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了个纨绔（重生）》橙江明月

20、表哥

　　蒋氏病歪歪地倚靠在床边，戚秀鸾在一边端着放凉的药，心不在焉。

　　“秀鸾，你怎么了？”

　　蒋氏瞧出她的不对劲，喊了好几遍她才回神。

　　“娘，大殿下她威胁我做妾！”

　　戚秀鸾再也忍不住心中的苦楚，在蒋氏面前释放内心的委屈，蒋氏立马让其余人出去守着屋子。

　　“秀鸾，如今也没有外人了，你与娘好好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戚秀鸾将那封信递给蒋氏，蒋氏急着看完一边便猛地咳嗽起来，“好，好个大殿下，他竟要将你逼到这个境地！”

　　就是做侧妃正妃，裴昊也绝非良配。

　　戚秀鸾为她顺气，带着哭腔：“娘，若是大殿下真的做出此事，哪怕是爹爹，也保不住我。”

　　戚常愈将面子和名声看得比什么都重，哪怕是亲女儿，也可以随时弃之如敝履。

　　蒋氏阴沉的眸子里，算计一闪而过：“秀鸾别怕，即便真要嫁，娘也会给你找个替嫁的。”

　　“可是如今，戚渚清已经被赐婚给七殿下了。”

　　蒋氏颇有把握地一笑：“谁说除了她没人替你了？我们国公府可还有一位庶出的小姐，才情样貌都不俗。”

　　戚秀鸾会意：“娘说的是戚照盈？”

　　戚照盈自命清高，总是对她们爱搭不理，却好几次帮戚渚清说话，是个眼盲心瞎的，看不清国公府的局势。

　　“是啊，那丫头也是个不错的人选，让她一介庶女做大殿下的妾室，也是她的福气。至于戚渚清，等你表哥来了，若是能勾得她的心，那她和七殿下的婚约自然做不得数了。”

　　戚秀鸾脸上的笑意更真切，伺候蒋氏的动作愈发轻柔。

　　三日后，国公府外来了一位衣衫破旧的书生，他仔细瞧了瞧牌匾上的字，几番确认，上前却被门房拦住。

　　“你谁啊？知不知道这是哪？要饭去大街上！”

　　蒋金巍一脸窘迫，从身上摸出几个铜板儿暗中塞给他：“我是你们国公夫人的娘家侄子，进京赶考的路上不幸被抢了盘缠，这才如此狼狈，还望小哥行个方便通报一声。”

　　门房虽有些嫌弃这几个铜板，但见他所说又不似作假，便进去通报。

　　蒋金巍将国公府外的景观细细打量了个遍，没等多久，方才的门房已经换上了恭敬的态度：“蒋公子，夫人请您进去。”

　　跟他一道来的还有蒋氏身边的锦瑟，“表少爷，夫人正在翠华院等您。”

　　蒋金巍抖了抖衣裳的灰，见那门房低眉顺眼，心情大好，从他手里将几枚铜板夺了回来。

　　待二人走远，门房才瞧着那方向狠狠呸了一声。

　　翠华院。

　　蒋金巍刚一踏进院子，便被这里面的富贵迷了眼，那院中种的花草，无一不是价值不菲的存在，他想到自己，在河川县老家也算是富贵的人家，可入了京城跟国公府一比，实在是有些寒酸了。

　　“姑母。”

　　蒋金巍恭敬地行了个晚辈的礼，待起身后，蒋氏一瞧他这一身衣裳，吓了一跳：“巍哥儿怎么弄得如此狼狈？”

　　提及此事，蒋金巍恨不得将那群土匪挫骨扬灰：“姑母，我本来带了足足一百两银子，结果路上被抢了。”

　　戚明鸳顿时扑哧一声，“表哥，也就一百两银子，这些人都要抢？”

　　蒋氏赶紧拍了她的胳膊一下以示提醒。

　　蒋金巍苦笑：“这位是五表妹吧，性子还是如此天真无邪。”

　　在她们看不到的角落，蒋金巍默默捏紧了拳头。

　　蒋氏见他没说什么，顺道转移了话题：“前些日子我写信回去跟兄嫂言明了，让你进京，就住在我们府上，到时候我让你姑父托人给你请几个名师大儒，等到明年春闱，巍哥儿必定会榜上有名的。”

　　蒋氏话头一转，又问起了他的亲事：“不知巍哥儿可有婚约了？你今年与我家随业差不多大了，家中可有为你定亲？”

　　蒋家原本为他定过亲，可在蒋金巍决定要科考挣个前程之后，蒋家便与那家女子退了亲事，只等蒋金巍一朝高中，可以娶个高门贵女，面上有光，日后对他的仕途也有帮衬。

　　“未曾有婚约。”

　　蒋氏故作可惜，叹气道：“可惜了我们巍哥儿这一表人才，不过不打紧，你留在京中，姑母会为你好好相看的。”

　　她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将戚明鸳和蒋金巍打发出去：“一会儿你带着表哥好好熟悉一下府上，只是注意些，可千万别扰了望月楼那边的清净。”

　　蒋氏的故意提醒，戚明鸳一下子会意，催促着蒋金巍：“走吧表哥，我们出去转转，国公府的院子多，到时候你选一间喜欢的当你的客院。”

　　“那就劳烦五表妹了。”

　　蒋金巍想起蒋氏的提醒，细探道：“方才姑母说的望月楼是什么地方？这莫不是京中的青楼？”

　　戚明鸳笑得快喘不上气：“表哥，你就当她是青楼也行，不过只能在背后说说，那地方其实是我二姐姐戚渚清住的地方，我那二姐姐早年养在庄子上，今年才接回来不久呢。”

　　蒋金巍听他这么一说，只以为戚渚清是个乡野村姑，没了兴致。

　　“不过二姐姐跟你想的可不一样，她的样貌嘛，尚可，才气也还行，还曾得了圣上的夸赞和赏赐呢。”

　　戚明鸳继续喋喋不休地跟他讲戚渚清的事，蒋金巍心不在焉，眼神四处瞄，见到回廊上那转瞬即逝的倩影，顿时瞌睡都没了。

　　“那是谁？”

　　戚明鸳回头，什么也没看见，见他指着抄手游廊，“那是我们府上的抄手游廊啊，表哥你看园子里的这些陈设草木，可都是花了不少钱的呢。”

　　躲在游廊尽头的戚渚清默默注视着两人，轻轻捡起两颗石子，指尖微动，那边的俩人应声痛呼。

　　戚明鸳被打中膝盖，趴跪在地上，蒋金巍站在池子旁边，被石子打中膝盖后，身子一歪掉了进去。

　　“救命啊！救命！快救我！我不想死啊！”

　　蒋金巍在水里扑腾，吸引来了几个小斯，将他从下面拉了起来。

　　戚明鸳上前关心：“表哥，其实这水不深，你若是直接站起来，便能自己爬上来了。”

　　戚渚清带着皎月经过，见这场景脸色都变了：“你是谁？怎么浑身湿透地出现在这？莫不是什么登徒子？”

　　戚渚清作势往皎月身后躲，蒋金巍认出了戚渚清，心情按捺不住激动：“是你！你是哪家小姐，为何出现在这？”

　　皎月挡在她前面，将蒋金巍打量的眼神隔绝开：“我们小姐自然是国公府的二小姐，正经的主子，反倒是你，来路不明竟还敢在后院晃悠！”

　　戚明鸳感觉被打脸，顿时不乐意了。

　　“你个贱婢，好大的胆子，他可是我表哥，是爹爹和娘的贵客，二姐姐，你平日就是这么约束下人的？”

　　她可算是逮着机会阴阳戚渚清，自然舍不得放过，可当戚渚清从皎月身后走出来的时候，戚明鸳又想起被她按在水里的恐惧，不动声色地后退几步。

　　蒋金巍被戚渚清的美色所迷，心猿意马，浑身都湿透了，却依旧企图摆出一副翩翩公子的模样。

　　“原来是二表妹，听闻二表妹这些年在庄子上长大，想必也受了不少苦，日后若是在京中还有人欺负你，尽管来找表哥，表哥会替你出气的。”

　　说得连他自己都感动了，忍不住伸手靠近戚渚清，戚渚清余光早已注意到他的动作，在他伸手之时，藏在袖中的针不知不觉地飞出，扎在他的膝盖处，蒋金巍再次滑摔进了池子里。

　　“替我出气？表哥怕是出这个池子都困难，还是少说些大话。”

　　戚渚清与皎月回到望月楼之后，星罗一脸担忧和气愤地迎了上来。

　　“小姐，奴婢方才遇到翠华院伺候的几个丫鬟，她们说蒋氏将娘家侄子接来了府上，还要让老爷给他请名师辅导，但奴婢总觉得，这个蒋氏不安好心。”

　　皎月笑着附和：“星罗还真说对了。”

　　一盏茶的时间后，星罗听完，只想将蒋金巍那爪子剁下来。

　　戚渚清按照前世的记忆，仔细回忆了一下关于蒋金巍的事，她依稀记得，前世蒋金巍并未住到府上，但蒋氏却给了他一大笔银子，将他安顿在京中最好的客栈，春闱时，他也并未上榜，此后意志消沉，以虐杀猫狗和叫花子解气，后来连几个良家女子都惨遭他的毒手。

　　“既然他送上门来了。”

　　星罗和皎月期待着戚渚清的安排。

　　“那便送他去该去的地方。”

　　至于是去哪里，戚渚清已经想好了，送他去见十殿阎罗。

　　“对了，皎月，你将我之前说好的银票拿去弄玉楼，这是答应给钱杳杳的，等事成之后，我会替她赎身，送她离开。今晚，我们去临风院，好好看望一下我的好大哥。”

　　星罗已经开始期待，“小姐，我就知道您肯定没忘整他这件事，奴婢还以为您忙起来就忘了呢！”

　　戚渚清但笑不语，戚随业只是受了皮外伤，可这怎么足够呢？

　　入夜后，临风院静悄悄的，值守在戚随业房门口的丫鬟小厮都打起了瞌睡，脑袋沉沉。

　　三道身影轻轻落在院中，为以防万一，星罗给门口俩人又点了睡穴。

　　戚随业已经歇下，忽然一阵冷风吹来，让他回忆起了在城外被冻的那夜，他清醒了大半，睁眼却发现房门不知何时开了。

　　“将门关好了，这点事都做不好，明日一人去领十个板子。”

　　他伤口在背上，只能趴在床上，见半天没人动，有些奇怪，刚想大声呼喊，门外的人影一闪而过。

　　“谁在外面！”

　　无人回应，那影子似乎可以一分为三，屋外阴风阵阵，吹得他心中发毛，索性将脑袋埋进被子里。

　　等了一会儿，他的意识忽然陷入混沌。

　　翌日一早，值守的丫鬟小厮进屋伺候时，见到戚随业的样子，尖叫起来。

　　戚随业醒来，浑身的痛楚袭来，比昨日疼上百倍！

　　他一低头，发现自己浑身赤裸，右腿传来剧痛。

　　想到昨晚的诡异之处，他声音颤抖：“去将母亲请来，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