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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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冈义勇还要再小一点的时候，曾被一只狗追着咬过，从那儿之后他就和小动物不太对付。
——这么说也不准确，只是他单方面的不接触动物。
狭雾山人烟罕至，生活在这里的松鼠、小鸟、野兔等并不少，但它们都会下意识地绕着走。
听真菰说，之前木屋附近还能捉到野兔，树枝上还有几窝小鸟，但有一天它们都不见了踪影，纷纷避开了这里。
【它们不喜欢我。】
绘梨衣写到。
“不是‘不喜欢’，是……”富冈义勇斟酌了一下，选了合适的词，“敬畏。”
绘梨衣不明白这两者之间有什么区别，索性放下本子扭头看向天空。
【松鼠们就很喜欢义勇。】
山里的小动物们似乎都很喜欢义勇，大抵是因为他即使被从树上跳下来的松鼠抓了头发也不会生气，脾气好到被贴上“绘梨衣の义勇”也只会任由那张纸片随风飘动。
即使被认为绘梨衣这么做不好的真菰摘下来，富冈义勇也会一边说着“这样没什么不好啊”一边将纸条重新贴上。
“但是我很喜欢绘梨衣。”富冈义勇揉乱了她的头发，冲她爽朗地笑着，“绘梨衣很可爱。”
月光下举着小本子，正为“小动物并不喜欢我”而苦恼的绘梨衣，是个无忧无虑、不谙世事的姑娘。
这是富冈义勇想要保护的“平凡”。
【我也喜欢义勇。】
今夜是难得的满月，和小花一样的星星一同撒下一片柔软的光辉，穿过树梢形成斑驳的阴影，森林静谧而神秘。
在鳞泷左近次同意收下他这个弟子后，富冈义勇已经在这里待了一个月。
鳞泷左近次是个温和而不失严厉的老师，他爱护自己的弟子，但也担心他们死于鬼手，对他们的训练格外严格。
除开绘梨衣这个“养女”，鳞泷目前有两个学生：即刚来不久的真菰和富冈义勇。
适应鳞泷老师的训练强度并不是件容易事，将大多数时间都用在了训练上、每天都累到快脱虚的富冈义勇每天的快乐就是和绘梨衣待在一起发呆。
【义勇很厉害。】
【不像我，连握剑都学不会。】
全身心都放松下来的富冈义勇呼出一口气，没想到却被绘梨衣误以为是叹息。
“噗呲。”富冈义勇为她的温柔和可爱笑了起来，“绘梨衣不用杀鬼，学不会也没关系，我们会保护你的。”
〖学不会也没关系，我会保护绘梨衣的。〗
绘梨衣歪头靠在他肩膀上蹭了蹭。
哥哥。
反倒是被她这样突然的亲近弄得不自然的富冈义勇有些僵硬，但他还是为了让绘梨衣靠得更舒服，而往中间倒了一些。
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右手上因为用木剑而磨破的地方包着一块并不好看的纱布。
训练和对打中受伤是常有的事，富冈义勇已经从一开始的“忍受疼痛”到现在的“习惯疼痛”。
只有绘梨衣还会笨拙又谨慎地帮他包扎伤口。
“绘梨衣！”真菰从转角跑了过来，“我又想到一种新发型！”
真菰在绘梨衣身后跪坐下，动作轻柔地将她扶正，女孩柔软的红色长发如同海藻一般垂下，真菰娴熟地拿着木梳为她梳头。
狭雾山上的生活枯燥无聊，绘梨衣是真菰唯一的玩伴，真菰对于这个和她一样无依无靠、被鳞泷老师带回来的“妹妹”有着天然的好感。
大老粗的老师没有带女孩子的经验，真菰很自然地承担起了照顾绘梨衣的工作。
可是。
可是——
富冈义勇这小子，除了训练和睡觉时间之外，简直就是绘梨衣的跟屁虫。
真菰高兴又有些失落。
“明天要下山去采买生活用品，到时候去挑一个合适的发饰吧。”真菰说到，“不过绘梨衣的头发应该配什么都很漂亮。”
真菰小时候很羡慕贵族家的小姐们拥有一头黑亮的头发，能够盘出各种样式的造型。
“嗯嗯。”听着真菰的话，富冈义勇在旁边点了点头表示认同。
是这样吗？从来都是用一根发带束起头发的绘梨衣想到，不过真菰确实手巧，她的动作很轻柔，往往是绘梨衣发着呆没一会儿就被提醒说已经弄好了。
挺直了身板的绘梨衣坐姿十分标准，手规矩地放在膝盖上，目光直视着前方。
富冈义勇握住了她的手。
像每个带她回木屋的傍晚一样。
后面的真菰捏紧了拳头，她伸手握住富冈义勇的胳膊，强硬地将他的手抽回来。
“怎么？”富冈义勇疑惑地回头。我没有乱牵手。
看着扭过头来的绘梨衣疑惑的眼神，真菰转头对着富冈义勇说到：“富冈君，不管怎么样，女孩子的手不能随意乱牵！”
“我没有。”他是很认真地想要握住绘梨衣的手。
绘梨衣觉得真菰好像有些生气，但她并不明白真菰生气的点。
她也很认真。
这么想着的绘梨衣伸手握住了富冈义勇的手，然后眨着眼睛看向真菰，像是在问她：这样可以吗？
既然义勇不能牵她，那她牵义勇就好了。
“……算了。”真菰有些哭笑不得，“那至少不要让别人随便牵你的手。”
【当然不会。】绘梨衣在本子上写到，【真菰和义勇都是重要的人。】
“绘梨衣也是。”真菰笑着将编好的头发盘起来。
“老师也是。”富冈义勇说，“绘梨衣很漂亮。”
已经松开他的手转身和真菰贴到一起的绘梨衣脸上带着甜甜的笑，她闭着眼睛倒在真菰怀里，盘起头发后露出白皙的脖颈。
“……蝴蝶，寂寞地飞
蟋蟀，寂寞地歌
寂寞的，远方路上的蚂蚁……”
真菰轻轻拍着绘梨衣的背，怀里的女孩散发出蝴蝶般寂寞的味道，不知为何，真菰想起了这首童谣。小时候她跟父母去镇上时听到的，现在她也像那些小孩一样，用断断续续的调子哼唱起来。
【真菰唱歌真好听。】
绘梨衣举起自己的小本子，冲她笑着。
【以后能多唱歌给绘梨衣听吗？】
真菰被她夸得有些脸红，她其实不太会唱歌，也知道自己唱的不好，但面对绘梨衣期待的眼神，她说到：“当然。”
“我可以给绘梨衣讲故事。”
“想都别想——”
绘梨衣有些惋惜地看着真菰将房门重重地关上，屋外的富冈义勇停顿了一下后转身离开。
“你也是——”真菰转身恨铁不成钢地戳了戳绘梨衣的脑门。
【真菰为什么不高兴？】
绘梨衣歪头，一脸困惑地看着她。
“算了。”真菰握住她的手，和自己这双已经长茧的粗糙双手不同，绘梨衣的手是没有做过任何粗活、也没有握过剑的手，“绘梨衣就这样幸福的活下去吧。”
幸福吗？
绘梨衣看着真菰漂亮的绿色眼睛，那双眼睛总是温柔地注视着她。
【真菰也要幸福。笑起来的真菰最漂亮了。】
绘梨衣上前一步抱住她。
比她大两岁的真菰并没有比她高多少，却像个大姐姐一样，总是一遍一遍不厌其烦地教她照顾自己的生活。
和从前那些总是恭敬又畏惧她的人不同，狭雾山上的每个人都将绘梨衣当做娇气又普通的女孩。
在这里她不是蛇岐八家的人型兵器，只是普通女孩上杉绘梨衣。
从一开始对陌生和未知的惊喜，再也回不去的惶恐，再到现在平静地接受这样的生活。绘梨衣在真菰和鳞泷左近次的帮助下，逐渐褪去了最初的冷漠和孤独。
“好啦，快去睡吧。”揉了揉靠在自己胸口的绘梨衣，真菰浅浅笑了起来。
就让这样的生活继续下去吧。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第 2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