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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楔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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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宁二十四年,我亲手烧毁了我的丈夫。
那是庆宁年间最不寻常的冬天,几乎每日都会有一座死气沉沉的山出现在城郊的空地上。而等到了隔天清晨,便有一群素衣装扮的人拉着装满了枯枝干叶的车,踩着一地新雪而来。
毕竟是年的雪一直都是稀稀拉拉地下着的,它苟延残喘地半活着,不慌不忙地吐着余下半口游丝般的气。原来它是一门心思地想熬坏这里所有的人。
彼时,城郊负责尸体安置的小吏见到了我们,就拿着新抄录的名单红通着脸跑来了。
“大人,算上今早新送来的,比昨日要少了十余人之多。”他将几张纸双手呈到我的手中,舔了舔面罩下干裂到出血的嘴唇,忐忑地等着我的反应。
我草草地一一翻过,满意地点了点头:“做得不错,有劳了。”
虽然他只露着一双眼,但我依稀猜得出他是十四五岁的样子。“大人,我不累!”话是如此,但他眼底的血丝却清晰可见,只是此刻眉眼弯起,欣喜之意尽显,谁想转瞬间,他又换上了另一副期待的神情,悄悄走近了些,压低了声道,“大人,听说李医官新研制出了秘药,这是真的吗?我们是不是都有救了?”
谁料我还没来得及回答,我身边的随从牛方就作势扬起了手:“臭小子是不是又皮痒了?”
原是这小孩是牛方的弟弟,叫牛圆。“家弟无礼,还望大人恕罪。”牛方一步迈至牛圆身旁,躬身抱拳。
我见状失笑,摆了摆手:“无妨。只是李大人的事我也不甚清楚,但我信一切都能好的。”至于是什么时候,我看着他们一双双满怀希冀的眼睛,亦是不忍妄下决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