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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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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梯间的脚步声裹着潮湿的霉味,一步一顿地碾过斑驳的台阶,像钝刀在磨着神经。
顾沉舟贴在房门后,肌肉绷得像拉满的弓弦,江叙白猫腰躲在衣柜侧面,手里攥着从床头柜摸来的铜制台灯座,掌心被灯座上的雕饰硌得微微发疼。
“找到了吗?不是说藏在门框上面的砖缝里吗?”
王银萍的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不易察觉的焦躁,尾音微微发颤。
“没有!砖缝是空的,不信你来找!”
男人的声音沙哑粗粝,还夹杂着指甲抠挖墙面的细碎声响。
过了一会,门锁“咔哒”一声响。
江叙白眯起眼,看着门缝里透进来的微光逐渐扩大,心脏跟着脚步声的节奏狂跳。那个穿黑色连帽衫的男人先推门进来,帽檐压得极低,只露出一截紧绷的下颌线,右手背在身后,隐约能看到寒光闪烁。
王银萍紧随其后,手里拎着个黑色布袋,刚踏进房间就停下了脚步,目光扫过沙发扶手——那里原本积着薄薄一层灰,刚才不知道是谁无意一碰,留下了清晰的手印。
两人瞳孔俱是猛地一缩,连帽衫反应很快,转身就想跑出去。
顾沉舟根本没看见江叙白怎么扑过去的,他看清的那一秒江叙白已经一脚踹在连帽衫的膝盖弯上。
男人吃痛往前扑了一段,反手抽出匕首,背对着朝江叙白捅过来,江叙白攥着金属灯座磕开刀刃,迎着匕首猛冲上前。
没有多余试探,匕首寒光直劈面门,他侧身时耳际被划开一道血口,同时灯座带着风声砸向对方手腕,连帽衫吃痛,下意识缩手,江叙白伸手握住连帽衫手腕,狠狠别了一圈,却不想对方匕首反挑,他的小臂瞬间被划开一道极深的口子,鲜血喷涌而出,浸透衣袖滴落在地板上,灯座也瞬间脱手而出。
江叙白像没感觉到疼一样,直接横扫对方腰腹,连帽衫弯腰避开,匕首直刺他心口,他猛地后仰,后背重重撞在实木柜上,杂物倾泻而下。
两人踩着满地狼藉,江叙白死死架住匕首,手臂青筋暴起,刀尖一点点逼近他咽喉。
江叙白牙关紧咬,抬脚狠踹连帽衫膝盖,踉跄间,他顺势撞向对方胸口,两人一起摔倒在茶几上,玻璃桌面“咔嚓”碎裂,锋利的玻璃碴扎进两人四肢,血珠混着玻璃碎屑滚落在地。
另一边,王银萍抄起铁制暖壶砸向顾沉舟,他侧身避开,暖壶撞在墙上炸开,热水混着碎片飞溅。
顾沉舟欺身而上,单手扣住她手腕,发力拧转的瞬间,王银萍疯了似的用膝盖顶他小腹,可毕竟是力量悬殊,他不为所动,另一只手锁住她脖颈按向地面,膝盖狠狠顶住她后背,力道之大让她胸腔发闷,只能徒劳蹬腿。
她张口要咬,顾沉舟手腕一翻,反扣其双臂按在身后,手铐“唰”地锁紧,任凭她嘶吼挣扎,顾沉舟把王银萍铐在旁边的防盗窗上,抬头看向江叙白的方向。
江叙白与连帽衫从茶几上滚到地上,呼吸粗重,汗水混着血水淌在脸上。连帽衫突然发力,动作狠戾如野兽,刀刃直劈而下。
江叙白一只手顶着连帽衫的胳膊,松开一只手,抓起地上的玻璃接连扎向对方大腿,每扎一下都狠狠地在对方肉里转一圈,三下过后,连帽衫惨叫一声,力道松动,江叙白顺势狠拧对方手腕,匕首“哐当”脱手,滑到墙角。
江叙白带着铁锈味的拳头猛地砸向连帽衫眉骨,鲜血瞬间糊住视线,连帽衫侧身翻滚闪避,后背却撞上矮几棱角,闷哼出声。
顾沉舟抬头就看到两人在地上疯狂扭打,互相撕扯、撞击,身上都扎满了玻璃碴,血糊糊一片。
他毫不犹豫地冲过去,抬脚踹向连帽衫的腰侧,对方被踹得侧翻,江叙白趁机翻身骑在他身上,拳头如暴雨般砸下去,每一拳都砸在对方脸上、胸口,没几下就满脸是血。
连帽衫挣扎着抬起头,用额头狠狠撞向江叙白的下巴,江叙白闷哼着后仰,连帽衫趁机要爬起,顾沉舟已扑至近前,一记肘击砸在他后脑,连帽衫身体一软,江叙白顺势按住他。
江叙白攥住连帽衫后领猛拽,顾沉舟则锁住他胳膊反向用力,将连帽衫按在墙上。连帽衫挣扎着用头撞向江叙白,顾沉舟抬手架住,另一只手攥拳砸在他太阳穴,连帽衫身体一软,江叙白立刻反扣他双手,手铐瞬间锁牢。
连帽衫的挣扎渐渐微弱,只剩粗重的喘息和满身的血污。
江叙白撑着地面起身,浑身是伤,手臂上的伤口还在流血,顾沉舟伸手扶了他一把,两人看着满地狼藉——破碎的玻璃、翻倒的家具、四溅的血珠,空气中弥漫着金属味和血腥味,彼此眼中都带着搏斗后的锐利与疲惫。
室内一片狼藉,两人胸口都剧烈起伏,江叙白耳际的血滴落在衣领上,一只胳膊更是被鲜血浸透,顾沉舟还好,只有手背被玻璃划开一道浅浅的血口。王银萍还在低低咒骂,连帽衫则瘫软在地,只剩粗重的喘息。
王银萍带的布袋掉在地上,里面的东西滚落出来:几包压缩饼干、一卷医用纱布、一瓶碘伏,还有一个用锡纸包裹的小包裹。
江叙白捡起地上的锡纸包裹,打开一看,里面是一些白色粉末,凑近闻了闻,没有明显异味。
“这是什么?”他沉声问道。
王银萍半晌才低声开口:“是……是感冒药,我家小孩身体不好,一直需要吃药。”
“感冒药用锡纸包着藏在布袋里?”江叙白挑眉,将包裹递给顾沉舟。
连帽衫不知怎么突然嘶吼起来:“这事跟她没关系!都是我一个人干的!要抓就抓我!”
“你干的?你干什么了?”江叙白几乎要笑出来了,他干了这么些年警察,还是头一回见到这么坦诚的“凶手”来着。
警车的警笛划破深夜的寂静,红蓝交替的光带在广福园小区的老路上拉扯,将斑驳的墙面映得忽明忽暗。
原本盯梢的几个人分在两辆车里押着王银萍和连帽衫,顾沉舟开车带着江叙白。
江叙白靠在副驾驶座上,小臂的衣服已经被鲜血浸透,耳际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渗血的布料,眼底翻涌着难以捉摸的情绪。
顾沉舟握着方向盘的手指关节泛白,余光瞥见他衣袖上不断扩大的血渍,眉头拧成了疙瘩:“伤口不处理,等着感染?”
“小伤,不碍事。”江叙白扯了扯嘴角,声音带着搏斗后的沙哑,视线却还黏在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上,像是在琢磨着什么。
“少废话。”顾沉舟语气不容置疑,脚下悄悄加了点油门,他总觉得江叙白对这桩旧案格外执着,那种执着里藏着某种难以言说的情绪,不像单纯的职业责任感,“到局里立刻去冯姐那处理好,不准跟着进审讯室。”
江叙白挑眉刚想反驳,却对上顾沉舟冷硬的眼神,那眼神里带着不容置喙的坚决,只好悻悻地闭了嘴。
市局审讯楼的灯光亮如白昼,技术科的人早已在门口等候,接过证物袋和U盘时动作麻利。肖子言小跑着迎上来,看到两人满身的血污和伤口,惊得瞪圆了眼睛:“头儿,白哥,你们这是……”
“把人分两间审讯室。”顾沉舟没多余解释,径直吩咐,“王银萍去一号,刘峰去三号,全程录音录像,先做酒精毒物检测和指纹DNA采集,跟仓库痕迹做比对。”
“刘峰?”肖子言愣了一下。
“那连帽衫,小周刚查到发来的。”顾沉舟淡淡开口,目光却锁在江叙白渗血的小臂上,“宏业当年施工队队长刘杰斌的独子,十年前跟着刘杰斌‘失踪’,现在给我把人看住了。”
说完,他不等江叙白反应,一把拽住他的手腕往法医室拖:“冯姐没下班,现在就去处理,敢跑我让你在病床上待够四十八小时。”
江叙白被拽得一个趔趄,挣扎着抗议:“我得去看审讯,这俩人的反应很关键……”
“有我和你许副队在,轮不到你。”顾沉舟力度不减,直接将他推进法医室,“冯姐,人给你扔这了,伤口处理干净点,别让他有机会偷跑。”
冯敬仪正收拾着尸检工具,抬头看到满身是伤的江叙白,眉头一皱:“你们俩又去哪打架了?这伤口,再深点骨头都要露出来了。”
“冯姐手下留情。”江叙白龇牙咧嘴地坐在凳子上,看着冯敬仪拿出碘伏和纱布,“我还得去看审讯呢,顾沉舟嘴硬的要命,说话一点不会拐弯。”
“放心,你家顾队审讯有一套,比你油嘴滑舌管用。”冯敬仪一边用生理盐水冲洗伤口,一边调侃,“你这模样进去,血腥味都能盖过审讯的气场,先老实待着。”
江叙白还想辩解,却被伤口的刺痛噎回了话,只能眼睁睁看着冯敬仪快速清创、消毒、缝合,动作干脆利落,处理好小臂和耳际的伤口,缠上了干净的纱布。
“亏得你这就皮肉伤,再严重点还是得上医院。行了,别沾水,按时换药。”冯敬仪拍了拍他的肩膀,“审讯室的观察窗在二楼西边,想去看就去吧,别让顾沉舟逮到你捣乱。”
“谢冯姐!”江叙白眼睛一亮,转身就往二楼跑,脚步轻快得完全不像刚缝了几针的人。
此时一号审讯室已经亮起了灯,王银萍坐在铁椅上,双手被铐在桌沿,头发凌乱却刻意理了理,脸上沾着些许灰尘和血迹,眼神却异常镇定,甚至带着几分漠然。顾沉舟和许褚已经坐在了审讯桌后,桌上摆着一沓照片和证物袋,气氛凝重。
江叙白轻手轻脚地走到观察窗后,透过单向玻璃看着里面的情形,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墙面。
“姓名,年龄,职业。”顾沉舟的声音低沉,没有多余的情绪。
王银萍靠在椅背上,双手交握放在桌沿,语气平淡:“王银萍,38岁,无业。”
“无业?”许褚挑眉,拿起桌上的资料,“广福园12号楼302室,四口人,你丈夫在物流公司当司机,月薪八千,两个孩子都在市区重点小学就读,光择校费就不是小数目。你丈夫一个人的工资负担得起?还有你家里的装修,沙发扶手、放大遥控器、圆角家具,全是针对老年人的设计,你之前说没住老人,那这都是什么意思?”
王银萍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嘲讽的笑:“警官查得挺细。我喜欢怎么装修是我的自由,丈夫工资不够,我做点兼职补贴家用,这犯法吗?”
顾沉舟拿起那张从刘杰斌家找到的合影,推到她面前,“认识照片上的人吗?”
王银萍的目光在照片上扫了一圈,语气依旧平淡:“不认识。我一个家庭主妇,哪会认识这些人。”
“不认识?”许褚冷笑一声,将刻着“宏”字的工服纽扣和沾血碘伏瓶的照片摆出来,“宏业的工服纽扣,仓库找到的。碘伏瓶上有你的血迹,5号库房的血脚印和你尺码吻合,你半夜带着压缩饼干和纱布去仓库捡废品?这话你自己信吗?”
王银萍一副与我无关的架势:“我去仓库捡点废钢筋卖钱,不小心摔了一跤,这也犯法?有证据证明我犯法就抓我,没证据就别耽误我回家给孩子做饭。”
观察窗后的江叙白眯起眼,指尖在墙面敲得更快了。他太清楚这种顽固分子的心理,越是强硬逼问,越是不肯开口,得找个突破口戳中她的软肋。
审讯室里,顾沉舟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话锋一转:“你账户里每个月都有一笔匿名转账,来源是陈阳的建材公司,金额五千到一万不等,持续了三年。陈阳是陈力的儿子,你敢说你不认识他?”
王银萍的脸色终于变了一下,眼神闪烁了片刻,却依旧嘴硬:“不知道什么转账,可能是别人转错了。我从没见过陈阳。”
“转错了?三年每月都转错?”许褚挑眉,“转账时间正好和刘杰斌家的打扫时间吻合,你帮他照看房子,陈阳给你转‘辛苦费’,对不对?”
王银萍沉默了片刻,突然笑了起来:“警官想象力真丰富。我有权保持沉默,没证据就别在这逼问我。”
说完,她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无论两人怎么问,都一言不发,摆出了抗拒到底的姿态。
顾沉舟和许褚对视一眼,果断暂停了审讯。走出一号审讯室,许褚压低声音:“这女人嘴真硬,跟焊死了一样。”
“她知道我们没直接证据。”顾沉舟看向观察窗那边,江叙白正冲他比了个换人的手势,“没事,她要耗着我们就陪她耗。去审刘峰,他年轻,心理防线更容易破。”
三号审讯室的布局与一号一致,刘峰坐在铁制审讯椅上,伤口已经处理过。
他抬头看到顾沉舟和许褚走进来,眼神凶狠,带着几分桀骜不驯,没等两人开口就先声夺人:“别问了,张平是我杀的,分尸抛尸都是我干的,要抓要判随便你们。”
顾沉舟拉过椅子坐下,将张平的尸检报告推到他面前,语气平静:“刘峰,男,28岁,十年前随父亲刘杰斌失踪,靠打零工潜伏在南宁。你说你杀了张平,怎么杀的?用什么杀的?什么时候杀的?”
刘峰眼神闪烁了一下,随即梗着脖子道:“就前几天,我在仓库碰到他,跟他要当年欠我们家的工程款,他不给还骂我,我一时冲动就用刀捅死了他,然后分了尸扔到河边。”
“用什么刀?”顾沉舟追问,“刀现在在哪?”
“就是仓库里找到的那把,扔在暗格里了。”刘峰回答得干脆。
观察窗后的江叙白皱起眉,指尖停止了敲击。他一眼就看出了破绽:尸检报告显示张平体内有超剂量“蓝精灵”,是先被迷晕再遇害的,而刘峰只字不提镇静剂,只说“用刀捅死”,明显在撒谎。
审讯室里,许褚拿起仓库暗格的照片:“这把刀的刀刃上,除了你的指纹,还有另一个人的DNA残留,不是张平的。你说你一个人杀的他,这另一个人的DNA怎么解释?”
刘峰的身体猛地一僵,脸色瞬间白了几分,却依旧嘴硬:“我不知道什么DNA,可能是之前别人碰过那把刀。反正人是我杀的,跟别人没关系。”
“没关系?”顾沉舟挑眉,“张平体内检测出超剂量‘蓝精灵’,是被迷晕后遇害的。你什么时候给他下的药?怎么下的?”
这个问题像是戳中了刘峰的要害,他眼神慌乱:“我……我没下药,就是直接捅死的,谁知道他怎么有什么镇静剂?”
“你根本没杀张平,”顾沉舟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你是在替别人顶罪。是谁?”
“不是!”刘峰突然激动起来,双手用力挣扎着,手铐发出“哐当”的声响,“人就是我杀的!你们别冤枉别人!”
他的情绪越发激动,脸色涨得通红,却始终说不出具体的作案细节,只是一味地重复“人是我杀的”。观察窗后的江叙白眼底闪过一丝了然,刘峰显然是在替人顶罪,他的激动不是因为心虚,而是因为害怕警方查到真正的凶手。
“我们查到你父亲还活着,就在南宁。”许褚趁热打铁,拿出那张中年男人的背影照片,“这是昨天在广福园拍到的,和刘杰斌的体型特征高度吻合。你去仓库,是为了销毁当年的证据,对不对?”
刘峰看着照片,瞳孔收缩,嘴唇哆嗦着,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依旧咬牙道:“我爸早就死了!你们别胡说!人是我杀的,跟他没关系!”
“那你说说,你为什么要分尸?还特意藏起张平的右手?”顾沉舟追问。
刘峰听到右手的时候,眼神里明显有一丝茫然,却还是硬撑着:“我就是想让你们找不到他的身份,没别的原因。”
“撒谎。”江叙白在观察室里低声自语。
审讯室里,许褚语气缓和了一些:“刘峰,我们知道你是在替人顶罪。你还年轻,没必要为了别人毁了自己的一辈子。真正的凶手跑不了,你现在把真相说出来,我们可以对你从轻处理,还能保护你母亲的安全。”
提到母亲,刘峰的心理防线彻底松动了,眼泪掉了下来,哽咽道:“我妈……她还在养老院,我不能让她有事。我爸他……他也是被逼的,当年的事情不是他的错。”
“当年什么事情?”顾沉舟追问,“不合格水泥的事情?”
刘峰点了点头,泪水模糊了视线:“当年的水泥确实用在了东岗新村的安置楼,地基和承重墙都用了。后来检测出不合格,赵启明让停工封口,张平手里有检测报告,想拿着去告赵启明和陈力,要更多的封口费,结果就被……”
“被谁杀了?”
说漏了。
刘峰的身体猛地一僵,眼神里充满了恐惧,摇着头道:“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就在这时,肖子言匆匆跑过来,脸色凝重,江叙白看着他苍白的脸色,问了一句:
“怎么了?”
“东岗新村3号楼墙体大面积开裂,有居民被困了!还有,赵启明不见了,他别墅里找到个加密硬盘!”
肖子言说完就进了审讯室,低声把消息告诉了顾沉舟和许褚。
江叙白看着审讯室里的两人脸色一变,立刻起身。
顾沉舟快步走出审讯室,正好撞见从观察窗后出来的江叙白。
“安置楼出事,你带一队人去现场协助疏散救援。”顾沉舟语速极快,“我去追赵启明,许猪去城郊查刘杰斌的下落,技术科继续破解U盘,一定要找到当年的完整证据。”
“没问题。”江叙白点头,刚要转身,却被顾沉舟拽住手腕。
“伤口别沾水,注意安全。”顾沉舟的语气依旧带着几分生硬,却难掩担忧。
江叙白看着顾沉舟握住他手腕的手,愣了一下,随即勾起一抹笑:“放心,死不了。倒是你,抓人的时候别又把自己磕着碰着,市局可经不起你这尊大佛受伤。”
说完,他转身就往楼下跑,脚步轻快,伤口微微发疼,却丝毫没影响他的步伐。
凌晨四点,天微亮,东岗新村的救援工作已经紧张展开。江叙白赶到时,消防和急救人员已经到位,居民们正惊慌失措地往外疏散,哭喊声、警笛声混杂在一起,场面混乱不堪。
他立刻加入疏散队伍,看着不断开裂的墙体,他心里清楚,这不仅仅是一场救援,更是一场与时间赛跑的真相挖掘。
而审讯楼里,刘峰的供述还在继续,却始终不肯透露真凶的身份;加密硬盘的破解工作已经启动,里面可能藏着当年的黑幕证据;城郊的排查行动也在同步进行,刘杰斌的踪迹依旧成谜。
张平的死因、不合格水泥的完整去向、背后隐藏的利益集团……这场牵扯了十年的旧案,终于在鲜血和危机中,撕开了一道更深的口子,而藏在口子背后的黑暗,才刚刚开始显露端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