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才是真正的神王》刘13

12、黑市风波，再遇故人

　　忘忧居内，空气仿佛凝固后又重新流动。黑煞帮众人狼狈退走，留下的只有一片狼藉和满堂宾客敬畏的目光。墨渊又变回了那个醉眼惺忪的邋遢老酒鬼，仿佛刚才那震慑全场的灵海境强者只是众人的幻觉。他打了个哈欠，冲着还在发愣的伙计挥挥手：“看什么看？收拾干净，耽误老子喝酒。”

　　陆鸣和赵莽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再次向墨渊郑重道谢。墨渊只是不耐烦地摆摆手，拎着酒葫芦晃晃悠悠地回了后院他那间小屋。

　　“陆小哥，这位墨前辈……”赵莽声音带着一丝颤抖，灵海境，那是他过去想都不敢想的大人物。

　　“前辈行事，非我等能揣度。”陆鸣低声道，心中却更加坚定。有如此强者在身边，既是机缘，也是压力。他必须更快地成长起来。

　　张山的伤势在陆鸣灵力和药物的双重作用下稳定下来，但需要静养。赵莽负责照料他和打探外界消息。而陆鸣，则开始思考下一步。

　　黑煞帮的威胁如同悬顶之剑，墨渊的庇护并非长久之计。提升实力是当务之急。淬体六重巅峰到七重是一个坎，需要积累和契机。潭底奇遇带来的星辰之力尚未完全消化，但想要快速突破，或许需要外力辅助，比如……丹药。

　　他手头还有从黑煞帮头目那里搜刮来的几十块下品灵石，加上之前剩余，约莫有近百块。这笔钱对于散修来说不算小数目，但想要购买高品质的破境丹药，恐怕还远远不够。而且，经过万宝楼之事，他暂时不想再去那些明面上的大商铺，以免被盯上。

　　“或许，该去那里看看……”陆鸣想起之前茶馆里听到的议论，黑岩城除了明面的坊市，还存在一个见不得光的地下黑市。那里龙蛇混杂，货物来源不明，但时常会出现一些外面见不到的好东西，价格也可能更低，当然，风险也极大。

　　他将想法告诉了赵莽。赵莽闻言，脸色凝重：“黑市？陆小哥，那地方水太深了！三教九流，杀人越货是常事。没有引路人，很容易被坑得骨头都不剩。”

　　“我知道风险。”陆鸣眼神坚定，“但我们现在的处境，按部就班太慢了。我需要尽快提升实力。赵头领，你可知如何进入黑市？”

　　赵莽沉吟片刻，道：“我倒是知道一个入口，在西区最乱的‘鬼哭巷’深处，有个叫‘阴魂栈’的棺材铺，是黑市的一个入口。但需要熟人引荐或者出示信物才能进去。而且，里面规矩森严，禁止动武，但出了黑市范围……就各安天命了。”

　　“信物？”陆鸣心中一动，取出从刀疤刘和秃鹫身上搜出的那块刻着骷髅头的黑色令牌，“这个可行？”

　　赵莽仔细看了看，点头道：“这是黑煞帮头目的令牌，在黑市里，黑煞帮的名头……嗯，不太好用，但作为信物勉强可以，至少证明你不是官府的探子。不过陆小哥，你真要独自去？太危险了！”

　　“无妨，我自有分寸。”陆鸣道。他有《万化衍天诀》带来的超常灵觉，对危险有预知，打不过，跑应该问题不大。“张大哥就劳烦你照顾了。我去去就回。”

　　傍晚时分，陆鸣换上一身不起眼的灰色劲装，用一块布巾半掩住口鼻，将气息收敛到极致，如同一个最普通的低阶散修，悄无声息地融入了黑岩城西区错综复杂的小巷中。

　　鬼哭巷，名副其实。即使在白天，这里也显得阴森昏暗，两旁是歪歪扭扭的破败建筑，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霉味和劣质药材的怪味。偶尔有眼神阴鸷的人影匆匆闪过，对陆鸣这个生面孔投来审视的目光。

　　陆鸣不动声色，按照赵莽的指示，找到了巷子深处那家名为“阴魂栈”的棺材铺。铺面狭小，门口挂着白灯笼，里面摆着几口薄皮棺材，一个干瘦得像骷髅的老头正坐在柜台后打盹。

　　陆鸣走进铺子，敲了敲柜台。

　　老头抬起眼皮，浑浊的眼睛扫了陆鸣一眼，声音沙哑：“买棺材？寿衣？纸钱？”

　　“寻个清净地方，买点‘硬货’。”陆鸣压低声音，说出赵莽告知的暗语，同时将那块黑煞帮令牌在柜台下亮了一下。

　　老头看到令牌，眼神微微一动，又打量了陆鸣几眼，才慢吞吞地站起身，走到一口靠墙的棺材旁，在某个不起眼的位置按了一下。

　　“嘎吱——”一声轻响，棺材底板竟然向一侧滑开，露出一个向下的黝黑阶梯，一股阴冷、混杂着各种古怪气味的风从下面涌出。

　　“下去，有人接引。规矩懂吧？里面不许动手，违者死。”老头说完，便又坐回柜台后，仿佛一切与他无关。

　　陆鸣深吸一口气，迈步踏入阶梯。阶梯向下延伸了约莫十几丈，眼前豁然开朗，竟是一个巨大的地下溶洞改造而成的集市！

　　溶洞顶部镶嵌着一些发出幽光的矿石，提供着昏暗的光线。洞内人声鼎沸，比地上坊市更加喧闹，但也更加混乱。两旁是一个个简陋的摊位，或是直接在地上铺块布。售卖的东西五花八门：沾染血污的兵器、年份不明的药材、残缺的功法玉简、甚至还有关在笼子里、眼神凶戾的低阶妖兽幼崽。叫卖声、讨价还价声不绝于耳，空气中弥漫着血腥、药味、汗臭以及一种难以言喻的压抑感。

　　这里的人大多和陆鸣一样，遮掩着面容，眼神警惕而冷漠。陆鸣能感觉到，暗处有不少强大的气息若隐若现，维持着此地脆弱的秩序。

　　他收敛心神，运转功法，灵觉悄悄扩散开来，感知着各个摊位上的物品。大部分东西灵气稀薄，或是来路不正，难入他眼。他主要寻找能精进修为、辅助突破的丹药或者蕴含精纯能量的天材地宝。

　　逛了约莫半个时辰，陆鸣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摊位前停下。摊主是个笼罩在黑袍里的佝偻身影，面前只摆着几样东西：一个锈迹斑斑的青铜罗盘、一本残破的古籍，以及一个不起眼的黑色玉瓶。

　　吸引陆鸣的，正是那个黑色玉瓶。他的灵觉感知到，玉瓶内蕴含着一种奇特的能量波动，阴冷、精纯，似乎对淬炼肉身、冲击瓶颈有特殊效果。

　　“这是什么？”陆鸣指着玉瓶，声音沙哑地问道。

　　黑袍摊主抬起头，露出一张布满疤痕的脸，眼神锐利如鹰隼，扫了陆鸣一眼，冷冰冰地道：“‘阴煞髓’，取自三阶妖兽‘地阴蝎’的尾髓，蕴含精纯阴煞之气，用于淬体，有奇效，但也伴随风险，心智不坚者易被煞气侵蚀。一百下品灵石，不二价。”

　　一百下品灵石！几乎是陆鸣的全部身家！但这“阴煞髓”的效果，听起来确实适合他目前冲击瓶颈的需求，尤其是《万化衍天诀》似乎对炼化各种能量有奇效。

　　就在陆鸣犹豫是否要砍价时，一个略带惊讶和不确定的女子声音在他身后响起：

　　“陆……陆鸣？”

　　陆鸣心中猛地一凛，霍然转身！在这黑市之中，竟然有人能认出他？！

　　只见身后站着两人，一男一女。男的约莫二十出头，衣着华贵，面容俊朗，但眉宇间带着一股倨傲之气，修为在淬体七重左右。而那名女子，身着水蓝色衣裙，身姿窈窕，脸上蒙着薄纱，但露出的那双清澈如秋水般的眼眸，陆鸣绝不会认错——正是曾在城门口为他解围的苏瑶！

　　此刻，苏瑶眼中也满是诧异，似乎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陆鸣。

　　“苏姑娘？”陆鸣压下心中震惊，拱手道。他注意到苏瑶旁边的华服青年，正用审视甚至略带轻蔑的目光打量着他。

　　“果然是你。”苏瑶微微颔首，目光扫过陆鸣身边的摊位和那个黑色玉瓶，闪过一丝了然，“你来此是为了购买修炼资源？”

　　“正是。”陆鸣简短回答，心中警惕。苏瑶身份特殊，在这黑市相遇，是巧合还是……

　　那华服青年见苏瑶竟然认识这个看起来普普通通、修为不过淬体六重的家伙，眉头微皱，语气带着一丝不耐：“瑶妹，这位是？”

　　“这位是陆鸣陆公子。”苏瑶介绍道，又对陆鸣说，“这位是林家公子，林峰。”

　　林家？黑岩城三大家族之一？陆鸣心中一动，面色平静地拱手：“林公子。”

　　林峰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目光依旧带着居高临下的审视，显然没把陆鸣放在眼里。他转向苏瑶，语气柔和了些：“瑶妹，你看中的那株‘冰心草’就在前面，我们过去吧，免得被人抢先了。”

　　苏瑶却对陆鸣道：“陆公子，这黑市鱼龙混杂，交易须得多加小心。若有难处，可来城主府寻我。”她这话说得声音不高，但在这附近的人都听得清楚，显然有几分回护之意。

　　陆鸣心中微暖，再次拱手：“多谢苏姑娘提醒。”

　　苏瑶点了点头，便与那林峰一同离开了。

　　待他们走远，那黑袍摊主才冷冷开口：“小子，还买不买？不买别挡道。”

　　陆鸣收回目光，看向那瓶“阴煞髓”。经过苏瑶这一打岔，他反而下定了决心。这黑市确实危险，但机遇也并存。他需要实力，就不能畏首畏尾。

　　“八十灵石。”陆鸣开始还价。

　　一番唇枪舌剑，最终以八十五块下品灵石成交。陆鸣几乎掏空了家底，换来了这个小小的黑色玉瓶。

　　将玉瓶小心收好，陆鸣不再停留，迅速按原路离开了黑市。他隐隐感觉，有几道不怀好意的目光，在他交易成功后，便若有若无地锁定了他。

　　“果然被盯上了……”陆鸣心中冷笑，加快脚步，在错综复杂的小巷中穿梭，凭借超常的灵觉和《游身步》，很快便将那几个跟踪的尾巴甩掉。

　　安全回到忘忧居，陆鸣才松了口气。这次黑市之行，虽然花费巨大，但得到了急需的“阴煞髓”，还意外遇到了苏瑶，得到了她隐晦的承诺。不过，也因此可能引起了林峰或者其他势力的注意。

　　“实力……必须尽快提升！”陆鸣握紧了手中的玉瓶，眼中闪过一丝决然。接下来的日子，他需要找一个绝对安全的地方，闭关冲击淬体七重！

　　而他没有注意到，在忘忧居对面街角的阴影里，一双阴鸷的眼睛，正远远地盯着忘忧居的门口，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

　　“小子，敢杀我黑煞帮的人，还敢沾上苏瑶……你的死期，不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