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BO]金鱼草》阿弥啊阿弥

14、第十四章：我比较脆弱

　　周言慎很忙，公司有太多事情需要处理，有时候凌晨五六点起起来办公，有时候凌晨五六点才从公司回来。
　　西林睡不着，尽管再放慢手脚，他都能听到玄关处开门关门的声音。
　　但周言慎还是尽可能的照顾他，早上会把中午的饭做好放在冰箱里，晚上回来的早也会做饭，实在赶不回来也会提前订好晚餐。

　　其实他也不需要那么多照顾，抑制剂的摄入让他全身冰凉，整天只想躺在床上睡觉。
　　可周言慎还是想方设法让他起床活动活动，一旦他想要抗拒的势头，周言慎都会去亲他，被亲得实在受不了，就不得不起床。
　　一起看电影、画画、或者听周言慎拉小提琴。
　　有时候会在夜晚下楼散步，郊外的富人区人很少，夜晚很安静，他们手握着手在湖边行走，一路上不说什么话也会觉得很安心。

　　周言慎简单解释了一下李鸣公司因为偷税漏税被查封的事情，他没有多说，西林也根本没有勇气仔细听下去。
　　那几天的折磨就像是一场短暂也遥远的噩梦，只要一想起来，就会感到窒息。
　　想到这里，他不由得握紧了周言慎的手。
　　周言慎似乎感受到了什么，揽过他的腰，他们靠的更加近了一些。
　　“累吗？”周言慎问。
　　西林摇了摇头，好久没有走动，双脚落在地上的感觉让他觉得很好。
　　江边的风很冷，但身上却穿得很暖和，周言慎的大衣很大，将他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偶尔吹到脸上，也觉得很清凉。

　　静谧的夜色中发出白色的光，周言慎真的很忙，每天都有无数个项目和会议要处理，生活和工作的边界很难分开，就算是晚上九点多，也有不得不处理的消息。
　　周言慎一手牵着他，另一手噼里啪啦地打着字。
　　微弱的亮光下，西林看到周言慎的脸色不是很好。
　　其实相处下来，周言慎一直都不是一个很爱笑的人，尽管无论在哪里，从来都是礼貌的，保持微笑的状态，所以当他的表情放松下来，不笑的时候，整个人就会散发出冰冷的感觉，变得很有距离感。
　　他将周言慎拉到道路的一旁，停了下来，松开对方的手让他专心回消息。
　　也许真的是很紧急的事情，周言慎保持着高度紧张的态度，一直在和对面交涉。偶尔眉头皱起，露出担忧的神情，偶尔又似乎很生气。
　　等周言慎处理完，已经过去了大约半小时。
　　他熄灭手机，放进口袋里。然后猛然意识到什么，急忙回头张望，在确认西林还在身边后，表情终于舒展开来：“抱歉。”他道歉，“让你久等了，冷不冷？”
　　西林的手被对方握在手里，凝固的血液一下子又流动起来。

　　回去的路上，周言慎一直没有说话，西林能感受到他的心情其实很低落。
　　那种忧伤的感觉他自己就经历过无数次，很不喜欢的氛围。
　　他不敢去刻意询问发生了什么事，只是想说一些安慰的话，但似乎又完全不知道从何说起。

　　周言慎的世界，他一无所知。学校里教的知识已经过时，就算是身为生物专业的学生，也对周言慎的工作知之甚少，更何况还有那些商场门道，生意往来，更是一窍不通。
　　如果自己的专业知识再丰富一点就好了……
　　倘若哪一天自己年华逝去，容颜变老，周言慎还会那么喜欢自己，还会对自己那么好吗？
　　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在空空的脑子里回荡，晕乎乎的，跳脱的。

　　“滴滴滴……”刺耳的来电提示打断了他的胡思乱想。
　　西林一个激灵，浑身上下摸了摸，翻遍了自己的口袋都没有找到手机。
　　确实，他已经很久没有用过手机了。
　　最终，他发现那个声音的源头是在周言慎身上。西林看着周言慎缓缓将亮着屏幕的手机从大衣口袋里掏出，小狗保护壳非常亮眼，一看就不属于周言慎——那是他的手机。
　　周言慎伸手，把手机递还给自己。
　　两人都能看到，正在拨打电话的那个人备注为——申旭。

　　西林愣了许久才接来过来，摁下了接听。
　　“你终于接电话了！”申旭兴奋的声音从手机那头传来，“你知不知道我找你找得有多辛苦！差点就报警了！”

　　“不好意思，让你担心了。”西林道歉。
　　这几天他过得浑浑噩噩，自顾不暇，甚至把一直为他忙前忙后帮忙的申旭忘记了。
　　听到他的声音，对面释然地下了一声：“呀哎，没事！接电话就好。我还以为……我还以为你出事了呢……你知道吗李鸣他……”

　　“我前两天生病了，一直没有什么力气。”西林连忙打断了对方的话。
　　他不想再回忆之前那些不好的事情了。
　　既然周言慎说已经解决了，那便是解决了。
　　不想再感到痛苦了。

　　“那你现在好点了吗？”
　　“好多了，谢谢你。”
　　“客气什么，反倒是你，我们认识那么久还那么见外。”申旭半开玩笑半责怪道。

　　手心传来一丝奇怪的触感，周言慎的食指有一搭没一搭地抠着他的掌心的皮肤。
　　西林觉得是自己讲电话讲太久让周言慎等得无聊，于是小心地将手反扣过去，安抚似的将那根纤长的手指勾住，轻轻地晃动着。周言慎很快不动了，有些震惊地盯着西林的脸。

　　西林不想让周言慎在风里等太久，于是不好意思地对电话那头说自己还有事情。
　　申旭了然，装作一副很委屈的样子道：“好吧好吧，你这个家伙！等过年一起出来吃饭！”
　　西林了解申旭的性格，虽然有些自来熟，但叫他吃饭是真的发自内心的邀请，没有客套或者敷衍的意思。想到自己还欠着对方那么大一个人情，连忙答应下来。
　　对面显然很高兴：“不许骗人哦！过两天我就来找你！”
　　下一瞬，手指勾住的地方被周言慎重重往上提了一下，西林差点站不稳。
　　他说了一声拜拜，挂断了电话，一时之间，有一些茫然，不知道该把手机还给周言慎，还是自己保管。不知为什么，就好像小孩子给好朋友打完电话就要还给家长一样。
　　想到这里，他还是自己将手机收了起来。
　　“抱歉。”他有些歉疚，“是不是占用了你等多时间？”
　　周言慎微微蹙眉，有些不解地盯着自己。“别道歉。”他闷闷道。
　　指关节连接的部分被轻轻扯动，两人就这样勾着一截手指并肩走在夜色里。

　　一直走到家里，周言慎看上去似乎都淡淡的。
　　西林的围巾被他解开放在玄关的挂钩上，被牵着安置在沙发上，西林看着周言慎一言不发地去厨房热牛奶，又一言不发地将牛奶递给他。
　　西林接过牛奶时，才发现周言慎的手冰凉的可怕。
　　刚才的室外，两个人都很冷，但进屋也有一会儿了，连自己这种体质也暖了起来，但周言慎还是冷冷的。
　　他有些担忧，觉得周言慎可能是生病了才会不开心，于是去摸周言慎的额头，又和自己的额头比对了很多遍，都没有发现任何发烧的痕迹。
　　看着西林慌慌张张的样子，周言慎笑了起来，宽慰道：“我没事。”
　　西林不相信。
　　“刚打了抑制剂，所以温度会低一点。”周言慎解释。
　　“抑制剂？是易感期要到了吗？”
　　周言慎又不说话了。沉默了好久，才否认：“没有。”
　　他将手伸到西林的脖颈后，轻轻地搭在腺体处，那块原本平整的肉被他咬出了隆起的部门。西林瑟缩地缩了一下脖子，耳朵瞬间变得通红。

　　“你知道吗？标记后的alpha通常会比较……敏感。”
　　“敏感？”西林不解，这是他第一次听见有人用敏感一词形容alpha。
　　“嗯，就是比较缺乏安全感，缺少自己的omega抚慰就会难受。”周言慎一本正经，他摸了摸西林的脸颊，甚至有些难过，“所以，还是多打一点抑制剂比较好。”

　　什么叫多打一点抑制剂？
　　西林一下子愣住了，不知道说什么比较好。
　　他自小就在福利院长大，ao有别，接受到的性知识教育虽然稀薄，但也不至于什么都不知道。
　　课本上说，omega被标记之后会产生短暂性的不安和焦虑，需要alpha的安抚。
　　“alpha也会不安吗？”

　　“每个人的体质都不太一样吧，可能是我比较……脆弱。”周言慎低下头，背对着自己。
　　西林不是傻子，显然是不会相信的。
　　但周言慎确实看上去很不好，至少不是开心的。
　　西林没有办法仔细思考原因，但又急切地想要让周言慎稍微开心一点，就像很多次周言慎将他从溺水之中打捞起，擦干身上的水。

　　于是他伸手去抱住周言慎，用最直接的方式容纳他的难过。
　　柠檬味的安抚信息素在客厅里散开，淡淡的，轻轻的，好多次，周言慎都告诉自己，他的信息素很好闻，他很喜欢。
　　“这样会不会好一点？”他问周言慎。

　　“好多了。”周言慎用力地抱住他，将头埋在自己的脖子上，痒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