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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只有这样你才不会离开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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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瑶的婚礼已经过去一个月。
她很久没有见到林寒了。
林寒早已带着林惠音、亲生母亲、樱琳和严霜离开上海,前往北方的大城——北京。那里没有樱花,他想,或许只有远离樱花,才能彻底忘记唐瑶、雪婷,和那些曾经的过往。
失去的冬天还会再来,但失去的人却再也回不去了。林寒身上,除了悲伤,还剩下什么?
“林寒,走啦!”
“嗯……”
林寒推着严霜,登上了私人飞机。他向过去的一切告别,永别了那些回忆。一切都会结束,只要不再想念就好,只要不再回头就好。
林寒偶尔还会听到唐瑶的消息,知道她在找他,但他没有回去。
樱琳问:“你不回去看看唐瑶吗?”
“我要照顾严霜,我和她已经不可能了。”
林寒和唐瑶彻底结束了。
樱琳看着林寒扶着失明的严霜,走向商业楼的阳台。林寒把一个暖宝宝递给严霜。
“严霜,从今以后,我一定会陪着你的。”
“林寒,还记得我说过要你记住樱花绽放的样子吗?”
“记得……”
“你知道为什么吗?”
“不知道。”
“因为你是我的眼,我想让你带我看樱花,永远记住樱花盛开的美。”
花落人断肠,他的心只在静望。
爱一个人太辛苦,爱着爱着,却始终不舍得放下。
林寒再也没有接过唐瑶的电话。
惠音问:“哥,为什么不接电话?”
“不必了。”
一切都结束了,还有什么好回头的?
这时,雪婷在一次出差时,竟然在北京遇见了林寒。他依旧推着坐在轮椅上、已经失明的严霜。
雪婷走上前:“林寒,我真的挺谢谢你,你们救了我妹妹……”
“雪婷,别装了。如果没有你,我的人生就不会变成这样……”
“林寒,听我解释……”
“还有什么好解释的……”
严霜为樱晴捐赠了视网膜,自己却永远失去了光明。
这一切,都像空中飘浮的樱花,美丽却无法抓住。
林寒彻底孤立了雪婷。
雪婷无力地站在北京漫天飞舞的雪花里,手早已冰冷。
唐逸轩赶来了:“雪婷,你疯了吗?”
“逸轩,你是不是一直在利用我?”
“我怎么会……”
白雪皑皑的北京,他们曾拥有美丽的花儿相伴,而如今陪看樱花的人已不在,只剩她一人悲伤、流泪。
雪婷牵着七岁的女儿唐雪沁,和逸轩离开了北京。
那天,她望着手中半残的樱花书签,心中的感动终于得以释放。她哭了,在无声的黑夜里叹息。
刺猬恐惧没刺的样子,鸟儿讨厌没有羽毛的样子,而她恐惧的,只怕这辈子再也找不到像林寒一样傻的人。
林寒夜里流泪了,原来他并非无情。他知道他痛惜雪婷,终于有勇气说出那些伤人的话。
严霜说:“林寒,让樱琳看着我吧!你去给我买吃的。”
“嗯……我给你买面去。”
林寒的心里只有严霜了。或许,只有在她失明的时候,林寒才不会再离开她。
林寒跑去买面了。世上笨的办法很多,而他却选择了最笨的那一种,无药可救。
每次看到严霜包着厚厚纱布的眼睛,他的心就像被打了无数个结。
“林寒……”
林寒回头,看见了许家云、王羽泽和江平雨。
“怎么会是你们……”
“我们读完高中,一起考了大学,来了北京,没想到今天遇见你。”
“你们看够了吗?我失败的样子……”
“林寒,你没有失败,怎么能诅咒自己的人生?”
“你们什么都不懂!”
“发生什么事了,林寒,说出来,或许我们能帮你!”
“帮我?他连怎么办都不知道……”
林寒的人生从一开始就变得一塌糊涂。他沾染过世上最污的人与事,一步步深陷,对于他,怎样才算完美?
如果没有严霜,他早已有了自杀的念头。
那天雨很急,也很匆忙,仿佛在帮他洗去过去的罪名。
爱已经无法重来,他也该就此沉睡。
“林寒,发生了什么事了,你说啊!”
林寒说不出口,父亲去世的痛苦,他怎能轻易诉说?
“你们走吧!我的事,罢了……”
林寒像失了魂一样,走进胡同口。许家云他们跟了上去。
林寒买了一碗面,打包带走。
许家云说:“林寒,我们做过几年同学或朋友,你却有事不和我们分享,太不够意思了。”
“意思?分享?像我这样的人,不需要你们的怜悯。”
“林寒,你怎么了……”
“走开!”
林寒走向北京城,许家云他们跟着。
没想到,最后他们终于发现了林寒一直隐藏在心中的秘密。
江平雨、王羽泽、许家云看见林寒把面一筷子一筷子喂给严霜。
严霜再也看不见世界的光芒。
江平雨走过去:“林寒,你这是……”
樱琳捧着热水进来,看见他们,放下热水,走过去问:“你们是谁?你们来干什么?”
“我们是林寒的朋友。”
“那你们坐吧!”
“你是……”
“朋友……”残忍地吐出二字。
为了挽留林寒,樱琳不惜一切为他付出,最后只能成为他的朋友。
“那孩子怎么了……”
“失明……”
江平雨听了,心也动了一下。失去光明的世界,是怎样?只能在无边的黑暗中摸索,恐惧、害怕、惊愕。
江平雨也安慰了林寒。
“林寒,别伤心了。”
“你怎么来了?滚!”
樱琳把严霜送回房间,把林寒叫了出去。
樱琳对林寒说:“林寒,我想你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
“让我怀上你的孩子,生一个属于我们的孩子,就当结束我们之间的感情。”
“如果你想,那就……做你想做的吧!”
2008年9月初,樱琳怀上了林寒的孩子。严霜没能怀上,因为她无法生育。
那年秋天,樱琳怀胎的第一个月,林寒依然悉心照顾严霜。
2008年,樱琳决定给宝宝起名为严寒樱。而雪婷的女儿无意中患上了高烧,她急忙把女儿送进儿童急救中心。幸好送得早,孩子才得救。
从那之后,雪婷无意中听到了唐瑶的消息——江晓桐和江晓晴坐车回上海,途中不幸发生爆炸,双双去世。
2007年5月,樱琳的孩子顺利出生,是个男孩。他是她与林寒一生的结晶。
2008年,北京举行奥运会。樱琳看见林寒参加一百米长跑并获得第一名。严霜要想重见光明,需要再拼一枚金牌。
林寒最终还是胜利了,代表国家队赢了西班牙、英国和法国。
等他回到家,举着金牌说:“樱琳,我们要走了。”
“可严霜还失明……”
“我已找到捐赠者。”
“哦……”
樱琳搬离北京,和林寒回到了上海,去看那片粉红樱花盛开的地方。
林寒的生存希望,一直都是严霜,只是他自己没有发现而已。
“林寒,我们去哪?”严霜问。
“回上海。”
“我的眼睛好不了了,不要医治了。”
“我一定要把你治好。”
林寒把一封信交给樱琳,说等严霜复明后一定要给她看。
樱琳说:“林寒,你难道……”
“嗯……”
那个喜欢樱花的少年,此刻显得如同樱花一样美丽。
可惜背影渐行渐远,没有人看清楚他的脸。
因为只有这样,他才不会离开爱他的所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