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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尺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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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清晨。
许沅美美的睡到自然醒,接到了编辑的电话。
“下个周在海市有个新剧开机仪式需要你出场,你好好儿捯饬捯饬。”
电视里正放着鸡飞狗跳的美剧,许沅以一个高难度的动作坐在沙发上,刚想动一动发现左腿被右腿压麻了有点不听使唤。
她偏着脑袋思考了一会儿——她其实常常感觉很疑惑,自己写的这些在被ban边缘的作品到底是怎么影视化的,他们咋说服的广电过审呢?倒也真有人接这个角色,也不怕被网暴……这年头赚个钱真不容易。
她叹了口气,又重新确认一遍:“行,酒店机票都是订好的吧?”
“并没有,”编编大人冷漠无情的声音从传声器里传来:“想些好事儿。往好处想最起码你可以见到大明星了。”
“想屁吃呢!”她立刻支楞起来,义正言辞的反抗:“我倒贴钱去干嘛,我才不去!我闲的蛋疼?”
好不容易回绝了编辑那边,她悠哉悠哉的点开裴觉的聊天框。
[沅沅不是丸子]:对了,问你个事儿。
[觉.]:怎么?
[沅沅不是丸子]:你们酒吧有包间吗?
[觉.]:有,你包?
[沅沅不是丸子]:对呀。
[觉.]:二楼102,找湫湫拿钥匙。
对方并没有直接告诉她价格,她想着到时候再说吧,大不了去了问问湫湫他们。
她脑袋里突然闪过另一件事儿。
[沅沅不是丸子]:不好意思鸭(鞠躬JPG.)昨天晚上把你衣服弄脏了。
[觉.]:怎么,要赔给我?
想了想她直接回了条语音:“你多大尺寸呀?我下个周给你送过去。”
昨天晚上那群人喝到酒吧打烊,最后醉的走不动了,裴觉只好把他们扶到包间去。一个个大男人沉的要死,弄的他腰酸背痛,比以前几场比赛跑下来还累,旧伤都在隐隐作痛,好像在替他鸣不平似的。
当他扛着烂醉如泥的骆珩上楼时,对方突然伏在他脖子上掉了几滴眼泪,嘴里嘟囔不清:“呜呜呜呜觉哥,我不是你的小甜心了吗?”
他那一刻突然产生了怀疑——那场比赛受伤的不是自己的腿和腰,是他们的脑子吧。一个个的,跟脑残一样。
这儿裴觉和服务生一块收拾完昨晚的烂摊子,刚得空坐一会儿,就收到了她的消息。
九点来钟老邵下来了,他昨晚顾忌着喝得少。
“吃饭没?”老邵走到他跟前率先问到。
“吃了,”裴觉白皙的脸上顶着一片眼下乌青,懒洋洋的说:“还没结账啊,970,不支持记账,现金还是刷卡?”
“我还能缺你这仨瓜俩枣,”老邵从兜里摸出一盒烟,自己往嘴里叼了一根,递给裴觉。
“戒了,”他摆了摆手没接,“你也少抽点吧,抽烟多了得老年痴呆。”
“放屁。”他哼笑了一声,却没伸手去摸打火机,只是在嘴里叼着解瘾。
“去海市还摸两把方向盘不?”别人说这话就是挑衅,但从老邵嘴里问出来,他是真的关心他从那事儿以后心里对赛车有阴影没。
“看看吧,”他含糊到,“车够了就玩玩儿呗。”
KS俱乐部本身资金就不算特别雄厚,依靠极限运动品牌疆利,也就只七八辆赛车,给选手平时训练开。各方面性能都特别好、符合顶级赛事参赛标准的就两辆——其中一辆还是三年前裴觉开的最后一辆车驰锋s109,后来裴觉退役,它也寿终正寝,消匿在赛场上了。
两个人不约而同的想到了三年前,裴觉一边系安全带一边跟他斗嘴,他念叨一半儿裴觉不爱听一个油门车就飞了出去,只留了一句“拜拜咯”,老邵吃了一嘴尾气,气得鼻子不是鼻子,横眉竖眼的掐着腰骂:“我看你他妈不想活了!!!”
一切景色都在倒退,耳边的逼逼赖赖声也逐渐模糊,只有风声和自己的心跳声越来越清晰,刺目的阳光下少年眯着眼睛专注认真的注视前方,张扬耀眼,举手投足间带着运筹帷幄的得意——最起码那个时候他是真的觉得自己会把一辈子的时间都耗在赛车上,直到他老的踩不动油门为止。
可惜天不遂人愿,没有人能一直做命运的眷顾者。那场车祸他真的伤得很严重,严重到不只是不能开车,医生甚至下定论他后半生可能要在轮椅上度过。尽管后来康复后所有人都以为他会重返赛场,重新角逐国际赛冠军——大家已经默认那份荣耀就属于他,国家缺一个冠军,而他欠国家一个冠军。出乎所有人意料,他只是选择提交退役申请,然后默不作声把所有积蓄投资KS资方,成为管理层的一员。
可是就算他离开了赛车行业,也会有无数新人前仆后继的加入,一如当年的他。无数人都在为自己的热爱付出各种各样的代价。
所以说人永远不要说永远。
裴觉不由得睫毛轻颤,呼吸都放轻松,当年躺在病床上无力的恐惧感他还记得一清二楚。对面的老邵也心知肚明他想到了什么。明明是艳阳高照的早晨九点钟,两个人却在无尽的沉默里浑身冰凉。
直到邵安和骆珩从楼上下来。
“哟,起这么早,”骆珩走过去勾住老邵的肩膀:“有早餐吃吗?”
“……”老邵给了他一个爆栗:“吃吃吃,一睁眼就吃!属□□的!”
“□□也不是大清早就吃饭。”邵安在旁边贱兮兮的笑着补充。
骆珩刚想指责他落井下石实在不够兄弟意思,老邵立马阴阳怪气的反驳:“但是□□丑,而且□□没有镜子!”
邵安笑的前仰后合,冲他做了个鬼脸。
刚才还压抑的气氛一下子变得欢快起来。
“……”骆珩一看自己打不过两个人,立马看向看热闹的裴觉寻求外援:“觉哥!你看!他们俩欺负我一个!”
裴觉不欲掺和进这场战争,他低着头扒拉手机,手指停在许沅的那条语音上面,敷衍的点点头:“嗯嗯,欺负的好。”
然后说话间按了那条语音。
“你多大尺寸呀?我下个周给你送过去。”小姑娘清脆的嗓音一直回荡在酒吧大厅。
刚缓和一点的气氛再次变得诡异的沉默。
裴觉也不知道小姑娘是怎么问出这样的yin言hui语的,虽然他知道他们只是在讨论衣服的码数,但着实没必要说的如此有歧义。但想了一下她怯怯单纯的样子,心里叹了口气——小孩子知道些什么,都是大人自己思想龌龊。
邵安刚想说虽然我知道你脱单了觉哥但你们俩还是节制点吧小姑娘看着人也不大的样子咱不能真的当禽兽啊,然后就被老邵眼疾手快捂住了嘴巴。
可惜他捂住了邵安的,没捂住另一个缺心眼的。
“尺寸?”果然骆珩张大了嘴,一张白净的小脸红到仿佛听到了什么yinhui言语,支支吾吾:“觉哥,你,你,所以你什么尺寸啊?”
老邵和邵安真想给他一巴掌打醒他,你知道你在问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