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王大人，您的仙君又跑了》未满十八岁

28、盟友？

　　混沌裂隙核心的爆炸余波渐渐平息，原本剧烈扩张的裂口暂时稳定下来。

　　虽然依旧散发着不祥的气息，但喷涌的混沌气流已大幅减弱。

　　外围苦苦支撑的妖族战士们压力骤减，在蛟龙将领的指挥下，开始抓紧时间修复加固防御结界。

　　而在爆炸中心不远处的乱石堆中，凤临和云清的状况却不容乐观。

　　凤临强行支撑起身体，靠在一块焦黑的巨石上，大口喘息着。

　　她体内的妖力几乎耗尽，经脉因力量反噬和最后的强行融合而受损，胸口血气翻涌。

　　嘴角不断溢出鲜血，将那身耀眼的红衣染得愈发暗沉。

　　她试图运转功法疗伤，却引得一阵剧烈咳嗽。

　　云清的情况同样糟糕。

　　她本就仙力消耗过度，又强行主导了力量融合，神魂和经脉都受到不小的冲击。

　　她盘膝坐在不远处，脸色苍白如纸，周身清光黯淡，正在艰难地运转基础仙诀，试图稳住濒临崩溃的仙元。

　　那身素白仙裳沾染了尘土与零星的血迹，显得格外脆弱。

　　一阵压抑的咳嗽声传来，云清微微睁开眼，看到凤临狼狈却依旧强撑的模样，眉头簇了起来。

　　她沉默地从自己的储物法宝中取出一个白玉小瓶，倒出一颗散发着清冽药香的丹药。

　　屈指一弹，那丹药便精准地飞向凤临。

　　“凝元丹，可暂稳伤势。”她的声音因虚弱而比平时更轻。

　　凤凌下意识地接住丹药，入手温润，药香沁人心脾。

　　她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看向云清：“哟？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我们冰块脸仙君居然会关心本王的死活了？”

　　云清闭上眼，继续调息，并不理会她的调侃，只是淡淡道：“陛下若陨落，于稳定妖界局势不利，亦会牵连小仙。”

　　这话说得冠冕堂皇，冷漠疏离。

　　但凤临捏着那枚丹药，感受着其中精纯的药力，又想起方才危急关头她毫不犹豫冲进来为自己挡下暗算。

　　心中那点因被“牵连”而生的不快，莫名消散了些。

　　她将丹药吞下，一股温和却有效的药力迅速化开，抚慰着她受损的经脉。

　　她舒服地喟叹一声，看着云清那副拒人千里的侧脸，忽然道：“喂，刚才……谢了。”

　　这话她说得有些别扭，声音也不大。

　　云清调息的动作微微一顿，长睫轻颤，却没有睁眼，也没有回应。

　　短暂的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只有远处妖族战士们修复结界的声响丝丝缕缕的传来。

　　过了一会儿，凤临恢复了些力气，挣扎着站起身。

　　她走到云清身边坐下，目光扫过苍白的脸。

　　“我说，咱们现在这样，”凤临用没受伤的那只手摸了摸下巴，语气带着点试探，“算不算是……过命的交情了？”

　　云清终于睁开眼，清冷的眸子看向她，里面没有任何情绪：“陛下多虑。形势所迫，不得已而为之。”

　　“行吧，你说不得已就不得已。”凤临也不强求。

　　她换了个话题，神色严肃起来：

　　“说正事，刚才那鬼东西，你怎么看？

　　它最后炸掉的时候，我好像感觉到一股很熟悉……但又很恶心的气息。”

　　云清沉吟片刻，道：

　　“那暗影并非实体，更像是一缕被特殊炼化、灌注了强大混沌之力的神念或者分身。

　　其核心确实蕴含着一丝与古妖血池同源，但更加阴邪混乱的力量。

　　它能吸收转化你的妖力，说明对其特性极为熟悉。”

　　“熟悉？”凤临眼神一厉，“你的意思是，搞鬼的很可能是个妖族？而且还是对古妖之力有研究的？”

　　“极有可能。”云清点头。

　　“并且，对方的目标恐怕不仅仅是制造混乱。

　　它刻意引导混沌气息，并试图吸收你的力量，或许……是在进行某种试验，或者，是在搜集力量。”

　　“搜集力量？”凤临皱眉，“搜集本王的妖力做什么？难道想炼制什么针对本王的邪门玩意儿？”

　　“未必是针对陛下个人。”云清眼神放空，像是在看着远处的什么。

　　“或许，与那扩大的裂隙本身，或者与某种更庞大的阴谋有关。

　　陛下可曾想过，为何混沌裂隙早不扩大，晚不扩大，偏偏在你我绑定之后不久便出现异动？

　　又为何，那暗影的力量会与我们身上的共鸣之力隐隐呼应？”

　　一连串的问题，让凤临的脸色越来越沉。

　　她不是笨蛋，只是平日里懒得费心去想这些弯弯绕绕。

　　此刻经云清点破，她也嗅到了其中浓重的阴谋气息。

　　“妈的！要是让本王知道是哪个龟孙子在背后搞鬼，非扒了他的皮点天灯不可！”凤临恨恨地捶了一下地面，牵动了伤势，又是一阵龇牙咧嘴。

　　发泄完怒火，她看向云清，眼神变得认真起来：

　　“冰块脸，不管你怎么想，现在咱们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了。

　　这幕后黑手明显是冲着妖界来的，可能也跟咱们这破绑定有关。

　　在揪出他、解决这破事儿之前，咱们得联手。”

　　她向云清伸出手，手上还沾着血迹和灰尘：

　　“暂时抛开仙妖那点破规矩，怎么样？

　　就当是……为了活下去，也为了弄清楚真相。”

　　云清看着伸到面前的手，又抬眼看向凤临那双此刻写满认真和期待的红瞳。

　　仙妖联手？

　　这在过去是她根本无法想象的事情。

　　拒绝？于公于私，似乎都已不合时宜。

　　沉默良久，在凤临几乎以为她会再次用冷言冷语回绝时，云清终于轻微地点了一下头。

　　“……可。”

　　她没有去握那只手，但这一个字，已然代表了她态度的转变。

　　凤临看着她那副依旧清冷、却不再像之前那样冰封的模样，脸上露出带着痞气的笑容。

　　她收回手，也不觉得尴尬。

　　“成交！那从现在起，咱们就是暂时的‘盟友’了！”

　　她心情似乎好了不少，甚至还有力气开玩笑：

　　“盟友之间，是不是该有点信任？比如……分享一下情报？

　　你们仙界有没有关于这种混沌之力或者古妖之力的记载？”

　　云清看了她一眼，对于她这迅速进入状态、甚至开始“得寸进尺”的行为有些无语。

　　但最终还是开口道：“仙界典籍或有零星记载，但需回去查阅。当务之急，是尽快恢复伤势，稳定此地局势，并从长计议。”

　　“有道理！”凤临点头，挣扎着站起身，“走吧，盟友，先回宫。本王让人给你安排最好的伤药和静室！”

　　她说着，很自然地想去扶云清，却被云清不动声色地避开。

　　“小仙自己可以。”云清站起身，虽然步伐有些虚浮，但脊背挺得笔直。

　　凤临也不坚持，耸了耸肩，与她并肩，朝着暂时稳定的防御结界方向走去。

　　阳光刺破灰暗的云层，洒在满目疮痍的大地上。

　　盟友么？

　　云清在心中默念着这个词，感受着身边那人炽热气息，好像也没那么让人讨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