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 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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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阴沉着，闷得人喘不过气。
月考成绩贴在后墙，白纸黑字。辛宜春扫了一眼，年级第五。他没什么表情，回到座位掏出物理卷子，最后一道大题旁边划着一道叉。他盯着那个叉看了几秒，然后把卷子折起来，塞进桌洞。
白行简凑过来，咋咋呼呼：“卧槽，第五名，够牛b。如果一分真的能干掉千人的话，那你这纯属是把试卷当死亡笔记了。”
辛宜春：“再说滚蛋。”
白行简又开口：“唉，知道了知道了。晚上小吃街走不？我请！”
辛宜春没抬头，“嗯”了一声。他听见斜前方有椅子拉动的声音，不用看也知道是谁。何以书。
……
晚上。
辛宜春慢吞吞地收拾书，白行简在一旁催：“快点啊春儿，一会儿烤鱿鱼的摊子要被占满了。”
楼梯间挤满了人。汗味、劣质香水味，以及书包摩擦的声音混合在一起。辛宜春被人流推着往下走，快到大厅时，前面一个女生突然脚下一滑，怀里抱着的几本书和一摞试卷散了一地，正好堵住了大半通道。
女生慌里慌张地蹲下去捡，周围抱怨声四起。
辛宜春皱了下眉，拨开前面的人，蹲下身，默不作声地帮她把散落的试卷归拢。他的动作很利落，几下就把卷子理起了，递过去。
“谢……谢谢同学。”女生脸红得像熟透了的苹果，声音不小也不大，至少辛宜春能听见。
“没事。”辛宜春站起身，拍了拍裤腿上并不存在的灰。他一抬头，就看见何以书站在几步远的楼梯拐角，正看着这边。两人目光一碰，何以书立刻别开了脸，随即转身汇入人流，消失了。
白行简勾住辛宜春脖子，“啧，又是桃花债？”
“能滚不。”辛宜春挣开他，语气没什么起伏。
……
小吃街。
辛宜春坐在塑料椅凳上，面前是一碗飘着红油的麻辣烫。对于辛宜春来说，这种摊子都不用管干净不干净了，好吃就行。白行简和南常青为了最后一串烤面筋争得面红耳赤。
“我去你的，放手！我先看到的！”
“屁！明明是我先拿到签子！”
辛宜春懒得理他们。
旁边桌是几个体育生，挺面熟的，几个人穿搭像混社会的，辛宜春只看清了有个人穿阿迪，听到他们讨论下周乒乓球赛。
“三班那个何以书，听说也要上场？就那小白脸，看着挺好对付的。”
“老李，你可别轻敌啊，万一人家是个实力派呢？”
“闭嘴吧你。”
辛宜春被吵得不行。这人干什么关他屁事。听下去也烦。
……
晚自习。
辛宜春被这作业搞得有点烦。他站起身，打算去走廊尽头的开水间接点水。
“……书哥，算我求你了，这次真不行，那边催得紧……”一个耳熟的声音响起。
“没钱。”这是何以书的声音，冷得要命。
“就三百！下周一一定还你！我实在没办法了……”
“我说了，没钱。”
辛宜春的脚步顿住了。他听出来，那个借钱的是十三班有名的混子，叫刘立言。他犹豫着该进去还是离开。
里面的对话还在继续，听着像是快要打起来。
“何以书，你他妈别给脸不要脸。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刘立言的声音压低了，开始变得不耐烦。
紧接着，是身体碰撞和什么东西掉在地上的闷响。
辛宜春不再犹豫，一把推开了开水间的门。
里面的两个人同时看向他。刘立言揪着何以书的衣领，何以书背靠着墙壁，表情依旧是和死人一样冷。地上躺着一个摔瘪了的银色保温杯。
“干嘛呢？”辛宜春靠在门框上，开口道，“在教室门口打架，想挨处分？”
刘立言明显是没料到有人会进来，尤其是辛宜春他脸色变了几变,松开手,狠狠瞪了何以书一眼,撂下一句"你等着",推开辛宜春,悻悻地走了。
开水间只剩他们二人。
一阵沉默。
何以书弯腰捡起地上的保温杯。他没看辛宜春，拧开旁边的水龙头，冲洗杯子上沾的灰。
“谢了。”他背对着辛宜春，说道。
“碰巧路过。”辛宜春说，“怕血溅到我身上。”
何以书关掉水龙头，甩了甩杯子上的水珠。他转过身，目光落在辛宜春脸上。
“现在看完了？”他问。
辛宜春没说话，只是看着他。
两人在昏暗的灯光下对峙了几秒。空气像是凝固了。
最终，何以书先移开了视线，从辛宜春身边走了过去。
辛宜春站在原地，没动。
过了一会儿，他也没那个接水的心情了，索性往回走。走廊空洞，何以书早就不见了踪影。
回到座位，白行简凑过来问：“去那么久？干啥去了？”
“没干什么。”辛宜春拿起笔，重新看向那道题，之前的思路断得干干净净。
“啧。”他烦躁地说。随即，把草稿纸揉成一团，扔进了桌洞。
放学后。
辛宜春依旧是骑着那辆自行车出校门。到了那个熟悉的中山路，红灯亮起。他单脚撑地停下。
旁边，一辆山地车也停了下来。
他偏过头。
何以书就在他左边半米远的地方，同样单脚撑地，看着前方的路灯。
两人谁也没说话。
空气里只有车辆驶过的声音，还有夜市传来的喧闹。这附近没什么烧烤摊，空气倒是很清新。
绿灯亮了。
何以书率先蹬了出去，身影很快融入夜色。
……
辛宜春回到家，奶奶已经睡下了。客厅留着一盏灯。
辛宜春轻手轻脚地洗漱，回到自己房间。阿梨从窗台跳下来，蹭了蹭他的腿。辛宜春摸了摸它的脑袋，阿梨发出表示开心的呼噜声。
辛宜春坐在书桌前，没有开灯。
突然，手机震动了一下。
【Nivis：在干嘛】
【Liora：关你屁事。】
辛宜春把手机屏幕关掉，懒得回这人消息。
手机消息又震动两下。
他看了看，发现是何以书撤回了一条消息。
【Liora：？】
【Liora：发什么了】
【Nivis：没发什么。】
辛宜春：……
算了，懒得和这人较劲。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 6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