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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选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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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回事？”
更衣室内挤了十多个人，屋内散发着胡杨木信息素的味道，霍宁恩的眼球遍布红血丝，拳头上还沾着倚在柜子门上的男生的血迹。
这个男生是射箭比赛的队友。
霍宁恩的脾气不像是会打人的人，除非是触碰到了他的底线。
地上是柴知念高中时期的照片，铺满的照片下是印着柴知念的人偶娃娃，只是较为暴露。
众人一副看好戏的模样，期待他们反目成仇，好传八卦。
霍宁恩别过头，不敢看柴知念。
李泽拉着我，小声说：“这小子被打一点儿都不冤。上次比赛，被知念和霍宁恩抢了风头，觉得自己连一个omega都打不过，本来想撬开霍宁恩的柜子，塞上辱骂的纸条，结果发现了这个娃娃，他们就打起来了。”
柴知念推开人群，这上面的照片都是自己不知情的情况下拍的，看校服和手里的书，应该是高一，高二时期的照片，有些照片就连他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霍宁恩居然留着，保存得一点儿都没有划痕。
霍宁恩不敢说话，来不及和柴知念解释，他的丑事就这样被掀开，如果不是李泽拦着他，现在那个男生早就被他打进医院了。
“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柴知念突然说话，他拾起娃娃，轻轻拍了拍上面的灰尘，霍宁恩小声说：“对不起，我其实可以解释。”
“有什么好解释的？”
柴知念笑：“这个不好看，我给你换一个好看的。”
我不知道柴知念要做什么，我下意识地躲在李泽怀里，但是微微侧头，隔着手指缝儿继续看。
“啊？”
柴知念蹦到柴知念的身上，主动地索吻，霍宁恩也被柴知念弄得意外，他赶紧托住柴知念的身体，享受他主动的吻。
“我送给我男朋友的情趣娃娃有问题吗？”
柴知念笑：“我都说了这个不好玩，我给你买了其他的，更智能。”
妈呀！
霍宁恩：“知念，我。”
“嘘...”
柴知念：“或者不要玩娃娃了，玩我吧。”
我的天！柴知念，你敢说我都都不敢听！周围的人也纷纷地低头。
我让你主动，不是让你发骚！
霍宁恩夹紧双腿，试图用柴知念的身体挡住他的不适。
李泽：“大家都是男人，有什么好奇怪的，人家AO情侣之间的小情趣，至于拿出来说吗？没见过世面，人家老婆没意见，你们在私下里说什么小话？”
柴知念：“如果有需要，可以找我订购。既然是我老公学院的同学，给你们每个人88折，外加润滑油和安全套。”
“当然不是用我的脸，不然我老老公会生气的。”
我真不行了，酸倒牙了，柴知念的功夫我算是见识到了，纯天然的狐狸精装纯爱小白兔！
就这样，一场风波以柴知念的幽默熄火。
霍宁恩放下他，柴知念：“思远，表哥，我想和霍宁恩单独说话。”
我们识趣地离开，但仍旧偷听中。
“你一直都在和这个玩具那个？”
霍宁恩：“我不敢面对你，我也不敢和你表白，更不敢伤害你，但我太喜欢你了，只好...”
“你还挺可爱的。”
“你不觉得我变态吗？”
柴知念摇头：“不觉得啊，只是我好奇你是什么时候喜欢我的？”
霍宁恩坦白：“高中，我去当兵前就喜欢你了。”
“所以你拍了很多照片，用它们...”
霍宁恩一五一十地说：“我只要不训练，我就会偷偷地把它放到登山包里去酒店，在酒店摆满你的照片，然后做...做...”
柴知念像是老实人豁出去了一般，坐在霍宁恩的身上：“我和它，哪个更好看？”
霍宁恩眼神都发直了：“你好看。”
他将霍宁恩的左手放到他的腰上：“谁的腰细？”
“你的细。”
右手放在他的胸前：“谁...”
“知念，别...这不好。”
“我们是情侣，为什么不好？你不敢吗？”
“我...”
霍宁恩被柴知念撩得胡言乱语，他怎么都不会想到柴知念这样骄傲的omega会原谅自己的亵渎。
“想试试吗？”
霍宁恩闻到了草香的信息素，闹得他心痒痒。
“霍宁恩，难道我比不过不情趣娃娃吗？”
霍宁恩摇头：“不是，你是最完美的。”
“那我的提议如何？”
“好。”
我瞪大眼睛，合着这两人都有想法。
“哎，老弟都开春了，我这才立秋。”
“说啥呢？”
李泽摇头：“感慨一下自己的弟弟要成大人了。”
“你也可以啊？”
“我在等你啊。”
我手一个寸劲儿，打开了门，两人又再度滚成了一个球。
“你们又偷听！”
李泽拉起我：“我们什么都没听到，我们什么都不知道。”
我笑：“知念，记得我说的话，一定要注意安全！”
我还没说完，就被李泽拉出来。
“我话还没说完呢！”
“他们都是成年人了，不会的可以自己搜索。”
“不是，我想让知念把钥匙给我，不然晚上进不去家门。”
李泽尴尬一笑。
果不其然，晚上柴知念说他和霍宁恩打算向前迈一步。
因为今天哪里都是情侣在吃饭，我和李泽没找到饭店，只好在便利店抱着泡面相依为命。
“思远，我带你去看蓝色的萤火虫吧。”
“天这么冷，去哪儿看啊？”
“我有办法。”
李泽利用关系带我走进了科技馆，熟练地打开AI智能操控台，他在电脑端忙碌着什么。
“你在干什么？”
“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过了半个小时，他神秘兮兮地关了灯：“闭眼。”
“现在黑了咕咚的，我也看不见啊。”
“闭眼有效果。”
“好。”
“3.2.1，睁眼！”
我张扬，面前竟然飞舞着蓝色的萤火虫。
“这是我学的，花了好长时间，这是AR影像复现，就像真的出现一样。”
“真好看，谢谢你。”
我转头，李泽猛地俯身亲了我的嘴唇，看我没反抗，将我搂进他的怀里。
“思远，无论你做什么决定，我都支持你。”
“李泽，你...”
“我知道你有很多顾虑，我也不在意你说或者不说，我只想告诉你我的情感，我的心意。”
我一下慌神，从来没有人愿意为我花心思，李泽会为了我大费周章，我的心地动山摇，我承认我很肤浅，我就是喜欢被浪漫感动。
可偏偏我在错误的时间地点才遇到对的人。
我来到这里是为了挽救被破坏的姻缘，我只是‘月老’，功成身退后再也不会来到这里，可偏偏让我遇到了李泽，偏偏他已经进入了我的心，而我也对他有了依赖，我拒绝不了他。
“思远。”
“李泽，我需要时间考虑。”
李泽笑：“没关系，我不是逼你，我只是希望你知道，有人在你不知道的地方爱你。”
有人爱我？
原来有人爱我。
“谢谢你。”
我依偎在李泽的肩膀，被安全感包裹，他揽着我的肩膀，两人依偎在沙发里，看着飘动不息的萤火虫。
我看向李泽，李泽的眼神从未离开我。
我咽了咽口水：“李泽，其实我已经死了。”
“嗯？”
我把事情的原委，以及我的感情经历，我的家庭一五一十地交代给了李泽，李泽没有说话，只是抱住我，轻轻安慰我：“不要怕，以后你有我，我就是你的家人。无论在哪个时空，我都会一直保护你。”
“李泽，谢谢你。”
渐渐地到了凌晨，李泽伴着萤火虫微弱的烛火入睡，我端详他的脸，享受着不可多得的温暖。
红线窜出口袋，一分为二，一半落在手里，而另一半系在了我和李泽的食指和中指，化为无形的羁绊。
这就是宿命吗？
我和李泽两人都没睡好，但反观柴知念和霍宁恩两人，倒是一个比一个滋润，身上胡杨木和高山野草的味道交杂，闻起来让人很舒心。
“思远，你们昨晚没睡好？”
“没睡好。”
他和霍宁恩对视，我：“你们误会了。”
“表哥，你轻点啊。”
李泽：“我是练体育的，劲儿必须大啊。”
柴知念拉着我的手：“这周末是元旦节，我们去吃火锅吧，庆祝我们四个分别脱单了。”
“什么脱单，你别乱说。”
“我看你们两个有戏。”
但我没办法反驳，我确实很喜欢李泽。
“过完元旦，就是三个月的期限了。”
我回头，心中万般不舍。
但时间不会因为我的多愁善感就此停下脚步。
元旦节很热闹，没有下雪，到处都是人，家人，爱人挤在一起借节日名义，抛弃烦恼，笑脸盈盈地看着金黄灯光笼罩大厦，拔地而起的3D建筑林林总总，挂着各种颜色的彩灯，漂亮得不像话。
柴知念提前一个星期就预约了位置，我们坐在三十多层楼高的餐厅内，火辣的牛肉锅底实在是一场酣畅淋漓的进食战争，我们四个破天荒地喝了很多酒，聊着聊着，已经到了十二点，烟花腾空而上，四季风景如白驹过隙在眼前掠过，这一年，是多灾多难，也是劫后余生。
霍宁恩牵着柴知念的手，挑起柴知念的下巴，和他缠绵热吻。
口袋里剩下的红线首尾分别系在霍宁恩和柴知念的食指和中指上，化为了透明，颤抖的手指同频颤抖。
我看向李泽，他闭眼，双手合十，对着烟花许愿。
“你在许愿吗？”
李泽点头：“我许愿，希望卓思远永远自由。”
我握着李泽的手：“我希望你也是自由的。”
烟花燃尽，改到散的时候了。
“李泽！”
“怎么了？”
“弯腰。”
李泽听话，我捧着他的脸，深情地亲吻李泽，既然我遇到了喜欢的人就不要留下遗憾，哪怕只有须臾的恋爱时刻，我也不想错过。
“元旦快乐。”
“元旦快乐。”
无悔了。
我把我要离开的事情告诉了他们三个，但他们都很支持我的选择。
法院催我赶紧交差，我递交了延期两天的申请。我和柴知念一起去逛商场，购物，学习射箭，为李泽和霍宁恩的篮球比赛加油打气，给他们做温馨的早中晚饭。
所有人都默契都不提告别。
元旦后的第一个工作日晚上，我收拾好更衣室后，和打完球比赛的李泽步行回家。
他好奇为什么要步行，我：“我想和你多走走几步。”
“这么想和我独处啊？”
“嗯。”
李泽亲我的脸颊：“我会想你的。”
“我也是。”
李泽翻开手机回消息：“知念说他准备了东西给你。”
我好奇。
回到家后，柴知念和霍宁恩的身上都是颜料，两人背着手，笑得很幸福。
“你们要给我什么礼物啊？”
两人举出一幅画，画上是我们四个人。
“这幅画就当是我们之间友情的见证。”
我忍着眼眶的泪水，抚摸着画框：“真好看。把他挂在大厅里吧。”
柴知念拥抱我：“思远，你一定要幸福。”
霍宁恩勾搭李泽的肩膀：“我们都很感谢你创造出的世界，因为你我们才有生命，思远，我们作为你笔下的人物，比任何人都希望你幸福。”
李泽点头，一切尽在不言中。
法庭派了最初抓我的警察，将我带到现场，法官宣判我无罪释放，并给了我两个按钮。
左手是红色，右手是蓝色。
“选红色，回到现实，成为植物人，半年后死亡。”
我挠头，掩藏哀伤：“那我还不不如直接死了。”
“选蓝色，留在这里，不老不死不灭，见证亲友的生老病死，而你永恒地存在。”
“啊？这...”
我要眼睁睁地目睹我笔下的角色老死，而我孤独地守着时间。
法官深沉地看我，摊开手：“二选一。选择一，二的世界会彻底泯灭你的存在，消除你的灵、肉、魂。”
他起身拍我的肩膀：“卓思远，你自己选择吧。”
我逆来顺受，没有自主地决定自己的选择。可偏偏我被卷进我创作的世界，帮助配角找到了真爱，也让自己得到了救赎，我在这里疗伤，我在这里成长。
同样的，我还机会活着。
是荒诞血腥的现实，还是残忍柔醉的乌托邦。
二选一，选择了，就要承担失去的代价。
这一次，我终于将选择的按钮握在自己手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