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Chapter 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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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希望祸后可以好好考虑我提出的建议，一旦成功，异度能得到的利益远比我所说的要多，不是么？”
“不知道鬼梁先生想过么，与别人提出合作前是否该先释出自己的诚意呢？”异度女王目光冷然地开口。
“那祸后想要开出怎样的条件？直说了吧。”鬼梁天下态度有礼，即便面对着异度组织三大主事者之一的九祸，依旧是从容不迫。
九祸微微闭眼，似乎也在考虑着什么。
会客室的侧门突然打开，吞佛童子向九祸躬身一礼：“打搅了。”随即走到九祸身旁，俯下身子低声道，“祸后，魔皇来电，指名要您亲自接听。”
异度组织历史上最可怕的最高掌权者弃天帝，在道上素有“魔神”之称。而异度内就直接将这称号稍作了修改，用作了对弃天帝独有的尊称。
“抱歉了，鬼梁先生还请在此等待片刻。”九祸点点头，起身离开。
不出十分钟，九祸再一次回到了会客室，神情不变，让人看不出丝毫的端倪。
谈判桌的另一端，鬼梁天下似乎也没有因为这一段插曲而不耐的模样。他率先开口说：“不知道祸后现在是否已经考虑好我的提议了呢？”
“既然鬼梁先生有这样合作的意愿，我再推辞就是不合礼了。”狭长的眼轻轻地扫了对面的鬼梁天下一眼，而那目光中，尽是威慑与探究的意味，“异度的要求其实很简单。除却之前鬼梁天下所说的可得利益部分，异度希望可以得到一个正面的盟友，方便暗中行事。”
“那祸后可有盟友的人选了？”
——“联盟调查局。”
“吞佛童子，说说你对鬼梁天下这个人的看法吧。”让第三殿的人送走鬼梁天下之后，九祸一边向总部外走，一边向自己身后三步的吞佛问道。
“一个有野心又善于忍耐与等待的人，往往对机会来临的感觉十分敏锐。”
“不错。”九祸似笑非笑，“这次任务的变动会不会让异度战神感觉到措手不及？”
“祸后难得有心情拿属下消遣，是有什么事情让祸后如此愉悦么？”吞佛淡然反问。
“吞佛童子，擅自猜测上司的心思，这可是很危险的事。”
吞佛不着痕迹地弯起唇角，唇薄而锋利内敛：“只是属下却认为，祸后最欣赏的恰恰就是属下的‘叛心’了啊。”
“哈，说得好。”
这一日，东方才见到晨曦初露，“梅花坞”就已经开店营业了。
依照往常的习惯，年轻的老板总是会先给自己泡好一杯梅花茶，再坐下来，喝着茶，慢慢计划着今天要做的事。
他看了看店门旁边的那一批盆栽，想起今天是预定交货的日子。那看来，本来打算今天去花鸟市场走一趟的计划又要往后再推了。
喝了一口仍然热腾腾的茶，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时针指向显示此时的时间还早。
放下茶杯，剑雪无名起身走到一旁的工具架前，从里面拿出了几把大小不一的剪子，开始给店门边那一批盆栽们修剪起了枝叶。
而与此同时，一辆小型卡车正在清晨中尚未睡醒的小街小巷里横冲直撞。
“喂，小鬼——”一手握着方向盘的螣邪郎看着副驾驶座上的赦生，而赦生则是在低头看着手上的地图。
此时，后座传来了一个声音：“右拐。”
“……死心机你既然坐上本大爷的车，就老老实实地给本大爷闭嘴！”螣邪郎没好气地把方向盘狠狠往右一转。
后座上，红发男人依旧稳稳地维持着那个在螣邪郎看来欠揍非常的姿势，纹丝不动。他开口，音色低沉，语速不疾不徐、把握得恰到好处的矜贵：“这一次回去后，我会向祸后建议没收你的驾驶执照。赦生你认为呢？”
“赞同。”少年点头，收好手中的地图，“而且还要送你份地图——你刚才拐过头走错了。”
——“喂喂喂！死心机你想干吗？！”
——“你去后座，我来开车。”
——“凭什么本大爷要让给你？！”
——“凭我比你会认路。”
到达目的地时已经是上午的九点多了。
螣邪郎干脆利落地跳下车，抬头看了看店的招牌后直接推门而入：“老板在不在？”
剪子轻轻“咔嚓”地合上，几片枯的、绿的枝叶悠悠然经过那双碧蓝的眼睛，落在了地上。店老板从那一片新绿的盆栽中站起身：“有什么事么？”
“梅花坞”的店门再一次被人推开。
看到一前一后走进店内的吞佛与赦生，剑雪想了起来：“你们是来提货的么？”
吞佛点头，看向了那一片尚未修剪完成的盆栽，还有地上零零落落的枝叶与剑雪手中的剪子：“还没有修剪完成是么？”
“是，你们可以在旁边先坐着等一下。”将手中的剪子放在一边，“需要茶么？”
“本大爷不喝那种东西。”螣邪郎摆了摆手，直接将椅子拉了出来，翘着腿坐下来。
“随意。”少年的声音是可怖的嘶哑。
“多谢了。”吞佛同样坐了下来，有几分邪魅的金眸直视着老板那双碧海青天一般的眸子，眼眸深处若隐若现着兴味的笑意。
虽然“梅花坞”不是开在比较热闹的市中心一带，但是因为就在大学的附近，所以来往的客人也并不少。即便店主待客始终不同一般的老板那样来得热情，甚至总让人感觉到一些冷淡与疏离，但显然是无法减弱某些顾客的热情的。
而今天，也许是周末的缘故，“梅花坞”的生意更是比平时要好上许多。
来来往往的人里，总不时有年轻的学生三五结伴而来，有说有笑。一时之间，因为这些人的影响，连素来安静的“梅花坞”也热闹了起来。
如此一来，店主修剪的工作就不得不时常放下去招待顾客。而螣邪郎对于这种的等待向来是最不耐烦的，早就拖着赦生不知道去了哪里。
店的一角，雪白的小桌边，红发的男人半垂着形状秀长、微微飞扬上挑的眼，静静地喝着手中的梅花茶，面前摊着一本很普通的摄影类杂志，时不时地传来书页翻动时清脆的声响。
尽管他坐在一个不怎么起眼的位置，但还是有不少来往的客人都注意到了他。还有几个年轻的女孩子就这么盯着他的侧面。
然而，即便是面对着这么热情满溢的目光，那人依旧不为所动，似乎毫无察觉。
“嗯，大概照顾的方法我已经写在纸上了，如果有什么问题可以再来店里问我。”剑雪无名将便签纸与小包的肥料装在了一起，递给了最后一位客人。
“谢谢了。”几个女孩子提着那几小盆的花草，心满意足地离开了。
剑雪扭头看了看时间，已经快要十一点了。
这时，角落里一直沉默着等待的红发男人开了口说道：“你这里的生意很不错。”
“……抱歉。”青年的声音清澈如同泉水细流，他拿起了剪子准备再继续原定的计划。
“呼呼，我看到了什么？真是稀客啊稀客啊。”白发长眉的慕少艾推开店门，手上的烟管上白烟缕缕，“莫非今天是异度的什么节日？”
“确实不能像慕医生这样的清闲。”吞佛合上杂志的最后一页，抬眼看向慕少艾。
当年异度主事者之一的阎魔旱魃遭人暗算受到重创，而如今还活着，正是靠当初慕少艾那一手高超绝伦的换心技术。所以到现在，异度内的人对他还是保持着起码的尊敬态度。
“哈，话不是这么说的。”慕少艾坐在了吞佛的对面，却是侧过头对剑雪说，“对了剑雪，朱痕刚刚回了苦境，说要请客，你要不要和我一起过去？”
“不用了，”剑雪摇头，“我等下要出门。”
“那不知道吞佛童子可否愿意赏光？”慕少艾转向了吞佛。
“多谢厚爱，不过还是不用了。”
慕少艾一脸痛心：“你们两个怎么能这么不给老人家一点点的面子？”
最后，慕大医生还是不得不怀着一颗受伤折翼的玻璃心离开了……
“梅花坞”再度回到安静之中，只有剪子“咔嚓咔嚓”地张合与枝叶簌簌落地的声响。
对于这样的沉默，本来并不熟识的两人却是如同相识已久的朋友一般，十分默契地都未开口破坏。期间只有吞佛曾经问了一句：“还有茶么？”与剑雪淡淡地“嗯”了一声。
最后是以螣邪郎拎着大包小包的零食与速冻食品和赦生一起回来结束的。
将那批盆栽悉数搬到了卡车上，螣邪郎继续被师兄弟二人联手排挤到了后座。
发动了引擎，车窗被缓缓降了下来。吞佛转过头看着“梅花坞”老板清明澄净的双眼，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再见了。”
回到了店里，剑雪从一株看似很普通的盆景的枝叶间取下了一张纸条。
没有什么意外表情地看完了纸条上的内容，剑雪转身回到店后面的起居室里。走到那张整洁的单人床前，伸手在枕头下拿出了几样物件。
——通身漆黑、线条简洁的□□M107，和一把寒光凛凛的SOG匕首。
重达十几千克的狙击步枪被青年毫不费力地拿在手里拆解、摆弄。手法娴熟地检查、清理完了枪，然后从床底拿出了一个长形箱，将再次组装好的枪放好，“啪嗒”一声，合上了箱子。想了想，还是用黑布条包缠住了那个箱子，将匕首收到腿侧的暗袋中。
依约来到了纸条上的地点。
夜晚时，江上的风带着早春的寒意猛烈袭来，不远处，不夜的城市繁华映入沉静黑暗的江中，微微晃动、深不见底，仿佛有巨兽蛰伏在其下，伺机而动，撕裂、吞噬它的猎物。
青年背着那缠着黑布条的箱子，里面装载着无论是在精确度还是威力都达到极致的狙击枪，神情安静而寥落地站在江边。
风声之中，引擎的轰鸣声有些模糊，但仍然能够听出不止是有一辆车在靠近。
车前灯的强光同时打在江边青年的身上，然而他似乎毫不在意一般，一双眼只是看着远方，也不知究竟是在何处的远方。
当先的一辆车中，率先走下来的是善法天子与剑子仙迹。
而另外的那一辆车，张扬而不失高贵含蓄的线条，仿佛流动的岩浆一般的大红。
如此的红，仿佛存在于那已失去的记忆之中，然而却被一点一点地挖掘出来，总带有那么一些鲜血淋漓的意味。
熟悉的GTR与那从车上走下来的人，仍是让青年不由得微微吃了一惊。
晚风呼啸而起，那整齐地高束起来的红发如同被割裂一样被扬起，绵长缠绕却冰冷入骨。
红发的男人双手插在白色的大衣口袋中，优雅地朝着江边静立的青年迈步走来，身后繁华也一时陷入无声，只有风声猎猎。
男人向他伸出手。
那只手修长有力，连每一分弯曲的弧度都掌握得优美十分。
——“自我介绍，异度组织第二殿吞佛童子，你与调查局今后的盟友。希望以后可以合作愉快，剑雪无名。”
然后，他又在心里说出了另一个名字：鸠槃神子。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Chapter 8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