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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第二十章:拿走吧我的信息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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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息素中毒——在真爱面前也难以抵挡彼此间信息素的抗拒,轻则胸闷呕吐,重则器官衰竭直至死亡。
没有特效药,没有完全治标的治疗手段,暂无痊愈案例。
据联合国卫生组织统计,每年因信息素中毒导致终身残疾的alpha约4.7万人,死亡人数达3.6万人,占全部信息素中毒人数的62.07%。
是仅针对alpha最恶毒的诅咒。
周言慎早上八点回的家。
冷风从外面吹进来,冰冰凉凉的。四周残存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消毒水的味道。安安静静的,什么声音都没有。
他将窗户关上,又把客厅的暖气打开。
卧室的门被锁了,转了两下都没有打开。周言慎怕西林还在睡觉,于是没有去叫他。
明明已经答应过对方要一起跨年,但还是爽约了。红色的窗花被随意的扔在客厅的茶几上,被风吹皱了了一角被折了起来,像是没有处理完的垃圾。将那些脆弱的纸片抚平,放好。等西林醒过来,应该不会拒绝与他一起将它们贴在窗户上。
他开了厨房的灯,垃圾桶里泛出一股鱼腥味,里面是被处理过的鱼鳞,周言慎将垃圾袋打了个结放在一角。
掀开锅,里面是一条冻住的鱼。火早就熄灭,只是一直没有捞出来,鱼汤凝固,看上去脏脏的。
周言慎熬了一夜的眼眶微红,简单收拾了一下厨房,煎了两个鸡蛋,把面包在烤箱里烤了烤,又把牛奶热好才去敲西林的房门。
他叫了两声西林的名字,但都没有回声。
于是去客厅取了备用钥匙,正要开门的时候,门从里面被打开了。
西林黑着眼圈,脸色有些惨白,一副很困的样子。他挠了挠头:“你回来了?”
周言慎嗯了一声:“先吃早饭吧,一会儿再睡。”
西林的样子很颓靡,周言慎看着他一声不吭的卫生间里刷牙、洗脸、用毛巾擦干被打湿的刘海,然后再默不作声地从里面出来,走到客厅。他穿着毛绒的拖鞋,没有穿袜子,是会冷的样子。
“别生我的气。”周言慎从背后抱住他,明显感受到怀里的人身体的僵硬。
周言慎将他抱起来,放在椅子上,两人面对面。
西林低着头,只给他留了一个头。周言慎托住对方的下巴,轻轻抬起,让西林直视着自己。西林的眼珠子黑黑的,原本标准的双眼皮因为疲惫变得又红又肿。
周言慎低下头想去亲他,对方一个扭头躲开了。
“昨晚突然出了点事,我给你发的短信看到了吗?”周言慎解释,他掰过西林的下巴,让他直视着自己,“别抗拒我。”他低头吻了上去,西林的嘴唇干干的,有很多死皮,周言慎舔了舔,对方的颤抖不能察觉不到,但好在没有推开他。
他们接了一个很长的吻,久到足以让周言慎从疲惫中恢复过来。
但西林似乎真的很累,一停下来就捂着胸口喘气。他的嘴唇被周言慎亲的湿漉漉的,又润又红,像涂了唇膏一样。
周言慎轻轻地拍着西林的后背帮他顺气,然后将热好的牛奶喂给他。
西林没有拒绝,拿起杯子小心地喝了一口。刚咽下去的一瞬间,胃中的恶心感又翻涌起来,单手捂住嘴,推开周言慎,冲向了卫生间。
周言慎被吓了一跳,连忙跟了上去。
西林趴在水池边干呕了几下,什么都没有吐出来。
“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西林抹了一把嘴角,眼睛因为剧烈的干呕而变得通红。
“我昨晚熬夜了,没睡好,很困。”他解释说,“我想睡一会儿。”
周言慎帮他擦了擦脸,西林的表情一贯是最好猜的,但这一次却怎么也读不懂,于是他说好。
西林躺在床上闭上了眼睛,明明头脑已经困到无法思考,却怎么也无法入睡,听着从浴室传来的哗啦啦的水声,心绪像被打了死结。
半梦半醒间,水声停了下来,客厅里传来周言慎走动的脚步声。
没过一会儿,卧室门被打开了。
他屏住了呼吸,努力让自己的身体处于放松的状态,然后他感受到床的另一边凹陷了一块。
周言慎没有经过他的同意,擅自将他圈进了自己的怀里。
尽管这样的举动在很多个日夜里已经上演过无数遍,应该早已习惯。但这一次,他觉得难过极了。
周言慎的怀抱很暖很舒服,是令人安心的感觉。
对方的爱看上去那么真诚,对待他又是那么体贴入微,照顾他的情绪,包容他的缺点。
西林努力克制住自己想哭的欲望,强迫自己表现得松弛而又冷静。
他拼命地平复着自己的心情,努力地给自己顺气。
只要坚持住不去思考就好了。
不要去想。
睡着吧。
“西林。”周言慎在轻轻地叫着他。
西林猛地睁开了眼睛,他发现眼前一片模糊,仿佛透过湖水看水中的倒影。
眼泪落了下来,一滴又一滴,直到再也看不清任何东西。
“周言慎,我们接吻吧。”他说。
周言慎的手指轻轻拂过他的泪水,落在他的脸颊上,西林看着他的脸离自己很近,眼神中流露着不明的情绪。
他环住了周言慎的脖子,撑起身体贴在他的身上,能感受到对方有些发烫的体温。
“周言慎。”
周言慎将他拉开了一些,去吻他的脸颊,舌尖从下巴游走到耳垂,然后落在嘴唇上。西林撑起自己的身体,一个翻身将周言慎压倒在自己的身下。
周言慎不动了,西林俯下身,闭着眼急切地啃咬着对方的嘴唇。平时一直处于被动地位的他毫无技巧,只是想要去撕咬,去掠夺对方口中的氧气。
周言慎似乎也一直压抑着什么,强烈的情感之下,他再也控制不住,将西林的身体反制在自己之下,一改往日的温柔与风度,用最趋近于野兽的做法将他吞噬。
不一会儿,他闻到了一丝淡淡的血腥味。西林停了下来,周言慎的嘴角渗出来血红色的血液。
他看着周言慎,周言慎也盯着他。
原来吻自己喜欢的人,可以那么痛苦。比之前所有经历的一切都要令人难过。
“还要继续吗?”
周言慎一开口,西林的泪又不争气地流了下来,落在枕头上。
他不知道自己索吻的行为到底是为了什么,毫无意义,甚至显得自己更像一个廉价的商品。
那种企图用亲密行为占有、标记的行为在他和周言慎之前变得愚蠢又好笑。
周言慎是礼貌的,从来不会对他说一句重话,是温柔的,永远在他最脆弱的时候陪伴在他身边,给他遮风挡雨,是爱他的,那种深情的目光让他短暂地觉得自己很好,很幸福。
他望着周言慎,对方的眼神像一片温暖的深海,无声地包裹着,瞳孔里只有自己的倒影。又是那么的痛苦,怜悯地望着自己。
这不是爱,是欺骗,是向下兼容。
西林在心里告诉自己。
他认命了,闭上了眼睛,柠檬味的信息素从腺体里散发开来,缭绕在空气中。
周言慎一下子变得惊恐起来,手足无措地用手堵住那个脆弱的地方。
“你在干什么!”他焦急地喊。
西林无力地抓住了他的手腕,笑着说:“拿走吧,我的信息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