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敬业演员》不知名馍馍

5、第 5 章

　　程舟本打算周日带程芊去四环那个游乐场，之前她说很久没出门玩过了，但最后还是没去成。
　　这孩子周六下午还有一个古筝的课要上，程舟把孩子送到老师家里，又去附近的超市买好了晚上要做的菜。再折返回去准备等孩子下课的时候，才知道刘茵已经提前接走了。
　　“好吧，我等下跟她妈妈打电话确认一下。”程舟站在玄关处，放下特地给老师带的正山小种，转头边掏手机边走向电梯。
　　电话那头传来刘茵略带疲惫的声音：“昌志明跟他妈又不知道发了什么神经，今天非要回一趟乡下老家，我只能先把芊芊接回来了。不跟你说了，我正在收拾行李，马上要出门了。”
　　“……好吧。”程舟关上手机坐进车里，副驾驶上还放着一堆刚从生鲜超市提出来的菜。
　　程芊上课的地方在北四环，他还得跨越大半个城市回家。
　　周六依然堵车，三环线上的车辆像蚂蚁一样一步一挪。
　　程舟右手扶着方向盘，左手夹着一根烟，高架桥上的冷风从车窗外吹进来，将他柔顺的黑发吹得上下乱飞，迫使他不得不半眯起眼睛。
　　他轻踩油门，银白色的宝马往前冲了一点，而后又动弹不得了。
　　程舟将没燃完的半根烟叼进嘴里，拿出手机把刚买的游乐场的票退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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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放下手机倒扣在桌面上，程舟起身同来人握手：“韩总，幸会幸会。”
　　午后的阳光从落地窗外照射进来，在韩立明的身后勾勒出一道修长挺拔的轮廓。
　　他看起来至多三十出头，面容有一种看不出年龄的清隽俊朗。眉眼舒展，鼻梁挺拔，嘴角天然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弧度。
　　一身剪裁精良的深灰色西装，妥帖地包裹着匀称的身材，宽肩窄腰，双腿修长，步履间透着常年规律运动赋予的沉稳与力量感。
　　“您就是京装的程工吧，久仰久仰，辛苦你专门跑一趟。”韩立明微笑着回握，笑容让人如沐春风，目光迅速而礼貌地扫过会议桌对面的人，“这位是？”
　　“韩总，这位是欧谱照明的刘经理，这次合作项目的灯具供应商。”程舟侧身介绍。
　　“韩总您好，久仰久仰！”刘经理立刻上前递出名片，笑容热情。
　　“刘经理客气了，请坐。”韩立明接过名片，顺势请二人落座，动作流畅从容。
　　韩立明的助理一直跟在他身后。
　　他在主位坐下，身体微微前倾，手臂随意地搭在光洁的会议桌沿，腕表表盘反射出简洁的冷光。姿态放松，自然地成为整个空间的焦点。
　　“我刚刚加入这家公司不久，这个项目现在是我的工作重心。二位应该都知道，这个项目立项有一段时间了。我看过工作记录，京装给我们的图纸已经出了好几版。”韩立明没有过多寒暄，目光投向程舟，直接切入主题，语气平和清晰，
　　“但是之前的供应商，因为某些原因，在关键指标的承诺和工作原则上，与我们存在不可调和的分歧，所以我们决定更换供应商。听说欧谱照明与京装长期深度合作，也都是行业内知名龙头企业，所以我们也对贵公司持有极大的信任与期待。设计图大致上是没有问题的，只是关键产品的变更，也需要京装这边配合。”
　　他稍稍转向刘经理，脸上已久带着得体的微笑，但话的分量十足：“刘经理，新建的实验室用于前沿光学检测。我们对于灯具的核心要求只有三条，但每一条都是‘一票否决’项。”
　　助理将需求清单投屏到会议室大屏。
　　“第一，核心区照度均匀度大于0.8；第二，显色指数Ra>97，R9>95；第三，所有灯具必须具备权威检测机构出具的无频闪认证，且在设计寿命内光衰曲线必须满足我们的预测模型。”
　　他顿了顿，看向程舟：“程工，这些硬指标，直接关系你后续的照明系统设计，需要变更的部分需要辛苦你们重新出图了。”
　　程舟沉稳点头：“明白。从机电设计和后期集成的角度，我们这边主要关注三点。第一是实验室照明需要多场景精细化调光，这对驱动电源的兼容性和控制系统的接口协议标准化有极高的要求，所以需要提前锁定；第二是灯具安装方式、重量、以及散热需求，需要重新与吊顶系统、风管走向配合；第三是应急照明模块、以及与UPS系统的衔接，需要在产品选型阶段明确，以便进行配电箱和回路设计。”
　　韩立明眼中闪过一丝赞许，他顺势将目光转向刘经理：“欧谱的产品线，能否提供符合这些性能指标，同时又能无缝对接程工刚才所提三大设计边界的具体型号或解决方案？”
　　刘经理神色愈发认真，一直在记录所有要求要点：“感谢韩总，程工，非常清晰。程工提出的安装接口，控制协议和供电要求，这是项目落地的根本，我们一定全力配合，提供所有必要的技术资料和支持。至于韩总您提到的这几项核心光学指标，”他顿了顿，露出审慎的表情，“我们的相关产品系列在理论参数上可以覆盖，会后我会根据贵公司的详细需求参数，协调光学应用的技术工程师，进行模拟计算和详细评估，到时候为贵公司定制具体可落实的产品方案。”
　　韩立明身体向后靠了靠，指尖在桌面轻点：“可以，那么，接下来请二位完善技术规格书和招标需求文件。刘经理，请你们针对关键技术点，准备详细的技术应答和方案建议。方案对标和参数闭合我们下一次在讨论。”
　　三方会议一直开到了快下班的点才结束。幸好程舟和欧普的刘经理已经就前面的方案进行过讨论，将有可能变更的地方提前做了安排。
　　要不然面对这样一个利落又专业的甲方，实在是有点不好应付。
　　这个项目之前并不是程舟直接对接。他虽然负责了机电设计图的部分，但是因为这个项目公司很重视，所以是程舟的顶头上司王总去对接的。
　　之前听说这次的甲方很好说话，应该就是那个黄总。结果项目还没开始呢，那个黄总就不知道怎么被撸下去了。
　　新上任的韩总没听说是什么来头，比黄总难糊弄多了，他们的王总把握不住，只能又打发程舟来对接。
　　第一次见面，这位韩总让程舟眼前一亮。长相乍一看像是走后门上位的，但是开口就能感觉到他的真才实干。
　　这位韩总绝对是从一线升上去的，提出的很多问题和要求都能把握住技术要点。在刘经理面露难色的时候，也能立马领会出其中的实施难点在那里。
　　程舟同这样的甲方对接很顺心。
　　所以在这位韩总结束会议之后邀请他一起吃饭的时候，几乎是没怎么犹豫就答应了。
　　第一次洽谈，也确实需要请甲方一次吃个饭。不过这一次请客的，不是他，有供应商在，肯定是供应商请。
　　酒过三巡，刘经理喝得最多，已经趴下了。韩立明也有些上脸，颧骨边红扑扑，一双好看的眼睛像含了水一样，笑着同程舟说话：“程舟，现在不是工作时间了，我可以叫你的名字吧。或者说还是叫程工？”
　　程舟喝了半斤白的，已经有些晕乎：“……韩总您太客气了。您只要顺嘴就行，喜欢叫什么就叫什么。”
　　韩立明探出身子，靠他更近，一阵酒香扑面而来：“感觉小舟你很内向啊，话好少，是不是第一次见面太拘谨了。”
　　程舟淡然一笑，举起酒杯：“我这个人确实不太会说话，只能陪着您吃好喝好，这杯我敬您。”
　　仰头，辛辣的液体顺着喉管滑下去，酒气上涌的一瞬间，程舟几乎看不清面前的人。
　　其实他这时候大脑已经罢工了，完全凭本能应酬。酒桌上就那么些话，翻来覆去地敬酒准没错。
　　韩立明像是也醉了，嘴角的笑意没下去过，注视着程舟，跟着他碰杯仰头，将酒杯里的那点液体清空。然后静静的欣赏了一下程舟酒精上头时的瞬间懵懂。
　　这位京装的工程师还挺有意思的。像这种内向的性格，在他们这个行业里很少见。
　　明明不擅长应酬，还一本正经地装出一幅老油条的模样。像一只强装社会的猫猫，想让自己看上去像征服过很多街道的，实际上摸摸他的头就知道是一只不爱出门的家养猫。
　　韩立明给他碗里夹了一片鱼肉：“吃点菜，干喝容易醉的。”
　　“谢谢。”程舟乖乖吃了，吃得直点头。
　　韩立明失笑，提起程舟一只手臂架在自己脖子上，扶住他的腰将人半抱着站起来。
　　感受了一下掌心底下紧实的肌肉，大概是真的酒精上头了，韩立明有些心猿意马。
　　当他一进入会议室看见这位工程师时，顿时眼前一亮，就立刻注意到了他被皮带环住的身段。
　　淡蓝色的衬衫扎进腰带，看起来就特别狭窄柔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