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见钟情》晚春生

40、说爱你

　　第二天清晨，剧组如常运转，布景、灯光、道具各司其职，空气里弥漫着开工前的忙碌气息。

　　然而，核心人物申导却迟迟未现身。工作人员们互相递着眼神，动作里带着点无所适从的茫然。

　　尹一蹙着眉，压低声音问身旁的秦凌：“怎么回事？你昨晚不是说都解决了吗？申导人呢？”

　　语气里带着一丝焦虑。

　　“是啊，解决得相当成功。”秦凌笑得胸有成竹，甚至还悠闲地喝了口助理递来的咖啡，“放心吧一一。申导估计是昨晚太高兴，多喝了几杯，这会儿正跟周公下棋呢。要不我打个电话催催？”

　　话音刚落，片场入口处传来一阵中气十足的吆喝：“都杵这儿干嘛呢？动起来！动起来！今天任务重着呢，都给我打起精神来！”

　　只见申导风风火火地冲了进来，那精神头简直不像宿醉，倒像是刚充了电。

　　他满面红光，嘴角咧到耳根，走路带风，看谁都笑眯眯的，与昨天那个气得要撂挑子的判若两人。

　　他像个精力充沛的监工，大声指挥着：“灯光再调亮一点！道具组那个屏风歪了！快快快！”

　　整个剧组瞬间被他的热情点燃，恢复了红红火火的忙碌景象。

　　申导的目光精准地锁定了尹一，三步并作两步走过来，那热情劲儿几乎要把尹一淹没：

　　“小尹啊！昨晚回去我又琢磨了一下，有些戏份，特别是你和秦凌的对手戏，感觉情绪张力还能再挖掘挖掘！回头我让副导把补拍镜头的本子发你，都是些……嗯……眼神啊、肢体语言啊的细节！好好揣摩揣摩！”

　　他用力拍了拍尹一的肩膀，力道大得让尹一差点站不稳。

　　没等尹一消化完，申导又抛出一个重磅炸弹：“对了，我还给你们约了家重量级媒体的直播采访。下午就到，到时候啊，”

　　他凑近尹一，挤眉弄眼，声音压低了点却更显兴奋，“你们俩……互动可以再自然点，亲密点，别害羞，好好把咱们蛰青CP的热度炒起来！哦不对不对，”

　　他立刻正色，仿佛刚才说漏嘴的不是他，“是好好宣传宣传我们《天下》这部剧！毕竟权谋是骨，情谊是血嘛！”

　　说完，不等尹一反应，他又风风火火地奔向下一处，嘴里还哼着不成调的小曲儿。

　　尹一被这突如其来的热情和CP指令弄得一头雾水，他扯了扯秦凌的袖子，压低声音，带着难以置信：“你到底跟申导灌了什么迷魂汤啊？还有，什么炒CP？他之前不是最忌讳这个吗？昨天还骂你乱加感情线呢！”

　　他简直怀疑申导是不是被掉包了。

　　秦凌看着申导干劲十足的背影，笑得像只偷腥成功的狐狸，凑到尹一耳边低语：“秘密。你就当他终于开窍了，发现市场的真谛了呗。纯权谋是阳春白雪，但加点……嗯……不可言说的羁绊作为调味料，那才叫雅俗共赏，引爆话题！原著粉想要内核？满足他们！新观众想看火花？也满足他们！这叫双赢！”

　　他顿了顿，又得意地补充，“至于炒CP嘛……嘿嘿，顺水推舟，何乐而不为？”

　　这一整天，几乎都在补拍申导口中的细节镜头。

　　大部分都是冬青与李蛰之间那些欲语还休、暗流涌动的对视、指尖的似触非触、擦肩而过时衣袂的纠缠……

　　尹一感觉自己快被秦凌那专注得能拉丝的眼神看穿了，拍到后面几乎麻木。

　　反观秦凌，却像是打了鸡血，越拍越投入，每一个不经意的触碰都演得情真意切，引得现场工作人员频频捂嘴偷笑。

　　“卡！非常好！小尹，秦凌，辛苦啦！”申导终于满意地喊停，脸上笑开了花，“采访的媒体已经到了，在隔壁休息室布置呢。你们稍微休息下，喝口水，整理下状态就过去吧。”

　　前往采访间的路上，尹一的心又提了起来。他拽住秦凌的胳膊，神情严肃地叮嘱：

　　“秦凌！你等会儿一定要记得收敛点！知道吗？眼神，动作，管好你的手和嘴！这可是直播，不是录播能剪掉的。要是被人看出点什么……” 他简直不敢想那后果。

　　秦凌反手握住他的手捏了捏，笑容依旧轻松：“安啦，我的尹少爷。就算她们真看出点什么蛛丝马迹，也只会觉得我们是为了剧宣营业，在努力炒CP呢。谁会当真啊？放心，我有分寸。”

　　话虽这么说，他眼底闪烁的光芒却让尹一觉得这分寸实在有点悬。

　　走进采访间，明亮的灯光和数台摄像机立刻聚焦过来。

　　一位笑容得体、穿着干练套装的女士迎上前，热情地与他们握手：“秦老师，尹老师，你们好！我是这次直播采访的主持人卫枫生，非常荣幸能采访二位。”

　　她递上两张打印好的流程单，“这是大致流程和可能会涉及的问题，都非常常规轻松，两位老师看看有没有需要调整的？没问题的话，我们坐那边沙发就可以开始了。”

　　“好的，谢谢卫老师，辛苦了。”秦凌接过流程单，笑容温和有礼。

　　尹一面对陌生的环境和镜头，周身那股清冷疏离的气场瞬间回归。

　　他矜持地点点头，只从喉咙里发出一个微不可闻的“嗯”字，惜字如金，安静地跟在秦凌身后落座。

　　摄影师比了个OK的手势，直播信号接通。卫枫生立刻扬起职业化的灿烂笑容，对着镜头挥手：

　　“直播间的朋友们，大家晚上好呀！欢迎来到《天下》剧组的独家专访直播间！我是主持人卫枫生！大家有什么想问秦凌老师和尹一老师的问题，现在就可以疯狂刷屏啦！我们会从弹幕中挑选最有趣的问题来提问哦！”

　　弹幕瞬间爆炸：

　　咕噜咕噜咕噜：［啊啊啊终于开了！我蹲得腿都麻了！］
　　一一的腿部挂件：［影子军团打卡！一一今天帅出新高度！］
　　吃瓜不吐皮：［卧槽毫无预兆！官博你是会搞突袭的！］
　　翠果打烂她的嘴：［卡成PPT了！人数飙升得太恐怖了吧！破200W了？！］
　　情人眼里出秦凌： ［秦凌！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为你框框撞大墙！］
　　今天奖励自己看一一：［一一宝贝，你终于营业了！最近的综艺物料我都盘包浆了！快多说说话，妈妈想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