我环视着这一家子如同被施了定身术的魑魅魍魉,感到无比畅快。

      我走到茶几旁,一把将果盘摔在他们面前的地上,水果和玻璃四溅,吓得那一家子齐齐一抖。

      “都给我听清楚!”我的声音如同最后的审判,“这是我家!从今天起,我这里不欢迎你们任何一个人!现在,立刻,带着你们的脏衣服和没教养的崽子,给我——滚出去!”

      罗涛张了张嘴,最终在我如同看着一堆垃圾的眼神中,颓然低下了头。罗敏抱着哭嚎的儿子,脸色铁青。婆婆和罗秀更是吓得不敢与我对视。

      在死一般的寂静中,这一家人如同丧家之犬,灰溜溜地消失在了门口。

      我“砰”地一声甩上门,心情前所未有地好。

      世界,终于清静了。

      9.

      书房桌上,摊开的是一份已经起草了大半的离婚协议书。

      手机在桌上疯狂震动,屏幕上“妈”这个字,像催命符一样跳动着。我盯着它,直到铃声快要结束,才慢条斯理地划开接听,按下了录音键。

      “宋琦!你死了吗?这么久才接电话!”她尖利的声音几乎要刺破耳膜,是熟悉的开场白。

      “有事说事。”我的声音平静。

      “钱呢?!三十万准备好了没有?!你弟这边跟女方家都谈妥了,就等你这笔钱交首付了!你当姐的怎么一点不上心?我告诉你,要是因为你耽误了你弟的婚事,我跟你没完!”

      我甚至能想象到她在那头唾沫横飞的样子。过去,这种话像紧箍咒,能让我头痛欲裂,充满负罪感。但现在,听着只觉得可笑。

      “没有。”我吐出两个字。

      “什么没有?什么叫没有?宋琦我告诉你,别跟我来这套!你工资那么高,这么多年就没点积蓄?赶紧把钱打过来!今天必须打!”

      “我说,没有。”我加重了语气,“还有,我正准备离婚,以后我的钱,跟我这个人一样,跟你们,再没有任何关系。”

      电话那头安静了一秒。

      然后,爆炸声传来,夹杂着一旁我爸的怒吼。

      “离婚?!你敢!!!”我妈的声音几乎破音,“宋琦你疯了?!你离了婚让你爸妈的老脸往哪儿搁?让你弟弟怎么办?!没有婚房,你弟结婚这事肯定要吹!你这不是要我们全家的命吗?!我告诉你,不准离!为了你弟弟,你必须给我忍着!哪个女人不是这么过来的?!”

      “在我这里,我的生活,比你们全家的命加起来都重要。”我冷冷地说,“还有,我不是‘哪个女人’,我是宋琦。至于宋旭……”我顿了顿,“他结不结婚,买不买房,关、我、屁、事。”

      “你…你这个白眼狼!忘恩负义的东西!早知道当初就不该让你读那么多书,把心都读野了!我们白养你这么大了!供你吃供你穿……”

      “打住。”我打断她这套念了无数遍的经,“首先,从我上大学起,就没再花过家里一分钱,学费生活费都是我勤工俭学、拿奖学金自己挣的。相反,从我开始工作,你们以各种名义从我这里拿走了多少钱,需要我一笔一笔算给你听吗?需要我把转账记录打印出来贴到小区公告栏吗?”

      “你…你胡说!那是你该孝敬我们的!”

      “其次,”我声音更冷,“关于读书,当初是我跪下来求你们,保证不花家里钱才换来的机会。你们心里只有那个连高中都考不上的宝贝儿子,什么时候真正关心过我的前途?”

      “反了!反了天了!”我爸似乎抢过了电话,怒吼道,“宋琦,老子告诉你,这个婚你绝对不能离!钱也必须给我拿出来!不然我就当没生过你这个女儿!”

      “求之不得。”我轻飘飘地说,“从今天起,你们就当没生过我吧。至于钱,一分都没有。”

      “你敢!你看我不到你公司去闹!让你领导同事都知道你是个什么不孝的东西!”我妈的声音又插了进来。

      “去啊,现在就去。”我语气甚至带着一丝鼓励,“正好,我也准备了一些东西。比如,你们这些年是怎么重男轻女,怎么把我当提款机,怎么为了儿子牺牲女儿幸福的详细记录和录音。哦,还有我亲爱的弟弟宋旭,他打架斗殴惹出事来找我摆平、工作失误求我擦屁股的那些破事,我也整理了不少。你们要是想去我公司表演,我不介意把这场戏搞大一点,看看到最后,是谁更没脸。”

      “你…你吓唬谁呢……”我妈的声音明显底气不足。

      “是不是吓唬,你们可以试试。”我的声音降至冰点,“但我提醒你们,我既然敢说这些话,就敢跟你们彻底撕破脸。从今往后,我的钱,我的人,我的生活,都只属于我自己,和你们没有半毛钱关系,听懂了吗?”

      “最后通知你们:第一,我在办离婚手续,别来打扰我。第二,从此以后,我和你们桥归桥,路归路,再无瓜葛。第三,如果你们,或者宋旭,再敢来骚扰我,或试图影响我的工作和生活,我刚才说的那些‘材料’,会立刻出现在它们该出现的地方。我说到做到。”

      说完,我直接挂断了电话,然后利落地将他们全家的号码拉黑,微信删除。

      手微微有些颤抖,但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激动,一种挣脱了沉重锁链、终于能自由呼吸的激动。眼泪涌了上来,但不是悲伤的泪,是畅快淋漓的泪。

      10.

      民事法庭调解室。

      我坐在原告席上,背脊挺得笔直。对面的被告席,罗涛和他请的那个看起来就不太精明的律师凑在一起低声交谈,时不时抬头看我一眼,眼神里混杂着恼怒和一丝难以置信。

      他大概还觉得,这只是一场我闹别扭的升级版,最终我会像过去无数次那样,在他的“权威”或他家庭的“压力”下妥协。

      法官是一位面容严肃的中年女性,她翻阅着案卷,例行公事地开口:“原告宋琦,被告罗涛。关于你们二人的离婚诉讼,现在进行庭前调解。原告,请再次明确你的诉求。”

      我声音清晰,不容置疑道:“法官同志,我的诉求非常明确:第一,判决我与被告罗涛解除婚姻关系。第二,夫妻共同财产依法分割,我提交的证据清单里有详细列明。第三,被告罗涛及其家属长期对我进行虐待,对我造成严重身心伤害,我要求被告公开赔礼道歉,并保留追究其法律责任的权利。”

      “你放屁!”罗涛猛地一拍桌子,涨红着脸站起来,“宋琦你他妈血口喷人!谁虐待你了?我们家哪点对不起你?是你自己矫情、自私、不顾家!”

      “被告,注意你的言辞!控制你的情绪!”法官敲了敲法槌。

      罗涛的律师赶紧拉他坐下。

      法官看向我:“原告,请就你提出的‘虐待’进行具体陈述,并提供相关证据。”

      “法官同志,首先,是关于被告及其家人对我个人尊严和财产的践踏。”我拿起第一份文件,“这是去年十月三号,被告的妹妹罗秀,未经我允许,闯入我的卧室,损坏我私人衣物及贵重护肤品的相关证据。当时警方调解,对方态度恶劣,拒绝赔偿。”

      罗涛梗着脖子反驳:“那是我妹!是一家人!她不懂事碰坏了点东西,你至于报警吗?一点人情味都没有!”

      我没理他,继续拿起第二份,“这是今年三月至今,被告母亲多次以言语贬低、侮辱我的录音整理文稿。包括但不限于指责我‘读书无用’、‘不下蛋的母鸡’、‘比不上别人家媳妇’等。”我当庭播放了其中一段,婆婆那尖酸刻薄的声音在调解室里回荡:“…读那么多书有什么用?连个儿子都生不出来!我们罗家真是倒了八辈子霉……”

      “够了!”罗涛脸色铁青,“那是我妈!说你几句怎么了?长辈说你那是为你好!”

      “为你好?”我冷笑一声,目光如冰锥般刺向罗涛,“这就是你们家‘为你好’的方式?那么,接下来这份,也是‘为你好’了?”我拿出另一份证据文件,“我耗时半年,为至关重要的职业资格考试准备的全部复习资料和手写笔记,总计数百页。被告的外甥,在被告母亲及其姐姐的纵容下,全部撕毁。而当时,被告罗涛先生的原话是——”我顿了顿,一字不差地复述,“‘几张破纸而已,撕了正好安心备孕’。”

      罗涛的律师试图辩解:“这只是家庭内部的小摩擦,孩子无知……”

      我深吸一口气,压下翻涌的情绪,没有理他,拿出最后一份,也是最关键的一份证据——我精心准备好的一个U盘。

      “法官同志,这是过去一年里,我在家中多个位置录下的音频和视频。里面清晰记录了被告罗涛在婚后一年的时间里,尤其是近半年来的言行。”我看向罗涛,他眼中第一次闪过慌乱,“这里面,有他因工作不顺,回家后对我无故咆哮、摔砸物品的录音;有他与他母亲、姐妹一起,对我进行联合指责、逼迫我辞职备孕的对话;有他亲口承认,和我结婚一部分原因是因为我‘学历高工资高,能帮衬他家’的言论;还有,最后一次,他威胁我‘离婚你就等着瞧’的完整过程。”

      罗涛彻底坐不住了,指着我怒吼:“宋琦!你他妈竟然背着我在家里装监控?!你阴我!”

      “肃静!”法官重重敲响法槌,“被告,我再警告你一次!原告提交的证据是否合法有效,法庭自会审查认定!但你的态度,已经严重干扰了调解秩序!”

      我平静地对法官说:“法官同志,我安装监控,是由于个人财产安全多次受到侵犯后的无奈之举,且主要覆盖公共区域及我的个人书房,并未侵犯他人隐私。这些证据,足以证明在这段婚姻中,我长期处于被孤立、被贬低、被精神压迫的境地。根据《民法典》,这已构成重大过错,且夫妻感情确已破裂。”

      罗涛气得浑身发抖:“感情破裂?我看你就是外面有人了!嫌我没本事了!你想离婚分财产去找野男人是吧?我告诉你,没门!你想离,可以,净身出户!不然我拖也拖死你!”

      “罗涛,”我第一次在庭上直接叫他的名字,声音里带着彻底的蔑视,“收起你那些龌龊的臆想。我宋琦行事,光明磊落。我要求的是依法分割共同财产,那里面,大部分是我婚后的工资和奖金。而你,除了那点勉强够你自己开销的工资,对这个家有什么贡献?是贡献了体贴,还是贡献了家务?或者,是贡献了你那无处不在的‘窝里横’本事?”

      “你…你胡说!房子是我家买的!”罗涛像抓住了救命稻草。

      “没错,房子是你父母婚前出资首付,”我早有准备,拿出房产相关文件,“但婚后共同还贷部分以及对应的增值,依法应有我一份。此外,装修、家电、车辆,均有我的出资证明。这些,我的证据清单里列得清清楚楚。想让我净身出户?”我微微前倾身体,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你、做、梦。”

      罗涛被我的眼神和话语钉在原地,张着嘴,却发不出任何有力的反驳。

      法官看完了我提交的主要证据,又看了看状若疯癫的罗涛和一脸无奈的被告律师,心中已然明了。

      “被告罗涛,”法官严肃地说,“根据原告提交的证据,你在婚姻关系存续期间,未能履行夫妻间基本义务,存在明显过错。原告宋琦女士要求离婚的诉求,于法有据,于情合理。本庭认为,夫妻感情确已破裂,无和好可能。”

      法官顿了顿,继续道:“关于财产分割,将依据原告提供的证据及法律规定进行公正判决。至于原告提出的精神损害赔偿及道歉要求,因证据较为充分,本庭予以支持,具体形式和范围,将在判决书中明确。”

      法官的话音落下,为这场闹剧画上了一个权威的休止符。我微微颔首,向法官致以感激的微笑。

      我不再看向对面那个几乎要瘫软在座位上男人,也不再理会他那律师徒劳的叹息。

      所有文件收拾妥当,我拿起公文包,转身,迈步。

      我没有再回头,一次也没有。

      推开调解室的大门,门外走廊的光线豁然开朗,比室内明亮许多。我微微眯了下眼,适应了光线,便继续向前走去。步伐依旧沉稳,背脊挺得笔直,如同来时一样。

      11.

      法院几乎支持了我所有的诉求,财产依法分割,罗涛被要求限期支付折价款,判决书里更明确记载了他及其家人的精神虐待行为。

      我知道,这并非结束。

      果然,第一波骚扰来自我那“血脉相连”的家人们。

      我妈的电话在判决后第一天轰炸过来:“宋琦!你个没良心的!离了婚翅膀硬了是吧?你弟的婚房首付还差二十万,你赶紧把钱打过来!别逼我跟你爸去你公司闹!让所有人都看看你这个不孝女是怎么逼死自己爹妈弟弟的!”

      我坐在新租公寓的沙发上,慢条斯理地涂着指甲油。“去啊,”我语气轻快,“妈,忘了告诉你,上次通话你说‘不出钱就让我身败名裂’的录音,我已经公证了。这构成敲诈勒索未遂。你们要是敢踏进我公司一步,我保证,宋旭还没住进婚房,你们全家就得先去看守所参观一下。”

      随后,我不再管电话那头又说了什么,而是直接挂断,并将这个号码拉黑。我知道,这只是暂时的平息,但只要我够狠,他们就不敢真的扑上来。

      而罗涛一家的反扑,更加卑劣。

      先是我的前婆婆,直接在我下班时堵在公司门口,一见我就上演苦情戏:“没天理啊!这个狼心狗肺的坏女人骗光我儿子的钱还要逼死我们全家啊!大家来评评理啊!”

      我停下脚步,没有像她预料的那样惊慌失措。我只是冷静地举起手机,开启直播软件,配文:“前夫他妈持续骚扰,在线直播,求支招。”

      我对着直播间清晰地说:“各位网友,这位是我前夫的母亲。我们已由法院判决离婚。她现在的行为涉嫌骚扰,我已报警,警方正在赶来。直播为证,如果接下来我发生任何‘意外’,嫌疑对象很明确。”

      婆婆的脸瞬间煞白,她惊恐地看着我的手机屏幕,又看看周围开始指指点点的路人,哭嚎声卡在喉咙里,狼狈地挤开人群跑了。

      我对着直播间说了声“谢谢大家,虚惊一场”,然后淡定地关了直播。

      罗敏和罗秀见她败下阵来,开始了更下作的电话短信轰炸。无数陌生号码发送着不堪入目的辱骂和恶毒的诅咒。

      这次,我没有再忍耐。我将所有骚扰信息打包,连同罗敏、罗秀的详细个人信息,一起整理成一份详尽的“骚扰者档案”。然后,我直接匿名发送到了她们各自单位的举报网站和主管部门。

      附言简单粗暴:“贵单位员工罗敏/罗秀,长期对他人进行恶意骚扰、人身攻击,散布谣言,品行极其低劣,严重影响社会公序良俗。相关证据已备份,若其行为持续,将向更广泛媒体及网络平台公开。”

      做完这一切,我甚至懒得去查结果。几天后,听说罗敏和罗秀都被她们各自领导严厉警告,甚至可能导致被解雇。

      至于最愚蠢的报复,则来自罗涛本人。

      那天晚上,我察觉有人尾随,便故意拐进了一条有监控的路。当他们从背后想抓住我时,我猛地转身,早已握在手中的防狼喷雾精准地射向罗涛的眼睛。

      一声惨叫响起。

      我退到安全距离,再次举起手机,冷静地录像:“罗涛,你跟踪、意图袭击前妻,监控和我的录像都拍下来了。你说,这次能判几年?”

      罗涛捂着眼睛痛苦地蹲下,嘶吼道:“疯子!你就是个疯子!”

      看着他连滚带爬逃走的背影,我知道,这场仗,我赢得彻彻底底。

      12.

      然而,这座城市已经让我感到无比厌恶,是时候彻底清算了。

      我以最快的速度办理了离职,并选择了一座遥远的新一线城市。在网上联系好长租公寓后,我订了一张单程机票。

      离开的前一晚,我进行了一场彻底的“断舍离”。原手机卡被物理销毁冲入下水道。微信、□□所有联系人删除,账号注销。所有社交平台账号永久关闭。银行账户、手机号码全部更换。

      第二天,我拖着行李箱,像一个最普通的旅客那样,通过安检,走向登机口。

      没有回头,没有不舍,没有留恋。

      当飞机冲破云层,在万米高空平稳飞行时,窗外,是湛蓝的天空和无垠的云海。

      只属于宋琦自己的新生,正式开始。

      从今天起,我的字典里只剩下三个字:我、我、我!

      想到这,我把头轻轻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终于露出了一个舒心的微笑。

      再见,过去!

      你好,未来!

      [已完结]

      2025年11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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