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才是真正的神王》刘13

18、千里赴玄天，路遇不平事

　　金色的药液在静室中散发着氤氲灵气，陆鸣浸泡其中，周身毛孔舒张，贪婪地吸收着药力。《万化衍天诀》自主运转，丹田内的漩涡缓缓旋转，将涌入体内的药力与残余的星辰之力、阴煞之气逐一炼化、融合。

　　内视己身，陆鸣惊讶地发现，经过这次生死搏杀与极限突破，他体内的经脉比原先宽阔坚韧了近三成，骨骼泛着淡淡的玉色光泽，肌肉纤维紧密如钢丝。尤其是心脏跳动间，隐隐有风雷之声，这是血气旺盛到一定程度的征兆。

　　“淬体七重，脱胎换骨......”陆鸣喃喃自语。他能感觉到，自己如今的肉身强度，已经不逊于寻常淬体八重修士，甚至犹有过之。这都是《万化衍天诀》与数次奇遇共同造就的结果。

　　三天时间转瞬即逝。

　　当陆鸣从药液中站起身时，周身伤势已恢复八成，只剩一些暗伤需要时间慢慢调理。他换上墨渊准备好的干净衣物——一套普通的青色劲装，又将玄铁重剑背在身后，整个人看上去就像个初出茅庐的游历修士，只是那双经历过生死磨砺的眼睛，藏着与年龄不符的深沉。

　　推开静室石门，墨渊正蹲在院子里，逗弄着一只不知从哪里捉来的五彩鹦鹉。

　　“醒了？恢复得挺快。”墨渊头也不回地说。

　　“多亏前辈的药浴。”陆鸣躬身行礼。

　　墨渊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谷壳，转身打量着陆鸣:“嗯，气息稳固，根基扎实，不错。不过小子，我得提醒你一句，《万化衍天诀》虽妙，却也容易让你产生依赖。修炼一途，终究要以自身为根本，外物为辅。”

　　陆鸣肃然道:“晚辈谨记。”

　　“记住就好。”墨渊从怀中掏出一枚古朴的储物戒，抛给陆鸣，“里面有些灵石、丹药和地图，算是给你路上用。另外，这块传讯玉简你收好，若遇生死危机，捏碎它，老夫或许能感应到。”

　　陆鸣接过戒指和玉简，心头暖流涌动。这位看似邋遢不羁的前辈，其实一直在默默关照着他。

　　“前辈大恩，陆鸣......”

　　“行了行了，别整那些虚的。”墨渊摆摆手，“老瘸子在前面等你，他有话跟你说。”

　　忘忧居大堂，老瘸子拄着拐杖站在柜台后。他的断腿已经接上，敷了墨渊特制的药膏，行走虽还有些不便，但已无大碍。

　　见陆鸣走来，老瘸子独眼中闪过一丝欣慰，沙哑道:“小子，要走了？”

　　“是。”陆鸣点头。

　　老瘸子从柜台下取出一个油纸包，推到他面前:“这里面是些干粮和肉脯，路上吃。另外......”他顿了顿，“若你真能拜入玄天宗，有机会的话，替我去‘器峰’找一个叫欧冶的老家伙，告诉他，‘独眼龙’还活着。”

　　陆鸣郑重接过油纸包:“晚辈一定带到。”

　　老瘸子点点头，不再多言，转身继续擦拭他那些永远擦不完的酒杯。

　　......

　　子夜时分，陆鸣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忘忧居，没有惊动任何人。他按照墨渊给的地图，从西城门出城——这里的守军已被苏瑶打过招呼，对他的离去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走出城门，陆鸣回望夜色中巍峨的黑岩城。这座城池见证了他从卑贱矿奴到淬体七重修士的蜕变，也留下了诸多恩怨。黑煞帮、林家、血煞门......这些名字，他日后再来清算。

　　“两年之内，我必回来。”陆鸣在心中立誓，随即转身，大步向北而去。

　　根据地图所示，从黑岩城到玄天宗，直线距离约三千里，沿途需穿越“黑风山脉”北部余脉、“青岚草原”和“云雾沼泽”边缘，最后抵达玄天宗所在的“天柱山”脚下。正常赶路需一个月时间，而玄天宗的收徒大典在两个月后开始，时间还算充裕。

　　陆鸣没有选择官道，而是沿着山间小路前行。一来避开可能的追踪，二来可以借此历练。他白天赶路，晚上寻僻静处修炼《七星步》后四重功法。

　　玉简中记载的四重心法分别是:第四重“璇玑”、第五重“天权”、第六重“玉衡”、第七重“开阳”。每一重都比前三重艰深数倍，不仅步法更加玄奥，更需要调动周身气血、灵力，甚至隐隐涉及到一丝天地之力的运用。

　　五天后，当陆鸣踏入黑风山脉北部余脉时，他已初步掌握第四重“璇玑”。施展起来，身形能在三尺范围内连续变换七个方位，如璇玑星斗运行，玄妙莫测。

　　这日黄昏，陆鸣正在一条小溪边取水，忽然听到远处传来打斗声和女子的呼喝。

　　他眉头微皱，本想绕开是非，但《万化衍天诀》带来的敏锐感知让他捕捉到一丝熟悉的气息——那是苏瑶曾使用过的某种功法的残留波动。

　　“难道是城主府的人？”陆鸣略一沉吟，施展“踏星步”悄然向声音来处潜去。

　　穿过一片树林，前方山谷中的景象映入眼帘。

　　六名黑衣人正在围攻三名年轻男女。那三人皆穿着统一的蓝白色劲装，袖口绣着云纹，显然出自同一势力。其中两名男子约莫二十出头，修为在淬体六重左右，此刻已是伤痕累累，背靠背苦苦支撑。

　　而被他们护在中间的是一名看起来只有十六七岁的少女。她容貌秀丽，眉眼间带着稚气，此刻小脸煞白，手中长剑舞动间虽章法不乱，但明显经验不足。最重要的是，她使用的剑法与苏瑶有七八分相似！

　　围攻他们的六名黑衣人则个个身手狠辣，最低也是淬体五重，为首的疤脸汉子更是淬体七重修为。他们出手招招致命，显然是要置三人于死地。

　　“柳师妹，你先走！”一名蓝衣青年嘶吼道。

　　“不行！要走一起走！”少女倔强地摇头，剑势却已散乱。

　　疤脸汉子狞笑:“今天你们谁都走不了！乖乖交出‘云纹令’，老子可以给你们个痛快！”

　　云纹令？陆鸣心中一动。墨渊给他的资料中提到过，这是玄天宗发放给附属势力或杰出人才的推荐令牌，持此令牌者可免去初试，直接参加复试。

　　看来这三人是玄天宗下属某个家族的子弟，此行正是要去参加收徒大典。

　　就在疤脸汉子一刀劈向少女的瞬间，陆鸣动了。

　　他没有直接从藏身处冲出，而是借着树木掩护，悄无声息地绕到战场侧面。当疤脸汉子全力出手、旧力已尽新力未生之时，陆鸣身形如鬼魅般闪现，玄铁重剑带起一道乌光，直刺其后心！

　　“什么人！”疤脸汉子感知到危机，硬生生扭身回防。

　　“铛！”

　　刀剑相交，火星四溅。疤脸汉子只觉得一股沛然大力从剑上传来，震得他手臂发麻，连退三步。

　　“淬体七重？！”他惊疑不定地看向突然出现的陆鸣。

　　陆鸣却不给他喘息之机，《七星步》“璇玑”施展，身形连闪七次，剑光从七个不同角度刺向疤脸汉子周身要害。

　　疤脸汉子又惊又怒，拼命挥舞长刀格挡，却仍被剑锋划破左肩，鲜血直流。

　　“点子扎手！并肩子上！”他怒吼道。

　　其余五名黑衣人立即分出三人围攻陆鸣，剩下两人继续攻击那三名蓝衣青年。

　　陆鸣面无惧色，玄铁重剑在他手中举重若轻，每一剑都势大力沉。《碎石拳》的发力技巧融入剑法，每一击都有千钧之力。配合“璇玑步”的诡异身法，他在三人围攻下游刃有余。

　　不过十招，一名淬体五重的黑衣人便被他一剑劈飞手中兵器，顺势一脚踹中心口，肋骨断裂之声清晰可闻。

　　“老五！”疤脸汉子目眦欲裂。

　　陆鸣却趁他分神之际，重剑斜撩，直取其脖颈。疤脸汉子慌忙格挡，却被这一剑蕴含的暗劲震得气血翻涌。

　　就在这时，那名蓝衣少女忽然娇叱一声，手中长剑绽放出蒙蒙青光，一招精妙剑法逼退面前敌人，闪身来到陆鸣身侧，与他并肩而立。

　　“多谢公子相助！”少女快速说道，声音清脆如铃，“这些人是‘黑风盗’，专门劫杀前往玄天宗的修士，抢夺令牌和财物！”

　　陆鸣点点头，手中剑势不减。他与少女虽是初次配合，却意外地默契。少女剑法轻灵精妙，专攻敌人破绽;陆鸣剑势厚重刚猛，正面强攻。二人一轻一重，一巧一拙，竟将包括疤脸汉子在内的四名黑衣人压制得节节败退。

　　另外两名蓝衣青年压力大减，精神一振，也奋力反击。

　　不过一盏茶工夫，六名黑风盗便两死三伤，只剩疤脸汉子还在苦苦支撑。他知道今日踢到了铁板，虚晃一招后转身就逃。

　　“想走？”陆鸣眼中寒光一闪，脚下“踏星步”全力施展，瞬间追上，重剑横扫。

　　疤脸汉子仓促回身格挡，却被这一剑震得虎口崩裂，长刀脱手飞出。不等他反应，陆鸣已经一掌拍在他丹田之上——用的是《碎石拳》的暗劲手法。

　　“噗！”疤脸汉子喷出一口夹杂着内脏碎片的鲜血，软软倒地，眼中满是惊恐和不甘。

　　战斗结束。

　　两名蓝衣青年相互搀扶着走来，向陆鸣深鞠一躬:“在下柳云(柳风)，多谢兄台救命之恩！”

　　陆鸣抱拳还礼:“路见不平而已，不必客气。”

　　那少女则好奇地打量着陆鸣，大眼睛眨了眨:“我叫柳依依。公子也是去玄天宗的吗？”

　　陆鸣点头:“正是。”

　　“太好了！”柳依依雀跃道，“那我们可以同行！这一路上黑风盗可多了，人多安全些。”

　　柳云苦笑道:“小妹，这位公子有要事在身，岂能与我们一起？”

　　“无妨。”陆鸣道，“我也是独自赶路，结伴而行也好。”

　　通过交谈，陆鸣了解到，柳家是玄天宗附属的修真家族之一，位于青岚草原边缘。此次柳家共有五个名额参加收徒大典，柳依依是家主之女，柳云柳风是旁系子弟。他们半月前出发，一路上已遭遇三次袭击，原本的五人队伍折损了两人。

　　“都是我们大意了。”柳云惭愧道，“本以为黑风盗只会在草原深处活动，没想到已经渗透到山脉边缘。”

　　柳依依从怀中取出一个精巧的玉盒，打开后里面是三枚云朵形状的白色令牌:“这就是云纹令。那些黑风盗就是想抢这个。听说一枚云纹令在黑市能卖到上千灵石呢。”

　　陆鸣看了一眼，令牌做工精致，隐隐有灵力波动，确是玄天宗信物无疑。

　　“陆公子，你救了我们性命，这枚令牌请你收下。”柳依依拿出一枚云纹令，郑重地递给陆鸣。

　　陆鸣摇头拒绝:“此物太过贵重，我不能收。”

　　“公子一定要收下！”柳依依坚持道，“若无公子相助，我们别说保住令牌，性命都堪忧。而且......”她狡黠一笑，“持云纹令者可直接参加复试，省去初试的麻烦。公子实力高强，定能通过考核，何必在初试上浪费时间？”

　　柳云也劝道:“陆兄，小妹说得有理。这枚令牌对我们柳家来说虽然珍贵，但与救命之恩相比，不值一提。还请收下。”

　　见他们诚意十足，陆鸣不再推辞，接过令牌:“那就多谢了。”

　　柳依依开心地笑了，又问:“陆公子是一个人赶路吗？要不要和我们一起去前方的‘青石镇’休整一晚？镇上有我们柳家的一处据点。”

　　陆鸣想了想，点头同意。他需要了解更多关于玄天宗和沿途的情况，与柳家人同行是个不错的选择。

　　收拾战场后，五人趁着月色赶往青石镇。

　　路上，柳依依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将玄天宗的情况娓娓道来:

　　玄天宗分为七大主峰，分别是天枢峰(宗主一脉)、天璇峰(执法)、天玑峰(炼丹)、天权峰(炼器)、玉衡峰(阵法)、开阳峰(外门)、摇光峰(内门)。每峰皆有元婴期太上长老坐镇，宗主更是元婴后期大修士，威震一方。

　　收徒大典分为三轮:初试检测灵根资质和基础修为;复试考核实战能力和心性;最后一轮则由各峰长老亲自挑选。持云纹令者可免去初试，但复试会更加严格。

　　“听说今年开阳峰的凌风长老也会亲自挑选弟子呢！”柳依依眼睛发亮，“凌长老可是金丹后期剑修，剑法通神！要是能拜入他门下就好了......”

　　陆鸣默默记下这些信息。玄天宗的强大超出他的预料，看来墨渊的建议确实正确。只有在这种大宗门中，他才能获得更好的资源和指导，更快地成长。

　　两个时辰后，前方出现点点灯火，青石镇到了。

　　镇子不大，但因为地处交通要道，倒也颇为热闹。柳家据点是镇东一座两进院子，留守的是个须发皆白的老管家，见到柳依依三人平安归来，激动得老泪纵横。

　　安排好住处后，陆鸣回到自己的房间。他没有立即休息，而是取出云纹令仔细观察。

　　令牌触手温润，正面雕刻着精细的云纹，背面则是一个古朴的“玄”字。陆鸣试着将一缕灵力注入其中，令牌顿时发出柔和白光，表面的云纹仿佛活了过来，缓缓流转。

　　“果然奇妙。”陆鸣收起令牌，盘膝而坐，开始每日的修炼。

　　《万化衍天诀》运转，丹田内的漩涡缓缓旋转，吸收着天地灵气。自从突破淬体七重后，他吸收灵气的速度又快了三成，但相应的，每次突破所需的灵气也更加庞大。按照这个进度，他想在收徒大典前突破到淬体八重，难度不小。

　　“看来需要在路上寻找些机缘了......”陆鸣心中暗道。

　　窗外，夜风吹过屋檐，带来远山的草木气息。千里之外的玄天宗，又会是怎样的光景？

　　陆鸣闭上双眼，沉浸入修炼之中。他知道，前方的路还很长，而真正的挑战，或许才刚刚开始。

　　远方的天柱山，在月光下映出朦胧轮廓，仿佛一头蛰伏的巨兽，等待着年轻修士们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