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第二十四章 十七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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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二升高三的暑假短得可怜，落地江城后秦桉日赶夜赶才好歹把各科作业做完，各种文科大题刷得他手软。
八月一号这天刚到学校，他就被高三级教学楼扑面而来的怨气吓了一跳。
高耸的独立教学楼像是有什么特殊buff加成似的，让人一踏入就油然而生一股烦闷之气。
秦桉兜兜转转找到十七班的教室，一进门便看见众人忙忙碌碌地打扫卫生，他找到自己的位置，简单打扫了一下，崔朗月来了以后叫了半个班下去搬书，近一指节厚的教辅像是不要钱一样一本又一本的堆上桌面，直到一部分塞入抽屉后仍有厚厚的一垒堆在桌上。
秦桉粗略翻了两眼，密密麻麻的小字钻进脑子里，看得他脑壳疼。
不过还在至少四科都是中文，不至于完全文盲抓瞎。
至于那科洋洋洒洒全是英文字母的和那科字母加数字混合的杂种另当别论。
高三吸人精气这件事情他在开学的第一天有了实感，一整天的课连带着晚自习下来坐回车里时他连指尖都不想再动一下，恹恹地靠在角落闭目养神。
原本想拿什么东西给他看的陆千里见状将嘴闭上，保持安静坐在一旁深怕吵到他。
汽车一路平稳的行驶着，车窗外的路灯时不时穿过玻璃窗照射进来，惨白的灯光照得人气色不佳，陆千里默默给刘姨发了个信息吩咐以后晚上给秦桉准备的宵夜要加点滋补的药材。
高三的阶段性考试安排得出奇的多，像是不停地在确认学生的复习进度，只是八月底便有一次。
考试意味着又要搬书去办公室，此时各种发了但还没来得及做的练习册就开始发挥自己的作用折磨众人。
课间秦桉正搬着一部分课本和练习册往办公室走，却在路过隔壁班的时候被人叫住：
“同学，同学！需要帮忙吗？”
直到被人轻拍着肩膀回首，秦桉才意识到是在叫自己，他疑惑回头，只见一个Alpha立于面前。
身形高大的Alpha挡住了大部分视线，秦桉仰起头去看对方。对方似乎是鼓足了勇气才敢上前，面颊浮着一层淡淡的绯红，亦或许是酷暑炎热所致。
面容有几分眼熟，大抵是同在一层楼人来人往时见过。对方眉宇间洋溢着阳光朝气，只是确实称不上是认识。
秦桉摇了摇头，表示不用。
Alpha的神情莫名带上了落寞，挠了挠头赸笑道：“那个、我叫江煦，是高三十八班的，可以跟你借一下地理笔记吗？”
这下轮到秦桉脑门冒问号了，他的记忆中对于这个名字毫无印象，自己的地理成绩虽说不错，也没有好到在年级里出名的地步，不过十八班和他们班是同一个地理老师，或许是赶不上自己班里的教学进度？
出于礼貌，他还是点了点头说：“可以，等我搬完书找给你。”
见有希望，江煦喜上眉梢，连忙伸手过来接过秦桉手中的书帮他搬去办公室。秦桉一时没躲过，手中沉甸甸的一沓书被对方拿过，旋即走上前来并肩与他一起往办公室走。
现在借个笔记要这么热情的吗？
秦桉思忖着。
走近走廊尽头的办公室，秦桉伸手叩了叩门，打开屋门跟闻声抬头望来的崔朗月打了个招呼：“崔老师。”
他转身回去接过身后Alpha手中的书，将练习册放到崔朗月办公桌旁的地板上。
崔朗月笑着跟他打了个招呼，眼神落在了身后跟着秦桉进来的Alpha身上。
这个Alpha不是十八班的吗？什么时候跟秦桉这么熟了？
她记得是个体育生来着，没记错的话应该是叫江煦？
崔朗月心中的思索无人得知，秦桉放下书本就回教室了，在桌面上翻找了一下找出自己的笔记本，随后交到了站在教室门口等他的江煦手中。
“你先用吧，我整理的还不算完全，过几天考完试还我就行。”
“好！谢谢你同学！”
江煦灿然一笑，露出了两颗小小的虎牙。
……
考完试的高三生罕见的拥有一个完整的周末，秦桉少见的一觉睡到自然醒，起来时已近中午，或许是顾及着难得能好好休息一次，偌大的别墅没有人来叫醒他。
他看了眼手机，零星几条班群通知浮在信息列表里。起床洗漱以后下楼打算帮刘姨准备一下午饭，不料却看见秦柠和陆千里两人凑在一起不知道在说什么，听见他下了楼，秦柠和陆千里同时回头看了他一眼，两人也结束了话题分开。
秦桉有些不明所以，露出了茫然的表情。
秦柠和他一起进了厨房给刘姨打下手，择菜的动作在主人的走神下变得缓慢。秦桉见状，轻轻撞了她一下。
秦柠猛地回过神来，抬头去看哥哥：“怎么了吗？”
“这话该我问吧？今天怎么一直发呆？”
秦桉拨蒜的动作没停，指尖传来微弱的辣痛，有些发麻。
“没有啊，就是不想上学而已……”
秦柠像是心事被拆穿，话说得小声，似想起什么，补充道：
“哦对了哥，我约了同学，待会吃完饭要出门。”
“好，注意安全，有事给我打电话。”
秦桉手中的蒜瓣已拨完，他将蒜皮收拾了一下倒进垃圾桶，把洁白如玉的蒜瓣放在一旁备用，在洗碗池冲了冲水洗手，又去秦柠手下的篮子里择菜。
念及家里的三个学生两个在读高三，午饭做得很丰盛。
秦桉吃饭很安静，今天陆千里的话也不多，饭桌上只剩下碗筷不时的碰撞声。
吃完饭，秦桉和秦柠帮着刘姨收拾着饭桌，陆千里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摆弄着手机，一手搭在靠背上，视线却时不时转回饭厅里。
秦桉收拾完出饭厅的时候，正好与他的目光撞了个正着，对视的时间没超过一秒，陆千里的眼神便飘忽不定地移走，状似无事的回过头去看手中的手机。
秦柠上楼拿了自己的东西便要出门，刚巧碰见两人在客厅泡茶。
“喝茶吗？”
秦柠点了点头，端起茶杯小口抿着。
“我出门了。”
秦桉笑了笑回应她：“去吧，路上小心。”
陆千里见状也起了身准备出门，似乎是怕秦桉误会，还专门解释：“我约了锦书，顺路送小柠出去。”
秦桉泡茶的动作一顿，似乎没料到陆千里还要跟他报备，但既然说了也没有晾着的道理，他点了点头答道：“嗯。”
秦桉陪空闲下来的林叔、刘姨又喝了两盏茶便上楼写卷子去了，亮屏手机的界面停留在微信朋友圈红点上，他点开一看，来自宋锦书刚发的朋友圈，是一张和几个朋友的合影，配文是小聚，带了定位，在临市。
秦桉上楼的动作一滞，站在楼梯上心中疑云四起。
宋锦书还在临市度假，那陆千里怎么约的他？是什么事值得他扯出一个谎来骗他？如果是有事出去的话完全没必要瞒他啊？难不成是跟秦柠有关？
他思索着，但也不知该如何开口询问，最后只能带着一肚子疑问回到书房做作业。
一直到晚饭时分秦柠才回来，小姑娘先将脑袋探进大门看了一圈，确定没看到秦桉后才朝身后打了个手势，然后自己去厨房看了看，确认无误后又上楼去，看着书房里传出来的光亮，站在走廊上跟一楼行迹鬼祟的陆千里打了个招呼。
一回头，却和从洗手间出来的秦桉撞了个正着，秦柠脸色一凝，赸笑着叫了句哥。
“回来了？在外面吃过了吗？”
“没……但是我、我有几道题想问你一下！”
秦柠大脑极速运转着，说罢强硬地将秦桉又拉进了书房，跑回房间拿了一本练习册过来。
晚饭时秦柠出奇的话少，只在秦桉给她夹菜的时候说两句谢谢，其余时间都在闷头扒饭，陆千里也是，除了吃饭夹菜什么话也不说，秦桉看在眼里，也不好问什么。
晚间秦桉在自己屋里写完作业刷了会儿手机，掩着唇打了个哈欠，一看时间竟然已经接近十二点了，他在床上翻了个身准备起身去洗漱睡觉，房门却不合时宜的响了起来。
这个点了会是谁？
他带着满头问号去开门，只见秦柠站在门口笑脸盈盈地看着他。
“哥，你跟我来一下。”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没事没事，你跟我来一下就知道了。”
秦柠拉过他的手腕，领着他下楼去。
从二楼房间门口的走廊上看下去，一路都没开灯。以往这个点楼下还是会留灯的，今天却异常的黑暗，寂静和昏暗几乎吞噬了整个世界，秦桉跟秦柠借着窗外闯入室内的皎洁月光一路下楼，一直到在客厅中央站定。
秦柠抬起手机看了看时间，咬了咬下唇，似乎在等待什么。
客厅挂着的时钟指针转动，嘀嗒嘀嗒地走向午夜。
“怎么了？”秦桉问。
午夜的钟声敲响的瞬间，秦桉的余光中瞥见饭厅里似有光亮。他扭头看去，却被站在一旁的秦柠捂住了眼睛。
失去视野的人总是无助的，他伸手要去抓秦柠的手，却听见了来自陆千里的声音：
“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
少年声音温煦似春，清朗如风，和着夜里的风轻轻飘向秦桉。
有人开头，秦柠也开始跟着唱，混合着林叔、刘姨的声音，尽数落入秦桉耳中。随着她手上撤走的动作，秦桉也终于得以看清昏暗的室内是何光景。
一屋暗室里，只有陆千里手中端着的蛋糕上烛火闪烁。
暖黄色的火光摇曳着，照亮了眼前的众人。
陆千里端着蛋糕，林叔和刘姨分别站在两侧鼓着掌唱歌，秦柠原本站在他身侧，此刻也跳到刘姨身边轻轻鼓着掌哼生日歌。
心中似有什么东西要破土而出，撞得他胸口发麻。
江城夏日一个最普遍不过的夜里，蝴蝶轻轻扇动翅膀，引起了秦桉平静心湖的一场海啸。
一曲唱罢，秦柠甜甜地笑着：“哥！生日快乐！”
“生日快乐，秦桉。”
那点烛火柔和而不刺眼，落在陆千里那双柔情满溢的眼里，点亮了心火。
“小桉，生日快乐！”林叔和刘姨异口同声地说。
“谢谢，谢谢大家。”秦桉眼中的酸涩愈演愈烈，他不得以地眨了眨眼，压下那踊跃的湿意。
“许个愿吧。”陆千里将蛋糕往前递了递，昏黄的烛光下笑意温柔。
绿白交织的蛋糕上点缀着青提和青柠片，香甜醇厚的气息与清新的柠檬香一同随着陆千里的动作绕进他鼻间。
银色的蜡烛缓缓燃烧着，蒸腾起些许热气。
“对啊对啊，哥快许愿吧！”秦桉歪了歪脑袋，看着比寿星本人还高兴。
秦桉闭了眼，双手轻轻握在唇边。
十七岁，秦桉闭上眼睛许的生日愿望是大家都要好好的，健健康康，平安喜乐。
如果可以，他再贪心一点，希望三人未来能够一直在一起。
“所以你们下午是出去买蛋糕了？”
秦桉拿着叉子，挖了一勺蛋糕送入口中，瞬间眼前一亮。
唔，居然还是咸奶油，好吃。
两个大人晚上吃不了甜食熬不住夜，给秦桉庆完生就回屋睡觉了，此刻饭桌前只剩下三个小的。秦桉各自给切了一小块蛋糕，也不敢多吃，只当打打牙祭。
陆千里刚将半颗青提送入口中，就被秦柠抢先开口：“才不是！这个蛋糕是我跟千里哥一起做的！”
小姑娘脸上洋溢着惬意的笑，显然对这个成果非常满意。
“难怪弄了一下午，那还真是辛苦我们小柠大厨和陆大厨了。“
秦桉揉了揉秦柠的脑袋，点了点唇角提醒她唇边沾到了一点奶油。
陆千里没拿叉子的那只手撑在桌面上倚着下巴，有些哭笑不得：“连着做了两个，不是歪了就是塌了，还好出门早。”
“最后没办法，还是请了店员来帮忙才做得完。”
秦柠闻言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脑袋：“哎呀，没办法嘛，毕竟是第一次，一回生二回熟！下次一定不会了！”
“好了好了，已经很厉害了，谢谢你们的心意。”
昏黄的灯光洒下，将饭厅的氛围映衬得温馨又舒心。秦桉眉眼弯弯，眼下浅浅的卧蚕也显了出来。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第二十四章 十七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