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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琉璃世界糖心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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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冬像一位技艺精湛的吹糖人,将整个世界都吹成了一个巨大而脆弱的琉璃糖球。空气冷得发甜,呵出的白气仿佛能瞬间凝成晶莹的糖丝。光秃秃的树枝裹着毛茸茸的白色霜华,像是被撒上了一层神秘的糖霜。阳光变得吝啬而珍贵,当它偶尔穿透云层,落在覆着薄雪的窗棂上时,会折射出细碎的、彩虹般的光晕,仿佛童话里的钻石尘。
在这片静谧的琉璃世界里,林见汐大部分时间都待在如同暖房般的家中。加湿器吐出袅袅的白雾,模拟着春日清晨的山岚。他穿着法兰绒睡衣,蜷在铺着长毛软垫的窗边榻上,像一只在温暖巢穴里过冬的雏鸟,看着窗外被冻结的风景,手里捧着一本诗集,字句间都仿佛带着融融的暖意。
一个周六午后,天空是淡淡的、仿佛被稀释过的牛奶蓝。门铃响起,声音在寂静的冬日里格外清脆。江述去开门,门外站着笑呵呵的保安张叔,他像从年画里走出来的老仙翁,脸颊被寒风染成红苹果的颜色,眉毛和帽檐上都沾着未化的雪星子。他手里提着两个印着老字号标志的、红艳艳的纸包,像揣着两团温暖的火焰。
“江先生,林小伙子!没打扰你们做神仙吧?”张叔的声音洪亮,带着屋外清冽的雪气,“我闺女从南方寄来的暖身红茶,还有自家晒的、甜滋滋的桂圆干!想着给你们添点甜味儿,冬天含着,心里头暖和!”
林见汐闻声赤着脚跑过来,柔软的地毯吸走了所有声响。他看到张叔,脸上绽开一个毫无阴霾的笑容,像雪地里突然开出的小太阳花:“张叔!快进来,外面是糖果做的风,太冷啦!”
江述将张叔让进屋内,接过那两份沉甸甸的、带着远方牵挂的暖意,触手生温。
屋内茶香很快氤氲开来,混合着桂圆干的甜香,织成一张温暖柔软的网,将冬日的严寒彻底隔绝在外。张叔喝着热茶,看着被照顾得气色红润的林见汐,眼里满是慈祥的欣慰。闲话家常间,他乐呵呵地说:“这日子啊,就像俺们东北的冻梨,看着冷硬,心里头可是蜜甜!”
送走张叔,林见汐捧着温热的茶杯,看着窗外渐渐飘起的细雪,觉得这个冬天,因为有了这些糖果般甜蜜的关怀,一点儿也不难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