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伦敦的雨》第七页相思

36、心跳漏拍的瞬间

　　心跳漏拍的瞬间

　　江城的夏夜晚风带着燥热，实验室里的空调嗡嗡作响，却依旧驱散不了空气中的沉闷。林由安和慕安瑜对着一组刚出炉的实验数据，已经讨论了快两个小时，眉头都微微蹙着。

　　“不对，这里的误差还是太大了。”慕安瑜指尖点在屏幕上的折线图，声音里带着一丝疲惫，“我们是不是忽略了环境温度对试剂稳定性的影响？”

　　林由安凑过去，几乎贴上他的肩膀，鼻尖不小心擦过慕安瑜的耳廓，温热的气息让对方身体微僵。“我觉得不是，”他盯着屏幕仔细看，手指无意识地比划着，“上午校准温度的时候是精准的，会不会是仪器的传感器出了问题？”

　　两人靠得极近，呼吸交织，林由安能清晰闻到慕安瑜身上淡淡的皂角味，混合着实验试剂特有的清冽气息。慕安瑜转头想回应，却没料到林由安也刚好侧头，两人的距离瞬间拉近到极致。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

　　林由安的唇不经意间擦过慕安瑜的嘴角，柔软的触感像电流般窜遍全身，让他瞬间僵在原地。大脑一片空白，只剩下剧烈的心跳声，像要撞碎胸腔。

　　慕安瑜也愣住了，瞳孔微微收缩。嘴角残留着对方唇瓣的温热触感，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甜意——那是林由安下午吃的草莓味硬糖的味道。他能清晰感受到林由安急促的呼吸，还有他身体的轻微颤抖。

　　实验室里只剩下空调的嗡鸣和两人如擂鼓般的心跳声。

　　过了好几秒，林由安才猛地反应过来，像被烫到一样往后退了一步，脸颊瞬间红透，耳根也烧得滚烫。“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他语无伦次地解释，眼神躲闪，不敢看慕安瑜的眼睛，“我刚才太专注了，没注意距离，真的对不起！”

　　慕安瑜的耳尖也泛着浅浅的红晕，他下意识地抬手碰了碰自己的嘴角，指尖的触感仿佛还残留着刚才的温热。他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却发现喉咙有些发干，最终只挤出一句：“没、没关系。”

　　气氛瞬间变得无比尴尬。刚才讨论数据的专注和默契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剩下弥漫在空气中的暧昧与慌乱。

　　林由安低着头，手指紧紧攥着衣角，心里像揣了一只乱撞的兔子。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会不小心吻到慕安瑜。那个吻很轻，只是短暂的触碰，却像在他心里掀起了惊涛骇浪，让他无法平静。

　　他偷偷抬眼，瞥了慕安瑜一眼，发现对方也在看着他，眼神复杂，里面有惊讶，有慌乱，还有一丝他看不懂的情绪。四目相对的瞬间，两人又同时移开了目光，脸颊的温度更高了。

　　“我、我们继续看数据吧。”林由安率先打破沉默，声音有些发颤，重新看向屏幕，却一个字也看不进去，满脑子都是刚才那个意外的吻，还有慕安瑜柔软的嘴角。

　　慕安瑜也点了点头，强迫自己把注意力放回实验数据上，可指尖却有些发凉，心跳也依旧快得不像话。他能清晰地回忆起刚才的触感，林由安的唇很软，带着少年人特有的青涩暖意，像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在他心里泛起层层涟漪。

　　接下来的时间里，两人都显得有些心不在焉。讨论数据时，声音比平时小了很多，也不再像以前那样自然地靠近，彼此之间刻意保持着一段距离，却又忍不住在不经意间偷偷打量对方。

　　林由安看着慕安瑜的侧脸，眼尾的那颗痣在灯光下格外清晰。他想起奶奶说的话，想起那些一起走过的日子，想起刚才那个意外的吻，心里乱糟糟的。他不知道慕安瑜心里是怎么想的，是觉得被冒犯了，还是……和他一样，心里有些不一样的感觉。

　　慕安瑜也在偷偷观察林由安。看着他泛红的脸颊，看着他紧张得不停抿唇的样子，看着他眼神里的慌乱与无措，心里忽然觉得有些柔软。他没有觉得被冒犯，反而因为那个意外的吻，心里多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像夏夜里悄然绽放的花朵，带着隐秘的芬芳。

　　实验数据终究是没能讨论出结果。林由安实在无法集中注意力，起身说：“我、我有点累了，想先回去休息了。数据我们明天再讨论吧。”

　　“好。”慕安瑜点头，声音依旧有些不自然，“路上小心。”

　　林由安“嗯”了一声，几乎是逃也似的离开了实验室。走出实验楼，夜晚的凉风吹在脸上，才让他发烫的脸颊稍微降温，可心里的慌乱却丝毫未减。

　　他沿着校园的小路快步走着，脑子里全是刚才的画面，心脏依旧砰砰直跳。那个意外的吻，像一个烙印，深深印在了他的心里，挥之不去。

　　另一边，慕安瑜独自留在实验室里，看着屏幕上的数据，却没有任何心思。他起身走到窗边，看着林由安匆匆离去的背影，嘴角不自觉地勾起一抹浅浅的弧度。他抬手又碰了碰自己的嘴角，那里仿佛还残留着林由安的温度和味道，让他心里暖暖的。

　　回到宿舍，林由安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他拿出手机，想给慕安瑜发一条消息，道歉也好，解释也罢，可指尖在屏幕上反复摩挲，却始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删了又改，改了又删，最终只发了一句：“今天的事，真的很抱歉。”

　　消息发送成功后，林由安紧紧盯着手机屏幕，心里既期待又忐忑。过了大概十分钟，手机终于震动了一下，是慕安瑜的回复：“没事，不用放在心上。早点休息。”

　　看着这简单的一句话，林由安心里有些失落，又有些庆幸。失落的是慕安瑜的反应太过平淡，庆幸的是他没有因此生气。

　　可他不知道的是，慕安瑜在发送完这条消息后，也盯着手机看了很久，手指在屏幕上犹豫了半天，最终还是没有再多说什么。有些情绪，太过微妙，太过隐秘，连他自己都还没理清，更不知道该如何表达。

　　第二天早上，林由安顶着两个黑眼圈来到实验室。慕安瑜已经在了，正坐在操作台前整理数据，看起来和平时没什么两样，可当林由安走进来的时候，他的动作还是顿了一下，抬头看了过来，眼神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闪躲。

　　“早。”林由安的声音有些干涩。

　　“早。”慕安瑜点头，又快速低下头，继续整理数据。

　　实验室里的气氛依旧有些尴尬。两人各自做着自己的事，很少交流，刻意避开彼此的目光。

　　直到中午，去食堂吃饭的路上，林由安实在忍不住，率先开口：“那个……昨天的事，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你别往心里去。”

　　慕安瑜转头看他，发现他的脸颊又红了，眼神里满是紧张。他心里忽然觉得有些好笑，又有些温暖，轻声说：“我没往心里去，真的。”

　　“真的吗？”林由安有些不相信。

　　“真的。”慕安瑜点头，眼底带着一丝笑意，“我们是搭档，不是吗？这点小事，不用放在心上。”

　　听到“搭档”两个字，林由安心里既踏实又有些莫名的失落。他点了点头，没再说话，可心里的那点异样的情愫，却并没有因为慕安瑜的这句话而消散，反而像藤蔓一样，悄悄滋长。

　　接下来的几天，两人之间的尴尬渐渐消散，又恢复了往日的默契。一起讨论数据，一起调试仪器，一起去食堂吃饭，一起回宿舍。只是，有些东西已经悄悄改变了。

　　他们会在不经意间靠得更近，会在对视时停留更长的时间，会在给对方递东西时，指尖不经意地触碰，然后像触电般分开，脸颊泛红。

　　林由安发现，自己越来越在意慕安瑜。在意他的一举一动，在意他的一颦一笑，在意他看自己的眼神。那个意外的吻，像一把钥匙，打开了他心里的一扇门，让他看清了自己对慕安瑜的感情，那不仅仅是搭档之情，更是一种更深沉、更纯粹的喜欢。

　　慕安瑜也发现，自己越来越离不开林由安。习惯了他的吵吵闹闹，习惯了他的依赖，习惯了他的照顾，习惯了身边有他的存在。那个意外的吻，像一颗石子，在他心里激起了层层涟漪，让他意识到，林由安在他心里，早已不仅仅是搭档那么简单。

　　这天晚上，实验取得了突破性的进展。两人都很开心，林由安兴奋地抱住慕安瑜，和上次一样。可这次，慕安瑜没有僵硬，而是轻轻回抱住了他。

　　林由安能感受到慕安瑜温热的体温和均匀的呼吸，心里满是踏实的喜悦。他没有立刻松开，而是把头埋在慕安瑜的肩膀上，轻声说：“慕安瑜，有你在身边，真好。”

　　慕安瑜的身体微微一僵，随即收紧了手臂，轻声回应：“嗯，有你在，也很好。”

　　两人拥抱了很久，才慢慢松开。四目相对，眼里都带着笑意，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情愫。没有表白，没有承诺，可那个意外的吻，已经在彼此心里种下了种子，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生根发芽。

　　他们都知道，有些感情，不需要用语言来表达。那个心跳漏拍的瞬间，那个意外的吻，已经成为了彼此之间最珍贵的秘密，最温柔的羁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