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才是真正的神王》刘13

34、迷雾沼泽，斗宿迷踪

　　离开天柱山的第五天，陆鸣和墨渊已经深入北域西北的蛮荒地带。

　　这里的地貌与黑岩城附近的沼泽截然不同。没有成片的水洼和芦苇，取而代之的是无边无际的、高及腰际的灰白色浓雾。雾气厚重粘稠，仿佛有生命般缓缓蠕动，能见度不足三丈。地面是松软的苔藓和湿滑的泥炭，踩上去会发出“噗嗤”的闷响，每一次抬脚都需要费力拔出。

　　更诡异的是这里的声音——或者说，是没有声音。浓雾吞噬了一切声响，连两人的脚步声都变得沉闷模糊。偶尔有风吹过，雾气会发出如同叹息般的呜咽，让人毛骨悚然。

　　“迷雾沼泽，北域三大绝地之一。”墨渊走在前面，手里拿着一根不知从哪里折来的枯枝，随意拨开挡路的藤蔓，“据说这雾气已经存在了上万年，元婴修士的神识都无法穿透百丈。深处有天然迷宫，空间错乱，进去了就很难出来。”

　　陆鸣紧跟其后，灵识极力展开，但就像撞上了一堵棉花墙，最多只能延伸出五丈距离。他怀中的井宿星印一直在微微发烫，指向雾气最深处。

　　“前辈，星印的反应越来越强烈了。”陆鸣低声道。

　　“正常。斗宿是北方玄武七宿之首，蕴含的星辰之力比其他节点更纯粹、更强大。”墨渊顿了顿，“但也更危险。三千年前魔劫，斗宿是主战场之一，战死的修士和魔物不计其数。他们的怨念、执念、魔气，与星辰之力混合在一起，形成了这万年不散的迷雾。”

　　他忽然停下脚步，蹲下身，用手指捻起一点泥土放在鼻尖嗅了嗅:“血腥味...很新鲜，不超过一天。”

　　陆鸣心头一紧。第三支调查队是三天前出发的，按照行程，应该昨天就抵达了沼泽边缘...难道已经遇险了？

　　两人加快脚步。越往深处，雾气越浓，颜色也从灰白转为淡灰，最后变成了铅灰色。地面上开始出现散落的器物碎片——折断的飞剑、碎裂的护甲、破损的储物袋...都是修士的物品。

　　“战斗痕迹。”墨渊捡起一块沾血的护甲碎片，上面有玄天宗的标志，“但没有尸体。要么是被拖走了，要么...”

　　他没说完，但陆鸣明白意思:要么是尸骨无存。

　　前方传来潺潺的水声。穿过一片畸形的枯木林，一条宽度不过三丈的小河出现在眼前。河水漆黑如墨，流速缓慢，表面漂浮着一层油腻的光泽。河对岸，隐约可见几具残缺不全的尸体，看服饰正是玄天宗弟子。

　　“小心，这水有问题。”墨渊阻止了想要过河的陆鸣，从怀中取出一枚铜钱扔进河里。

　　铜钱落水的瞬间，黑水突然沸腾起来！无数细如发丝的黑色触手从水中窜出，将铜钱裹住、拖入河底。整个过程悄无声息，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根本察觉不到危险。

　　“噬魂水蛭。”墨渊脸色凝重，“二阶群居妖兽，单个只有淬体三四重的实力，但数量动辄上万。它们潜伏在黑水中，专门吸食血肉和灵魂。修士一旦落水，顷刻间就会变成白骨。”

　　陆鸣倒吸一口凉气。这沼泽果然步步杀机。

　　“绕路吧。”墨渊道，“河对岸的尸体应该是陷阱，引诱我们过去的。”

　　两人沿着河岸向上游走了约莫三里，找到了一处河面较窄、水下有石块露出的地方。墨渊仔细检查了石块和周围水域，确认没有噬魂水蛭的巢穴，才示意陆鸣过去。

　　“用轻身术，脚尖点石，不要沾水。”

　　陆鸣依言施展《七星步》，身形如蜻蜓点水，在石块上几个起落就到了对岸。墨渊则更简单，直接凌空虚渡，如同行走在平地上。

　　过河后，血腥味更浓了。两人循着气味前进，很快在一处洼地中发现了更惨烈的战场。

　　这里至少发生过一场中等规模的战斗。地面布满术法和剑气留下的痕迹，数十棵怪树被拦腰斩断，到处是飞溅的血迹和破碎的肢体。陆鸣数了数，至少有八名玄天宗弟子战死，从服饰看都是开元境执事。而敌人的尸体...一具都没有。

　　“不对劲。”墨渊眉头紧锁，“就算全军覆没，也该有敌人的尸体。除非...”

　　“除非敌人把尸体都带走了。”陆鸣接口道，“或者...根本没有尸体。”

　　他想起之前在沼泽遇到的魔化妖兽，那些东西死后会迅速碳化消散，不留痕迹。

　　墨渊点头，开始仔细勘察战场。他在一堆破碎的冰块旁停下——那是冰系术法留下的痕迹，应该是某位修炼冰系功法的执事施展的。墨渊用手触摸冰块，闭上眼睛感应了片刻。

　　“战斗发生在昨天正午。对方人数不多，但个体实力极强，最低也是开元后期，领头的至少金丹初期。玄天宗这边寡不敌众，支撑了不到一炷香时间就被全歼。”他睁开眼睛，“对方用的功法...很杂，有魔道的，有邪派的，甚至还有正统道门的。但都有一个共同特点——”

　　“什么？”

　　“都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星辰波动。”墨渊沉声道。

　　陆鸣心头剧震。星辰波动？难道暗影楼已经掌握了星辰之力的运用方法？或者说...来袭的根本不是暗影楼的人，而是...

　　“三千年前战死在这里的修士亡灵，被魔气侵蚀后形成的‘星魔’。”墨渊说出了可怕的猜测，“他们生前修炼星辰功法，死后执念不散，又被魔气污染，变成了这种不生不死的怪物。保留了生前的部分实力和战斗本能，但没有神智，只会攻击一切活物。”

　　星魔！这个名词让陆鸣不寒而栗。他想起了炎星子，那位镇守井宿节点的七星守之一，最终被魔气侵蚀，变成了沼魔人。而这些星魔，恐怕是更低等的存在，但数量更多，更难对付。

　　“如果真是星魔，那麻烦就大了。”墨渊站起身，“它们对星辰之力极其敏感，会本能地攻击身怀星辰之力的修士...你在这地方，就像黑夜里的灯塔。”

　　仿佛印证他的话，周围的雾气忽然剧烈翻腾起来！从雾气深处，传来了沉重的、整齐划一的脚步声！

　　咚...咚...咚...

　　如同军队行进，每一步都让地面震颤。浓雾中，隐约可见一排排高大扭曲的身影，正从四面八方围拢而来。

　　“结阵！”墨渊低喝，“用你刚学的七星护身阵！”

　　陆鸣不敢怠慢，迅速取出七块事先刻好符文的阵盘，按照特定方位布置在地面。双手结印，灵力注入阵盘，七道星光冲天而起，在半空中交织成一个半球形的光罩，将两人护在中央。

　　几乎在阵法成型的瞬间，第一波攻击到了。

　　那是十几根锈迹斑斑的长矛，从雾中激射而出，撞在光罩上发出“砰砰”的闷响。长矛被弹开，但光罩也剧烈晃动，表面泛起涟漪。

　　雾气散开少许，露出了攻击者的真容。

　　那是一些穿着破烂古甲的“人形生物”。它们的身躯已经半透明化，内部能看到流淌的星光和缠绕的黑气。脸上五官模糊，只有眼睛的位置燃烧着两团幽绿的火焰。手中的兵器五花八门，有长矛、战斧、重剑，甚至还有残破的法器，全都散发着腐朽的气息。

　　正是星魔！而且数量...至少上百！

　　“麻烦了。”墨渊抽出腰间的酒葫芦——不，那不是酒葫芦，而是一件伪装成酒葫芦的法宝。他拔开塞子，葫芦口喷出一道赤红色的火焰，瞬间将冲在最前面的几只星魔吞没。

　　火焰对星魔有明显克制作用。那些被烧到的星魔发出无声的哀嚎，身体迅速碳化、崩解，最终化作一捧灰烬。

　　但后面的星魔悍不畏死，继续涌来。它们没有理智，只有杀戮的本能。

　　陆鸣全力维持阵法。七星护身阵虽然是防御阵法，但也具有一定的反击功能。星光在光罩表面凝聚成细小的光箭，自动射向靠近的星魔。每一道光箭都能在星魔身上开出一个洞，虽然不致命，但能削弱它们的行动能力。

　　“这样耗下去不是办法。”墨渊一边喷火烧魔，一边观察四周，“星魔的数量太多，而且这雾气似乎在源源不断地生成新的...必须找到它们的源头。”

　　“源头？”

　　“星魔不可能凭空出现。它们需要一个‘核心’，就像蚁后一样。只要摧毁核心，这些星魔就会失去力量来源，不攻自破。”墨渊眼中闪过精光，“你感应一下，星印的波动最强指向哪里？”

　　陆鸣闭上眼，全力感应怀中的井宿星印。星印震颤着，传递出一股清晰的指引——指向东南方向，雾气的深处。

　　“那边！”他指向一个方向。

　　“走！”墨渊又是一口火焰喷出，清出一片空地，然后拉起陆鸣，施展身法向东南方向冲去。

　　星魔们穷追不舍。它们虽然行动不算敏捷，但数量实在太多，如同潮水般从四面八方涌来，试图将两人淹没。

　　陆鸣边跑边布阵。他将简化版的“三星困阵”布置在身后，虽然只能困住星魔几息时间，但足以拉开距离。同时不断激发七星护身阵的光箭，削减追兵的数量。

　　两人在迷雾中穿梭了约莫半个时辰，沿途又遭遇了数波星魔的拦截。越往深处，星魔的实力越强，从最初的相当于淬体六七重，逐渐提升到开元初期、中期。好在墨渊实力强横，火焰所向披靡，总算有惊无险。

　　终于，前方雾气中出现了一点光亮。

　　不是日光，也不是火光，而是一种柔和的、乳白色的星光。星光透过浓雾洒下，照亮了一片区域。这里没有雾，地面平整干净，矗立着一座半坍塌的古建筑——看起来像是一座祭坛。

　　祭坛呈圆形，直径约十丈，由洁白如玉的石头垒砌而成。坛面刻着繁复的星图，中心位置有一个凹陷，形状与井宿星印相似，但要大上一圈。而在祭坛周围，横七竖八躺着十几具尸体——正是第三支调查队的成员！

　　陆鸣心中一沉。从服饰看，两位带队金丹长老、十名开元执事，全都在这里了。他们没有遭到毁尸灭迹，而是整齐地排列在祭坛周围，像是某种...祭祀的贡品。

　　“别过去。”墨渊拉住想要上前的陆鸣，神色空前凝重，“这是个陷阱。祭坛被激活了，正在抽取这些尸体残留的灵力和生命精华...它们在喂养什么东西。”

　　话音未落，祭坛中心的凹陷突然亮起刺目的白光！紧接着，一道虚幻的身影从凹陷中缓缓升起。

　　那是一个身披星袍、头戴玉冠的中年男子虚影。他面容英俊，气质儒雅，双眼紧闭，仿佛在沉睡。周身星光流转，与魔气交织，形成一种诡异的美感。

　　最让陆鸣震惊的是，这虚影的长相，竟然与摇光子玉简中记录的画像有七八分相似！只是更加年轻，也没有那种沧桑感。

　　“这是...斗宿的镇守者？”陆鸣失声道。

　　“不完全是。”墨渊眯起眼睛，“这是镇守者留下的‘星魂烙印’，本该是纯粹的星辰之力凝聚。但你看，它体内缠绕着黑气...已经被魔气污染了。现在它处于半觉醒状态，一旦完全苏醒，就会变成比星魔恐怖百倍的‘星魂魔儡’。”

　　仿佛听到了他们的对话，祭坛上的星魂虚影缓缓睁开了眼睛。

　　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睛啊...左眼是纯净的星光，右眼是深邃的魔焰。两种截然相反的力量在同一个躯体里共存、冲突，让他的表情时而慈悲，时而狰狞。

　　“后...来者...”星魂虚影开口了，声音如同从远古传来，带着重重回声，“为何...打扰...沉眠...”

　　“前辈，我等无意冒犯。”墨渊上前一步，拱手道，“只是这方天地魔气滋生，恐生大祸，特来探查。不知前辈可否告知，此地发生了何事？”

　　星魂虚影沉默了很久，似乎在努力回忆。它的表情痛苦扭曲，显然记忆已经混乱不堪。

　　“战...争...魔劫...开阳子...叛徒...”它断断续续地吐出词语，“我们...七人...坚守...但...失败了...魔源...污染...大阵...破碎...”

　　“其他六位镇守者呢？”陆鸣忍不住问。

　　星魂虚影看向他，星光左眼中闪过一丝波动:“你身上...有井宿...和摇光的气息...你是...传承者？”

　　“晚辈陆鸣，侥幸得到了星河道人和摇光子前辈的部分传承。”

　　“好...好...”星魂虚影似乎清醒了一些，“听我说...时间不多...开阳子当年...在斗宿节点...埋下了‘逆转阵核’...他想...颠倒阴阳...将整个大阵...转化为魔阵...我们已经...镇压了三千年...但封印...越来越弱...”

　　它的身体开始变得不稳定，时虚时实:“最近...有人...从外部...加强了逆转阵核的力量...它开始...抽取我们的星魂...转化...制造星魔...用不了多久...我就会彻底...魔化...到时候...斗宿节点...将彻底沦陷...”

　　陆鸣和墨渊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震惊。逆转阵核！开阳子居然还有这种后手！

　　“前辈，我们该怎么帮你？”陆鸣急切地问。

　　“摧毁...逆转阵核...它就在...祭坛下方...百丈地宫...”星魂虚影的声音越来越微弱，“但...小心...那里有...开阳子留下的...守护禁制...还有...被他转化的...我的...另一半...”

　　话音未落，星魂虚影突然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它的右眼魔焰大盛，瞬间压制了左眼的星光！整个虚影的颜色从乳白转为灰黑，面容变得狰狞可怖！

　　“不好！它要彻底魔化了！”墨渊大喝，“陆鸣，布阵困住它！我去地宫摧毁阵核！”

　　“可是前辈...”

　　“没有可是！快！”墨渊一掌拍向祭坛，祭坛表面裂开一道缝隙，露出向下的阶梯。他身形一闪，已冲入其中。

　　陆鸣咬牙，取出所有阵盘，围绕祭坛快速布阵。他知道自己困不住完全魔化的星魂魔儡，但只要争取到墨渊摧毁阵核的时间就行。

　　七块阵盘布置完毕，陆鸣咬破指尖，以精血在每一块阵盘上画下符文。这是《周天星阵图解》中记载的禁术——“血祭封魔阵”，威力巨大但代价也大，会消耗大量精血和寿命。

　　但他别无选择。

　　“以血为引，以星为媒，封天锁地，镇魔驱邪！”陆鸣低喝，双手结出复杂的印诀。

　　七块阵盘同时爆发出刺目的血光，化作七条血色锁链，从不同方向缠向祭坛上的星魂魔儡！

　　魔儡发出愤怒的咆哮，周身魔焰升腾，试图挣断锁链。但血色锁链异常坚韧，虽然被烧得“滋滋”作响，却牢牢束缚着它。

　　“蝼蚁...找死！”魔儡的声音已经完全变成了阴冷嘶哑的魔音。它抬起手，指尖凝聚出一颗漆黑的星辰虚影——那是被魔化的斗宿星力！

　　“去！”

　　黑色星辰射出，撞向陆鸣！所过之处，空间扭曲，连雾气都被吞噬！

　　陆鸣瞳孔骤缩。这一击的威力，绝对达到了金丹级别！以他现在的修为，硬接必死无疑！

　　他脚下《七星步》全力施展，身形化作七道残影散开。但黑色星辰仿佛有追踪能力，拐了个弯，继续追向他的本体。

　　避无可避！

　　就在这生死关头，陆鸣福至心灵，想起了《玄武镇魔诀》第二重记载的终极防御法门——“玄武不动印”。

　　他停下脚步，双脚微分，与肩同宽，双手在胸前结成一个古朴的印诀。丹田内星轨疯狂旋转，星辰之力与地脉精气融合，在身后凝聚出一尊凝如实质的玄武虚影！虚影仰首长吟，化作一面厚重的土黄色盾牌，挡在身前。

　　轰！！！

　　黑色星辰撞上盾牌，爆发出惊天动地的巨响！冲击波将周围的雾气都震散，地面龟裂出数十道裂缝！

　　陆鸣闷哼一声，嘴角溢血，但盾牌没有碎！他挡住了！

　　魔儡显然没料到这个结果，愣了一下。而这一愣，给了陆鸣机会。

　　“就是现在！”

　　他咬破舌尖，喷出一口精血在阵盘上。血祭封魔阵威力暴涨，血色锁链收紧，将魔儡牢牢捆住，动弹不得。

　　地宫方向传来一声沉闷的爆炸声，紧接着是整个祭坛的剧烈震动。墨渊成功了！

　　随着震动，魔儡发出不甘的哀嚎，身体开始崩解。缠绕的魔气如退潮般消散，露出了底下纯净的星光虚影。

　　“谢...谢...”最后时刻，星魂虚影恢复了清明，对陆鸣露出一个微笑，“告诉...云澜...开阳子的目标...不止北域...他要...重启...周天大阵...接引...域外天魔...降临...”

　　星光消散，祭坛恢复平静。

　　墨渊从地宫中冲出，身上沾满灰尘，但神色振奋:“阵核毁了！地宫里堆满了魔晶和尸体，都是开阳子用来供养阵核的养料。好险，再晚几天，这星魂就彻底没救了。”

　　陆鸣却笑不出来。他脑海中回荡着星魂最后的警告。

　　开阳子...要接引域外天魔降临...

　　这已经不是北域的灾难，而是整个世界的浩劫。

　　“前辈。”陆鸣看向墨渊，眼神坚定，“我们得尽快回宗门。开阳子的计划，恐怕比我们想象的更可怕。”

　　墨渊也收起了轻松表情，点头:“走吧。这趟没白来，至少拔掉了他一个重要据点。不过...”他望向雾气深处，“我总觉得，这只是开始。”

　　两人迅速离开祭坛区域。在他们身后，迷雾缓缓合拢，掩盖了一切痕迹。

　　但有些东西，一旦被揭开，就再也藏不住了。

　　暗影魔尊的计划，星辰大阵的秘密，三千年前的恩怨...所有线索，正在一点点串联起来。

　　而陆鸣，这个年轻的星辰传承者，已经被推到了风暴的最中心。

　　他不知道未来会怎样，但他知道，自己没有退路。

　　只有前进，不断地前进，直到揭开所有的真相，终结这场延续了三千年的噩梦。

　　回程的路上，陆鸣一直在思考。

　　开阳子为什么要这么做？堕入魔道，背叛同胞，策划魔劫...他到底图什么？

　　力量？权力？还是...某种更深层次的疯狂？

　　也许答案，就藏在那七个星辰节点，藏在那座破碎的周天大阵中。

　　而他，将会一一找到它们。

　　然后，做一个了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