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3、Day 3 ...
-
康斯坦丁看向她,双臂交叉在胸前,语气无奈:“你知道恶魔是怎么附身在人类身上的吗?”
艾瑞娅眨巴眨巴眼睛,老实摇头:“不知道呀。”
在地狱里,从来没有哪个恶魔胆敢给她讲这种知识。
康斯坦丁原本就预料到了答案,但听她亲口说出口,他还是忍不住扶额:“好,我来科普一下。”
康斯坦丁指了指倒在地上的男人:“恶魔附身需要契机——恐惧、绝望、执念。人类心里越脆弱,它们就越容易钻进来。”
“附身之后,恶魔会利用缝隙扩大影响,慢慢侵蚀人的意识,最后——吞掉人类的灵魂。当灵魂完全被吞噬后,恶魔就会抛弃这具身体,去寻找下一个目标继续附身。”
他说到这里,语气沉了沉,目光落在男人胸口那微弱起伏上:“而在灵魂被吞噬的过程中,人类的身体会越来越承受不住。倒下只是一个开始,他的灵魂正在被吞噬。”
艾瑞娅眨了眨眼:“那现在怎么办?直接把恶魔揪出来打一顿吗?”
康斯坦丁脸上的神情瞬间僵住,扶额长叹:“……拜托,这又不是拳击场。”
查尔斯抽了抽嘴角,斜倪了康斯坦丁一眼,眼神透着莫名的神色。
“那要怎么办嘛?”艾瑞娅嘟着嘴问。
话音刚落,她突然想起先前的举动,眨着眼补充道:“不对呀,我刚刚已经把那只恶魔赶走了啊!”
康斯坦丁沉默地凝视着她,整整三秒,才慢慢开口:“你知道一般驱魔需要准备多少仪式、多少圣器、背多少咒语、花多少时间吗?”
艾瑞娅眨巴了一下眼睛:“啊?不就是用吼一下就好了吗?”
查尔斯:“……”
康斯坦丁:“……”
两位经验丰富的成年人,突然产生了一种难以言说的、发自灵魂的挫败感。
“……算了。”康斯坦丁轻咳一声,决定换个话题,“你作为恶魔,帮人类,真的没问题?”
他一边说,一边伸手去拿自己的汉堡——却摸了个空。
他停住动作,慢慢抬眼。
艾瑞娅正坐在椅子上,小短腿晃啊晃,嘴角沾着酱汁,一手抱着刚刚那份汉堡,一手捧着可乐喝得心满意足。
康斯坦丁沉默三秒:“……那是我的。”
艾瑞娅理直气壮:“你看着我吃,不也挺好的吗?”
康斯坦丁无言以对。
查尔斯差点没忍住笑。
艾瑞娅心满意足地拍了拍肚子:“为什么帮人类会有问题?在地狱,我可是小魔王!”
“它们都得听我的话!”
康斯坦丁与查尔斯对视一眼,默契地得出了同一个判断——这大概是个刚出生不久就偷偷跑出来的恶魔幼崽,不然不会说出这么天真的话。
康斯坦丁眼神微动,那一瞬间闪过许多念头。
他这一生与天使和恶魔打交道无数,见识过无数狡诈险恶的存在,而眼前这只小恶魔——显然还是个半生不熟的幼崽,好糊弄、好哄,也不难掌控。
“行。”康斯坦丁慢悠悠地开口,换了个更像谈条件的语气,“你不是说要找人吗?我们可以帮你找——”
他说着,从衣兜里拿出一根香烟,没点火,只是放到鼻尖下轻轻闻了闻。
“但作为交换,你在我们有需要的时候,也得出份力。”
查尔斯微微皱眉,猛地抬头,像是不太同意这种合作的方式。
艾瑞娅坐在椅子上晃着腿,完全不觉得有什么问题:“出力?怎么出?”
康斯坦丁抬眼,看向她那双清澈无害的黑眸,淡声道:“帮我们驱逐恶魔。”
艾瑞娅眨眨眼,想了想:“哦——就是把它们吼回去?”
康斯坦丁被噎了一下,沉声:“……方式我们之后再说。”
查尔斯忍不住低声:“喂——你认真的?”
康斯坦丁挑眉:“当然。”
查尔斯沉默。
艾瑞娅完全没意识到两人心里的复杂,只兴奋地点头:“合作就合作!只要你们帮我找人,其他都没问题!”
她说完伸出小手,郑重其事:“那我们现在是朋友了?”
康斯坦丁盯着那只小小的、沾着番茄酱的手,半晌,才伸手与她碰了一下。
“暂时的。”
艾瑞娅咧嘴一笑,整个人像刚拿到糖的小孩:“那我还要多一份巨无霸汉堡!”
查尔斯:“……你不是刚吃完两个汉堡和一杯可乐?”
艾瑞娅一点都不心虚:“刚刚那个只能算开胃。”
“而且,我还在生长发育!你懂不懂?小魔王要长身体的!”话音刚落,她的肚子又很不给面子地“咕噜——”响了一声。
艾瑞娅尴尬笑了笑。
最终,查尔斯还是无奈地站起身,去柜台又点了一份巨无霸。
康斯坦丁坐在位置上,一边揉着眉心,一边看着对面正快快乐乐啃薯条的小恶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