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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8、第八十六章、下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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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之间,老母被去诰命贬为妾氏赶回老家,心爱的表妹被打断双腿充为官奴,疼爱的儿子因此不能入仕,宠爱的女儿绝了嫁进名门的机会,周家大人坐在书房一夜未眠。
临天亮是他提笔写了一份请罪折子,先是为自己管家不严惊扰了太后谢罪,接着又替家中老母及妾氏请罪,最后详细说明这其中的误会。周府这些年之所以是姨娘掌家那时因为嫡妻体弱,家母年事已高不能受累,这才授权姨娘管家,别且在嫡长子成亲后已交出掌家之权。总之是极尽之能的为爱妾辩护,希望可以从轻发落,言明外界所传的宠妾灭妻纯属子虚乌有恶意诬陷。
原本周家大人在写奏折时是想告三个嫡子一状,可想到周崇文的警告周大人犹豫再三没敢冒险,于是有了这么一本‘感人肺腑’的请罪折子。
周大人虽然在嫡庶上面拎不清,可文采确实出众,让不知道周家事的人看了定会认为周大人是个孝子,是个有情有义的男人。
因为展廷显事先有过吩咐所以周大人的折子一送进宫便立刻被呈放到御书房的龙案上。
阖上手上的折子展廷显随手丢给站在下面的周崇文。“文笔不错,不愧是书香门第里出来的。”看完刚刚的奏折展廷显的胃久久不能平静,早上吃的东西险些吐出来。“朕……应该成全他,否则岂不辜负了他一片深情。”
“皇上圣明!”看完手中的奏折周崇文把东西放回原位朝着龙案后的展廷显深深一拜。
从周崇文在官场上平步青云后周大人便被架空权利担个虚职,逐渐淡出朝堂。像他这种已经无足轻重人的事情自是没资格拿到朝堂上说,一道圣旨下到周府即可。
写圣旨这种事情无需做皇帝的亲自动手,待周崇文回避后展廷显命人传召来专门负责代笔圣旨的官员。
看完润色过的圣旨展廷显满意的点点头,亲自拿过玉玺盖下,让人送到周府去。
周大人在上奏的折子中写到家中老母重病,若是离京身为儿子的无法尽孝,于是展廷显索性成全与他,允许其提前置仕跟随老母返乡侍奉左右。而周家妾氏这些年在周家一直代行主母之责,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虽已是官奴之身却破例准其跟着周家大人及老夫一同返乡。
念在周大人以往对朝廷的贡献,如今身边不是重病的母亲就是残废的妾氏,无人侍候。因此,同随圣旨去周府的还有六个如花似玉的宫女。
就凭嫌弃嫡妻却还跟其有了三个孩子,及家中另有妾氏、通房数人两点上上官羿便肯定周家大人对爱妾表妹的感情没到海枯石烂至死不渝的份上。先是从嫡出变成庶出,接着被变相的罢了官,随后又要带着中风瘫痪的老母回老家,身边还有个残废了不能伺候的妾氏。这种情况下碰到如花似玉,温柔体贴主动贴上来美女他能管得住自己的下半身才怪。
宫中的宫女筛选了一批又一批留下的都是精英分子,现如今在后宫供职不光待遇翻了两番人身安全也大大提高。不说没有宫女会傻得主动要求出宫却给个罢官的做妾,就是上官羿也舍不得把人送出去。
因而在策划今天这事时上官羿暗中派人到各王府的王妃面前透了话,让她们把府中有姿色又不老实想爬王爷床的侍女送进宫去,他有用处。此举令他私下里得到了诸位王妃嫂子、弟妹不少好感。
那妾在府中横行多年依仗的是老妇人的支持,丈夫的默许,没了这两个人一个残废的妾氏下场可想而知,更何况那六个所谓的宫女都不是善茬。
周崇文对将来一定会发生的事情很是期望,这些人欠下的债他会让他们用后半生来偿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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撩起衣摆别在腰间上官羿沿着刚刚看到寒澈、上官浩身影的方向追去,他指天发誓要是这二人真背着自己偷窥他上官羿秘密,这二人他绝不放过一定要给他们好看。
比方说米饭夹生,炒菜倒进半罐盐,鞋子里面投钉子……反正决不让他们好过。
因为不知道荣国公府别院的具体位置,未免错过,追赶时上官羿刻意放慢速度沿路寻找寒澈及上官浩的气息。
荣国公府的别院离镇国侯府的说近不近,说远不远。步行大概需要两盏茶的时间,骑马也要一盏茶,但对轻功厉害的人来说这点距离跟翻个墙头没什么区别。
突然,上官羿心底忍不住冒出一个假设性问题。如果两家离得这么近,如果荣国公真的是连自己与寒澈都没追上的神秘人,那在深夜里从一处没什么人的别院里盗走尸体并不留下任何痕迹还真不是什么难事。
虽然江湖经验告诉上官羿轻功的高低与身材关系不大更不应该以貌取人,可他还是不愿意承认荣国公会是神秘人,实在是荣国公与高人形象差太多了。
……
垂下眼瞭瞄着脚下踩着的粗树枝上官浩十分担忧这承担着他与寒澈两人重量的东西会顶不住断裂,懊悔早上不该吃那么多,后悔临上树前没先消化一下。“我们在这守着也没用,骸骨要是真在这荣国公的手里他不是给葬在隐秘的地方就是藏在哪里。这个时候他不去外面反倒来庄子,我看二哥他亲娘的骸骨十有八九在这庄子里,而这庄子肯定有密室。”轻轻挪了挪蹲麻的双脚。
“这我当然知道!”没好气的白了上官羿一眼,同样蹲在粗树枝上的寒澈嚼着嘴里的肉干望着眼前的书房心中气恼,他到底还是小瞧了这不起眼靠裙带关系才得到爵位的荣国公。“咱们是来偷窥秘密的!什么是偷窥?就是不能让人发现,要是能直接冲进去把刀架在那个什么公的脖子上逼问我至于蹲得脚麻!”
不就是找个尸骸,逼问出来结果和偷窥到结果有什么不同?逼问更省时省力好不好!“干嘛非要偷窥,难道就这一个办法?”上官浩十分不赞成寒澈的决定。
望着门窗紧闭的书房寒澈转过头,表情严肃认真的对上官浩说:“我有直觉,用偷窥比威逼更能得到意想不到的结果!”
“……”身子晃了晃,要不是及时扶住树身上官浩真怕自己从树上掉下去。
因为秋季的到来树上的叶子开始掉落,不过还没到光秃秃的地步。好在荣国公家别院书房门前的这颗大树有年头,枝繁叶茂树干粗,否则真遮挡不做上官浩和寒澈这两个完全没有偷窥操守的家伙。
这么等下去什么才是个头?因为晚上没睡好早上又吃的太丰盛上官浩困意袭来,他十分想速战速决然后回家补觉,他已没耐心陪着寒澈再蹲在树上浪费时间。揪下一片树叶夹在两指间,原本软趴趴的叶子顿时变成足以取人性命的武器。
上官浩已经没有耐心再这么耗下去,夹着手中就地取材的武器就要纵身而下飞进书房。
“回来!”一把扯住上官浩,寒澈的耳朵动了动马上做了一个噤声的收拾,随即便有一个大白天穿着件黑斗篷的男人从天而降,态度十分不友好用掌风扇开了书房门。
紧接着就见荣国公从书房里出来,看见来人先是惊讶的一愣,然后露出一个无可奈何的笑容,侧过身示意来人进屋说。并让自己紧跟着黑衣人出现的暗卫守在书房外,一看架势就知道屋里人有秘密要说。
‘这就是你所说的意想不到的事情?’怕惊动底下把守的人上官浩只动嘴不出声的询问。
‘怎么样,服了吧!’同样用唇语回答的寒澈挑挑眉头很得意。
‘我服有什么用,听见他们说什么才重要,现在怎么办?总不能还在这里蹲着吧。’
‘急什么,要等会他们才能说到正题。一会儿你把底下人引开,我去听。’
凭嘛我去引开人你去偷听?上官浩正要反对耳边忽然传来裂开的声音,虽然这道声音微弱到可以不计,可上官浩心中却是一突。立刻转头顺着声响的地方看去,只见自己与寒澈蹲着的树枝与树干连接的地方出现一道裂痕,并有慢慢扩散的趋势。
据目测及小时候爬树的经验上官浩推断现在只要没有第三个人出现在这树枝上,或自己与寒澈不乱动这东西一时半会断不了。偷偷并拢双腿,手抱膝盖上官浩把自己缩成一团,眼睛不时偷瞄向裂缝处。
实践经验告诉我们心想事成的概率要远远低于心想事不成的概率。今天老天爷显然又太忙,所以没有听到上官浩无声的祈祷。于是上官羿在上官浩最不愿意的时刻‘咻’的一下出现,双脚落在树枝上不说,还恶意的随着风刮树叶唦唦响的时候颠了两下配合。
我勒个去!
扒下上官羿捂住自己眼睛的双手上官浩急忙扭头去看裂缝处,这一看不要紧惊吓出他一身冷汗,连忙伸手出扯闭目凝神听书房中谈话声寒澈。
‘干什么!’里面人好不容易吵完真准备进入主题自己却被人打断,寒澈非常不悦的扭头瞪着拉扯自己的上官浩和像狗皮膏药般贴在上官浩身上的上官羿。
甩开扒着自己的上官羿,顾不得去解释上官浩扯了一把树叶做武器以备不时之需直接飞身朝守在书房门口的暗卫攻去。
上官浩突然发威把寒澈一上官羿吓了一跳,可随着这人的离开他们二人也看到树枝的断裂处。尤其是在上官浩刚刚借力之后裂缝以极快的速度扩散,再来一下只定应声而断。
任你武功再高猛地踩空照样要摔跟头。上官羿和寒澈都明白这个道理,他们谁也不想那个掉下树去丢人的是自己,对视一眼后同时发力,本就要断开的树枝应声而断砸在地上。
树枝断裂落地定然会惊动屋中人,心道一声不好寒澈直接朝书房飞去,当他冲进书房时墙上的暗门刚好闭合。
“人呢?”与上官浩一同把弄晕的暗卫拖进书房封住穴道,上官羿关上书房门扫了眼书房。
“进密道了,赶紧找机关!”站在书架前找线索的寒澈指着背后摆放古董的多宝阁让上官羿检查。“老三,屋中所有字画背后你负责,咱们要找的答案肯定在就墙后!”正说着寒澈翻书柜的手停住,轻轻推了推眼前很不不同却纹丝不动的书盒寒澈笑了起来,用力一推,只听见那石门旋转的声音传来。
……
没进来前寒澈、上官羿、上官浩都对所谓的密室做个各种猜测,不过他们一致认为墙后是墓室或修整成闺房模样的密室的可能性最高。可正当他们走进去掏出怀里的夜明珠照亮时才发现前,墙后既没有墓室也没有密室,只有一条狭长的甬道,看不到尽头。
走在中间的上官浩伸手摸了摸墙壁:“难道我们都想错了?”甬道没有任何修饰,摸上去有些湿潮,有机关、暗器的可能性极低,看样子是通向哪里的密道。
“没错,与我们所想有些出路。”走在最前面的寒澈摇摇头。“我以为他把尸体偷走后会想办法让尸身不腐再偷偷藏起来,现在看来不太像。”
寒澈话中的意思上官羿与上官浩心里明白,他们都是在江湖上飘过几飘的人,见得怪事多得数不清。稍好些的如寒澈所说想办法把尸首保存下来,让其像睡着了一般。变态些的方法就多了去,有的干脆用秘法把尸体弄成活尸。上官羿当年就曾碰到个想把他弄成活尸的变态,当然最后这变态被上官羿大卸八块丢到深山喂了野生动物。
“难道收敛入土了?”如果是这样那上官浩真要对荣国公竖起大拇指。
“走出这里才知道!”看见前方有微弱的光亮闪现,寒澈收起照路的珠子加快脚步。
三人不知在地道里走了多久,随着与出口处的接近光线也刺眼起来,同时吹进来的风中也夹杂着青草的气味,甚至隐约还能听见鸟叫声及两个男人的争吵声。
推开虚掩在洞门口的巨石,洞外的景象令三人有片刻晃神,真真是鸟语花香,世外田园。尤其是上官羿,他实在想不到京城外竟还有这种地方,问题是他居然还不知道。
“那边打起来!”
上官浩叫了一声,指向不远处用还白玉打造的墓地,接着就见荣国公被那穿黑斗篷的男人打翻在地,一口血吐在石碑上。
仿佛没看到被打吐血的荣国公,望着石碑上刻着的名字寒澈问身边的上官羿:“我说你还记得你亲娘叫什么吗?”
“完全……没印象……”上官羿很羞愧却也很诚实干脆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