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ch4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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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海本不在这杭州一带修行，他只是因缘际会再此地金山寺掛单，却意外得到了寺中方丈看中，欲礼為下一任住持，这才留在此地修行。
对法海来说这却是他求之不得的事，他的修行便是以斩妖除魔為任，这杭州一地灵气极盛，精怪之类亦层出不穷，能名正言顺的留在此地，又有金山寺作為他除魔卫道的后盾正合了他的意。
这日法海来到镇江，本是现任方丈交代的替寺中佛像金身化缘一事，路经酒舖时见到妖气外显的小鱼儿上来便下了手。
这是法海很习惯的套路，当他除了妖后，主人家一般都会给予丰厚的酬谢，如此一来，方丈交托的事情亦能很容易完成。
在法海眼裡，这不过是一次再平常不过的除妖之举，不过在他的紫金钵出手却未能奏功后，他的心裡『咯噔』了一下，暗道莫不是这修為看来不过百来年的小妖背后有什麼高人不成？
前些日子袁洪与杨戩当面给的下马威已经足够让他收敛起大部分的傲气，只是他并不认為自己会再次犯到二人手上，虽然袁洪自承是猴妖，但是谁都知道猴类再怎麼修练都无法化形為人，所以法海只以為那是对方因為看不惯他的做法而说的托辞。
法海的看法与当时的吕洞宾差不多，认為二人多半是从地仙界过来的前辈地仙，按理来说这类人物应是不会在这人间界停留太久，岂知凡事总会有那麼些例外。
小鱼儿虽然功候尚浅，但是他的身上有杨戩下的仙术保护，要抵挡住不是燃灯亲自运使的紫金钵已是绰绰有餘，只这片刻时间便足够两人赶到。
「法海和尚，你是铁了心与袁某作对了？」袁洪雪白的身影随著微带凛冽的声音映在法海眼裡时，法海便知道今日恐怕不妙了。
小鱼儿知机的往袁洪身后躲，虽然自跟了两人之后杨戩不曾苛待於他，亦看在袁洪面上多有庇护，但是当时致命的一击令小鱼儿到现在对杨戩还心存畏惧，自然是能不接近便不接近。
「除魔卫道，人人有责。」虽然形势不利於他，但是法海面上并未有半点畏惧，如若他是那等欺善怕恶的不堪人物，亦不能修行至目下的境界。
「好个除魔卫道人人有责，可惜你的道不是我的道。」袁洪淡淡道：「道不同不相為谋，和尚寻上门来是想与袁某做过一场？」
其实法海有些无辜，他虽然认為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对妖族就是应该要除恶务尽，但是他还不至於固执到明知不可能打得过还要自己送上门找死的地步。
一切只不过是源自於一个有些好笑的失误──身為人族，你不能指望法海他认得出鱼和鱼之间有什麼不同，所以他看出了小鱼儿是鱼妖，却认不出小鱼儿是那只洞庭湖畔逃过一劫的鱼精也是很正常的，於是意外就这麼发生了。
「道友既执迷不悟，贫僧亦只能如此。」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法海高喧佛号双手合十，大有佛家怒目金刚之凛然威势，点点金光自他身上散溢而出，却是佛家不灭诛魔金光，亦可见法海在这上边很是下了番苦功。
杨戩见状双手连弹，迅速的在周围布下了禁制，不欲让两人动手时的光影声响惊动了四下居住的凡人。
法海知道自己对上袁洪几乎没有胜算，不等袁洪答话就先下手為强，紫金钵脱手而出后迅速变大，带著泰山压顶般的威势向著袁洪倒扣而下。
对於紫金钵心有餘悸的小鱼儿见状惊叫了一声，袁洪微微偏头看了他一眼后立即收声，不好意思的嘿嘿乾笑。
说时迟那时快，不见袁洪如何做势，只是随意一拂一挥，紫金钵滴溜溜的转了一圈倒飞回去。
法海接回紫金钵的一瞬间便知道不好，往常熟悉的法宝上陌生的法力澎湃汹涌，完全不是他能够驾驭的等级，受此衝击之下一口鲜血喷出，形容狼狈非常。
一招失手，法海还来不及组织起防御，袁洪的身形已到了近前，眼睁睁的看著袁洪的指间耀出一点金光逐渐接近，他发现自己竟是连半点抵抗的能力都没有。
直自此刻，法海才明白他与袁洪之间的差距竟是如此之大，同时也怀疑起自己最初的判断。
无有法宝，仅仅凭著自身修為便能稳胜於他，如此功力若仅仅只是地仙未免太过骇人听闻。
金光没入额头，法海闭目待死，谁知等了片刻，什麼事情都不曾发生，不由睁开眼睛又惊又疑的看著袁洪。
「去！」袁洪冷哼一声，袍袖一捲。
法海只觉得袁洪的袖子一挥就遮住他所有的视野，那袖子似乎无限的放大了眼裡舖天盖地一片的白，一阵晕头转向不辨南北东西，待得看清楚了周围才发现自己竟是站在了金山寺门口。
如此神通！
法海不管门口用奇怪的眼神看著他的小沙弥，浑浑噩噩的走进了金山寺，回到自己的禪房。
当天之后法海便不断的作梦，梦中的他有时是一颗草有时是一棵树，有时是别的什麼动物，不管他的身份如何变化，他的向道之心始终不变，精修不輟以期化形，却每每在修道有成之前身遭横死。
直到某一日，法海梦见了自己变成了一蟾蜍，在一桥下吸收日精月华五百多年成精几近化形，却在某日吐出内丹修练时却被一白蛇夺了内丹，五百年修行功亏一簣，含恨而亡。
法海满身大汗的自梦中惊醒，他本以為是袁洪用了什麼法术迷了他心智，但是梦中一切歷歷在目，巨细靡遗处让法海无从置疑。
最后还是金山寺的方丈一言点醒了他：「师弟所言莫不是我佛家所谓的宿住随念智证通？但闻有此神通者可知晓自他过去之事，岂不正如师弟情况？」
一时之间法海隐约觉得自己好似明白了什麼，却又难以具体的描述出来。
不过能在举手投足间随意开啟神通，法海觉得自己还是低估了袁洪，越发的明白当日的他有多麼不知天高地厚。
接下来的日子裡那些光怪陆离的梦境依旧不断，就在法海苦思著自己梦境中所得之时，金山寺的方丈圆寂了。
法海成了金山寺的方丈。
作者有话说
第54章 ch46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