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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3章 想要逃离的漩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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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堂里人很多，到处都是端着餐盘找座位的学生。
????许掬清拉着杨栖岚，穿过人群，直奔角落的一张四人桌。
????“就这里！”她把书包扔在椅子上，然后拍拍旁边的位置，“栖岚你坐这边！”
????杨栖岚还没来得及坐下，许掬清已经凑过来，手搭在她肩上。
????“你想吃什么？我去帮你打！”
????“我自己……”
????“我知道你喜欢什么！”许掬清打断她，眼里闪着光，“你等着！”
????她说完，冲向窗口。
????背影很快，像是在抢什么东西。
????杨栖岚站在那里，手还举着，想说的话卡在喉咙里。
????“栖岚。”
????林簌玉的声音在旁边响起。
????她不知道什么时候走过来的，手里提着一个托盘，上面放着餐盘还有四杯饮料。
????“给大家买了饮料。”她把托盘放在桌上。
????“酸梅汁。”她把杯子放在杨栖岚面前，手指在杯沿停了一下，“给你的。”
????杨栖岚看着那杯饮料。
????“我……”她想说“不用了”。
????“大家都有。”林簌玉打断她，语气很温和，“这杯是给小掬的。”
????她指了指桌上的那杯。
????然后看着杨栖岚，笑得很温柔：
????“如果你不喝，我会有点失落。”
????“毕竟是特意挑的。”
????她说得很轻，但眼神很认真。
????杨栖岚的手指动了一下。
????她只是看着那杯饮料。
????又抬头看了看林簌玉的微笑。
????“……谢谢。”她最后还是伸手接过。
????手指碰到杯子的瞬间，林簌玉的手指也还在杯沿上。
????凉凉的，碰到了她的手背。
????然后很快收回。
????“不客气。”林簌玉笑了笑，“你应该会喜欢。”
????“你怎么知道……”杨栖岚想问。
????“猜的。”林簌玉说，“你看起来不太喜欢太甜的东西。”
????她的语气很自然，像是在说一件很普通的事。
????但杨栖岚总觉得……
????总觉得这个“猜”，猜得太准了。
????她看着手里的饮料。
????手指在杯壁上摩挲，有点不自在。
????她不知道为什么接了这杯饮料。
????是因为“大家都有”？
????是因为“会失落”？
????还是因为……
????她说不清楚。
????林簌玉在她对面坐下，动作很优雅。
????“小掬很关心你。”她说，看向窗口的方向。
????许掬清正在排队，还在往这边看，确认杨栖岚没走。
????“……嗯。”杨栖岚说。
????“不过……”林簌玉停顿了一下，“有时候太热情，也会让人有压力。”
????杨栖岚的手指缩了一下。
????这话说得很轻。
????但像是说中了什么。
????“我……”她想说“没有压力”。
????但话说不出口。
????因为她确实觉得……
????觉得许掬清的热情，有点烫。
????烫到她不知道该怎么回应。
????林簌玉看着她，眼神很温柔：
????“如果觉得累，可以说出来。”
????“真正关心你的人，会理解的。”
????杨栖岚看着她。
????林簌玉的眼睛很平静，像一潭深水。
????看不到底。
????但莫名让人觉得……
????觉得她什么都知道。
????“我、我来晚了……”
????孙晓雯的声音从旁边传来。
????她端着餐盘，站在桌边，脸红红的。
????“这里……还有位置吗？”
????“当然！”林簌玉立刻说，指着旁边的位置，“坐这里。”
????孙晓雯小心翼翼地坐下。
????林簌玉拿起一杯酸梅汁，递给孙晓雯：“晓雯，你的。”
????“谢、谢谢……”孙晓雯接过，脸红扑扑的。
????她的餐盘里只有一些素菜，看起来很简单。
????“晓雯，你怎么吃这么少？”林簌玉问。
????“我……我不太饿……”孙晓雯小声说，眼神不敢看人。
????“要多吃一点。”林簌玉说，语气很温和，“晚上还有班会，会消耗体力。”
????“啊……好、好的……”
????孙晓雯垂着头，筷子夹起一点青菜。
????但她的眼神，时不时往杨栖岚这边飘。
????飘过来，又快速移开。
????像是在偷看什么不该看的东西。
????杨栖岚注意到了。
????但不知道该说什么。
????“栖岚！”
????许掬清端着两个餐盘回来了。
????她把其中一个放在杨栖岚面前，笑得眼睛都弯了。
????“你看！都是你喜欢的！”
????红烧肉、青菜、米饭，还有一个鸡腿。
????份量很足。
????“多吃点！”许掬清在杨栖岚旁边坐下，挨得很近。
????她看到杨栖岚面前的酸梅汤，愣了一下。
????“你……你已经买了饮料了？”
????“林簌玉给的。”杨栖岚说。
????许掬清转过头，看向林簌玉。
????林簌玉正在安静地吃饭，没有抬头。
????许掬清抿着嘴，手指收紧了一点。
????“栖岚以前最喜欢绿豆汤。”她小声说，但声音足够让所有人都能听到。
????她的声音有点委屈。
????“夏天的时候……你总是喝绿豆汤……”
????林簌玉抬起头，笑得很温和：
????“是吗？”
????“下次我会记住的。”
????“还有，这杯是给你的”
????她说得很自然，没有一点不好意思。
????但许掬清的手握得更紧了。
????杨栖岚看着手里的酸梅汁。
????以前？
????她想起来了。
????小时候的画室，夏天很热，她确实常喝绿豆汤。
????但那是很多年前的事了。
????现在……
????现在她也说不清自己喜欢什么。
????“栖岚，你快吃！”许掬清拿起筷子，夹了一块红烧肉，递到杨栖岚嘴边，“我记得你最喜欢这个了！”
????杨栖岚看着那块肉。
????筷子就停在面前，许掬清的眼睛亮晶晶的盯着她。
????期待着她张嘴。
????杨栖岚的身体僵住了。
????她不喜欢被喂饭。
????尤其是在这么多人面前。
????“我……我自己来……”她想拿过筷子。
????但许掬清已经把筷子往前递了一点。
????“张嘴嘛！”她的声音带着撒娇，“就像以前那样！”
????以前？
????杨栖岚想起来了。
????小时候在画室，许掬清也会这样。
????拿着糖，非要喂她吃。
????那时候她会笑着接受。
????但现在……
????现在她只觉得不自在。
????“掬清。”
????林簌玉的声音响起，很轻，但有种让人停下来的力量。
????“栖岚可能不太习惯在公共场合被喂饭。”
????许掬清的筷子停在半空。
????“什么？”
????“你看她的表情。”林簌玉说，语气还是很温和，“她有点紧张。”
????许掬清转过头，看向杨栖岚。
????杨栖岚的身体确实很僵硬，眼神有点不知所措。
????“我……”许掬清的声音小了下去，“我只是想……”
????她慢慢放下筷子。
????“对不起……我没想到……”
????她的眼眶有点红。
????杨栖岚看着她，喉咙里卡着话。
????想说“没关系”。
????想说“你没做错”。
????但说不出来。
????因为她确实觉得……不太舒服。
????但这不是许掬清的错。
????是她自己的问题。
????“没事的。”林簌玉对许掬清说，“你只是太关心栖岚了。”
????“但有时候，给对方一点空间，也是一种关心。”
????这话说得很轻。
????但许掬清听得很清楚。
????她牙齿咬着下唇，视线落在桌面上，没说话。
????手握着筷子，握得指节发白。
????“我……我去拿个勺子。”许掬清突然站起来，声音有点抖。
????她转身往窗口走。
????背影有点急，像是在逃。
????杨栖岚看着那个背影，胸口的闷又回来了。
????“她没事的。”林簌玉轻声说，“只是需要一点时间。”
????“……嗯。”
????“你慢慢吃。”林簌玉把纸巾推过来，“如果觉得哪里不舒服，要说出来。”
????杨栖岚看着她。
????林簌玉的眼神很温柔，但又有种说不出的距离感。
????像是在关心，但又保持着界限。
????和许掬清完全不一样。
????许掬清是烫的，恨不得贴在她身上。
????林簌玉是凉的，温和但克制。
????杨栖岚说不上来哪个更让她舒服。
????只知道——
????两个都让她不自在。
????许掬清回来了，她的眼睛有点红。
????在杨栖岚旁边坐下，这次没有靠太近。
????保持了一点距离。
????很小的距离，但杨栖岚能感觉到。
????“栖岚，你自己吃。”许掬清小声说，“我不喂你了。”
????她说完，不敢看杨栖岚，开始吃自己的饭。
????动作很慢，像是在强迫自己吃下去。
????杨栖岚看着她，想说什么。
????但话卡在喉咙里。
????说不出来。
????孙晓雯坐在斜对面，脸埋得很低。
????杨栖岚能看到她时不时抬起眼睛。
????看一眼许掬清，又看一眼林簌玉，最后看向自己。
????然后又快速低下头。
????她张了张嘴，像是想说什么。
????但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
????只是低着头，盯着自己的手指，小口小口地吃着饭。
????桌上很安静。
????只有餐具碰撞的声音，还有远处其他学生的说笑声。
????她们四个人，像是被隔在一个透明的罩子里。
????周围那么热闹。
????但她们这桌，很安静。
????安静得让人不自在。
????杨栖岚吃了几口饭，但咽不下去。
????不是不好吃。
????是喉咙里堵着什么东西。
????她放下筷子。
????“我吃饱了。”
????“这么快？”许掬清抬起头，眼睛里有担心，“你才吃了几口……”
????但她说到一半，又停住了。
????像是想起刚才的事。
????“……那好吧。”她小声说，“你吃饱就好。”
????她没有再劝。
????但杨栖岚能看到，她唇抿成一条线，眼眶又红了一点。
????“时间差不多了。”林簌玉看了看手机，“班会快开始了。”
????“我们走吧。”
????四个人站起来。
????许掬清收拾餐盘，动作很慢。
????林簌玉帮孙晓雯拿着书包。
????孙晓雯小声说着“谢谢”，脸上染着一点红晕。
????杨栖岚站在那里，看着她们。
????不知道该说什么。
????不知道该做什么。
????走出食堂。
????天已经黑了，路灯一盏盏亮起来。
????校园里到处都是往教学楼走的学生。
????许掬清走在前面，没有拉杨栖岚的手。
????她的手抓着书包，抓得很紧。
????步伐很快，像是在赌气。
????林簌玉走在杨栖岚旁边，步伐很稳。
????“小掬只是太在意你了。”她轻声说，“她需要时间适应。”
????“……嗯。”
????“你不用有压力。”
????杨栖岚没说话。
????但她的手指无意识地揉了揉衣角。
????孙晓雯跟在后面。
????杨栖岚能听到她的脚步声，很轻，有点急促。
????“晓雯，跟得上吗？”林簌玉突然转过头，温和地问。
????“啊、能……能跟上……”孙晓雯的声音从后面传来，有点喘。
????杨栖岚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
????孙晓雯正低着头，脸有点红，像是不好意思让人发现她走得很慢。
????她看到杨栖岚的视线，愣了一下。
????然后又快速低下头。
????杨栖岚收回视线。
????身后的脚步声还在，一直跟着。
????但孙晓雯没有再说话。
????前面是教学楼。
????灯火通明。
????许掬清走得很快，几乎是跑上楼梯的。
????杨栖岚跟在后面，气有点喘。
????“小掬，慢一点……”
????但许掬清没有停。
????她推开教室门，冲进去。
????“前排！”她说，声音很大，“要坐前排！”
????教室里已经有不少人了。
????但前排还有位置。
????许掬清冲过去，动作有点急，差点撞到前面的椅子。
????“哎小心！”有人说。
????“抱歉抱歉！”许掬清头也不回，把书包扔在一个座位上，然后拍拍旁边的位置。
????“栖岚，这里！”
????她的声音很大。
????有几个坐在旁边的同学扭过头看了一眼。
????杨栖岚低着头，在许掬清旁边坐下。
????许掬清也坐下。
????她的手放在腿上，攥着衣角。
????没有像之前那样搭在杨栖岚肩上。
????她看着前面，咬着嘴唇，像是在生闷气。
????杨栖岚坐在旁边，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里还有人吗？”
????林簌玉的声音在旁边响起。
????她站在杨栖岚另一边的座位旁，手里拿着笔记本，笑得很温和。
????许掬清的身体僵了一下。
????她转过头，看了林簌玉一眼。
????然后，她的手动了。
????慢慢抬起来，落在杨栖岚肩上。
????这次的动作很轻，小心翼翼地……抓住。
????杨栖岚能感觉到那股力道。
????很轻，但在颤抖。
????胸口的闷，更重了。
????“……没有。”
????“那我坐这里好吗？”林簌玉问。
????但她已经把笔记本放在桌上了。
????许掬清抿了抿嘴，没说话。
????林簌玉坐下，动作很优雅。
????杨栖岚又被夹在中间了。
????左边是许掬清，手还搭在她肩上，温度很烫，但力道很轻。
????右边是林簌玉，在安静地整理笔记本，偶尔手肘会碰到她，凉凉的。
????她被两股温度包围。
????一股烫，但克制。
????一股凉，但靠近。
????都让她不自在。
????“那个……”
????孙晓雯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杨栖岚转过头。
????孙晓雯站在她身后，抱着笔记本，脸红红的。
????“这里……还有人吗？”她小声问，指着杨栖岚后面的座位。
????“没有。”杨栖岚说。
????“那、那我坐这里可以吗？”孙晓雯的声音很小。
????“可以。”
????“谢、谢谢……”
????孙晓雯在杨栖岚身后坐下。
????动作很小心，像是怕打扰到她。
????杨栖岚能感觉到，身后有人坐下了。
????然后是书包放在桌上的声音，很轻。
????还有轻微的呼吸声。
????时不时，她能感觉到身后有视线落在她后脑勺上。
????虽然没有看见。
????但能确切的感受到那种被注视的感觉。
????那道视线，有点烫。
????但和许掬清的不一样。
????虽然说不出原因，但能确切地感受到不一样。
????杨栖岚坐在那里，前面是讲台，左右是许掬清和林簌玉，后面是孙晓雯。
????她被包围了。
????四面八方都是视线。
????前面同学的好奇，左边许掬清的在意，右边林簌玉的观察，后面孙晓雯的偷看。
????她坐在正中间。
????像是被钉在那里。
????动不了。
????“安静一下！”
????一个声音从讲台传来。
????教室立刻安静下来。
????一个中年女老师走进来，手里抱着一摞资料。
????“我是你们的班主任，陈老师。”她说，把资料放在讲台上，“欢迎大家来到高一（2）班。”
????“今天是开学第一天，我们先认识一下。”
????“从第一排开始，每个人站起来自我介绍。”
????杨栖岚的身体僵住了。
????自我介绍。
????她最不擅长的。
????一个接一个，轮到了杨栖岚。
????“下一个。”陈老师看向她。
????所有人的视线都投过来。
????杨栖岚站起来。
????教室很安静。
????她能听到自己的心跳。
????很快，很乱。
????“我叫杨栖岚。”她说，声音很轻。
????“喜欢画画。”
????她停顿了一下。
????想说“请多关照”。
????想快点坐下。
????但许掬清突然站起来，声音很大：
????“她就是《绿野》的作者！之前美术馆展出的那幅！”
????教室里“哗”的一声。
????所有人都在看她。
????“真的假的？”
????“就是那幅很有名的画？”
????“天哪，我看过！”
????窃窃私语声越来越大。
????杨栖岚站在那里，像是被钉在原地。
????她能感觉到所有的视线。
????像是一根根针，扎在身上。
????“安静。”陈老师拍了拍桌子，“很厉害，杨栖岚同学。”
????“我们班能有这样优秀的学生，是我们的荣幸。”
????“大家可以多向她学习。”
????“坐下吧。”
????杨栖岚低着头，“……谢谢老师。”
????她坐下，手握着裤子，握得很紧。
????许掬清在旁边凑过来：
????“你看，大家都好崇拜你！”
????但杨栖岚只觉得——
????她想消失。
????轮到林簌玉。
????她站起来，笑得很温和：
????“我叫林簌玉，喜欢看书，希望能和大家度过愉快的三年。”
????“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忙的，随时可以找我。”
????掌声响起。
????有人小声说：
????“好温柔啊……”
????“而且长得好漂亮……”
????轮到许掬清。
????她站起来，声音很大：
????“我叫许掬清！喜欢运动！”
????“还有——”
????她停顿了一下，然后看向杨栖岚，笑得很灿烂：
????“我和栖岚从小就认识！我们是最好的朋友！”
????教室里又是一阵哗然。
????“青梅竹马？”
????“太好了吧……”
????许掬清很满意这个反应。
????她坐下，手又搭在杨栖岚肩上。
????这次用力了一点。
????杨栖岚能感觉到那股力道。
????还有周围投来的视线。
????后排，轮到孙晓雯。
????杨栖岚能听到身后椅子挪动的声音。
????很轻。
????然后是孙晓雯的声音：
????“我、我叫孙晓雯……”
????声音很小，带着颤抖。
????杨栖岚的手指缩了一下。
????那个声音……
????她刚才也是这样吗？
????也是这么紧张？
????“喜欢……喜欢看书……”
????“请、请大家多关照……”
????杨栖岚能听出来，孙晓雯说得很吃力。
????每个字都像是用尽了力气。
????就像她刚才站起来的时候。
????心跳很快，不知道该说什么。
????孙晓雯说完，快速坐下。
????椅子发出“咚”的一声。
????教室里没有掌声。
????安静了一秒，然后陈老师说：“下一个。”
????杨栖岚听到身后传来很轻的叹息声。
????孙晓雯在叹气。
????她的手指动了一下。
????想说……什么？
????她也不知道。
????只是觉得，那个叹息声……
????有点熟悉。
????“好，现在我们选代理班干部。”陈老师说。
????“先选班长。”
????“有没有同学自荐或推荐？”
????教室里安静了一会儿。
????然后，有人举手：
????“我推荐林簌玉，初中的时候她就是我们班的班长！”
????“我也推荐！”
????“林簌玉感觉很适合！”
????林簌玉站起来，笑得很温和：
????“谢谢大家。”
????“如果大家信任我，我会尽力做好。”
????掌声响起。
????许掬清牙齿磨着下唇。
????她转过头，看向杨栖岚。
????杨栖岚能看到，她的眼睛里有挣扎。
????像是在犹豫什么。
????然后，许掬清突然站起来。
????“我也想试试！”她的声音很大。
????教室里安静了一下。
????所有人都看向她。
????陈老师点点头：“很好，许掬清同学也参加竞选。”
????“那我们投票。”
????“同意林簌玉的举手。”
????教室里大部分人都举起了手。
????许掬清看着那些手，脸色有点白。
????“同意许掬清的举手。”
????只有零星几个人举手。
????结果很明显。
????林簌玉当选了。
????许掬清慢慢坐下。
????她的手抓着桌沿，抓得指节发白。
????杨栖岚能感觉到，她在发抖。
????在忍着什么。
????“恭喜林簌玉同学。”陈老师说，“那么，下一个是体育委员。”
????“有没有同学自荐？”
????许掬清站起来，声音有点抖：
????“我……我想当体育委员。”
????“很好！”陈老师说，“还有吗？”
????没人举手。
????“那就许掬清同学了。”
????掌声响起。
????许掬清坐下。
????但她没有笑。
????眼眶红红的，唇抿得紧紧的。
????杨栖岚能看到，她转过头，看了一眼林簌玉。
????就一眼。
????然后快速移开，低下头。
????手放在桌上，攥成拳。
????杨栖岚看着那双手。
????很紧，紧到指节发白。
????她想说什么。
????但不知道该说什么。
????“没关系”？
????“你已经很好了”？
????还是……
????还是什么都不说？
????她不清楚。
????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
????身后传来很轻的声音。
????是孙晓雯在小声说：
????“恭喜……”
????声音很小，像是在对许掬清说。
????但许掬清没有回应。
????班会继续。
????陈老师在讲班规、军训安排。
????杨栖岚一句都没听进去。
????她只能感觉到：
????左边许掬清的手，抓得很紧。
????右边林簌玉的呼吸，很平稳。
????后面孙晓雯的视线，时不时落在她后脑勺上。
????她像是坐在漩涡中心，在被撕扯。
????“好了，今天就到这里。”陈老师说，“解散。”
????所有人都站起来。
????许掬清立刻拉住杨栖岚的手，往外走。
????这次握得很紧。
????紧到有点疼。
????林簌玉跟在旁边，步伐很稳。
????“掬清，恭喜你当选体育委员。”她说，笑得很温和。
????许掬清没有回应。
????只是拉着杨栖岚，走得更快了。
????杨栖岚回头看了一眼。
????孙晓雯跟在后面，脚步很轻，很慢。
????她看起来想跟上，但又不敢走太快。
????像是怕打扰到她们。
????门“咔嗒”一声关上。
????许掬清松开杨栖岚的手，走到自己床边，背对着所有人。
????肩膀在抖。
????杨栖岚站在那里，不知道该说什么。
????林簌玉放下包，走过去：
????“掬清，你还好吗？”
????“我没事。”许掬清的声音很闷。
????“体育委员也很好……”
????“我说了我没事！”许掬清突然转过身，眼睛红红的。
????“我只是……”
????她看向杨栖岚，眼泪掉下来：
????“我只是想和你一起……”
????“想像以前那样……”
????“但是……但是什么都不一样了……”
????她蹲下来，抱着膝盖，哭得肩膀发抖。
????杨栖岚站在那里，手抬起来，又放下。
????不知道该怎么办。
????林簌玉蹲下来，轻轻拍许掬清的肩：
????“会好的。”
????“你只是需要时间。”
????但许掬清推开她的手：
????“你不懂……”
????“你什么都不懂……”
????她说不下去了，又哭起来。
????杨栖岚的胸口，那股闷，重到快要炸开。
????她能听到许掬清的哭声。
????能听到林簌玉在说“会好的”。
????能感觉到孙晓雯站在门口，不知所措。
????所有的声音、所有的情绪，都涌过来。
????像是要把她淹没。
????她的呼吸开始急促。
????喉咙里堵着什么东西，咽不下去。
????手指发抖，攥着裤子的布料，攥得很紧。
????但那股闷还是在。
????越来越重。
????重到她快要喘不过气。
????她需要空气。
????需要呼吸。
????需要……
????需要离开这里。
????她转身，走出宿舍。
????“栖岚！”许掬清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但她没有停。
????她需要呼吸。
????需要空气。
????需要一个人待一会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