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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对他的脸毫无抵抗力 ...

  •   人死后会归于虚无吗?

      大概没有人能分享类似于此类话题的经验。

      如果要玉隐来说的话,人死不能复生,但说不定能穿越到异世得到重生的机会。

      具体操作方法不可借鉴,实际成功几率也不清楚,但她胸口被人贯穿之后,没上天堂也没下地狱,而是穿越到这个叫21世纪的世界来了。

      要非说怎么来的,印象里她好像是通过步行。

      谁牵着她的手,穿过一片空地。刺眼的强光之后,再睁眼的时候,视野里是一片模糊的白。

      再之后,有人在耳边惊呼,激动的喊着她的名字。
      “屿音醒了!”

      谁在喊她?口音真重。

      -
      十月,苏城依旧留有夏季的余热,古镇上还是一片枝繁叶茂的盛景。河畔边有老人拿着蒲扇,眯着眼隔岸看着来往的游客。

      城郊边的一处树林里,树影婆娑,摇曳的风中一袭红衣夺目。少女手执长萧,斗笠遮住容颜,红衫上深浅不一的血迹泛了黑。

      身后土坡的泥石滚落,久不闻回响。而前方,数十蒙面大汉持着兵刃,蓄势待发。

      风沙四起,只是一瞬间,她的眼眸变了情绪,外溢的杀气竟是让带头冲来的大汉忘记了动作。少女腾空而起,踩着一大汉的肩,在空中后翻漂亮的回旋动作,两人应声倒地。

      萧这时换了方向,跟随她眸中的杀意,转而刺向已瘫软在地的敌人,少女抬头转身,摘下斗笠,垂下的手腕落下鲜红的血滴。

      “卡!替身下!”
      听见导演的声音,林屿音立马止了动作退到场下,脱了威亚装备。周边医疗组的人拎着箱子过来,伤口混了道具的血浆,看着有些触目惊心。

      似乎是被树枝划伤碰到了油皮,医务抬起头看着伸着手一动不动的女孩,朝着伤口吹起皱着眉提醒了声。
      “我倒盐水洗一下伤口先,有点痛你忍一下。”

      “直接来就好,受得住。”
      林屿音不理解她在优柔寡断什么,把手往她那边又送去了些,方便她操作。
      比起痛觉,她觉得这个医务朝她伤口吹气的感觉更难捱,痒痒的,好几次让她止不住想挣脱。

      医护组的人听见之后面面相觑,一副果真如此的表情。等上完药之后,迫不及待拎着箱子往边上走,还没走远就开始碎嘴。

      “真的和传闻一样。”
      “是!跟刚从三星堆里挖出来似的,讲话老老的。”
      “你不觉得她像那种退伍老兵吗?我受得住。”

      刚才给林屿音上药的医护低沉嗓音学着她说话,说完又是一阵嬉笑。

      此时已是夕阳西沉,没有了天光之后白天的戏份暂时落幕,林屿音今天的通告就完结了。耳边嬉笑吵闹声还在,她身为话题的主人公却分外平静地从风暴圈中路过。

      剧组的人忙着收拾器材,前赴后继地给停靠在房车里的主演提供服务。

      她排队去领今天的盒饭,等候的时候旋着手腕抬头,和她对打的武术组的几位大汉刚巧路过,欲言又止的样子,但等她皱着眉想要问他们有什么事的时候,几个人又顶着臭脸转身离开。
      “这女的真烦人,打的老子痛死了。下次咱们也动真格。”

      林屿音竖起耳朵,听得一清二楚。把手上的绷带拉紧之后,她拎起帆布包从棚里走出去之后,噤声的谈论在她离开之后重又变成放肆的大笑,混杂着些离谱的玩笑。

      恼人的躁意横亘在心头,这种感觉对于她来说很陌生。

      她并不清楚这些人以她为中心的讨论却不带的她的目的,善意和恶意只有在威胁到她生命的时候她才能分辨出来。

      在她前世的生活中,她只用死人和活人来区分周边的生物,好坏之分自有他人定夺。

      在酒店前台交完当晚的住宿费之后,林屿音看着已经空荡荡的钱包,不得不压下这些无谓的烦恼。

      为了那点不舒服解决了那群人,就会失去这份待遇尚可的工作。

      高低立见了。

      -
      次日,慕司礼开始拍他在《春日宴》剧组的第一场戏。

      拍摄通告从早持续到晚,等下还有场大夜戏,他已经有些心力交瘁,避了人群往竹林深处走,想抽支烟醒醒神。

      远离了灯光,林里有些昏暗,除净暑意的风拂动树叶,吹散了些许疲意,慕司礼不自觉松懈了,找了棵粗树闲闲靠着,从长袍里摸出包烟。

      “宝贝,我是真喜欢你,你就跟了我吧,下部戏我一定还带你。”

      指尖的烟刚染上红,就听见身后发出了些不纯净的动静。他慵懒地单侧倚树,循着声音探出头。

      一眼瞧见林子深处夹着嗓子的副导,脸上的横肉堆在一处,身前站着的瘦小女子还穿着古装,看样子也是剧组人员。

      荤话越说越过分,在他的剧组出现这种事总归难看,他最后抽了口带着些不舍踩灭了烟蒂。

      他从树边站出来,想找机会出声打断,但观察下这女孩安静的过分,不拒绝不主动。他转势环抱着胸继续观望,看见副导伸出双臂想要把人揽进怀里。

      在两人快相触的一瞬间,200斤重的老男人被小巧的身躯掀翻在地。女孩扯过副导的手臂,反手一拽,听着撕心裂肺的吼叫声,像是脱臼了。

      树后绝佳观景位目睹全程的慕司礼挑挑眉憋不住笑,轻笑出声,视线和那位挺拔而立的女侠隔空相接后立马回躲到树后。

      “你敢打老子。”副导疼得龇牙咧嘴,窝在地上骂骂咧咧。

      “若你再出言不逊,断得就不只是手臂了。”林屿音将人踹远了些,拍拍手里的尘土,盯着某棵正徐徐落叶的树,捏紧拳头走过去。

      “哎,你别走,你等着我现在就报警。”

      树后,慕司礼回身藏好了,却发现前面剧组里有人拎着手电照过来查看情况。两侧夹击的状况下,他只能绕着树,尽量再往死角躲躲。

      转头一看,清秀的身影已经直逼眼前。

      “谁在那?”剧组人员拿着手电照过来,望着那棵徐徐落叶的树,探头询问。

      树叶随风落在地上,光影照亮的地方只有微微晃动的树。

      “你来的正好,快扶我起来——”
      他迟疑地扭头,那边副导已经气急败坏,工作人员只能顺着声音赶紧跑过去扶他。

      人走远后,慕司礼盯着面前看着自己发愣的少女,反身把人压在树上,把她悬在空中的拳头拽下,另一只手虚掩住她的嘴。

      只有月光萦绕,咫尺的距离,彼此呼吸可闻。那双水润的眼此瞪圆了睨他,纤长的睫毛扑棱两下,远不似刚才那般凶狠。

      “冷静点——”他比了个嘘的手势,凑近她的耳朵,勾起唇角柔声劝阻,声音低沉泠冽。

      身后,工作人员扶起哀嚎的副导,听他断续的要求。

      “喊安保过来,哎哟,给老子抓住那个武替,哎哟。”副导说一句叫一句,半天说不完整。
      “武替?”场务拿着手机,满脸疑惑。

      “哎,人呢?”
      副导直起身才发现刚才还在这里的人突然不见踪影了。

      “别管那么多,赶紧先打电话喊安保,喊医务,疼死了啊。”

      “好好,您忍一下。”

      刚才气势如虹的女孩真的就听他的话安静下来,敛尽锋芒乖巧地盯着他。慕司礼听着外面动静发现那蠢货自己干了坏事还要找人麻烦,垂眸看着歪头盯着他的女孩,轻声调侃道。
      “这位高手想怎么收场?”

      林屿音已经完全被他的脸迷住,心头诉不清的情绪让她张口想说些什么,最终却只是哑然从他的眉角看到凌厉的下颌。

      “这就吓傻了?算了,救你一回。”
      沟通无果,慕司礼放开她的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肩,探头看着外面的状况。

      工作人员刚拨通电话,焦急陈述他也不太清楚的案情。

      把想跟着他一起出来的人按回熟后,慕司礼长腿几步一迈走到他身边,两只手指轻松抽走手机按灭,随后拍拍愣住的工作人员,微笑着归还手机,低头瞄了眼地上那位。
      “不是什么大事,不用声张。扶他回去休息就好,副导晚上喝多了,自己撞到树了。”

      “啊啊,疼!我吗?我没喝酒啊,慕总。”
      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慕司礼张口就是谎,听得他是一愣一愣的。工作人员不知道碰了他那里,副导疼得咧牙,五官挤在一处委屈极了,欲哭无泪。

      慕司礼顺势蹲下,点了支烟插进副导嘴里,戳了戳他无力垂下的手臂,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虽是慵懒调侃但眼里的寒意不言而喻。
      “副导,猥亵女演员和喝醉自己耍酒疯,孰轻孰重,你会选吧?”

      “这。”身体的疼痛已经是次要的了,副导张着嘴,不知道在纠结着什么。

      “所以,是我眼花了?”慕司礼直起身,掀开眼眸盯着他,嘴角还是上扬着,像是礼貌询问的口吻却让副导面露难色。

      树后,林屿音听到熟悉的腔调,探头出来看到他束发的墨带在风中轻扬,侧面清晰的轮廓和时常在她梦里徘徊的模样完全一致。

      副导捂着腰腹,满脸纠葛但只用三秒分析现状,咬牙承认:“还真是喝多了。”

      “懂事。”

      工作人员搀着人走远之后,林屿音才从林子深处走出来,听见慕司礼对着手里的发光物说着什么。
      “陈愈,查查看剧组里的那个刘副导,看他有没有被女同事举报过性骚扰。有的话,直接给他开了。”

      电话开的扩音,那头的人问道,“没有呢?”

      “也开。”

      那话那头的人沉默了,毅然挂断了电话。

      林屿音站在原地看了许久,直到他回头,胸膛有种窒息的抽疼,脑里又像是有蛊虫咬噬的痛感。

      比起疼痛,她现在更想确认。出现在她眼前的是她的臆想还是神的又一份馈赠。

      慕司礼挂断电话回头的时候,月亮刚巧拨开云雾,变成澄澈的光萦绕着两人。她穿着单薄的素色里衫安静立在那里,专注地看他,渐黄的叶落在肩头,部分长发用玉簪拢起,余下的随风舞在身后,美得不可方物。

      此时似乎他应该说些什么,但她逐渐发红的眼眶让他有些不知所措。

      美人此刻直勾勾地盯着他,慕司礼肩膀微不可查的紧了紧。
      “我好歹算是给你解了围,不说声谢谢?”

      “王爷?”

      王爷?

      慕司礼微微一怔,撑着树的手脱了力一个踉跄,却看见面前的人已经快步走近,伸出手抚上他的脸。

      触上他下颌的手微凉,带着颤意。突然放大的五官,让他不自觉止住了呼吸。

      虽然只穿着一身素袍,但月光下衬得她明眸皓齿,白得发光。嘴唇在打斗中被咬破溢出点血,别样的魅惑。

      “你做什么。”
      第一次在戏外和女人靠这么近,他喉咙有些发紧。

      “有温度...还活着。”她喃喃自语。
      “你何时到这世界来的?可是完全没有前世的记忆?”

      是在问他出生年月?
      “我..99年?”
      距离被她拉得越来越近,回过神来的时候他已经被逼到背靠着树,双手不自觉地举起。

      “你不记得我?”
      “是不认识。”他拧着眉从逼仄的空间里侧身躲出来,回答的干脆。转头发现紧盯着自己的那双杏目因为这个答案失了光芒。

      两人对视半晌,林屿音从掌心的触觉温度确定这人不是鬼魂后,也从对面疑惑不止的神情里悟出了。

      面前的人虽然长着一样的脸,但好像确实不是他。

      “对不起,是我唐突了。”她收了手垂头致歉。

      “可否告诉我你的名字?”虽然心里有了答案,可林屿音还是怔怔地望着他,即使在那双眸中看不到她的倒影,只有明晃晃的陌生。

      “慕司礼。”

      在下慕司礼,字子浔。

      凉爽的风吹动她鬓角的发丝,吹回前世初见的回忆。

      上天还真是垂怜她,在异世遇到了个和他模样相同,连名字都一样的人。

      “真像啊。”她由衷地笑了,眼底却有遗憾。

      “像谁?”

      “没什么,多谢你解围。”她垂头道了个谢,转身要走。

      遵循等价交换的原则,这时候总该报出她的名字再走吧。
      “你呢,叫什么名字?”

      林屿音回过头,清冷的月光萦绕在周身,她刚想张口回答,却不知道该告诉他哪个名字。

      可好像无论哪一个都不该在这一世跟他再扯上关系了。
      “不必知道。”

      潇洒离去的背影冷酷极了,像极了离情绝爱的女侠,看愣了慕司礼。

      烟蒂在指尖重新燃起,苦涩的烟草味入了肺让他稍稍放松了些,敛着眉眼回想刚才的相遇。

      说浪漫又有些诡异。

      不算平静的心跳安定下来之后,理智压过心悸,只剩下冷静的分析和算计。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对他的脸毫无抵抗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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