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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 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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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越来越迷瞪了,我摸了摸他的脑袋,滚烫,医药箱里只有一些包扎的东西,连包板蓝根都没有,我们得下山,这样下去很容易烧过去了。
他还是挺虚弱的,我本来想背着他,怕扯到他的伤口,最后只能架着。
他胳膊放我肩膀上毫不费力,我忍不住问他:“你多啊,有一米九没?”
“差一厘米,不过别人都以为我一米九。”他无所谓地说。
我好奇起来,这些人都是吃什么长得。
他就笑了笑。
可能是稍微熟悉了点,我就忍不住凑过去说:“你这不是挺好的么,下回别那么吓唬人了,我那天送人到车上的时候他刚换的裤子都尿湿了。”
“这就叫挺好么?”他还是笑。
快走到山脚下的时候,他突然表情严肃了起来,“气温不对劲,下降得有点快。”
我感觉有点冷,以为降温了呢,十月份的天气降温按道理也正常。
秦逸杨摇了摇头对我说:“这个温度下降得不正常,要是一直那么降下去可能马上要零下了。”
“地震跟气温有啥关系啊?”
他表情挺严肃的,“如果震区原本就存在冷空气团或降雨云系(处于“不稳定平衡”状态),地震引发的气压波动可能成为触发点,加速冷空气到达或降雨云系发展,进而导致气温骤降。”
我有点不敢置信,但是这两天奇怪的事情也不少了,他也没必要跟我开这个玩笑。
我有点着急,架着他走的有点太慢了,温度下降到我都觉得不对劲了。
我咬咬牙,不知道怎么开口,如果真的到零下,我们俩穿的单衣在荒郊野岭的说不准要冻死,我把他的手从我肩膀上拿下来,把装着食物的塑料袋塞给他。
他又笑得很开心,笑出声了。
我都快急死了,转头催他赶紧上我背上来,“赶紧的赶紧的,你小心伤口,一会受不了跟我说。”
他盯着我笑不出声了,“我不需要你同情,”
我气坏了,这个节骨眼还说这些废话,起身踹了他一脚,也不怕他报复我了。
他反应过来慢吞吞地趴我背上,幸好我这几年送过快递送过外卖还算是没落下,拿出我武装拉练的斗志拔腿就跑。
这小子也算是能忍,一路上我都能听到他偶尔冷哼的声音,但是他一直没叫我停下。
山脚下有一排离得比较近的商业街,好容易走到,估计是地震之后撤离了,没看见人,我也管不了那么多了,找个一间看着还算完整的先躲了进去。一般一楼做生意,二楼就是居住的地方,等我带着他爬上去,已经冻得我呼出来的都是白气了,我找个床被子给他裹起来,又从柜子里翻了一床裹自己身上,被子一股霉味,但现在也计较不了那么多了。
我裹着被子继续想在衣柜里翻翻有没有冬天的衣服,我一回头他坐在床上裹着被子脸色苍白看着我,我感觉他有点像我老家养的那只大黄狗,喜欢跟着我趴在那里盯着我看。
如果他是个正常孩子多好呀,个子高模样好,再考个研究生什么的,前途无量啊。
我翻箱倒柜的找了几身羽绒服厚裤子,比划了一下我大概能穿,但是秦逸杨那个个子肯定穿不上。我赶紧换了厚衣服,把被子放回去,被子虽然暖和但是穿着行动还是不方便。
他给我指了指方向:“再往东边有个小药店,大概一百米左右。”
今天晚上月亮挺亮的,我往小药店走。
盒子上的字看不太清,只能跑到亮点的地方看,来回跑了几次我把阿莫西林之类的看着有退烧功能的都带上了。
我找了个干净点的毛巾,沾了水,又把秦逸杨喊了起来,“我也不知道哪个管用,按你以前的经验哪个合适点啊。”
秦逸杨睁开眼盯着我看:“布洛芬。”
我骂了一句,“我以为那光是治痛的,我就没拿,你等着。”
我把毛巾放他头上,又跑了出去。
这次挺快的,毕竟有经验了。
按说明书拿了药,现在也搞不到热水,电和燃气都停了,我只能倒点冷水给他。
等我回来的时候我又找了点吃的放在床上,没有燃气没有电,只能吃点速食的火腿肠什么的了,这个时候泡面都泡不开。
药店旁边有个不小的超市,衣服倒是没人拿,但外面挂着的都是秋季的衣服。我又跑到仓库里去翻了几件尺寸差不多的去年剩下的厚衣服,用一个复合肥蛇皮口袋装上驼了回来。
“你眼光可真够土的。”他挺不满意,不过吃了药又吃了点东西,脸色还是好了很多。
我刚想说这些大棉袄他穿的还挺好看的,我身上穿的还是海澜之家呢,都没他看起来好看。
吃完了东西的时候我都快睁不开眼了,这一天给我累得够呛。
我们把床推到角落里,旁边找了几个坚固的桌子柜子顶着,这个温度再去室外地上睡无异于找死。两害取其轻,只能先这么办。
我以为他是个少爷,还是那种食指不沾春阳水的,但是我把柜子桌子摆好之后,虽然动作有点慢,但他还是仔仔细细地把床单被罩什么的都换完了铺平整了。
他钻进被子里一边说:“不知道过两天会是什么情况,明天得存点水,万一水管冻上了就麻烦了。”
我感觉到他冷的一直在抖,怪可怜的,我往他那边凑了凑。
睡觉之前我们俩又迷迷瞪瞪聊了会天,也没什么营养,就是今年多大啊哪的人啊之类的。
我这才知道他才20,怪不得看着挺小。
我这个人本来就憋不住话,憋了一天还是没忍住:“你都没到结婚年龄,那方启元长得还不如你自个呢,你抢他干嘛呀?”
我又补了一句:“就为了涮啊?”
秦逸杨很平静地说,“我没有要他的命已经给面子了。更何况,我只是把他请来请他洗了个澡而已,又没抢他钱,又没真伤着他。”
“你就非要把人往死里整啊,骂两下,实在不行揍一顿,非得干那个违法乱纪的事。”
“弱肉强食,你不狠,别人会对你更狠。”他的声音越来越迷糊。
我感觉有点不对,摸了摸他的脑袋,又烧了。
我只能把我的被子盖在他的被子上,把他连着他的被子搂在怀里。
“别弱肉强食了,你都快烧迷糊了。”
我忙又看了眼手机,还是一点信号没有,这下只能听天由命了,我钻进被子,抱住了他,“他们惹了你,要是真气不过,咱俩这也算是患难与共了,我到时候陪你要个说法,但违法乱纪的事咱还是别干了。”
因为不确定现在自来水厂的净水功能还正不正常,他昨天只让喝瓶装水。
我看他这样其实也不像一开始对他那样了,我就把他当成我一个朋友。
他除了偶尔说两句不着调的话,都挺靠谱的。
他又让我从药店背了点药,列了个单子,让我找好。说是按现在的情况,吃的还算好办,撤离的人走得急,好多家里还有点存货,这又是刚过完中秋,最麻烦的就是生病了。
不过,终于有了点好消息,手机有信号了。
秦逸杨直接报了个地址和大致坐标,我们就在这里等他们来接我们就行,不过这边的路基本上全塌了,不知道还要多久才能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