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茉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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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考来临，紧张的氛围如薄雾般弥漫在整个校园，连走廊里匆匆的脚步声都透着急促。
魏莹星和瑶璟雯也终于在考场见到了失踪许久的遥思。她安静地坐在靠窗的位置，仿佛从未离开过。
考完第一科，魏莹星身边立刻围上了几个同考场的学生，叽叽喳喳地对着答案。她耐心解答着，目光却不自觉地飘向窗边。
瑶璟雯则趁机溜到独自站在窗边的遥思身旁。阳光透过玻璃，在遥思的侧脸投下淡淡的光晕。
“这次怎么这么长时间？”瑶璟雯压低声音问，语气里带着掩饰不住的关切。
遥思的目光从窗外收回看向她，语气毫无波澜：“怕什么？我不是把定位都提前发给你了吗？”她的声音很轻，却让瑶璟雯一时语塞。
瑶璟雯叹了口气，换了个话题，故作轻松地问：“那考试过后，总能来上几天学吧？”
遥思几不可察地点了下头，目光却敏锐地捕捉到好友眉宇间那一丝异样：“还有什么事？”
瑶璟雯便把那个男生的事说了。虽然他没再上课时间溜出来蹲守，但每到课间，总会时不时地出现在她们班附近，每次都问遥思来没来。瑶璟雯也顺势打听出了那个男生的名字。
“你怎么会被他缠上的？按理说不应该啊。”瑶璟雯实在好奇，以遥思这种生人勿近的气场，怎么会招惹上这种麻烦。
遥思听到那个名字，眼神里没有任何熟悉的迹象。她沉默片刻，像是在记忆的深海里打捞什么，最后缓缓开口：“军训的时候，是有一个男生加我微信。”
瑶璟雯震惊地睁大眼睛，这比太阳打西边出来还稀奇。
遥思的神情依旧平静：“他没说什么，推了另一个微信名片给我，要我添加。”
“然后呢？你加了？”瑶璟雯追问。
“加了。他给的备注就是江有汜。”
“为什么？！”
遥思沉默了一下，似乎在寻找合适的词语。最后给出了一个非常“遥思式”的理由，淡淡回道：“感觉奇怪。所以加了。”
“感觉奇怪？感觉奇怪是什么意思？”瑶璟雯简直要抓狂，声音不自觉地提高了些。
遥思看着她，眼神清澈而直接，带着一种纯粹探究的语气：“我没见过他们那种急切又带着算计的情绪。我想知道，那是什么。”
瑶璟雯痛苦地扶住额头，压低声音气道：“我的遥思大小姐！你能不能不要把你的科研精神和对人类行为的好奇心，用在这种危险的地方啊！”她急得在原地小小地蹦跶了一下，“那是人，不是你的观察样本！”
这副模样，尽数落入了刚刚摆脱人群的魏莹星眼里。
魏莹星看着瑶璟雯那无处发泄、抓狂又可爱的样子，像极了小团子在原地蹦跶，眼底泛起一丝连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笑意。
她对着身边还想继续对答案的几位同学露出一个略带歉意的笑容，声音温和却不容置疑：“不好意思，我想去找一下璟雯。详细的解题过程我都留在草稿纸上了，麻烦你们自己对一下，好吗？”
“好的好的，谢谢你啊魏莹星！”同学们纷纷表示理解。
魏莹星笑着点点头，转身便朝瑶璟雯和遥思走去。她刚离开，身后便有细碎的议论声响起。
“真是一时也离不得瑶璟雯，没看到遥思都来了吗？往上凑什么……”
“你怎么这么说？”
“我跟瑶璟雯和遥思是初中邻班。那俩人才是真正形影不离，不过那时候遥思总请假，神出鬼没的。”
“真不知道她每次那么高的分是怎么考出来的……”
但魏莹星步履未停，仿佛完全没有听到。她走到瑶璟雯身旁，很自然地融入了她们的小圈子，目光落在瑶璟雯身上，轻声问：“怎么了？看把你急的。”
瑶璟雯一看魏莹星来了，下意识就想去抓她的袖子寻求安抚，手伸到一半又硬生生顿住，最后泄愤似的拍在了窗台上。
一旁的遥思看着瑶璟雯这一系列纠结又生动的动作，竟觉得十分有趣，唇角微微上扬，发出一声极轻的笑音。
瑶璟雯立刻瞪向她，眼神里写着“你还笑！”，更是气得别开了脸。
魏莹星看着眼前这团子一副有火发不出的憋屈模样，觉得既可怜又可爱。她向前凑近一小步，保持在不会碰到她却能让她感受到存在的距离，放软了声音：“好啦，先不气了。眼看快下一科考试了，现在想太多反而影响状态。”
她的话语带着一种让人安心的力量，轻轻将话题引回正轨：“无论什么事，我们都等月考全部结束之后，再坐下来慢慢说，好不好？”
这话像一阵温和的风，稍稍吹散了瑶璟雯心头的烦躁。她深吸一口气，总算勉强点了点头。
三人回到各自座位，完成了上午最后一科的考试。
收卷时间一到，这次魏莹星没再被对答案的同学拦住。瑶璟雯知道遥思考完试就没什么要紧事了，一把拉住她，和魏莹星一起，又去了上次那家家常菜馆。
还是那个熟悉的包厢，只是这次窗台上的花换成了茉莉，清雅的香气在空气中静静弥漫。遥思的目光在那束茉莉上停留一瞬，又不着痕迹地扫了魏莹星一眼。
魏莹星没注意到这个小细节，拿着菜单招呼遥思：“看看想吃什么？别客气。”
遥思也没推辞，报了两道菜名。
“好，那你们先坐，我下去点菜，顺便看看有没有什么新品。”魏莹星说着，便起身离开了包间。
门一关上，瑶璟雯立刻凑近遥思，压低声音继续之前被打断的话题：“所以，你到底打算怎么办？那个男生，还有那个江有汜。”
遥思端起桌上的水杯，轻轻晃了晃，看着杯中晃动的水纹，语气平静无波：“看。”她抬起眼，目光清泠泠地看向瑶璟雯，“看他们后续，还想做什么。”
这话说得轻描淡写，却透着一股将自身置于观察者位置的疏离和冷静。
瑶璟雯看她这副油盐不进、静观其变的样子，深知再劝也是无用，心态一转，无奈又纵容地笑了笑：“那好吧。”
她不再纠缠那个话题，转而百无聊赖地伸出手指，轻轻拨动桌上玻璃瓶里那几朵洁白的茉莉。小小的花瓣在她指尖微微颤动，散发出阵阵清幽的香气。
“我上次和莹星来的时候，这里放的还是牡丹呢。”瑶璟雯随口和遥思闲聊，语气轻松，“这老板娘还挺有生活情趣的，常换鲜花。”
遥思的视线随着她的话中的“莹星”落在那束茉莉上，目光幽深，看了两秒，却并没有接这个关于花和生活情趣的话茬。她缓缓移开视线，望向窗外，维持着一贯的静默。
包厢里一时安静下来，只有茉莉的香气在静静流淌。
瑶璟雯把手机从校服外套兜里掏出，屏幕亮起，她指尖滑动，捡着几条未读消息回复了。她抬头对遥思说：“你是不知道，你不在学校这几天，学校查手机查得有多严。”
这回遥思回话了，语气平淡地陈述事实：“你上课的时候，根本用不上。”
瑶璟雯想了想，无法反驳：“……说得也是。”
正说着，魏莹星推门回来了，她略带遗憾地摆了摆手：“看来还是得提前预定，今天人也不少，咱们排的号在后面，得等一会儿。”
她的目光落在瑶璟雯还没来得及收起的手机上，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月考查得这么严，你都带了啊？”
瑶璟雯笑了笑，带着点富贵险中求的小得意，点点头：“习惯了，就放兜里，不开机就好。”
魏莹星就是因为今天严格遵守规定没带手机，才没办法提前预定。她看着瑶璟雯，忽然想到一个办法，建议道：“要不，你把昌姨的微信加上？这样就算我没带手机，你也能直接预定了。”
瑶璟雯眼睛一亮，立刻应道：“好呀，一会儿下去我就加。”
等待上菜的间隙，三个女孩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魏莹星和瑶璟雯讨论着刚才的考题，遥思偶尔抬眼，目光在两人之间流转，却很少插话。
约莫二十分钟后，包厢门被推开，是昌凤菊亲自端着托盘把菜送上来了。
“等久了吧？今天后厨忙得很。”昌凤菊笑着把菜一盘盘放下，看到遥思一怔，打了声招呼，“又带新朋友来啦，多吃点啊。”她态度自然亲切，没有多问，放下菜便转身忙去了。
四菜一汤，摆了一小桌。那碗汤明显是额外的心意，昌凤菊只笑着说是赠送的，看她们仨小姑娘投缘。
瑶璟雯一边伸筷子去夹离自己最近的菜，一边宣布：“这次该我结账了，谁也别跟我抢！”
魏莹星笑了笑，也没跟她争，只应了声：“好。”
遥思则一如既往，安安静静地拿起碗筷，专注地开始吃饭。
小小的包厢里，一时只剩下碗筷轻微的碰撞声和偶尔的交谈，窗外阳光正好，透过纱帘变得温柔。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茉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