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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发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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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部尚书更替不说，连温相都被变相削弱了权力……其中虽无直接联系，顾琮回、顾浪、太子李汉霄却都感觉不对劲。
温相从不私下接见朝廷官员，没人能近得了温相的身，顾琮回只能让顾浪去旁敲侧击温振其父是个什么想法。
温相是全天下最聪明的男人，他若想不明白，就没人能想明白了。
顾浪遂邀温振到金风月苑一见，还有邓义禹和嬴子骞。
温振来得早，看见秦褚臣一个人上了包间，连忙跟上去。
嬴子骞在他后面不远，看到秦褚臣，也看到温振去找他。
嬴子骞有时怀疑温振对秦褚臣的态度，两家几乎水火不容，两人却走得那么近，温振究竟是什么想法……
他起了疑心，偷偷跟在后面。
秦褚臣联想到温振、邓义禹、嬴子骞、嬴诚飞四人经常在金风月苑见面。
他想，这金风月苑也许有什么猫腻，所以想来看看，看有什么是他之前没有察觉的。
他想去金风月苑视野最开阔的房间，却被跑堂告知有人预定了，只好退而求其次，选择第二好的房间，不过视线还是小有阻挡。
秦褚臣前脚刚推开包间的窗户，温振后脚就敲响他的门。
门没关，秦褚臣转身，与温振的视线相对。
温振看到他那黑色的眼罩，心里一揪，不知如何开口，只好先问他上元节的事情。
“上元节那天，你为什么会在那里？还带了面具……你难道真的给我写过信，邀我到揽月酒馆见面？信上有你的私印……”
“我没写过那种东西……”
不用想，肯定是秦褚定偷偷到他房间盖的，府上只有他敢这么进他房间。
“我也觉得怪，你叫我，一向都是直接派人来，不会写信的，我也只是心存怀疑过去看看，没想到就出事了。
后来我再看，信上的私印已经消失不见，看来用了特制的印油……”
温振看着他那黑色的眼罩，还是很在意，“你眼睛怎么了？”
没了一只眼睛，仿佛灵魂也没了一半光彩，让温振感觉心痛，毕竟是他儿时很要好的玩伴。
“……好不了了。”
秦褚臣想起自己这只眼睛，就想起那夜隐园的事情，相当在意他心目中对嬴子骞的看法，感觉嫉妒，也感觉遭背叛。
“温振，你和嬴子骞是同一阵线。”
他说得肯定，其实只是心存试探。
门外偷听的嬴子骞皱眉。
“说的什么鬼话？”
“惊讶可不是这个表情，你真和嬴子骞同一阵线？你们是太子的人？”
秦褚臣的声音陡然变冷。
“你觉得这可能吗？”
“这也是我最想不通的地方……你们什么时候联手的？你小时候明明最讨厌他！”
秦褚臣露出无法接受的表情。
“……好好听人说话，把我的话听进你的猪脑，我不可能和嬴子骞联手！”
“看样子，你也不会承认了……”
“秦褚臣，听清楚，我不是谁的爪牙，我独善其身！”温振冷脸，最后重申一遍。
秦褚臣同样冷脸，“我不信！”
“以前我的想法，我们各自娶妻生子，然后当一辈子好兄弟。
你可以喜欢全天下任何一个女人，包括清云郡主，我不喜欢我哥抢我的女人，但只要你喜欢，我都可以让给你。
我爹我哥都骂我跟你走得太近，但我心里知道，陛下不会坐看秦家一家独大，只要他还活着，我们就能一直做朋友。
但你选择嬴子骞，选择太子，陷入这场党争，就绝对不行，你因为太子转而来对付我，我们就玩完了，这是我的底线！”
“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陛下亲定的皇储都不承认，这何尝不是一种站队，谋逆之心昭然若揭。
温振本以为他和秦褚臣都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彼此之间相互虚与委蛇，维持表面的和睦。
但看秦褚臣的表情，似乎只有他当真了，他索性将话说得更直白些。
“话说得好听，但我根本不可能信你，我何德何能？你敢说上元节那天那些狼卫不是你爹派来的？是来杀我和我爹的吧？”
“所以我去救你了……足见我对你没有恶意。你爹跟我爹确实水火不容，但我跟你不一样，将来你我同朝为官，定会和和气气！”
“可惜我们两家的关系走向完全不由你做主，不要做毫无意义的幻想了，我们注定是敌人！”
“好，很好，这是你说的！”
秦褚臣瞪着温振，咬牙切齿。
但温振看着他那只瞎掉的眼睛，根本恨不起他，他救了他两次……
他没再说什么，一脸复杂地走了。
嬴子骞听到温振的脚步声，躲到了另一边。
和顾浪、邓义禹他们商议时，温振一直心神不宁。
嬴子骞发现除进门那次外，温振一直没有正眼看过他，该说刻意还是不刻意……他不由多看了温振几眼。
“温振，你爹有没有跟你说什么？”顾浪问。
温振走神中。
“温振？”
邓义禹推他，他才回过神，“哦……没有，我爹在家从不议朝政。”
“那你有什么看法？”顾浪又问，这小温大人的脑瓜也十分灵光。
温振于是将自己在北堂药铺和黑火帮堂口发现脚印一事告诉他们，又从怀中取出那份温见宏给他的春闱名单指给他们看。
“我去查了柳州同，发现他和白明惠是同届，还和刘煜衡是同届。”
他没有暴露谷德怀，“只是蛛丝马迹，指证不了什么，我们只能多提防了……”
“刘煜衡能将女儿嫁给邓义禹，总不会站在秦家那边吧？”顾浪半信半疑。
邓义禹尴尬地摸摸鼻子，差点忘记自己还有个未婚妻。
“我也就这么一说……堤防着点总没错……”
温振视线习惯性扫向众人，却发现嬴子骞在看着他。
顾浪和邓义禹都在低头研究那份春闱名单，而他在看着他，跟以往不一样的眼神。
是探究的眼神，带着深深探究的眼神。
他虽然很快移开视线，也跟着研究起名单，但温振还是敏锐地察觉到有什么变了，他好像在隐瞒什么……
为什么？为什么这样看着他？为什么会是这种眼神？让人莫名心慌……
温振后面又去见了太子李汉霄，想知道薛骐到底怎么回事。
李汉霄才说，李云瑶向他求救，说薛骐不见了，怕他做出什么出格的事，他才让顾浪去找沈朿帮忙，让张瑾去救薛骐。
张瑾只是去看看，谁曾想薛骐真在那里行刺皇帝。
温振又问炸桥是怎么回事，李汉霄却毫不知情。
看来炸桥的不是太子的势力……
他只能拜托李汉霄想办法撬开薛骐的嘴，也许他知道什么。
薛骐却拒不配合，听李汉霄说，他因此经常和大公主吵架。
后来又有一天，温振去见太子，远远看见薛骐火气冲冲从东宫出来，大公主李云瑶跟在他后面，想拉住他，被他一手甩开。
“你不爱我了吗？”
李云瑶在薛骐背后大吼，语带哭腔。
薛骐脚步一顿，最后还是决绝地离开。
温振不知为何，对这一幕有所触动。
他没想到高傲如李云瑶，也会有这么卑微的时候，那一字一句，听了令人心碎，他共情了。
大公主不是喜欢薛骐的弟弟？怎么会对薛骐说这种话？这其中有什么他不知道的内情……
温振是一个想很远的人。
他想起大公主之前说的，要嫁给他。这个时机和大公主成亲，也不失为一种办法——
薛骐这么不可控，娶了大公主，他就可以顺带监视薛骐，也许能顺藤摸瓜查出炸桥的人……
即便桥不是他炸的，远离皇宫，他就少了刺杀皇帝的机会，能给太子殿下省去不少麻烦……
大公主痛恨陛下，也许远离皇宫后，能让她没那么痛苦……
难道他真的要和这个疯狂的女人结婚？
临了，他又实在纠结。
最终，他还是下定决心，走到李云瑶身边，说：“带着你的侍卫嫁过来吧，我给你留间房间……”
视死如归的表情。
随后他又想到什么，“还是说我要住公主府？那你给我留间房间，其他的你随意……”
李云瑶被他气笑了，“同情我？”
她睥睨他一眼，高冷地提着裙子走了。
她眼角有泪，依旧很美，美得惊心动魄，带着一种破碎，我见犹怜。
之后，李云瑶没有再提成亲的事。
可能陛下并不同意……温振也就作罢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