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人格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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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敌对的态度就足够了。
经历两次圣战的水瓶座经历圣域内乱、送走了同届战友伊提亚后，也因多次目睹与其他神明的战争心存厌倦。伊提亚因见证过太多人类的黑暗而绝望，同理，克雷斯托也是来自过去的亡灵，活在一场不断轮回的噩梦中。
上届圣战最后出现的双子神，在他们以为胜利的时候带走了无数战友的生命，这是白礼与塞奇心中的永远痛，并以封印双子神为目标策划百年。
其实在反复推敲岚歌身份时，他们的期望值都降的很低，毕竟再没有哪位神如雅典娜那般，现身为了人类的未来带领他们抗争。
“感谢您的仁慈。”克雷斯托行礼后说起了客套话。
「……神话时代结束后，我依旧行走在这片大地上……千万年来，诸神与人类，两侧的心情我都可以理解……」原本高约百米的虚影缩小成了正常人类成年女性的身高，红发女神落在他们面前，茶会的桌前加了两个椅子，昵称的转变彰显了她的真意，「坐着聊？」
“……”克雷斯托未动，他是思念体，站着坐着躺着，怎么都一样。
“……”鲁格尼斯瞬间犹豫后也未起身，无他，没了那些缥缈的光环加持，如果不考虑内容，说话者的吐词和停顿像是在模仿岚歌，他不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看来你们意不在此。」
「我不会否认那些美好的存在……只是，部分人类的恶行竟比地狱的酷刑更恐怖……」
「目前，诸神的天罚是必要的。」
「不过对于你们这样优秀的战士而言，背负人类未来前行付出的代价太大了……人类死后无法逃脱哈迪斯的审判。」
“您认为，实现真正的和平需要什么？”这位是可以交谈的对象，克雷斯托如此判断，他起身后对鲁格尼斯点头，率先坐了下来。
两人落座后，面前的茶具瞬间盈满透明的液体，餐盘中摆着新鲜的水果和精致的糕点。
近几十年，克雷斯托遇到了一个有能力结束他忧愁的人类，可过去的枷锁让他一直没有下定决心。克雷斯托眼下需要考虑的不止水瓶座的新星、名为融雪的弟子的未来。
「可以是你的答案。」像是看穿了克雷斯托的想法，红发女神肯定后又给他泼了冷水，「不过，宙斯不允许人类永生，你想由人类变成虫豸吗？虽然在多数神明眼中，这两者并无差别。」
「可能正是因为人类生命的生命短暂，才会一次次重蹈覆辙。在毁灭中重生，用生命磨砺出的光芒何其耀眼，有传承才有革新，这正是人类延续的希望。」
「没有什么是无法挽回的。」
「人类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我明白该怎么做了。”克雷斯托沉默片刻后似乎落定了什么决心，接下来要处理的问题就是双鱼座的——
“！”克雷斯托侧头，突然神色一凛，他没想到这位后辈竟然动了神宴上的食物和水。
“？”正在喝水的鲁格尼斯动作一滞。黄金圣衣能一直保护他不会失温，只是过长时间的黑暗和幻觉对他的精神造成了不小的伤害，现在的环境与之前反差极大，感受到的只有熟悉的温暖，很难说是被错误的安全信号误导还是他真的觉得心安。
红发女神笑了笑，她明白水瓶座在担心什么，却没有对这样无礼的揣测生气，「这不是冥石榴之流，我不需要战士。」
“在下绝无此意！”即使真的这么想也不能承认，克雷斯托正色道，“只是感慨这代双鱼座小辈对自己受到的神眷之重却不自知。”
“……”鲁格尼斯沉默，之前商量的展开不是这样啊！
“感谢您将岚歌送到我身边。”鲁格尼斯起身单膝下跪，恳切道，“希望您能为我解惑，这个孩子，究竟是怎样的存在……”
「是礼物也是陷阱。」红发女神抬手撤去了中间的遮挡物，消失的岚歌正躺在她的怀中，一虚一实两张相似的面容同时出现，随后红发女神的面容变得模糊不清。
「吾行走在人间，以人的标准制造出了这副躯壳，是你们的渴求促生了她的能力，让她偏离了人之道。」
「吾既没有冰雪之力，也不司职治愈。」
不止鲁格尼斯，克雷斯托没想到自己也是当事人，余下在教皇厅的人多多少少都沾了些边，控冰能力完全是意外，而且从表面上看，他们只是希望扎菲里活着。
「她的能力与吾相驳，你们又将她当做有关神的存在，多次强求，才造成了这次核心的损坏。」
“都是我的错。”鲁格尼斯绿色的眼眸再度染上了痛苦与悔恨，却没再说出一字，默默将喉间涌上的血咽了下去。
鲁格尼斯一直矛盾又痛苦，因为只有圣域赢了，人类才有活下去的资格，不仅是这场圣战，他们还需要对抗会毁灭人类的别的势力。
虽然塞奇一直安慰他岚歌的“能力”是被“正当”使用的，但是每次看到身心都信赖自己的岚歌回应他们的要求、那双眼睛变为金色时，鲁格尼斯就觉得自身的罪孽在加重，如果她不是人类，自己养育她的行为到底算什么呢。
地上世界的爱与和平远比他的私心重要，即使重来，有些决定也不会更改。身为现任双鱼座黄金圣斗士，他既无法在此处以命赎罪，也无法请求神明将他爱的孩子送回人间。
「你是雅典娜的战士，为她奉献所有，算不上错。」红发女神牵起岚歌的手，后者宛若人偶目光空洞，她走到鲁格尼斯面前，跪坐着托起了他的手。治愈的光亮起，鲁格尼斯掌心的伤口愈合，浮现了曾经许下的誓言。
“老师、小鱼……”
“永远……”
“……”鲁格尼斯紧紧抱住岚歌，揉了揉她长长的头发，是啊，自己出门前答应了雅柏菲卡会把岚歌带回去的。
同样单膝跪地的克雷斯托将这些看在眼里，开口打断了这场告别，“布鲁格勒德的人民祈求您的庇护，愿为您修建神庙，世代供奉。”
“克雷斯托大人！”鲁格尼斯失声，众所周知，布鲁格勒德的领主是冰战士的后裔，负责监管海皇波塞冬的封印，克雷斯托的提议算得上是背叛。
「允诺。」红发女神颔首，她本来就有资格享用诸神的供奉，有没有自己单独的一份并不重要，人类若有这份心，她也不介意多抚照。至于雅典娜的意见……两人神职并不冲突，且布鲁格勒德又不是什么好地方，真计较起来是雅典娜小气。
克雷斯托道：“既然是您创造的存在，岚歌是否有资格为您的祭坛点火？”
“！”鲁格尼斯明白了，他双膝跪地，向前俯首，若是这样能让岚歌留下。
红发女神沉默片刻，“你们人类总是不够坦诚，吾不喜欢。”
“人的记忆与感情，在神漫长的岁月面前，既短又轻……为何仍是如此？”
“您、不、——请不要再欺负老师了！”岚歌的声音在卡顿两次后变得流畅，她冲到鲁格尼斯身前，张开双臂，“我知道，这样就足够了。”
「……那你去点火吧，记得为吾挑选合适的供品。」红发女神见岚歌态度坚定，便不再计较，重新化为百米之高的虚影，金色光球环绕着红色的火焰落进岚歌的掌心。
“感谢您的仁慈。”
思念体返回的大量信息让正在给笛捷尔授课的克雷斯托停止了言语，笛捷尔察觉不对后焦急的声音引来了尤尼提，后者喊来了自己的父亲。
“克雷斯托老师，您还好吗？”
“克雷斯托大人？”
“事情解决了，那位相当好说话，同意庇佑布鲁格勒德。”老年姿态的克雷斯托从思绪中回神，告诉了布鲁格勒德现任加路西亚这个“好消息”。
“这可真是……”加利西亚又惊又喜，没想到火焰女神愿意庇佑这片永冻之地。布鲁格勒德的藏书是世界之宝，然而极端恶劣的天气却肆意吞噬着因使命居住于此的人们的生命。
“父亲，有客人！是克雷斯托大人的同伴！”少女模样的瑟拉菲娜笑着跑了进来，眼角含泪，“太好了，母亲有救了！”
“来的真快。”克雷斯托的思念体被环境驱逐的瞬间就因力量耗尽消散回归本体了，鲁格尼斯之前虽然因为追击萨菲里来过布鲁格勒德，但是未到城邦，想必是被直接传送来的。
他说鲁格尼斯的那句“受神眷而不自知”，是真心话。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人格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