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夜书店未寄信》难以旧安

4、4.暧昧：山顶掌心的余温

　　期中考试结束后，学校给高二年级放了两天秋假。北方的深秋，天空湛蓝得没有一丝云彩，阳光温暖却不灼热，正是适合外出的好时节。

　　陆星燃提前一周就开始撺掇苏晚：“城郊的望星山枫叶红了，据说山顶能看到全城的风景，我们一起去看看吧？”

　　苏晚起初是犹豫的。她想趁假期多去书店兼职，还得回家照顾母亲。可架不住陆星燃的软磨硬泡，他说已经拜托邻居阿姨帮忙照看苏母，还提前订好了往返的车票，甚至连登山用的水和零食都准备好了。

　　“就当放松一下嘛，你都多久没好好休息了？”陆星燃晃着她的胳膊，眼神亮晶晶的，像极了讨食的小狗，“考完试总该给自己放个假，不然弦绷太紧会断的。”

　　苏晚看着他期待的样子，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出发那天，苏晚换上了一件浅杏色的针织衫和一条深色牛仔裤，头发简单地扎成一个马尾，显得干净又清爽。陆星燃则穿了一件黑色的冲锋衣，背着一个大大的登山包，里面装满了各种东西——除了水和零食，还有创可贴、晕车药，甚至还有一件备用的薄外套。

　　“你怎么带这么多东西？”苏晚看着他鼓鼓囊囊的背包，有些无奈地问。

　　“以防万一嘛。”陆星燃拍了拍背包，笑得一脸得意，“登山难免会遇到意外，多准备点总是好的。”

　　他们坐了一个小时的公交车，才到达望星山脚下。山不算高，但山路蜿蜒，两旁的枫树叶子红得像火，风吹过，枫叶簌簌落下，铺成一条红色的地毯。

　　苏晚很少有机会这样亲近自然，看着漫山遍野的红叶，她的心情也变得格外舒畅。她忍不住放慢脚步，伸手接住一片飘落的枫叶，枫叶的边缘有些粗糙，却带着秋日独有的暖意。

　　陆星燃跟在她身边，没有催促，只是静静地陪着她。他拿出相机，悄悄拍下了许多苏晚的照片——她踮脚够枫叶的样子，她低头观察路边小花的样子，她迎着阳光微笑的样子。每一张，都被他小心翼翼地珍藏起来。

　　山路越往上走越陡，苏晚的体力渐渐不支。她的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呼吸也变得有些急促，脚步越来越慢。

　　陆星燃很快就发现了她的异样，停下脚步，转身看向她：“是不是累了？要不我们休息一会儿？”

　　苏晚摇了摇头，喘着气说：“没事，我还能走。”她不想拖陆星燃的后腿，咬着牙继续往上爬。

　　又走了一段路，苏晚脚下一滑，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后倒去。她惊呼一声，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

　　预想中的疼痛没有到来，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温暖而坚实的怀抱。陆星燃眼疾手快地扶住了她，将她紧紧地护在怀里。

　　“小心点！”陆星燃的声音带着一丝紧张，“都说了累了就休息，你怎么这么逞强？”

　　苏晚靠在他的怀里，能清晰地感受到他有力的心跳和身上淡淡的松木香。她的脸颊瞬间变得通红，连忙从他怀里挣脱出来，低着头小声说：“对不起，谢谢你。”

　　“跟我还客气什么？”陆星燃笑了笑，自然地伸出手，“来，我拉着你走，这样安全。”

　　他的手掌宽大而温暖，带着令人安心的力量。苏晚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轻轻握住了他的手。

　　两人的手掌紧紧相握，一股暖流从掌心传递过来，顺着手臂蔓延到心底。苏晚能感受到他掌心的纹路和温度，陆星燃也能感觉到她指尖的微凉和细腻。他们都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往前走，山路两旁的枫叶似乎更红了，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终于爬到了山顶。站在观景台上，全城的风景尽收眼底。远处的高楼大厦鳞次栉比，近处的河流像一条银色的带子，蜿蜒流淌。秋风拂过，带来阵阵凉意，却让人觉得格外清爽。

　　“哇，好美啊！”苏晚忍不住惊叹出声，脸上露出了灿烂的笑容。这是陆星燃第一次看到她如此肆无忌惮的笑容，像春日里的繁花，绚烂而耀眼。

　　陆星燃看着她的笑容，心里暖洋洋的。他拿出相机，递给旁边的游客：“麻烦你帮我们拍张合照好吗？”

　　游客笑着点了点头。陆星燃走到苏晚身边，轻轻揽住她的肩膀。苏晚的身体微微一僵，随即放松下来，脸上带着羞涩的笑容，看向镜头。

　　快门按下，定格了这美好的瞬间。照片里，红叶漫天，阳光正好，少年少女并肩而立，笑容灿烂，眼里盛满了星光。

　　他们在山顶找了一个安静的地方坐下，陆星燃从背包里拿出水和零食，递给苏晚。两人一边吃东西，一边聊着天。

　　“苏晚，你知道吗？”陆星燃突然开口，眼神认真地看着她，“第一次在书店见到你的时候，我就觉得你很特别。你安静、坚韧，像一株在石缝里顽强生长的小草，却有着惊人的力量。”

　　苏晚的心跳漏了一拍，抬头看向他。陆星燃的眼睛很亮，里面清晰地映着她的身影。

　　“我知道你的压力很大，也知道你很辛苦。”陆星燃的声音很温柔，“但我希望你能知道，你不是一个人。不管遇到什么困难，我都会陪着你，支持你。”

　　苏晚的眼眶有些发热，她低下头，掩饰着自己的情绪。她想说些什么，却发现喉咙像是被堵住了一样，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夕阳西下，将天空染成了一片橘红色。山顶的风渐渐大了起来，带着一丝寒意。陆星燃脱下自己的外套，轻轻披在苏晚的肩上：“别着凉了。”

　　外套上还带着他的体温和淡淡的松木香，苏晚裹紧了外套，心里暖暖的。她抬头看向陆星燃，发现他正看着自己，眼神里充满了温柔和宠溺。

　　四目相对，空气中弥漫着暧昧的气息。陆星燃的脸渐渐靠近，苏晚的心跳越来越快，她能感受到他温热的呼吸。就在两人的嘴唇即将碰到一起的时候，远处传来了游客的喧闹声，打破了这暧昧的氛围。

　　苏晚像受惊的小鹿一样，连忙低下头，脸颊红得像熟透的苹果。陆星燃也有些尴尬地咳嗽了一声，移开了视线。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两人准备下山。陆星燃依旧牵着苏晚的手，这一次，苏晚没有犹豫，紧紧地回握着他。掌心的余温仿佛烙印一般，刻在了彼此的心里。

　　下山的路比上山时好走一些，两人走得很慢，享受着这难得的独处时光。路灯亮起，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紧紧地依偎在一起。

　　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了。苏晚站在楼道口，将外套还给陆星燃：“谢谢你的外套，今天真的很开心。”

　　“我也很开心。”陆星燃接过外套，看着她，“苏晚，我……”他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苏晚看出了他的犹豫，微微一笑：“早点回去吧，路上小心。”

　　陆星燃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了。苏晚站在楼道口，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夜色中，心里久久不能平静。她摸了摸自己的脸颊，依旧能感受到那淡淡的温度。

　　回到家，苏晚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她脑海里不断浮现出山顶上的画面，陆星燃温暖的怀抱，他掌心的温度，他认真的眼神，还有那差点落下的吻。

　　她知道，自己对陆星燃的感情，已经超出了同学和朋友的界限。只是，现实的差距像一道无形的鸿沟，让她不敢轻易跨越。她不知道，这份在秋日山顶悄然萌发的暧昧情愫，能否在现实的土壤里，生根发芽。

　　而陆星燃回到家，看着手机里那张合照，嘴角不由自主地扬起了笑容。他指尖划过照片里苏晚的笑脸，心里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好好守护这个女孩，不管遇到什么困难，都要和她在一起。

　　山顶掌心的余温，成了两人心中最珍贵的秘密，也成了他们青春里最温暖的印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