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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同居 ...

  •   剧组入乡随俗,院子里撑了四顶帐篷竟然还能留出空余的地方养鸡,据说那一公一母两只鸡是房东送给驻扎在这儿的剧组的。
      终于,在被公鸡打鸣的叫声强制唤醒后,许未闻一睁眼就看到了已经背对着他穿外套的何胥。
      虽然已经有了小太阳的加持,可房间里的温度还是依旧的冰冷,出了被窝就得披外套,不然准得感冒。
      许未闻悄悄往何胥那边挪了下,抓起手机看了眼时间。
      太踏马准时了这公鸡,连续三天早上都是这个点,六点钟离开工还有两小时,天都没亮。
      再瞟了眼床边的何胥,真是佩服他,竟然能起来,殊不知,何胥比他早睁眼将近一个小时,在被窝里难熬的受不住才不得不起床。
      “公鸡煲汤好喝吗?”许未闻看起来了无生气,死气沉沉的问。
      何胥转身,看着他将自己缩成一只刺猬的模样,一脸同样因为这只公鸡而生的满脸阴郁:“如果你能抓住它的话,我很认同你的做法。”
      说完,就绕过床,走到床头从被子底下摸出已经凉透了的热水袋往房间外走。
      许未闻眨眨眼睛,看着他格外熟练动作,有些傻眼,他怎么能那么熟练……
      不就才一起住了三天,跟同居了三年一样。
      ???
      受到惊吓的许未闻猛地从床上扑腾起。他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联想到了“同居”这个词,堪称恐怖的词。
      超话看多了?
      许未闻顿时起了满身的鸡皮疙瘩。
      何胥是同性恋,他不是啊!同居跟他有毛线关系。
      微博干脆删了吧。
      “咯咯咯!”有一声十分高昂的鸡鸣再次响起,威力巨大,透过门缝直击耳膜,仿佛平静生活的一颗巨雷,许未闻觉得自己要神经衰弱了。
      本就郁闷的人更加暴躁,手脚并用以一种很不好看的姿势从床上爬起来,披上外套开门往外冲时正好撞上了从卫生间出来的何胥。
      要不是后者反应快,两人就撞成保龄球了。
      许未闻可没管三七二十一,拉着何胥的胳膊将他也拽着走了。
      “干嘛去?”看他气势汹汹地样子,何胥没挣扎跟着他一起往楼下走。
      “抓鸡!”许未闻咬牙切齿,化身死神降临。
      两人从三楼不打愣的直冲院子,刚下到一楼,就遇上了同样穿着穿着睡衣加外套标配穿搭的乔云庭,且同样一脸萎靡愤怒,像是激素失调的模样,看起来比许未闻还要凶狠几分。
      原本冲在何胥的前头许未闻,一看到脸比锅底还黑的人立马成了被放了气的皮球,蔫了吧唧的往何胥身后躲,从战斗机变成了小鹌鹑。
      这位战斗力不容小觑,同许未闻棋逢对手。
      何胥一看他的样子就知道怎么回事,有点忍俊不禁,但也没说什么,任由许未闻藏在自己身后。
      “让开!”乔云庭大有一副人挡杀人佛挡杀佛的气势,明明别人就没挡路,还要平白无故挨一记误伤。
      然后从墙角捞了一把趁手的扫帚当武器。
      见状,许未闻突然也觉得后脖颈发凉,一副瑟瑟发抖的模样。
      乔云庭提着扫帚直奔目标,冲向院子里,寻找那只罪魁祸首。
      许未闻对他虽然仍心有余悸却还是掩不住兴奋,拽着何胥的胳膊:“走,去看看!”
      走进院子里就见乔云庭已经与那只气宇轩昂的大公鸡对峙着了,为什么没下手只因大公鸡被人关在鸡笼里看着来者不善的乔云庭早早就做好了战斗准备脖子上一圈橙色的毛正呈放射状炸开。
      鸡笼旁还站着个看到情况不对十分警惕的场务小哥。
      “乔编……你冷静……”
      “怎么?他是剧组老大?”乔云庭抬眸,因为睡眠不足导致他的脸色不太好看,双唇几乎没有血色,将整个人衬得更加阴沉。
      场务小哥被吓唬的连连点头。
      “小王,这公鸡太烦人了啊。”有乔云庭的衬托,许未闻倒不那么暴怒了,一副谆谆教导以理服人的模样。
      小王和许未闻挺熟,上回小太阳就是问他借的,他也挺为难:“是烦人,可没法儿啊,黄导说了要好好养,这是福星。”
      乔云庭更炸毛了,嘴里骂骂咧咧,从公鸡问候到黄文鹤,整个剧组大概也只有他敢这样了。
      骂的小王恨不得逃离现场,骂的许未闻再次对他刮目相看,骂的何胥见怪不怪。
      在这场激烈精彩的骂声中,公鸡似乎发现这个人类虽然生气但并不能拿自己怎么样,于是脖颈的毛软了下来,在乔云庭的声音里和了两声鸣叫。
      乔云庭愣了下,几秒之后,飞扑向鸡笼,小王怕无法和黄文鹤交代,手忙脚乱去拦,瞬间,乱作一团。
      许未闻彻底清醒了,躲在何胥身后看热闹的同时笑出了声。
      何胥扭头。
      许未闻摸了下鼻子,有点做贼心虚的模样,发自内心的评价:“嗯……乔编战斗力不错啊。”
      何胥眼里似乎也挂上了点笑意不知道是因为乔云庭的闹腾还是别的什么。
      许未闻不太明白,性格南辕北辙的两个人怎么会玩到一起还是发小。
      乔云庭在鸡笼旁扑腾了足足十分钟,招来了不少看热闹的,却连公鸡的毛都没抓到,小王虽然怕没办法和黄文鹤复命,但乔云庭他也不敢得罪,只是虚虚拦了几下,两人的动作破有几分滑稽。
      最后乔云庭自己冷静了下来,转身,准备潇洒的离场,结果一扭头就看到了正在围观的两人。
      他眯了下狭长的双眼,朝着许未闻走近几步,然后谴责他:“叛徒!”
      想解决掉这只公鸡的又不止他一个,结果只让他一个人冲锋陷阵,许未闻不是叛徒是什么。
      许未闻张了张嘴想反驳,乔云庭却捂住了耳朵,极幼稚的说:“不听不听。”
      许未闻:……
      秀才遇到兵。
      乔云庭的怒气没有彻底消散自然逮谁来谁,扫了眼何胥,轻蔑地笑了下:“脸色这么差,晚上睡不好?”
      他是随便说的,可恰好正中何胥的下怀,余光看了眼许未闻,脸色更加不好。
      “哼,活该,比麻袋还能装!”乔云庭又骂了一句。
      许未闻:……
      这场无差别攻击真的好可怕。
      “还有你,一天就知道傻乐。”他睨着许未闻,评价:“二傻子,哪天被卖了,还帮着他数钱。”
      被骂二傻子就知道傻乐的许未闻哪还能笑得出来。
      何胥皱了下眉,怕他没完没了。拽着许未闻的手腕将他往楼上拉:“别和疯子说话。”
      “哦……”许未闻发愣,真跟二傻子一样回味乔云庭的话。
      “你才疯子!许未闻你身边的疯子远点。”
      何胥回头瞪了他一眼。
      两人一番只有对方能看懂的眼神大戏上演到许未闻和何胥拐上二楼。
      公鸡到底是没炖成汤,一个星期后,剧组上上下下都被迫形成生物钟后,有一天忍受不了的人成了黄文鹤。
      那跟城里人养的宠物狗一样,没办法老老实实的在笼子里呆一整天,每天都得定时定点的让人放出来遛弯,这畜生精过头了,大概看出来了所有人都不能拿它怎么样,于是更加得寸进尺,真正意义上的进行了好几次“上房揭瓦”,上的是黄文鹤的监控器,揭的是乔云庭新修改好的给黄文鹤过目的剧本。
      黄文鹤被这只不知死活的公鸡气的吹胡子瞪眼,一人一鸡对视了三秒,公鸡从喉咙深处发出两声闷雷似的叫声,接着当着黄文鹤的面抬起前爪,啪唧一坨液体不液体固体不固体的玩意落在了剧本上。
      看清那是什么后,黄文鹤差点犯高血压,原地倒下,他有些后悔为什么不让乔云庭和许未闻早点将这只鸡炖了。
      又是一阵鸡飞狗跳,公鸡叫人打跑了,那坨粪便也被处理干净了,拍摄继续。
      *
      少时住的院子已经空了下来,高中毕业后林北南一家就搬回了嵩华隔壁的另一座更北方的城市,而乔绥的姥姥也在他上大学后就搬到城里和他父母住到一起了。
      四个房间的小院子就那么空了下来,没了人气只剩荒凉,院里的柿子树叶子落得光秃秃,油灯枯尽,早已结不出果实,杂草从石阶之间挤着乱长,在深冬里成了发白的黄,曾经满是欢笑的记忆落成了满地的落寞。
      林北南用几根枯树枝束在一起,做成了两把扫帚,连根一人一把。
      乔绥将扫把拿在手里,新奇的打着转看:“你竟然会做这玩意。”
      林北南笑了下:“这东西很简单。”说完他就拿着自己的那把从院子的西南角开始清扫。
      乔绥站在柿子树下,有些发瞠。
      从决定回井合村坐上火车后林北南就是这副模样,不冷不热的态度让乔绥也跟着心情起起落落,这样的态度和几天前大相径庭,这么多年过去了,乔绥依然没学会稳重,心里憋着一口气。
      而这口气,迟早有一天会爆发。
      两人一人一个角落清扫院子。
      乔绥发现,没变的东西也很多。
      那年炽热的暑六,两个少年的后背都晒的汗津津,一个赛一个的喘着气,胸口起伏的像是空气里的热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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