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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怪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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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怪物
墓门造得比较大,长明灯的光也足够亮,我们不借助手电也能看清墓室的全貌。
不过引人注目的倒不是墓室,而是地上横着的数具断肢。断肢上还裹着些染血的布片,应该是衣服被撕扯之后的结果。
我忍着恶心,细细看了看,这些断肢虽然都是血肉模糊的样子乍一看十分可怖,但其实并没有碎肉骨屑之类的,可见那怪物并不吃人,咬成这样是攻击手段使然。
不过这一地的残肢数量着实不少,我心说这怪物看来不能小看,这效果,血尸也做不到啊。
闷油瓶拔出乌金古刀护在我身前,又让众人拿好武器分散开,以免被包了饺子。待众人刚刚站定,屏气凝神之际,墓室的左右耳室内便远远地传来一阵动物喘/息的声音。
长明灯的灯光照不到两边的耳室里面,敌在暗我们在明,不好直接冲过去,就站在原地等着那怪物出来。
干等着的时间过得特别慢,黏稠地仿佛流不动了一般。众人都放缓了呼吸,只余那怪物渐渐靠近的脚步声好像在耳边响起似的,越来越清晰。
最终在愈远愈暗的灯光下,怪物一点一点露出了它的外貌。我一看,脑子里霎时闪过一个词:杂交!
狼头、狮身,还长了一对剑齿虎似的獠牙,饶是我天天准时收看《动物世界》也不知道这玩意儿到底是个什么,但那一对长牙在我眼前晃啊晃的,绝对纯正的象牙白,再加上形状完好没有一点破损,再看那表面光洁的样子,就跟上了釉似的。我估摸着一会儿要是能敲下来做成摆设或是打磨加工了整成挂件儿,都能卖个好价钱了。
我瞧着那对长牙眼睛都发光了,闷油瓶叫我两声我才回过神来,又看那牙一眼,再看闷油瓶。
闷油瓶指指我手里的枪,“注意子弹。”转头也看看那牙,小声道,“等一会儿敲下来给你。”我兴奋地直点头,果然,下了斗的闷油瓶才是闷油瓶啊,要什么有什么!
那怪物,姑且叫它狼狮吧,总共有七八只,不一会儿就通通从耳室里出来,跟我们形成了对立阵线,一左一右地加击我们。
一时间我们双方谁也没有动作,空气里只听到粗重急促的喘/息声。对峙了一会儿,胖子忍不住了,悄悄挪到我边儿上,小声道:“小吴,这怎么办,它们这是有战术啊还是咋的,还知道敌不动我不动啊。”
正说着,墓室里不知道从哪儿吹起了一股风,把墙壁上的灯吹得顿时一个摇晃,几只狼狮后腿一蹬,立刻朝我们飞扑过来。
这东西胜在速度快、爪子利,一对长牙更是所向披靡,尽管众人纷纷开枪上匕首,也愣是没挡住。一时间,墓室里枪声一片。
这狼狮皮厚,非常耐打,子弹射/在身上就直接嵌在里面了,也不影响动作。子弹实在嵌得多了,就用力抖抖身子,能哗啦啦地抖下不少弹壳儿来。只在皮肉上留下密密麻麻的弹孔,一点儿血都没流出来,看着忒渗人了。
狼狮就这样锲而不舍地袭了过来,我们几个人一起开枪倒能挡一阵子压制住它们,但半天就是打不死。
我在不断开枪的过程中总觉得不太对劲,趁空儿扭头一看,发现胖子打出的子弹总是慢半拍,人家狼狮都跳开了他的子弹才打过去。怪不得没成效呢,输出的攻击是挺多,可是有效攻击根本就没有多少,其余都是虚张声势的,顶个毛用啊。再一看,就发现其他人也多多少少都是这个情况。
没受影响的闷油瓶、黑眼镜两个人分担了大部分的狼狮,压力很大。
我心说胖子的准头不可能这么差啊,在秦岭的时候打千棺阵不都好好的么,便吼道:“胖子,你怎么回事!”
胖子急火火地道:“老子怎么知道!我都是瞄准好了开枪的,你还信不过胖爷的眼睛啊?难不成这怪物第六感比较准?”
这狼狮恐怕连大脑都不运转了,神经反射弧都没了,哪来的第六感。这么说的话,如果不是外因导致的胖子打不准,那肯定就是内因了。自下了斗儿以后一路上我们都挺小心的,应该没着什么道儿啊,难不成是下斗儿前集体中招儿了,那些村民是粽子的线人,所以偷着给我们使坏?
我手上的枪一直没停,心里把可能的原因挨个儿分析了个遍,怎么想怎么都不对。眼看形势越来越急,几个伙计被狼狮逼得连连后退,马上就要步那些断肢的后尘了,我急得直想大骂,突然就有一个可能性从脑子里“唰”地蹦了出来。
这就是所谓的急中生智,这个我突然想到的可能性,也是唯一一个可能性,就是我脸上罩了一个防毒面具!
还是灯有问题!
顺着这茬儿,我脑子转得更快了。爷爷的笔记里提过,辽那个时代的灯油多是由动物脂肪提炼而成的,放在墓里,多是为了指引墓主重返人间。退一万步讲,要是墓主醒了,点个灯准备回来,结果被灯油里面添加的佐料药倒了,那不是闹笑话么。所以一开始的辽墓里确实不会在里面做手脚。
但后来,随着游牧民族的逐渐发展,文化交流和碰撞变得频繁起来,这灯油里不添佐料的规矩着不住人虚心好学的优良品质啊,后人从外来的药物文化里发明出了一种类似致幻作用的墓葬灯油。
因为这种成分无毒,在人的身体里停留三到五个小时就能通过正常的新陈代谢排出。如果不是需要对付粽子,根本就察觉不出。而它的具体效果就是像胖子这样,动作跟不上思维了。
但这种灯油其实十分少见,下了力气修这种规格陵墓的人,哪一个不是心狠手辣的主儿,生前不怕那些毒烟死后更不怕了,所以要是想往灯油里添点儿什么,都是净挑威力大的添,灯一点起来基本都是要命的,而致幻灯油这么手段温和的就显得十分鸡肋。久而久之,这事儿便不怎么传了,也只有一些上了年纪的人知道,封存在记忆里,你问了,才隐约想起。
这次倒好,我事先没复习爷爷的笔记,又想着这是个辽墓,墓主的手段大概也都如狼似虎,倒是忽略了这个,栽在了这春风化雨的茬儿上。
想到这儿,解决办法已经很明显了,我忙大喊:“把防毒面具都戴上,灯有问题!”
胖子一听这话,立马把防毒面具扣到自己脸上,骂骂咧咧道:“他娘的这破木头真不是个东西,自己的长明灯都能做手脚,忒不积德了也!”
其他人多多少少发现了这种不对劲,听到我的话也赶忙戴上。只剩一个伙计被狼狮左右夹击,根本没时间掏装备。
我心说这耶律楚材既然不是善茬儿,多个人就多份力量,能救的都救下来。便抬枪往夹击那伙计的一只狼狮眼睛里打去。那只狼狮被我吸引了注意力,黄/色混浊的眼睛阴森森地盯着我。我有些发怵,又是一阵猛打。
在这样的火力攻击之下,一部分子弹就射/进了先前留下的弹孔里。玩枪的人都知道,打进去一颗子弹,后一颗子弹如果打进的还是先前的那个弹孔,杀伤力是最大的。
那狼狮终于被触动了痛觉神经,嚎叫起来,向后退了几步就是一个猛冲。我心道被那对儿牙戳俩窟窿那还能有命?随即一侧身,想也没想,直接招呼了一梭子子弹过去。
防毒面具终于起了作用,胖子在我不远处端着枪一阵扫/射,就快把一只狼狮打成筛子了;高加索人和宁瓦全配合着,缠住了另一只;鬼三的能力不容小觑,组织着几个伙计跟两只狼狮缠斗着;这样一来,程子、黑眼镜、闷油瓶的压力顿时减轻,个个儿打得酣畅,怎么着狼狮都占不了上风。
我面前的狼狮被打得疼痛难奈,估计是到了极限,想从我这儿逃开。我一路追着它放枪。闷油瓶抽空一刀下去砍掉了它的脑袋,接着把它的身子踢飞,抓起那脑袋手起刀落,只听得“咔”“咔”两声,便敲下了那对雪白锃亮的长牙。
这个举动似乎是让其它狼狮感到了威胁,纷纷停止了动作,重新估量着闷油瓶,慢慢地又退回了长明灯照不到的耳室里,静静等待再次出击的好时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