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斛律夫人的杂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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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是鬼离君吗？那这位难道就是……谢大小姐？”
“你找错地方了，姬如。”
白沁璃不动声色地把留芳拉到一边，神色淡淡地说道。
姬如轻蔑地一笑，招招手对身后跟着的管家说：“这疏浚王府如今都是鬼离君说的算么？连客人走到哪里是对是错都要听他的定义。”
“呵，我懒得管你去哪里，但进了我的院落……就是不行。”
“你？！……”
“姬小姐请勿生气，少爷吩咐了，这里一切听鬼离君的安排，外人不得入内。”这时管家开了口，侧了侧身子让道，“姬小姐还请这边走，少爷此时应在书房。”
“外人？我是外人，那谢小姐又是鬼离君的什么人？”姬如恼怒道，不过这话说的着实有些过分，连一向恭敬的管家也面露不悦。
“她是君洛澜的内人，那你呢，又是什么？”白沁璃闲闲道，早看出了这女人的心思，她很乐意再往她的伤口撒把盐。
“你是姬小姐吧，我是谢留芳，初次见面，你好。”留芳多少也看出了些端倪，但碍于家族脸面，不得不笑着上前问好。
姬如回了一礼，挤出一丝笑来：“谢小姐果真国色天香，不愧是邛川第一美人。”
此话一出，气氛明显不对。听说过谢留芳名字的，都知道她其实是以谢家第一大族的嫡系长女闻名的，虽然长相不错，但被说成邛川第一美女，的确有些讽刺在其中了。
“谢小姐未能参加庆春会着实可惜了，今日前来的不仅有柏丞相幼女，更有洛澜君的师妹，那模样说是倾国倾城也是贬低她了，洛澜君宝贝着呢，谁也不让碰，惹得那些公子们会后到处打听。”
“你说什么？”留芳一惊，上前一步追问道。
姬如先是吓了一跳，既而露出得逞的笑意，慢慢说道：“我说洛澜君对那个师妹宝贝着呢……”
“不是这一句！”留芳打断她道，“是说……柏荇幼女也来了？是柏黎吗？”
姬如一艮，秀眉皱起，冷哼了一声：“哼，是啊，谢小姐认识？”
没有人理会她，只见谢留芳一会儿发呆一会儿摇头，时而自言自语道：“怎么会……怎么会……她不是早就夭折了吗？”
姬如见自己已经完全被忽视，脸上有些挂不住，冷冷道：“姬如多有打扰，现与洛澜君有约不便久留，告辞了。”然后转身快速地离开了院落。
白沁璃的目光一直没有离开过谢留芳，看着她听见柏黎没死的消息后的可爱表情，心里不禁一软，嘴角勾出一丝温柔的弧线。
刚刚抬起手来想去按住不停转圈的谢留芳，就被她双手一把握住，大眼睛水光粼粼，让人看着失神。
“鬼离君，你听见了吗？柏黎没死……她还没有死呢！我想去见她，你知道她在哪儿吗？……”
白沁璃刚想开口，猛然记起“鬼离君”并没有去过庆春会，便又把话吞了下去，摇了摇头。
“是了，你也没去怎会知道……洛澜君，对！我去问洛澜君！”留芳兴奋地一蹦，想到哪儿就要去做。白沁璃无奈地把她拉住，留芳身子向前后一歪，脚下没站稳倒在了她的怀中。
留芳脸色一红：“你……”
“晚些再去，现在姬如在他那里。”白沁璃扶她站稳，好笑道。
“哦……姬如，和洛澜君是什么关系？”
谢留芳完全是为了减缓“噗通噗通”的心跳速度和尴尬的气氛随便找的话题，却被白沁璃误以为是因为姬如方才的话而感到失落。
白沁璃重新抬手，揉了揉她的发顶，对方惊愕地抬起头来，看着那白衣人千年难遇地温和笑了笑，柔柔丢下了一句话：“你很好，留芳，她比不上你。”
你很好，留芳，她不比不上你……
你很好，留芳……
你很好……
留芳……
谢留芳满脑子都是这几句话，猛然捂住自己火烫的脸颊，透过指缝去瞄那人，却发现人家早已进了屋，门关的严严实实。
“他说我很好？那人都比不上我……”
“他竟然觉得我比那人好？……”
“他、他、他……还叫我……”
“……留……芳？”
“啊啊……他叫了我留芳？！……”
一路上，家仆奴婢都忍不住回头再看一眼那疏浚王府未来的儿媳妇，总觉得大白天有些毛骨悚然之感，怀疑他们未来的女主人被邪灵附了身……
君洛潆的身体一日好过一日，五六天过去后，已经可以自己出来散步了。有时候留芳会跑去看她剪纸做一些小玩意儿，但并没有像往常那样总是拉上白沁璃。
虽然白沁璃不明缘由，但也乐得清静。
每日呆在院落里，捣捣药，制制药丸，日子也过得飞快。期间有仆来报说斛律府的小公子来见，但被白沁璃给拒绝了。
虽然在鬼离君面前仍然会是那个天真活泼的宜兰，虽然知道他现在或许很伤心需要人陪伴安慰，但在见过对待“沁儿”的斛律袭兰后，心里的疙瘩却总也堵在那里，排解不开。
君洛澜这几日似乎也格外繁忙，见不到人影。几次出院碰见林轲，也是匆匆打个招呼便说去找洛澜君了。她明白，林轲千里从白州来到荥郡，是为了借助君洛澜之力救出被娌魅七姬及她们身后之人掳走的弟弟林轼，如今一月过去，心里焦急也是正常。
这一日，君洛湛因为先生有事未来，便求了奶娘，偷偷跑了过来，正见到白沁璃正在埋头捣着药材。
“沁沁姐，你在做什么呢？我来帮你！”洛湛扑到桌子边，伸处有些肉乎乎的手去要那个木锥，白沁璃头也不太地把他推一边，闷声道：“别乱动，自己一边玩儿去。”
“沁沁姐……”
“沁~~~沁~~~姐~~~~~~~~~~”
“沁~~~~~~~~沁~~~~~~~~~~~~~~~~”
“够了！给你……”白沁璃黑着脸把手里捣药用的工具塞给君洛湛，看着他把里面的药草捣的“血肉模糊”，四散飞溅……
“行了行了，你今天怎么不用上课的？”白沁璃连忙止住。
“先生有事，奶娘同意我来玩了！”
“哼，现在还要奶娘带，你还真是长不大……”白沁璃嗤之以鼻。
“我也不想啊，但是父亲说奶娘照顾的周到……”君洛湛撇撇小嘴道，“而且我也很喜欢奶娘……”
白沁璃不再理会他，自顾自地摆弄着捣好的药泥，修长的手指很快地团出一个个球型。君洛湛看得喜欢，也要下手去团，却被白沁璃一掌拍开。
“没洗手不许碰！”
君洛湛只得嘟起嘴坐到了一边。
就在这时，门外碧云的声音传来：“鬼离君，斛律小公子又来求见，说是他母亲的病愈加严重了。”
白沁璃手中一顿，有些懊恼地拍了拍额头，只顾着厌恶他的无礼行为，倒把这事给丢在一边了！
于是仰脸回了声：“知道了，你去和他说，我收拾收拾就过去！”
看着白沁璃净了手，利落地整理着随身木匣，君洛湛跟在后面问道：“沁沁姐，斛律袭兰那家伙找你做什么？”
“给他母亲治病。”
“父亲说了，他性情骄纵，让我不要和他亲近，你也不要去了吧……”
白沁璃转身定定地看了他一眼，淡淡道：“那你也是天天粘人让人厌烦，我是不是也应该不理你呢？”
君洛湛愣在了那里，看着有些陌生的白衣人，眼眶渐渐地憋红，哽咽道：“沁……沁姐？……”
“唉，我随便举个例子，并没有讨厌你。”白沁璃叹了口气，拍了拍他的肩膀，“只是想告诉你，不要处处听你那个专横的父亲，看人要看内心，不要被表象所迷惑。”
“……嗯，我知道了……”君洛湛放下一半的心来，但还是不确定地问道，“沁沁姐真没有觉得我粘人很烦麽？”
“没有。”
“真的？”
“……我发誓。”
“那我也跟你去斛律府！”
“……”
“沁沁姐~~~~”
“走开，别烦人。”
“……你骗人，刚刚才发过誓不讨厌我的……”
“……”
“沁沁姐~~~带我去吧！”
“你父亲不让你和斛律性滥来往，小心挨罚。”
“你说过，可以不听父亲的话，我听你的！”
“……”
“求你了~~~我还可以保护你不受欺负！”
“还说听我的？我刚说过不要被人外表迷惑，为什么还认为我会被欺负？”
“我以前都没理过他，这次要和他好好交谈交谈培养感情，为认清他的内心而努力！”
“……你改次吧，这次我是去见他母亲。”
“呃……其实……沁沁姐，是哥哥让我在你出府时跟着你的，因你在庆春会上让人印象太深了，不少人私下打听你究竟是谁……我跟着可以不让别人靠近你……”
白沁璃满脸黑线，沉默半晌才讷讷开口道：“我这次是男装，谁会把那女子怀疑到诡阴险狡诈的鬼离君身上？”
君洛湛也学着沉思了片刻，扬起小脸严肃地说：“这我都知道，但哥哥就是这么嘱咐了……说白了，他就是在吃醋。家兄如此气短，沁沁姐还望多多见谅……”
白沁璃望天无语，掂起木匣走出了府邸。
来到斛律府门口，见斛律袭兰就站在那里等着，见到来人很快地跑了过来，迟疑道：“离哥哥你为什么都不见我？”
白沁璃移开视线，随便说道：“有事耽搁了。”眉峰一挑，“别罗嗦了，我这不是来了？”
宜兰果然不再说话，低着头在前面领路。白沁璃看着那个消瘦的背影，又想起那日他被斛律邢迦呵斥的场景，不觉有些苦涩，此次见面，那个天真活泼的少年仿佛消沉了不少。
“袭兰！你不在母亲身边陪伴，跑到哪里去了？”刚进入□□，严厉的声音就穿进人耳。斛律邢迦一身戎装大步朝这里走了过来，劈头就吼道：“母亲病成这样你还出去鬼混？家里就是把你给宠坏了！丢下病中的母亲出去见那些狐朋狗友！”
“哦？难道在下也所属将军口中的狐朋狗友之列？”懒懒的声音响起，斛律邢迦一怔，抬头朝后看去，才注意到树丛后面走出的白沁璃和君洛湛。
“哼，沁……咳咳，我就说，斛律家的人都不讲道理，你还不信……”
“洛湛，住嘴。”白沁璃淡淡打断，抬眼看向斛律邢迦，“宜兰将我请来为令堂治病，看来将军并不欢迎，那么在下告辞了。”说着就转身要离去。
“唉？鬼离君且慢！”斛律邢迦绕过宜兰挡在了她面前，郑重地拱手一礼垂头道，“是邢迦莽撞了，方才刚从营里赶回，说话不免有些急躁，还请鬼离君勿怪，移步进入内堂！”
宜兰也转过身去，虽然眼睛红了，但也期待地看着白沁璃。
白沁璃漠然，看着宜兰点了点头，不理会斛律邢迦，跟着宜兰继续向里走去。君洛湛走到斛律邢迦身旁时，冲他哼了一声。
看着一行人离去的背影，斛律从邢迦无奈地摇了摇头。他真是越来越关不住这个弟弟了。
轻脚走进斛律夫人的房间，宜兰唤醒母亲，向她说明了情况。
白沁璃走进，看到斛律夫人青灰的面色，眉头一皱。打开木匣拿出工具做了简单的检查。
“夫人，请伸出舌头。”
斛律夫人听话地伸了出来，只见上面长着厚重的舌苔。
“夫人平日里饮食有什么癖好？”
斛律夫人身体虚弱，宜兰代为回到道：“母亲喜食鲤鱼，几乎顿顿都离不了。”
作者有话说
第42章 斛律夫人的杂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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