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刷到你推了》鸦几只

42、第 42 章

　　要不是昨晚上YY站的运营跑来告诉他，洛星估计自己得过好几天才能知道这事儿。
　　他最近真的很忙，谈恋爱都来不及哪里还有时间去关注自己第几名，早都掉到十几位了，谁能想到会有人给他冲榜，一个人，一百万。
　　一百万啊，一百万的打赏…
　　天呐！昨天他着急要和陈献一亲密，都没有时间细想这意味着什么，等今天回过味来…
　　一后面六个零，妈呀，他已经突破XX酱那个大哥三年前创下的打赏记录，现在他是当之无愧的吸金+□□女王了。
　　而且他听说XX酱当年打赏88万的大哥其实本身就是其金主，可是他这个大哥，洛星甚至都对他没印象。
　　洛星看着他的昵称，一个英文单词——Falling。
　　竟然还偷他ID呢，看来真的很喜欢他了。
　　可是洛星根本不眼熟他啊。
　　会给他打钱氪金的粉丝就固定那么多，洛星不加微信，只在YY站后台维护感情，效果自然比加微信的差很多。
　　他记别的东西不行，记自己的真爱粉丝很认真，一个个他都认识、叫得出名字，评论区眼熟的还会经常互动呢，毕竟人家花了钱的呀，总不能跟那些花了零块钱还让他多上点免费福利的粉丝一个待遇。
　　但他的大哥跟别人比，就是不多，而且抠抠的。
　　洛星记得有一次有个神经病给他私信打赏了一万，洛星美滋滋收下了，过了几天人家又找他来讨，说什么被老婆发现了。
　　洛星大骂：【大哥你结婚了还看什么片啊！做小三的名号我可担待不起！】
　　赶紧把一万还给人家，还多转了两千块当买个清静。
　　这些男的一个个嘴上说得厉害，问他飞不飞，给你买机票，头等舱，总统套房，50万一次…
　　说得天花乱坠，聊几句让发个288都发不出来。
　　洛星知道有很多福利姬是靠遇到真爱大哥上岸的，就像现在榜单上他的第一名这个大哥一样，人傻钱多，也不在意他们福利姬的身份，就是着了魔一样爱到死，心甘情愿把钱掏出来送给他们。
　　怎么他打算养老了，突然冒出来这么个人逼他做事业？

　　洛星这一百万拿得不是滋味，首先是因为YY站要抽走15万，其次是…
　　拿多少钱办多少事，一百万…他得给多少情绪价值啊！
　　可是他现在全身心都被陈献一填满了。担心陈献一的脚伤，埋怨他一点都不会照顾自己，照顾又不会，笨手笨脚站在陈献一身边，又受到蛊惑似的贴上去吻上去了。
　　他还要担心陈献一到底怎么瞧他，到底介不介意他双性的身份…
　　还想跟他xx，想他x进来。
　　他根本没有时间讨好这个花了一百万的大哥！这钱拿得真是一点都不心安理得。
　　洛星心里愧疚万分，给Falling发：【我之前没有看到过你诶，第一次就给我打赏了那么多，真的谢谢你哦！】
　　过了一会儿，Falling才回复，就两个字：【没事】
　　洛星立刻意识到对面大概是自己一直很头疼的那类大哥。冷冷淡淡极难讨好，也不明说要求，就喜欢别人变着花样讨好，而要讨好到他心坎上不会是易事，一时之间洛星还真找不到合适的措辞。
　　Falling见他不回，又说：【我最近才刚刚关注你】
　　洛星点进人家主页，才发现这人几天前把自己的所有往期视频都买了，在线时间长达67小时，一直在看他的视频。
　　洛星说：【真的谢谢你qaq本来以为肯定拿不到这次的第一了，没想到最后时刻有哥哥你！】
　　他以为Falling要给他发在干嘛，睡得好不好之类的，借此开启更私密的话题，但Falling只是问他——
　　【能问问为什么要做这个吗？】
　　洛星更烦了，还是个谈心类型的大哥。
　　当然这也不是他第一次被问这种问题。往往那些男人问他为什么要做福利姬，都带着羞辱嘲讽的意味，洛星早就对那些恶意免疫，但现在和他聊天的是花了一百万买情绪价值的大哥，洛星对人家有意见也得忍着。
　　他乖巧地回复：【唔，可能是为了遇见你吧！】
　　说这样的话完全信手拈来，洛星用哄了几句，告诉对方自己要上课了，晚上再跟他聊。
　　【爱你哥哥，晚上再说哦，我去上学啦】

　　….

　　陈献一气极反笑，眼睛巡视确认，对面发过来的这几个字，竟然真的？不是他的错觉？
　　真的是“爱你”？
　　这时候洛星也从卫生间出来了，收拾得干干净净，握着手机坦坦荡荡的模样。瞧着更可恨了。
　　洛星完全没注意到陈献一神色不佳，看到陈献一还赤裸着半身躺在床上，向他撒娇道：“我腿好疼啊…被你磨破了。”
　　陈献一盯着他，洛星被他看得发毛，支支吾吾：“…干嘛呀。”
　　“过时不候，洛星。”陈献一说了句洛星听不懂的话。
　　他哼了哼坐上床抱住陈献一，又和他亲近。
　　有过亲密接触再想分开好难啊，他就是想贴着陈献一，想跟他抱一抱，唔…亲亲嘴巴也行，吃他…也可以，就是不要有距离，不要冷冰冰地看着他。
　　陈献一为什么抿着嘴、审视他？…
　　过时不候，是要做的意思吗？
　　可是洛星真的累死了。
　　他想到昨晚陈献一拒绝做到底，心里有点忐忑，抬起眼睛问陈献一：“你…你会觉得我奇怪吗？”
　　陈献一现在很生气，仔细看的话脑袋在往空中冒烟，但是洛星比他矮一头，又窝在他怀里，根本察觉不到陈献一在冒火。
　　他自顾自地说着：“我…我小时候就是这样的，我爸妈跟我说…不许我把这件事告诉别人的，谁都不知道，只有你知道…”
　　抓着陈献一肩膀的手越发用力：“老公…”如果鼓足勇气换来的结果是被推开，洛星真的接受不了，他可怜地说，“昨天说好的，你不可以不喜欢我…”
　　陈献一低下头瞧着这张可怜的脸蛋，洛星无辜地眨眼，小巧的鼻子微微红，嘴巴也委屈地瘪着，好像陈献一胆敢反悔，他就要哭出来不活了。
　　嗯，不许陈献一不喜欢他，然后转头对陌生人说爱你哥哥，因为你好幸福如此种种。
　　这就是洛星，对，这他妈才是洛星。
　　“喜欢我好不好？不管我怎么样都要喜欢…你喜欢男生还是女生，我都可以，是不是很方便？”洛星已经认定是他，就像小狗认主人，害怕被抛弃。
　　陈献一想他现在肯定是气疯了，否则怎么声音会从牙缝里钻出来，还笑意盈盈地迎合眼前这个又可恨又蠢的猪。
　　说这么自轻自贱的话，说自己方便？他把自己的身体当做什么？
　　背地里也随便地把爱挂在嘴边。
　　只要给他花钱就会得到一句“哥哥我爱你”吧。陈献一恶毒地想，他是第几个获得洛星的爱的？
　　“好不好…”洛星追问。
　　陈献一死死盯着他。
　　“好。”陈献一拖着他的屁股亲亲，“好的宝贝，我会好好用的。”
　　洛星脸红：“嗯！！那你要快点用！”

　　之后的一段时间，洛星都住在陈献一的公寓，亲密无间但始终没有做到底。
　　洛星想陈献一腿伤还没好，不那个也很正常，又忍不住想陈献一是不是其实是不能接受…觉得他很古怪？
　　他甩甩脑袋，觉得陈献一也很喜欢他，而且陈献一一直对他很好，只是不…而已，嗯…他好贱啊，怎么这么着急要被陈献一插。
　　同时，洛星有一搭没一搭地维系着和Falling的联络，Falling偶尔找他，说起的话题也很纯洁，根本不像他之前遇到的男的那样充满恶意。
　　孜孜不倦地问他到底为什么要做这一行，洛星也手段高超地避重就轻，说一些哄骗男人的话，但Falling不像那些男人一样好骗，很执拗，甚至是有点偏执了，得不到想要的答案，就一次又一次地问他。
　　【为什么要做福利姬呢？为什么要把身体展示给别人看？】
　　【被那么多人骂不会觉得很受伤吗？】
　　【你那么年轻、漂亮，不用做这些事也可以过得很好的啊】
　　洛星哪有那么多时间和精力去思考哲学问题，觉得Falling很难缠。

　　他缺钱，不男不女，一直以男生活着，偶尔也会对自己的女□□官好奇，父母竭力让他隐藏的秘密，在长大后变成他的心魔，于是一旦误入歧途就再难回头，毕竟所有人都教他做男生，没有人教他做女生。
　　做男生他不够格，身高不高、瘦弱得风一吹就要倒，眼睛大下巴尖，学生时代被男生暗地里戳脊梁骨说他娘娘腔、小白脸，造谣他和高年级的男生走得很近，肯定是同性恋。
　　他只是被追求而已，也造就断然拒绝，为什么却要无端遭受这些非议？
　　洛星不喜欢上学，不喜欢读书，也不喜欢待在家里。
　　父母要求他做一个男生，可是给他的和给弟弟的相比却总是保留余地，无论是物质还是关心，弟弟都得到更多。
　　比起吃别人剩下的，洛星宁愿什么都不要。
　　他就是不男不女啊，就是很奇怪，就是憋到下身发痛都不愿意在学校上厕所。
　　他就是脆弱缺爱又虚荣，靠不了任何人所以在很小的年纪靠着自己走上这条路，等回过头再看来时路，他根本已经没有回头的余地，洛星也不后悔。
　　为什么做福利姬？
　　洛星自己都记不清了，好像是那时候十六岁时玩□□空间，大家流行扩列举牌，他也跟着玩儿。他有两个账号，一个当男孩、一个当女孩，跟他的身体一样一半一半。
　　男孩的账号人气火爆，那时候女孩子们很喜欢在网上找数量稀缺的男生玩儿，洛星又很会说话，大家都喜欢他。
　　他记得那时候有一个女孩，比他大一些，也不过十七岁，她总是给洛星发一些小红包，让他点外卖，给他买流行的衣服，洛星把她当好姐姐，以为她家境很不错。
　　后来才知道其实她父母离异，早早就辍学在外打工，她是靠卖举牌赚钱的。
　　写一个名字，把纸条放在胸口拍一张照片，零成本的事情，一张照片可以卖五块二。
　　啊，还可以这样赚钱。
　　于是洛星也效仿起来，他买了很便宜的女装，模仿那些女孩拍照片，他的胸部小小的，洛星一开始还以为不吃香呢，没想到他在一群大的里面反倒变成了清流，流量非常好。他在自己的女生账号做这些，用自己有很多好友的男生账号转发引流，一个月就赚了一部手机钱。
　　他认识越来越多古怪的人，男的女的都有，女的拍扎举b举，男的拍唧唧举牌的也有。
　　那样的环境里，有人为了赚的更多，开始在外网做福利姬，他们会把视频转发到空间让大家帮忙转发，洛星虽然不转，但每次都要小心翼翼点进去看一看。
　　他也试着拍。
　　某一天，他的□□被封禁了，里面还有没有提出来的五千块，洛星也不敢要。
　　一下子又变成了穷光蛋，洛星于是把视频往推特上传。
　　就只是这样而已，没有什么稀奇，也没有什么万般无奈的可怜故事，他就是需要钱，又遇到了这样的人，自己选择走了这条路。
　　就是这样而已。

　　这人到底为什么这么偏执地一直在问呢…再来一次，洛星还是会走上这条路的。
　　因为无论如何，他都赚到了钱，过上了更好的日子
　　出卖色相和隐私会让他觉得羞耻吗？不会的，洛星已经体验过牺牲这些带来的甜蜜，怎么还会羞耻呢？…他们一直骂他贱，骂他婊，可事实是洛星做这一切的时候甚至能把自己剥离，他对自己的男性身份没有归属感，对女性身份同样没有。
　　他决定不要再理Falling了，这么偏执的人，聊下去只会带来不快。
　　他还要陪老公，陪陈献一。
　　洛星长按手机屏幕，把藏在分类里的YY站app删除，他嘟了嘟嘴，心里哼想：一百万，想买走他的灵魂？凭什么，他都没跟老公说过这些事。
　　洛星回过头，陈献一不知在做什么，但好像接到感应似的，抬起头对他勾了勾唇。
　　又要日落了，洛星每天都最期待晚上，因为到了晚上他就可以黏着陈献一、抱着他不和他分开。
　　洛星和他对视的瞬间，心跳错了一拍，脸也泛着微红。
　　只有面对陈献一的时候他才会觉得…陈献一带给他两个器官同步的gc，那一瞬间，好像性别、性向都不再重要。
　　灵魂回到□□，秘密也全部吞进纠缠的唇舌里。
　　好幸福，洛星很珍惜来之不易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