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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爆米花 ...

  •   曾纪泽浏览着《泰晤士报》和刘麒祥带着曾广铨,曾广銮坐着马车回使馆。快到的时候,曾广銮突然说:“爹,我想吃爆米花。”
      曾广铨也说:“我也想吃了。”
      曾纪泽翘着二郎腿眼皮都没抬一下:“上哪吃去?”
      曾广铨道:“前面那个路口拐弯就是。”
      曾纪泽略夸张地叹了一口气,眼睛还是没离开报纸:“你倒是伦敦地图嘛。”
      曾广銮嘻嘻笑着敲了敲车顶,马车慢慢停了下来。
      曾广铨说:“爹,没钱。”
      曾纪泽很不情愿地放下二郎腿叠起报纸掏了掏兜:“半克朗够不够?”
      “够了。”
      “不够也没有了。”
      曾广铨“嘿嘿”笑了一声接过半克朗硬币问曾广銮:“你还是要甜的?”
      “嗯。”
      曾纪泽打开报纸重新翘起二郎腿瞪了曾广銮一眼:“要吃自己买。”
      曾广銮撒娇道:“爹~就一个硬币。”
      “你也跟着去。”
      曾广銮撅着嘴“嗯~”了一声,曾纪泽假装没听见。曾广銮把目光投向刘麒祥:“二舅~”刘麒祥干净利落地说:“听话。”
      曾广铨打开车门把曾广銮拽下车:“别磨蹭了,想吃还不利索点。”说完转头对车夫说:“Sir, just one moment please.”(先生,请等一小会儿)
      车夫点了点头:“No problem,Master. Take your time.”(没问题,少爷。请自便。)
      车外,曾广铨和曾广銮往冰激淋店走去,车内,曾纪泽迅速叠起报纸透过窗帘缝看着两个儿子;刘麒祥手搭着曾纪泽的肩旁也抻着脖子透过窗帘缝往外看。

      曾广铨和曾广銮来到店门口,曾广铨抬高声音说:“Good morning, Sir.”(先生,早上好。)
      店老板背对这柜台戴上眼镜高声回答:“Good morning, kiddie.”(早上好,小家伙)他转过身,一个和蔼的笑容在僵在了他慈祥的脸上:“Oh my God! You aren't from Oxford, are you?”(哦,上帝啊!你(们)不是从牛津来的吧,是吗?)
      曾广铨淡定地回答:“No, Sir. We're from China.”(不,先生,我们从中国来。)
      “Oh,yes, of course I know you are from China.”(哦,我当然知道你们从中国来。)老板做了个鬼脸,“So, may I help you, gentlemen?”(那么,绅士们,我能为你们做些什么?)
      “May we have some popcorn please? Salt for me and sugary for myyounger brother.”(能不能给我们来点爆米花?我要咸的,我弟弟要甜的。)
      “Which size?”(多大的盒子?)店主指着三个大小不等的纸盒问,“Small, medium or large?”(大?中?小?)
      “Medium, please.”
      “OK. And I think maybe you should eat some more, er? Both of you.”老头和蔼地各看了广铨和广銮一眼。
      “May be.”广铨耸了耸肩,“But we don't have enough money.”

      曾纪泽在车里看到这一幕。回头冲刘麒祥一笑,也耸了耸肩。
      刘麒祥大笑道:“大哥,这不是跟你学的吧?”
      曾纪泽伸出右手食指“嘘”了一声,往窗外看了看,确定广铨和广銮都没有发现他在监视,才又回头对刘麒祥说:“他两岁的时候就会了,马清臣教他的。”

      “No problem.So, for you, sugary,young man.”店主把爆米花递给广銮。
      “Thank you, sir.”广銮说。
      “You are welcome, little cockney. And salt for you, Oxonian, Doctor? Er?”
      “Thanks.”广铨笑着把半克朗放到店主手上,“Just keep it.”(不用找了)
      “Oh, thank you, gentlemen.”
      “Good day, sir.”说完广铨和广銮回身向马车走去。
      “Good day!”店主回头对妻子说,“Oh my God...”
      店主的妻子走到柜台边目送广铨和广銮回马车:“They are so cute, aren't they?”

      曾纪泽见两儿往回走,“哗”的一声抖开报纸翘起二郎腿,刘麒祥也坐回原样。

      临到马车门口了,广銮突然伸手从广铨那抓了一大把爆米花放进自己的盒子里,又拿手拌了拌。
      “你怎么又这样。”
      “嘿嘿……反正你不爱吃甜的。”说完打开车门窜上马车。
      “Thank you for waiting us.”广铨抱着爆米花盒子对车夫说,“Do you want to take some?”
      “No, thank you Master.”
      “You are welcome.”广铨上车关上门,正听到曾纪泽边看报纸边和刘麒祥在商量去巴黎谈判的事情。

      曾纪泽从报纸上方露出两只眼睛看了一眼广铨,对广銮说:“你又抢你哥哥的东西吃。”
      广銮不服:“爹,你偷看!”
      曾纪泽不屑道:“我还用偷看?就这么几步路他能比你少这么多了?”
      广铨塞了满满一大口爆米花问曾纪泽:“街,里不呲一剪(爹,你不吃一点)?” 说“吃”的时候,要不是报纸挡着,嚼碎的爆米花沫子就得喷曾纪泽一身。
      曾纪泽一瞥嘴:“不吃你们小孩子的东西。”
      广铨又问:“二舅?”
      没等刘麒祥有所表示,曾纪泽说:“广銮,你怎么光顾自己吃呢?”
      广銮振振有词道:“大人不是不吃小孩的东西嘛。我还得给宝秀姐她们留点呢。”
      “别强词夺理。”说完曾纪泽继续跟刘麒祥念叨去巴黎谈判的事情。
      曾广铨喷着爆米花沫子说:“以柴背给掐们牛了(你才不会给她们留呢)。以(你)看,到了。”
      曾广铨撩开窗帘,鸡冻地大喊一声:“John!”
      那个叫John的孩子大声回答:“Yes, Master!”
      “Will you and your brother stay here until night?”
      “Maybe! I think so!”
      “We'll play the football this afternoon, Ok?”
      “OK, Master!”
      曾广铨坐回座位攥着拳头吼了一声:“YES!”
      曾纪泽不满道:“你就等不到下车再说?”
      “爹,嘿嘿,好久没踢球了,下次再也不这样了。”说完把爆米花盒子往刘麒祥大腿上一放,“二舅,都归你了。”然后就窜下车找John去了。广銮也放下爆米花果断地跟了出去。

      曾纪泽略显无奈地卷起报纸,尝了尝广铨的那个爆米花:“嗯,确实是咸的更好吃,还是铨儿会吃。”说完用报纸掸了掸落在袍子上的爆米花沫子下了马车。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爆米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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