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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八章 ...

  •   本该早就来接姜尔和何观雪的侍者姗姗来迟,引着两人往雪茄吧走去,推开门的瞬间,醇厚的雪茄香气裹挟着木质香调扑面而来,暖黄的壁灯将空间染成暖色,皮革沙发泛着细腻的光泽,每一处细节都透着低调的奢华。

      符虚白没骨头似的斜倚在沙发上,闭着眼,眼下依旧青黑,穿着件宽松的灰色针织衫和做旧牛仔裤,金发扎成个马尾。
      谢野身着黑色衬衫,袖口挽起,露出腕间的名表,手指间夹着根雪茄,神色冷峻,目光扫过两人时带着一丝不明的笑意。
      旁边还坐着个陌生男人,黑发蓝眼,五官深邃,穿着件无袖印花短袖,周身透着张扬的活力。

      “这是陆非尽,”谢野漫不经心介绍,“原有APR成员,刚从国外交换回来。”

      陆非尽,原著里的花花公子,最后为爱浪子回头。

      “My new bro.”陆非尽率先站起身,自来熟地大步走到姜尔面前,一伸手就勾住了他的肩膀,语气戏谑,“你打架很厉害嘛,看得我都忍不住为你鼓掌,学过?”

      姜尔心头一凛,瞬间明白过来,刚才他和何观雪被刁难的全过程,这三人根本就是全程看在眼里。

      何观雪也明白过来,脸色瞬间涨红,刚才被刁难的委屈与愤怒一下涌了上来,上前一步质问道:“你们一直在看?既然看到了,为什么不出来帮忙?任由他们那样欺负人。”

      谢野弹了弹手中的雪茄灰,似笑非笑,“帮忙?我们是APR,核心是资源交换。不过是一场小小的考验,你却连几个小杂鱼都解决不了,还想把希望放会员身上,怎么,这是给你办的求助会?”

      “考验?”何观雪气得浑身发抖,“用羞辱人的方式当考验?你们根本就是把我们当乐子看!”

      陆非尽又去揽何观雪的肩膀,手指轻轻抹了抹何观雪湿润的眼尾,动作暧昧,“honey,谢野说得没错,温莎顿的规则本就是弱肉强食,连这点刁难都扛不住,我会很担心你在温莎顿是如何生存的。”

      谢野挑眉,屈指叩响桌面,“Charles.”(查尔斯。)

      “Ce n'est pas là que tu fais l'amour.”
      (这里不是你发/情的地方)

      陆非尽笑嘻嘻地举起双手,“Désolé, mais nos nouveaux membres ont vraiment l'air délicieux, n'est-ce pas?”
      (抱歉,我们的新成员看起来确实很美味不是吗?)

      “Comme un petit chat fragile.”
      (他像一只脆弱的小猫。)

      “Vous savez, je préfère ce type de compagnon de lit..”
      (你知道的,我最喜欢这一款了。)

      谢野淡淡道,“Contr??lez-vous, ou je vous castrerai.”(管好自己,或者我帮你割掉。)

      “Fine.”陆非尽重新坐回沙发上,表情不像刚才那样雀跃,对何观雪搪塞道,“而且这场活动是给我接风的,朋友带朋友,难免鱼龙混杂。那些人也是一时兴起,没真要怎么样。”

      “没怎么样?”何观雪红着眼眶,他是一个很容易依赖相信别人的人,刚刚陆非尽的温柔举动让他下意识去寻找陆非尽的目光,语气可怜,“我刚刚差点就喝下去三杯烈酒……”

      陆非尽觉得烦,外面泡着一池子帅哥美女,他在这儿跟个碰不得搞不得的人有什么好说的,“不也没喝嘛。”

      何观雪不可置信地睁大眼睛,胸口剧烈起伏着,最后实在忍无可忍,狠狠瞪了三人一眼,转身猛地推开雪茄吧的门,“砰”的一声巨响后,身影消失在门外。

      陆非尽不在意,往后捋捋自己的头发,哼着歌,“哥先下去玩了,晚上泳池派对的时候都得下来啊。”

      路过姜尔,陆非尽实在喜欢他打人的那几下,弯腰探头,“一起?”
      陆非尽之前没太注意姜尔长什么样子,这一看就愣住了,姜尔身上的浓淡很极端,浓黑的头发,浅浅的眼瞳,莹润的红唇,苍白的肤色。

      网上说好看的人长得很清晰,姜尔这种就像平均2160p的清晰度里,突然出现个4320p的人。

      是特别特别漂亮吗,是很锐利的长相吗,都不是。
      姜尔浅浅地笑着,眼尾下垂,不知道为什么看起来就特别可怜,可怜到感觉,他什么都能经受。

      “不了,陆少。”姜尔没显露出被当作戏码观看的恼怒,没有学他那位有骨气的同伴摔门而去。

      这种软骨头陆非尽以前是怎么评价的呢,曲意逢迎,造作恶心。

      现在?

      陆非尽喉结上下鼓动,怪口渴的。

      “陆非尽,”不知何时睁眼的符虚白神情恹恹,一副起床气极大的样子,“你的呼吸声好重,出国几个月退化得直立行走都忘了吗。”

      -

      三个人的气氛实在凝滞,姜尔没坐多久就借口去洗手间,走出雪茄吧,走廊里的冷气驱散了些许烟味。从洗手间出来就看见符虚白靠在走廊的墙壁,手里把玩着一枚打火机。

      这是第一次和符虚白面对面站着,姜尔才注意到符虚白原来身量这么高,一只腿屈着,黑黝黝的眼睛像蛇一样缠绕上姜尔。

      “你脾气倒好。”符虚白哼笑一声,语气听不出情绪。

      姜尔歪了歪头,摸不清这位少爷想听什么答案,笑得很狗腿道:“我脾气一直很好。”

      “哦?”符虚白挑眉,往前走了两步,逼近姜尔,两人之间的距离瞬间拉近,雪茄的余味混杂着他身上的气息扑面而来,“所以被当猴看也觉得没关系吗?”

      姜尔眨眨眼,反问,“符少觉得有关系吗?”

      “咔嚓”,骨节分明的手指翻转着指尖的银色打火机,摩擦齿轮,一束火光迸出,“啪嗒”一声,又被符虚白合上。

      他重新靠回墙壁,也不明白自己想要一个什么答案。

      姜尔确实是个少见的有意思的人,口不择言得罪谢野后没几天就敢找上门,上一秒不知道在想什么把自己逗笑,下一秒半点心理压力都没有就开始哭,好话说一箩筐,骨头软得厉害。
      但真要说是软骨头也不对,没哪个软骨头敢把他绑在古堡几个小时后才想起来,知道得罪了他还敢在舞会扯他的虎皮。

      符虚白很少在一个人身上投注这么多注意力,近几年因为睡眠不足无时无刻不在补觉,性子越来越懒,他懒得去找乐子,就把身边人当乐子看,最近是谢野。
      他脑子缺根筋的发小开始对一个特招生感兴趣,上演霸道恶少和纯情特招生的烂俗故事,这种故事能风靡一时是有魔力在的,起码符虚白看得很上头。
      直到姜尔上门道歉,主人公渐渐变了,从狩猎游戏结束后,符虚白就经常听见谢野咬牙切齿地说要给姜尔个教训,于是恶毒的谢大少在今天设下了这场考验。

      符虚白知道的时候直接就笑了出来。
      其实按理说,乐子只是变成了蠢货恶少和阴晴不定特招生的故事,他应该继续游离在之外看戏,但符虚白就是,很不爽。

      对于蠢货恶少和特招生的故事不爽,对于姜尔被当乐子但他自己却无动于衷不爽。

      符虚白是个很嘴贱且极度自负的人,只是他大多时候懒得开口,他有一搭没一搭地甩着打火机,语气甚至很柔和,“你不生气是因为怕我们生气。”

      “你害怕回到悬赏榜那段时间。”

      “所以你选择放弃自尊讨好我们,姜尔,这是懦夫的选择。”

      这群少爷真有意思,喜欢有自尊的,但不喜欢太有自尊的,喜欢折辱别人,但别人顺着被折辱也不高兴,要有刚刚好的自尊,会被折辱,也会反抗。

      姜尔弯唇笑了笑,尽管他很想把巴掌挥符虚白脸上,“符少,我有个叔叔是开养鸡场的,他家生意很好,因为他很会赶鸡,他经常对鸡说,你们只要跑得够远,跳得够高,有朝一日就可以获得自由,这样养出来的鸡肉质最好,往往鸡仔刚孵出来,就被人预定了。”

      符虚白听懂了姜尔的话下意,但他喜欢姜尔现在的表情,姜尔不是一个完美的影帝,他的眼睛里燃着火,气势汹汹的,想把符虚白点燃,很生动,所以符虚白选择添把火,“是吗,听着很不错,让你叔叔给我留几只。”

      “……”吃吃吃,怎么就知道吃。
      姜尔明白了,阶级与阶级之间是不能感同身受的,姜尔代入的是可怜的鸡仔,但符虚白代入的是食客。
      大少爷永远不会在意姜尔有自尊会反抗后会经历什么,他只知道有自尊的人折磨起来更有意思。

      真畜生啊。

      符虚白看懂姜尔未出口的脏话,心情颇好,也不讲些有的没的了,换了个话题,语气玩味,“舞会那天胆子挺大啊,敢拿我狐假虎威。”

      “哪敢,是我喝酒喝糊涂了,以为真有那么条项链,”姜尔抬眼看向他,目光坦诚,“我对符少日夜牵挂,有好东西都想第一时间送给符少,自然真以为项链在符少那里了。”

      符虚白轻哼一声,似笑非笑,“是吗,我以为你是想报复我,故意坏我名声呢,以后谁看见我符虚白不说是个爱拿底下人赃款的。”

      姜尔无辜,“什么报复,我听不明白。”

      符虚白这一会儿的心潮起伏抵得上之前的半个月,他直接靠上姜尔,大半个身体的重量压着他,走路都走不了直线,“你就装傻吧,现在当牛做马地扶朕回去。”

      “陛下,骑马的是唐僧,骑牛的是牧童。”

      “我骑你了?”

      姜尔:说起话来怎么荤素不忌的

      夜色渐深,原本静谧的泳池区瞬间被灯光与音乐点燃,五彩的霓虹灯光在水面上跳跃,舞台上摇滚乐队的演奏将现场的气氛推向高潮。时不时有人跳入泳池,溅起巨大的水花,引来阵阵欢呼。

      何观雪大概已经调节好自己了,姜尔下来的时候看见他正欢呼地看陆非尽喷香槟。

      他泳裤上还穿了件白色上衣,水一泡就若隐若现,很多人的目光都黏在了他身上。

      他看见姜尔还很激动,招手,递给姜尔一杯鸡尾酒,“你怎么才下来,我和陆非尽都在泳池玩好久了。”

      姜尔穿着条深蓝色泳裤,裸着上身,他身上有锻炼的痕迹,但还不明显,水珠顺着他苍白的身体一路流进裤腰。

      姜尔抿了口鸡尾酒,随口回道:“我还以为你要回来。”

      何观雪傲娇地哼了几声,“我才不,我还在生气呢,要不是陆非尽跟我道歉了,我也不稀得理他。”何观雪又补充,“我们要不断反抗,才能得到应有的尊重,姜尔你这么逆来顺受,会拖我后腿的。”

      姜尔点头,“下次一定。”
      姜尔真不觉得有什么,这本小说原本就是极其不平等的设定,他总不能以为自己通过别人拿来取乐的游戏进入APR,就真的和APR里的人平等了吧,进入不属于自己阶级的圈子总要付出代价的,何况他暂时又没受到什么伤害,在此之前他也是可以忍忍的。

      不过这种想法挺堕落的,姜尔唾弃自己三秒,什么他不打我的时候还挺好的校园版。

      姜尔拍拍何观雪的肩膀,抛开剧情不谈,抛开你人品不谈,会反抗其实是一种很珍贵的品质,“很不错,但是别骄傲。”

      何观雪:“?”

      “聊什么呢,这么热闹?”中间挤过来一个脑袋,陆非尽睁眼说瞎话,满池子的人就属姜尔和何观雪这里安静一点。

      何观雪笑着偏头,不自觉撒娇,“我说你还没给姜尔道歉呢,就给我一个人道歉怎么能行。”

      如果说何观雪和谢野走的是你嘴毒来我忍受的古早虐恋,那何观雪和陆非尽走的就是兄弟以上恋人未满,虽然我只是你朋友但我会因为你的花花恋爱史伤心难过的兄弟变情人。

      不过这俩在短短四个小时内就走完了交朋友变兄弟搞暧昧这几件事吗。

      陆非尽勾上姜尔的肩膀,笑得很灿烂,指腹在姜尔突出的骨头上打圈,“当然,我最想道歉的就是你了。”

      陆非尽作为主角攻身材很好,比姜尔大了一圈,气血很足,身体像火炭,一接触姜尔温凉的肌肤,就有些撒不开手了,正准备把人往自己怀里塞塞,不知道谁摇的香槟淋了他一头,木塞子还打在他身上了,痛得陆非尽叫了一声。

      “啊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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