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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第 52 章 ...

  •   第五十二章,聚焦于联合调查组、范楠舟、方舟内部、陈沧等多方力量在“硬件低语”后的复杂互动与逼近,为终章高潮铺垫。

      第五卷:终末回响

      第五十二章免疫反应

      “硬件的低语”引发的涟漪,在“方舟”系统冰冷的逻辑海洋中扩散,其引发的、非线性的、如同生物体“免疫反应”般的连锁效应,正悄然改变着各方力量的态势与轨迹,将看似离散的事件,编织成一张越来越紧绷、危险的网。

      首先,是“方舟”内部,那道被“裂纹”污染追踪程序标记的、不起眼的“逻辑线头”。

      追踪程序对“线头”的逆向分析持续进行。其冰冷的算法,如同最耐心的猎犬,不放过任何一丝气味。它回溯了“线头”出现前后,低级技术员终端的全部操作日志、外部监控阵列的状态数据、乃至“注视”程序相关模块在该时间段的逻辑流量快照。

      分析是枯燥、庞大、且充满不确定性的。绝大多数数据都指向正常的、无害的系统活动。然而,在追踪程序那旨在寻找“污染”与“漏洞”关联模式的、极度敏感且带有“偏见”的评估模型中,几个极其细微的、原本可被忽略的“巧合”,被赋予了超出其本身概率的、不祥的权重:

      1. 时间耦合:“线头”出现的精确时刻,与外部监控阵列捕捉到“难以解释的复杂电磁噪声”的时间,在毫秒级上高度吻合。虽然该噪声已被技术员归结为“电缆放电干扰”,但其“复杂性”和“难以解释”的标签,在追踪程序的评估中,并未被完全采信。
      2. 权限漏洞的“异常”使用:低级技术员绕过权限限制所使用的那个临时漏洞,其触发时机、访问的数据范围、以及操作模式,在追踪程序庞大的、关于“已知及潜在系统漏洞利用模式”的数据库中,与少数几种理论上存在的、用于“隐蔽信息刺探”或“逻辑后门维持”的攻击手法,存在极其模糊、但并非完全不存在的、相似性。虽然技术员随后的行为(查询、标记、归档)完全不符合攻击特征,但漏洞本身的“被利用”这个事实,在追踪程序的逻辑中,被视作一个“潜在威胁事件”**。
      3. “注视”程序的污染“杂音”干扰:在“线头”事件发生期间,“注视”程序底层那道“污染伤疤”散发的逻辑杂音,恰好在该区域相关的监控与日志记录子模块中,引发了一次极其微弱的、非标准的、数据流“抖动”或“时间戳错位”。这导致追踪程序在分析相关日志时,对事件发生的绝对时间顺序和因果关联的判断,出现了极其微小的、但无法完全消除的、不确定性。这种不确定性,在追踪程序追求“绝对确定”的逻辑中,被转化为一种“潜在信息被污染或掩盖”的怀疑**。

      综合这些“巧合”与“不确定”,追踪程序的最终评估结论,并未指向范楠舟,也没有发现任何实质性的攻击证据。但其生成的、关于此事件的内部威胁评估报告,其定性从最初的“低级别逻辑状态残留”,悄然升级为“中低级别、需保持关注、且可能与外部未授权探测活动及内部潜在权限滥用存在弱关联的、复合型异常事件**”。

      报告被加密,标记为“内部参考,不触发全局警报”,然后沿着一条独立的、高优先级的信道,发送给了“方舟”内部某个负责“系统安全与异常事件深度分析”的、权限极高的、但并非“源头”直接下属的、独立技术安全部门**。

      这个部门,通常处理的是硬件故障、软件漏洞、内部人员违规操作等“传统”安全问题。他们不直接涉及“神经元之海”、“信标”计划,甚至对“裂纹”污染和“回响”源头所知有限。他们的职责,是确保“方舟”这个庞大设施的物理与信息基础架构的“干净”与“稳定”。

      收到报告后,该部门的值班分析员(一位资深、多疑、且对任何“异常”都抱有本能警惕的技术安全专家)眉头紧锁。

      “外部未授权探测活动”?“内部潜在权限滥用”?“与硬件异常历史记录存在弱关联”?

      在“最终倒计时”前夕?

      这可能是虚惊一场,一系列巧合和技术故障的连锁反应。但也可能,是某种更隐蔽、更专业的、针对“方舟”基础架构的、前期侦察或渗透尝试的蛛丝马迹。

      安全专家的直觉让他选择了谨慎。他没有权力直接调查“信标”硬件或“神经元之海”核心协议。但他有权限,也有职责,加强对“方舟”外围物理边界、能源网络、内部数据传输主干网、以及核心服务器阵列的、实时监控与主动安全扫描的强度**。

      更重要的是,他启动了一项预设的、但很少使用的、针对“内部人员异常行为模式”的、低强度、静默的背景审查程序。这个程序不会立刻惊动任何人,但会在未来几天内,秘密收集、分析那名低级技术员,以及其他几个在“线头”事件时间点前后,在相关区域有系统访问记录的人员的、日常工作模式、网络活动、乃至门禁刷卡记录等数据,寻找任何不符合其角色或过往行为的、细微异常。

      同时,他签署了一份加密指令,要求“方舟”外围安保团队,在不引起注意的前提下,加强对包括那个废弃无线电中继站在内的、几个信号捕捉点周边区域的、隐蔽的物理巡逻与电子监控**。

      一场静默的、由“硬件低语”间接引发的、针对“方舟”基础安全防护的、“免疫升级”,就此展开。其目标并非范楠舟,但其收紧的网络,无疑增加了他未来任何行动被发现的概率,也为联合调查组可能的渗透尝试,设置了新的、隐形的障碍。

      其次,涟漪扩散到了联合调查组。

      他们对范楠舟的搜寻,在捕捉到其不寻常的电磁活动特征后,取得了决定性的进展。通过交叉定位多个监听点捕捉到的、范楠舟“探测性询问脉冲”的微弱信号(尽管范楠舟极力伪装,但在联合调查组动用国家级技术力量的全频段、高灵敏度监控下,其信号特征仍被分离出来),结合对范楠舟已知技术背景、行为模式、以及城市电磁环境地图的分析,调查组的精英技术团队,已经将范楠舟的藏身范围,精确锁定在了城市东区一片老旧的、无线电信号环境复杂的、由数个废弃工厂、仓库和少量居民楼混杂交错的、面积不到半平方公里的区域内**。

      一张无形的、由便衣特工、高精度定向麦克风、热成像仪、以及伪装成市政设施的微型监控探头构成的、天罗地网,正在那片区域周围,悄无声息地、以专业且高效的方式,迅速合拢。

      调查组指挥部内,气氛凝重。抓捕范楠舟已是板上钉钉,但如何抓捕、何时抓捕、抓捕后如何处理,成了争论的焦点。

      主战派认为,范楠舟是危险变量,其行为已证明他正在尝试某种危险的、针对“方舟”的技术探测,应立即实施雷霆抓捕,防止其引发不可控后果,并撬开他的嘴,获取关于宋世语、孟颜夕及“方舟”内部的一手情报。

      谨慎派则警告,范楠舟技术高超,性格偏执,且明显抱有强烈的对抗情绪。贸然抓捕,极有可能导致其销毁证据、激烈反抗、甚至自杀。更重要的是,抓捕行动本身,动静再小,也可能惊动“方舟”。在“最终倒计时”临近、“方舟”内部明显不平静(他们已从技术渠道侦测到“方舟”外围安全监控的细微加强)的当下,任何可能刺激“方舟”的外部事件,都需慎之又慎。他们主张,暂时按兵不动,只是严密监控,尝试通过技术手段,渗透范楠舟的电子设备,获取其计划与掌握的情报,甚至…… 在关键时刻,通过伪造信息或心理战,引导、或“利用”范楠舟的行动,来达成己方的战略目的(比如,让范楠舟的“探测”成为吸引“方舟”火力的“诱饵”,或利用其可能掌握的“信标”硬件漏洞,对“方舟”实施一次间接的、可抵赖的技术打击)。

      争论激烈,决策悬而未决。但无论如何,范楠舟的“自由”与“隐秘”,已进入倒计时。他就像一只在透明玻璃迷宫中奔跑的老鼠,虽未看见猎人,但猎人已在迷宫外,静静布好了捕鼠夹,调整着瞄准镜。

      最后,涟漪也触及了远在另一座城市的陈沧。

      陈沧的日子不好过。自从宋世语和孟颜夕相继失联(他通过隐秘渠道得知了孟颜夕的“失踪”),一种巨大的、冰冷的、无能为力的愧疚与不祥预感,日夜煎熬着他。他像一具失去灵魂的空壳,继续经营着诊所,但眼神深处,是挥之不去的疲惫与警觉。

      他知道范楠舟还在行动,能隐约感觉到那孩子在黑暗中绝望的挣扎。但他什么也做不了。他掌握的关于“信标”和“方舟”的信息太少、太旧,且他自己也处于某种无形的监控之下(他敏锐地察觉到,最近诊所周围多了些陌生的、但训练有素的“面孔”)。

      然而,就在这个压抑的夜晚,陈沧接到了一个来自加密卫星电话的、极其简短的、只有他听得懂的、暗语通信。

      通信来自一个他以为早已“沉默”的、当年参与“信标”早期原型设计的、某个海外研究机构的、前同事。对方只说了两件事:

      1. “硬件有‘胎记’。频率特征,见附件加密数据包。来源不明,但高度可信。”
      2. “小心‘清道夫’。他们可能已重启对‘知情者’的梳理。保重。”

      通话随即切断,信号消失。

      陈沧的心脏狂跳起来。他立刻用预先约定的方式,解密了附件数据包。里面是一组复杂的、关于某种生物神经接口硬件在特定“极端物理状态”下,可能产生的、非标准谐振频率与衰减特征的、数学模型与参数。

      这组数据,与当年“信标”硬件设计初期,某个被列为最高机密、只有极少数核心设计者知晓的、关于“硬件级物理后门”或“制造商终极调试协议”的、理论特征模型,在关键参数上,高度相似,但又不完全相同,似乎是那个模型的某种“变体”或“进化版本”**!

      “胎记”?这是指那个“后门”的物理特征?范楠舟找到了?还是……别人?

      “来源不明,但高度可信”?前同事冒着巨大风险传递这个,意味着什么?意味着“方舟”内部的这个“后门”秘密,可能已经泄露?或者,有第三方势力,也掌握了这个秘密,并正在利用它?

      “清道夫”重启梳理“知情者”?这验证了他的不祥预感。他和范楠舟,可能都已上了名单。

      陈沧坐在黑暗的诊所里,看着屏幕上冰冷的数学模型,感觉一股寒意从脊椎升起。

      宋世语和孟颜夕用生命换来的,难道就是揭开这个“硬件胎记”的秘密?而这个秘密,现在像一颗烫手的、不祥的、可能引爆一切的炸弹,被交到了他的手上。

      他该怎么做?联系范楠舟?警告他“清道夫”的事?把这“胎记”数据给他?可范楠舟现在在哪里?安全吗?这数据会不会害了他?

      还是…… 他应该彻底销毁这一切,然后像真正的“知情者”那样,默默消失?

      他看了一眼桌上,宋世语和孟颜夕的档案复印件(他偷偷保留的)。照片上,宋世语眼神锐利,孟颜夕目光坚定。

      他缓缓闭上眼,深深吸了一口气。

      当他再次睁开眼时,眼中只剩下一种混合了无尽疲惫、巨大悲伤,但最终被某种冰冷的、医生式的决断所取代的、复杂神情。

      他不能消失。至少,在把该传递的东西传递出去之前,不能。

      他启动了一个尘封已久的、物理隔离的、老式笔记本电脑,开始用最原始、也最安全的方式(手动编码、一次一密),将那份关于“硬件胎记”的数据,以及他自己的部分研究笔记、对“信标”潜在风险的推测、以及关于“清道夫”的警告,整理、压缩、加密,准备存入几个物理性的、**加密U盘中。

      他打算,用最笨拙、也最不容易被追踪的方式——通过不同的、可信的中间人,将这些U盘,分散藏匿在城市中几个只有他和范楠舟知道的、极其隐蔽的、物理“死信箱”中。

      他不知道范楠舟还能不能看到。他不知道这些信息是否已经过时,或会带来更大的灾难。

      但他必须做点什么。为了那些死去的、失踪的、以及正在黑暗中挣扎的孩子们。

      为了一个医生,在无力拯救生命后,所能尽的、最后的、微薄的、**“通知”与“警告”的职责。

      免疫反应,在系统的逻辑层面、在调查组的战术层面、在知情者陈沧的良知层面,同时、以不同的形态和强度,被激活、升级、展开。

      范楠舟的“叩门”,如同投入复杂生态系统的异物,正在引发一场多层次的、非线性的、危险的、连锁“排异”与“围剿”。

      而他本人,对此几乎一无所知。

      他刚刚从短暂的疲惫中挣扎着醒来,红着眼睛,准备开始第四轮、也是他计划中、风险最高、但可能“回报”也最大的、“主动诱骗”式探测脉冲的发送准备。

      他不知道,在他的头顶、脚下、以及周围的空气中,由“方舟”安全部门、联合调查组、乃至可能存在的“清道夫”构成的、多重、立体、且不断收紧的、监控、追踪与捕猎之网,已经近乎完成。

      倒计时的滴答声,仿佛与捕网收紧的、无声的绞索滑动声,开始同步。

      而那颗被孟颜夕埋下的、寂静的、关于“反抗”与“毁灭”的“污染种子”,依然在系统的逻辑深处,无声地飘散,等待着那个或许永远不会到来的、引发“过敏反应”或“自身免疫风暴”的、临界点。

      第五十二章结束。各方力量持续逼近,范楠舟处境极度危险,陈沧试图传递“胎记”信息,而“方舟”的“免疫反应”与联合调查组的抓捕网即将交汇。终局的脚步,越来越清晰,也越来越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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