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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线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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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思婷不信邪,伸手就去拧门把手,用力晃了晃,门纹丝不动,锁得死死的。
她立刻扭头,气恼地瞪着余跃,像是找到了罪魁祸首:“你锁的?”
“哇......”余跃夸张地拖长了音调,双手一摊,表情无辜,“好大一口黑锅。”
他目光在陈天昊和卓思婷之间扫了个来回,最后落在卓思婷那又羞又怒的脸上:“你俩真不愧是情侣。”
陈天昊盯着余跃看了几秒,刚才的羞恼和怒气渐渐压了下去,他深吸一口气,直接开口:“你要多少钱?”
余跃愣了一下,没反应过来:“什么?”
“我问你。”陈天昊重复了一遍,语气很不耐烦,“要多少钱,你才能把嘴闭上?”
余跃这才明白过来,感情对方是以为他要敲诈勒索。
这些富哥真是猖狂的不像话。
事实上,这事也就是他俩自己觉得隐蔽,在班里面,但凡是眼睛没瞎的,几乎都知道他俩是一对。
余跃无所谓地耸耸肩,语气带着点漫不经心:“随便,你看着给吧。”
他这态度,反而让陈天昊和卓思婷都有些摸不着头脑了。
陈天昊皱起眉,似乎在判断对方话里的真假,卓思婷则在一旁紧张地看着。
良久的沉默后,他像是下定了决心,叹了口气,对余跃说道:“这样吧,我给你一个消息。”
余跃并未在意,他正一个个将篮球摆回架子,随口应道:“什么消息?”
“我听别人说,”陈天昊压低了声音,这个“别人”,自然就是刘文远,“你上次跳湖后……失忆了?”
“是失足落水,不是跳湖。”余跃继续着手上的动作,神色专注,“然后呢?”
陈天昊继续道:“其实那天在你跳湖前,我看到过你。”
“什么?”
余跃猛地站起身,手上的篮球“咚”地一声掉在地上,弹跳着滚向角落:“什么意思?”
陈天昊难得有了些耐心:“就那天第一节课下,我上完厕所,看到你从数学教研室那边跑过来,表情很紧张。”
余跃的目光骤然锐利,他直视着陈天昊:“说清楚点,什么时候?具体看到什么?”
卓思婷见余跃语气急促,下意识维护陈天昊:“你别凶他。”
陈天昊倒是还算镇定,拍了拍卓思婷的手背示意自己没事,他回忆道:“就是那天上午,第一节课下课的时候,你从四楼的数学教研办公室那边跑过来,脸色很白,我跟你在走廊差点撞上,当时还随口问了你去哪了,你好像被吓到了,眼神都是飘的,看都没看我,一句话也没说,直接就跑了。”
余跃靠着架子缓缓坐了下来,垂眸沉思。
小书那天上午……去了数学教研室?他为什么会去那里?又是什么让他如此惊慌失措,以至于在短短一节课后,就选择了跳湖?
他抬起眼,追问:“其他的呢?没有了吗?”
陈天昊摇摇头:“就这些。”
他顿了顿,看着余跃,脸上露出一丝犹豫和困惑,最终还是说了出来:“苏文书,我觉得你……好像跟以前不太一样了。”
余跃很淡定,他反问道:“如果你被人家欺负到要跳湖,都算死过一次了,性格还会一样吗?”
陈天昊被他问得一怔,沉思片刻后他点了点头,算是认可了这个说法。
毕竟,经历生死,性格有所改变也属正常。
他随即又立刻撇清关系,语气里是急于划清界限的意味:“但是我俩可从来都没有欺负过你,最多……也就是没有帮你。冤有头债有主,你可别找我俩麻烦。”
余跃双手抱胸,承诺道:“不会的。”
他又不是疯子,不会见谁都咬的。
卓思婷好像也想起了点什么,她好心对余跃说:“上学期你的好多东西都没有拿走,保洁阿姨好像清理到四楼的仓库里了,你可以去看看,说不定能记起什么来。”
余跃豁然开朗,难得开心地笑了一下。
他本就长得不错,只是平时存在感过低,此刻这发自内心的开朗一笑,冲击力十足,让卓思婷脸颊微微发烫,有些不自在地移开了视线。
“行啊。”余跃的声音都轻快了不少,真心实意地道谢,“谢谢你。”
这确实是个意想不到的突破口,小书留下的私人物品里,或许就有关键的线索。
陈天昊看着两人之间的互动,尤其是卓思婷那微红的脸颊,心里有点不是滋味,催促道:“既然有线索了,就赶紧去找吧。”
余跃此刻心思已经飞到了天宵云外,他点了点头,不再耽搁,从裤兜里掏出钥匙,打开了门。
陈天昊无语:“你这不有钥匙吗?”
余跃立刻往教学楼方向跑,几步就冲上了四楼。走廊尽头确实有一间挂着“杂物仓库”牌子的房间,但门上挂着一把沉重的铁锁。
他不死心地拧了拧门把手,纹丝不动。
正懊恼间,他看到不远处一位保洁阿姨正在拖地,余跃眼睛一亮,立刻朝她招了招手,脸上挤出他平时最乖巧的笑容:
“阿姨!”
“我的学生卡好像掉在里面了,能不能麻烦您帮我开一下门?”
保洁阿姨打量了他几眼,看他穿着校服,样子也老实,便放下拖把,从腰间拿出一大串钥匙,叮当作响地找出其中一把,插进锁孔拧了拧。
“咔哒”一声,锁开了。
“谢谢阿姨!”余跃连忙道谢,伸手推开了沉重的木门。
一股混合着陈年灰尘和霉味的呛人气息扑面而来,他忍不住偏头咳嗽了两声。
阿姨也被这味道冲得直皱眉,一边用手在面前扇风,一边嘟囔着抱怨:“你们这些小年轻啊,总爱丢三落四的,尽给我添麻烦……”
她像是想起了什么,又补充了一句:“上学期好像也有个姑娘,也说自己的学生卡丢这里面了,非让我开门给她找找。”
姑娘?余跃心头莫名一跳,他立刻追问了一句:“阿姨,您还记得那姑娘长什么样吗?或者……她叫什么名字?”
阿姨皱着眉努力回想了一下,最终还是摇了摇头:“这哪记得清,每天来来往往那么多学生。就是个漂亮的小姑娘……哎,你赶紧找你的卡吧,我还得去拖地呢。”
“哎呀,那肯定是跟阿姨年轻时候一样漂亮,所以您才记这么久。”余跃的甜蜜话一串又一串地冒,“您再给想想,肯定是在哪见过的。”
这话给阿姨说乐了,她又努力想了想,终于想起点什么:“我好久之前见过她国旗下演讲。”
国旗下演讲?
余跃想了想,这什么东西?
阿姨说完,转身继续她的工作去了。
余跃在堆积如山的废弃桌椅和杂物间费力地翻找,终于,在一个角落的破旧纸箱底下,他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蓝色书包。
心脏跳漏了一拍。
他还记得,这是给小书中考拿了全区第一的奖励。
余跃把苏文书带到商场,让他自己挑的时候,苏文书摸着那结实的面料,眼睛亮晶晶的,喜欢得不得了,背上了就舍不得脱下来。
可现在,那个曾经被小书视若珍宝的书包,此刻却灰尘扑扑地躺在这阴暗的角落里。
余跃鼻尖一酸,但立刻用力眨了眨眼,把那股湿意逼了回去。
现在不是感伤的时候。
他顾不上脏,一把将书包捞起来,急切地拉开拉链,将里面的东西全都倒了出来——
空的。
除了沉积的灰尘,什么都没有。
课本、笔记、笔袋……所有属于小书的东西,都不见了。
有人碰过这个书包,或许就是保洁阿姨提到的女孩。
体育课刚结束,丁小嘉走进洗手间洗漱,冰凉的水流冲刷着手臂,带走了一些燥热。
他关上水龙头,习惯性地甩了甩手上的水珠。
有几滴水珠溅到了光洁的镜面上。
就在他抬头看向镜子,准备整理一下额前的刘海时,镜子里赫然多出了一个人影,悄无声息地站在他身后。
“啊!”
丁小嘉被吓得短促地惊叫一声,猛地转过身,后背紧紧抵住了冰冷的洗手台,当他看清身后的人是谁时,脸上的惊恐非但没有消退,反而更浓了几分,声音都带着颤:
“苏……苏文书?你……你干什么?”
余跃的手臂自然而然地揽上了丁小嘉单薄的肩膀,将他半圈在洗手台和自己之间,这过于亲近的姿势让丁小嘉浑身僵硬,汗毛倒竖。
“你……”余跃低下头,目光紧锁着他惊慌失措的眼睛,声音压得很低,“我问你件事。”
丁小嘉被他圈在怀里,吓得声音都在发抖,眼神躲闪着不敢与他对视:“什……什么事?”
他像是生怕余跃问出什么特定问题,不等对方开口问,就急急忙忙地抢先说:“你跳湖那天是师生大会!我……我一直都在操场上,我什么都没看见!真的,什么都没看见!”
“谁问你这个了?”余跃凑近丁小嘉耳边,声音冷了下去,“你慌什么?”
丁小嘉被他这突如其来的逼近吓得眼圈瞬间就红了,声音带着哭腔,身体微微发抖:“别……别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