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瀬田宗次郎 ...
-
外面下着稀沥沥的雨，一把刀竖立在床榻上，光芒有些淡，刀锋依旧闪着寒光。
脚步声传来。
“时尾。”斋藤一的声音。
一个翻身，刀变回人形懒散的躺在床上，撑起脑袋：“什么事？进来。”
斋藤一拉开纸门，一愣，然后低下头，将从店子里带回来的食盒放在地上：“你这么多天没出门，这是吃的。饿死妻子的称号，我暂时还不想要。”自从那日下雨，连续几天都是这种阴雨绵绵的天气，斋藤一就没见这个女人从房门踏出一步。下雨天确实很影响心情，低沉沉的天空，阴霾笼罩，不过他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厌恶雨天的人。
刀放下撑着的手，半身还是撑着，只是头搭下，发丝拂过白皙的脸颊，在昏暗的屋子里她显得有些苍白，整个人无力得就像是大病了一样。衣襟有些松垮，被子被卷踢到了一旁，这种样子跟她平时装出来的严谨守礼有些相违，即使是花街里的姑娘也比她现在正经。
“吃的？真是谢谢了。”声音都有些发软。刀干脆躺下，垫着枕头。她虽然不怕水，但是就是不喜欢，所以下雨的时候她都愿意窝起来休息。
“需不需要我请医生过来看看？”斋藤一觉得刀这个样子，很有这个需求。与其说是不喜欢下雨不如说是生病了。
刀将脑袋埋进枕头里，发出一声像是棉布撕裂的声音。这种时候她越是懒得动，就越是不想去控制自己的刀锋。
“不用不用。”懒懒的挥了挥手，“你还有事没？吃的我等下会解决掉的。”
既然对方说了自己没事，斋藤一也不坚持。开始说正事：“我明天就会离开这，你如果想继续以时尾的身份住下也可以，想要离开也随意。”他接到了任务，需要去别的地方调查一些事情，以另外的身份。
“我知道了，你保重。”刀完全没有任何表示跟随或者其他的意思，对于斋藤一的告知她表示她有听到。别说现在是下雨天，就是别的时候她也没兴趣跟着他去执行任务，对于偷窥别人的工作她没兴趣。斋藤一会这么说，也表示了他还是会回来，所以刀完全没有想动的意思。
斋藤一皱眉，他还真搞不懂这个女人到底想干什么。看上去对他的工作不感兴趣，也不追求他的去向，他真的怀疑她是不是合格的潜伏者，不过也没有像她这样彰显的潜伏者吧，太引人注目了。
他只好起身，拉上门的时候还是交代了一声：“钱我放在厅房桌下的暗格里，如果有需要你就取用吧。”
“嗯。”蒙在枕头里，刀应了一声。
过了几日，天空终于发晴了，刀走出房门看着庭中那一滩滩水汪汪的小水坑还有泥泞的地面，感觉空中那股湿漉漉的气味还没有离去。不过，雨终于停了。
靠在门檐上，伸个懒腰，刀觉得她都快发霉了，需要晒晒太阳。至于她身后的床榻，因为经受不住她的折腾，已经毛绒碎布散落一片……
至于斋藤一，那天交代完毕后就出门了。刀回头看下边上的食盒，还是连碗带筷的一起扔了吧，回头买套新的还给那家店子。她现在半点都不想沾水……
居酒屋。
“老板。”刀提着食盒来还。
“您好，请进来。”店子里面做事的小林赶紧招呼到。“老板不在，您有什么事吗？”
“这样啊，我是过来还之前借用的食盒的。”刀将手中的食盒递过去，上面印着居酒屋的标志。“不过碗筷被我弄坏了，所以我新买了一套。真是不好意思。”
刀鞠躬表示歉意。
“不会！不会！”看到客人这么客气，小林也赶忙弯下腰。弄坏东西并不少见，好点的愿意赔点钱，还计较那碗是旧的，无赖的就干脆赖掉，说是店子里面东西本身质量的问题。所以遇上这种肯陪东西的客人，小林已经觉得很好了。
“诶，您是斋藤先生的妻子吧。”小林注意到这个食盒是好几天前斋藤一在这借用的，说是替他身体不舒服的妻子带吃的回去。小林虽然惊讶斋藤一先生竟然已经娶了妻子，不过第一次见到本人后觉得难怪斋藤一先生会那么疼爱她呢，是一位温柔美丽的夫人呢。
斋藤一不是在警局里面解决伙食就是到居酒屋吃东西，所以小林对于斋藤一这位常客还是有点熟的。
边上一位客人听了小林的话，不动声色的放下筷子。
“是的。”刀笑着应道。
“您身体好了吗？对了，要不要坐下吃点东西？”小林收起食盒问道。
“不……”
“喂！酒呢！老子点的酒呢！还不赶快拿过来！”刀话还没有说完，一桌客人就喊道。
小林只好歉意的一笑，“不好意思，我要先去招呼客人了。”
“没事，我也要回去了。”
“那您一路小心。”小林说完，就端着酒送过去。
刀点了点头，离开居酒屋。
“客人，您的酒。”小林将酒奉上。
而就在这一桌吵吵闹闹的人对面桌子上只有一个青年一直保持着笑脸，静静的坐在那享用食物，对于边上的吵闹声充耳不闻。
“客人，您慢用。”小林鞠躬退下。
就在小林退下的瞬间，桌上的一个酒杯碎裂开。
吵闹的几个人互相对视一眼，然后拿起身边的武士刀起身。
“嗯？”收拾好碗筷的小林觉得奇怪，刚刚还吵吵的，怎么一下子店里面就安静了？小林回首一看，原本那一大桌子人走得干干净净。
“啊！”小林一声惨叫，跑到桌前，一片狼藉。“完了！他们还没付钱的啊！！”
到时候老板肯定会算在她头上的，小林真是想哭死。怎么才一回头人就不见了呢？人走了就走了吧，为什么不留下钱呢！小林有些绝望的数着桌子上的酒瓶和菜肴……越数越觉得自己人生无望了。
“姑娘，钱。”边上的那位客人突然出声。
小林还没从打击中走出来，哀婉的看着那个青年，对方依旧是那副笑脸，完全没有烦恼啊。
小林起身，收钱。要是再多个吃白食的，她会更加想死的。
数了数钱，小林发现数目有些不对劲。“诶，先生！先生！您多给了钱。”
“啊，多的就算是替他们给的吧。”青年站在门口挥了挥，然后离去。
小林有些傻愣愣的，然后反应过来：“……先生，您多给的钱才够付一碗白米饭而已。”而那一大帮子人吃喝了不少啊！
“唉。”小林只好叹一口气，继续收拾残局。不过，刚刚那位先生腰间居然也带着刀啊。小林看对方清秀的脸，笑眯眯的样子感觉上就像是邻居家的小弟弟一样，或者是那些学文史的先生，总之是不适合刀的人……废刀令难道是摆设吗！
想到这小林又气不打一处来。新政府建立了有什么用，大街上还不是一群土匪。带刀横行的人依然在，还多了哪些执行任务神气的警员。真是不明白，现在的政府和以前的有什么区别。
在回家的路上，突然窜出一个大个子，肥胖的像是一个巨大的圆球。
“嘿嘿。”张口笑了几声。
原本按照他这么惊悚的登场和诡异的笑容，在一条没什么人，极为寂静的小路上，再怎么样都应该吸引到眼前这个女人的关注吧，不说尖叫，至少也该有个惊慌的表情啊。结果刀毫无表情变化的，将眼前这个巨大的东西当做障碍物，很淡定的绕了过去。
“大哥！大哥！她没有被我吓到唉！”结果那个大胖子受到冷落还很兴奋的回头朝坡下面隐藏的人喊道。
“啧，这个笨蛋！谁带他出来的！”尖脸，没有眉毛的老大怒道。
后面的人不吭声，心里都默默想着：大哥，不是你说带他出来有威慑效果的吗？
被老七给搞得完全没隐秘气氛的老大决定干脆跳出来，领着他的弟弟们站到刀的前面，将路挡住：“嘿嘿，姑娘，一个人啊～要不要我们……”
“大哥，错了错了！”老三在后面小声提醒道。
“别打断我！谁带你这个笨蛋出来的！”大哥又怒了。
众兄弟：大哥……还是你啊。
“请问你们到底有什么事？”刀笑着问道。
那边的吵闹声一瞬间停止……
“咳！”老大清理下喉咙，声音嘹亮的说道：“我们是恶煞十人组！”
话毕，十个人集体摆出造型。
“………………”
刀直接无视，飘了过去。
“站住！女人！”老大很愤怒，胆敢无视他们的造型。“我们恶煞十人组今天是奉命过来夺取你性命的。”
一个身材矮小的家伙速度溜到了刀前面，拦住刀的去路。
“哦？”刀侧头看向老大。“取我性命？”
老大虽然没感受到杀气，却突然觉得眼前这个看似弱小的女人……有些危险。咽了下口水，凭他多年的暗杀生涯，他敢保证这个女的不简单。难怪大人要派他们恶煞十人组来对付，哈哈。
“大哥，大哥。”背后的老三不得不又开口提醒。
“额。”老大没想到刚刚居然不小心笑出来了，马上变回凶神恶煞状：“没错，拿命来吧！”
十个人或拿出刀或拿出铁棍的向刀冲去。
“砰！”
撞到一起。
刀走过去，看着撞成一团趴倒在地的十人组。她怎么觉得应该叫搞笑十人组……除了相貌按照人类审美标准来说是恶煞了点外，他们搞笑的本事才是一流的。好吧，速度和冲击力也还行……不然怎么一撞都晕了。
看着眼前插入地面的刀刃，刀抬脚转身一踢，刀刃朝一旁的大树上飞去。
“咔——”
笑眯眯躲在树上观察的青年赶紧拿起自己手中的刀一挡，结果没有想到过于快速的冲击和强劲的力度竟然使得他手中的刀断裂开来，害的他往后一躺，悬挂在树上才完全避过那一刀。
落到地上，青年依旧是笑眯眯的看着手中的断刀：“这可是名刀影秀，没有想到竟然这么容易就断了呢。”
刀盯着这个男子，笑道：“不知道你为什么会想取我性命？”
“我是瀬田宗次郎，我并没有恶意，只是想要你成为我们的同伴而已。”瀬田宗次郎对刀施加的压力和冷冽像是完全没有察觉到一半，一双眼睛还是笑得完成弯起来。“刚刚那只是一个玩笑而已，希望时尾小姐你不要生气啊。”
刀注意到瀬田宗次郎的笑容，她总觉得有些眼熟。
瀬田宗次郎睁开眼睛，黑色的眼眸看似纯澈的望向刀，笑意中带点小疑惑。他不明白为什么眼前这个人突然那么认真的研究自己。
刀终于抓住了那份熟悉感。原来，他的笑容跟她的笑容是一样的……
作者有话说第49章 瀬田宗次郎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