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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番外: 新任暗河大家长差点被气死 ...

  •   番外:新任暗河大家长差点被气死

      暗河的夜浸着化不开的雾气,寝殿烛火被裹得昏沉,暖光都透着股憋闷的燥意。我瘫坐在铺着软垫的榻边,指尖死死攥着本泛黄手记,纸页边缘被翻得毛边卷翘,上面扭曲狰狞的字迹,正是前任大家长慕名策那老东西的亲笔 —— 今儿个整理他的密档,竟在暗格深处翻出这么个催命符。
      “苏昌河性烈,唯苏暮雨可制。种‘生死同’秘术,以苏暮雨性命为质,令其为‘槐’,护暗河,守规矩,此生不得叛。”
      “生死同” 三个字像淬了幽冥寒毒的针,狠狠扎进眼底,又顺着血脉钻心刺骨。我猛地攥紧手记,指节崩得发白,纸页被揉出狰狞的褶皱,几乎要被生生撕成碎片。原来如此!原来三年前他心甘情愿扣上那副铜铸面具,不是贪慕权柄,不是想做老东西的忠犬走狗,竟是这杂碎用他的命,把我最在意的人,捆在暗河的牢笼里,做了三年没魂没魄的影子!
      我想起三年前那个暴雨夜,提魂殿里烛火摇曳,老东西当众宣布封苏暮雨为 “槐” 时,他站在殿中,玄色衣袍被雨水淋得湿透,贴在单薄的肩头,垂着眼帘,自始至终没往我这边瞥一眼。可我后来才知道,他垂眸的瞬间,指尖掐进了掌心,血腥味混着雨水散在风里 —— 暗河规矩,当上傀便不再属于三家之内,他既已受命,连多看我一眼都成了僭越。那时候我气得在练剑场疯劈了三十根木桩,剑气劈得尘土飞扬,连桃树都被拦腰斩断 —— 恨他不争气,恨他忘了槐树下 “一起掀了暗河规矩” 的约定,更恨他宁愿戴着冰冷面具做个没有感情的傀儡,也不肯回头看看我。却不知,提出让他当傀这个计划的,正是我自己。
      当年我拍着胸脯说这是最快掌权的捷径,他盯着我眼里的光,沉默了半宿,终究没说一个 “不” 字。我知道他不确定,他总比我看得远,早察觉这计划里藏着的风险,可他向来如此,只要是我想要的,哪怕心里存着疑虑,也会顺着我的意往前走。
      这三年,他那副爬满藤蔓纹路的槐面具就没离过脸,遮去大半张脸,只剩线条冷硬的下颌,连说话都带着面具的沉闷回响。暗河的规矩像无形的锁链,把他困在提魂殿与任务之间,我们连私下见面都成了奢望。他不再陪我深夜练剑,不再跟我蹲在屋顶喝偷藏的烈酒,不再对着我笑 —— 甚至我练阎魔掌走火入魔,咳得满嘴是血,瘫在练剑场动弹不得时,他也只是站在三丈外,用那双透过面具缝隙、没半点温度的眼睛看着我,扔过来一瓶金疮药,连句 “撑不撑得住” 都不肯说。可我后来才发现,那瓶药里加了他私藏的雪莲膏,是他攒了三个月的月例,托人从西域换来的。
      我以为他变了,变得冷血无情,变得只认老东西的规矩不认人。我气了他三年,怨了他三年,甚至在他为护着慕名策挡刀时,心里都闪过一丝恶毒的快意 —— 活该!谁让你心甘情愿做这老东西的狗!可我没看见,他挡刀后回到住处,摘下面具时,嘴角的血混着泪水往下淌,玄铁伞的伞骨被他攥得发烫,一遍遍摩挲着伞柄上我当年刻的 “暮” 字,问自己执剑到底是为了什么。
      那些年,他活得像具没有灵魂的木偶,除了执行任务,便是独自坐在桃树下发呆。暗河的人都说 “槐” 大人冷得像冰,却没人知道,他只是把所有的鲜活都藏在了见不到我的日子里。魔教东征时的匆匆一瞥,他眼底的光只亮了一瞬,便又被规矩压回沉寂;我偷偷跟着他执行任务,隔着三条街的距离,看他处理完敌人后,下意识往身后瞥一眼,嘴角刚要扬起,又硬生生压下去 —— 他知道我在,却从不说破,只是刻意放慢脚步,让我能跟上他的踪迹,像极了转地下情的情侣,小心翼翼地守护着仅有的牵连。
      可现在,这张薄薄的纸页,把我三年的愤怒、怨恨、不甘,全击得粉碎,只剩心口憋着的那股气,上不来下不去,差点把我自己憋死!
      我才明白,他比我更放不下,更离不开,那些年他逐渐变得人机一般麻木,一半是因为大家长的掌控和秘术的束缚,更多的是因为见不到我,连那点支撑他活下去的念想,都快被漫长的分离磨平了。
      门轴 “吱呀” 一声转动,打断了翻涌的怒火。我猛地抬头,看见苏暮雨走了进来,玄色衣袍沾着夜露的寒气,发梢还滴着水珠 —— 他刚从苏家祠堂回来,处理完那些蠢蠢欲动的旁支子弟。他没戴面具,左脸颊那道被面具硌出的红痕,这么久了还留着淡淡的印记,像道刻在皮肉上的枷锁,看得我心头又是一抽。
      他瞥见我手里的手记,脚步猛地顿住,眼底闪过一丝慌乱,快得像雾气里的影子,稍纵即逝,随即又被深深的愧疚取代。“在看什么?” 他的声音依旧清冷,却比平时多了几分不易察觉的紧绷,连指尖都微微蜷起 —— 只有在我面前,他才会露出这样失控的模样。
      我没说话,抬手就把手记狠狠砸在他面前的矮几上,纸张 “啪” 地一声弹起,又重重落下。我的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颤抖,却裹着滔天怒火,几乎是吼出来的:“生死同?苏暮雨!你他妈倒是说话!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弯腰捡起手记,指尖拂过那些狰狞字迹时,喉结狠狠滚动了一下,薄唇抿成一条直线,半晌没出声。烛火映在他眼底,我竟看到了一丝破碎的脆弱,像被风吹就会散的冰碴 —— 这三年,他不仅要忍受秘术的反噬,还要瞒着我,独自扛下所有恐惧,连一句怨言都没有。
      “所以你这三年戴那破面具、对我冷冰冰的,全是因为这个?” 我猛地站起身,几步跨到他面前,一把拽住他的衣领,力道大得几乎要把他的玄袍扯裂,迫使他抬头看着我,“还有当傀!那是我提的计划!你明明不确定,明明不想跟我分开,为什么不拒绝我?!为什么宁愿自己变成这副模样,也不肯说一句‘我不愿意’?!”
      我的声音越来越高,眼眶不受控制地红了,却不是哭,是气的 —— 气老东西的阴毒,气苏暮雨的傻,更气自己的自私,当年只想着掌权,却没看见他眼底的犹豫和不舍。三年来的委屈、愤怒、思念,像决堤的洪水,瞬间将我淹没。我以为他不在乎我了,以为我们的约定早就成了狗屁,可原来,他是在用自己的方式,护着我的命,把所有刀子都揽去自己扛!
      “告诉你,你会怎么做?” 他的声音很轻,带着一丝沙哑,眼底的愧疚几乎要溢出来,“你会提着寸指剑闯提魂殿,去找大家长拼命,以你的性子,只会白白送命。” 他垂着眼,长长的睫毛遮住了眼底的情绪,指尖微微颤抖 —— 他从不敢想,如果我出了事,他执剑还有什么意义。
      “我送命也比让你在这里受委屈好!” 我攥着他衣领的手更紧了,指节泛白到发疼,“苏暮雨,你把我当什么了?当年在鬼哭渊,你背着我爬了三天三夜,说要两个人都活下来!可你现在,却一个人扛下所有,连让我知道的勇气都没有!你是不是觉得我就是个只会闯祸的蠢货?!”
      他任由我拽着他的衣领晃来晃去,没有半点反抗,只是喉结动了动,声音轻得像叹息:“护你,从来都不是职责。” 是刻在骨子里的执念,是哪怕变成木偶,也舍不得让你受一点伤害的本能。
      “职责?” 我突然嗤笑出声,眼泪毫无预兆地掉下来,砸在他手背上,滚烫得像火,“苏暮雨,你混蛋!我要的不是你的狗屁职责!是你!是那个会在练剑场笑我剑快不稳、会在瘴气里背着我找解药、会跟我约定一起建新暗河的苏暮雨!不是那个戴着面具、没有感情、连句人话都不肯说的槐!”
      他突然抬手,指尖带着微凉,小心翼翼地擦去我眼角的泪,连呼吸都放得极轻,生怕再惹我不快。那指尖的颤抖,泄露了他压抑已久的情绪 —— 这三年,他没在我面前掉过一次泪,没说过一句软话,可此刻,他比我更像个受了委屈的孩子。“对不起。” 这是他第一次跟我说对不起,声音轻得像雾,却像重锤敲在我的心上,震得我胸口发闷。
      “对不起就完了?” 我梗着脖子,眼泪掉得更凶,像个受了天大委屈的泼皮,“我气了你三年!怨了你三年!我以为你不要我了!苏暮雨,你得补偿我!加倍补偿!”
      他的指尖顿了顿,清冷的脸抬眼望着我,眼底没有半分不耐,只有温柔的纵容,像包容不懂事的孩子,更像失而复得的珍宝:“好,你想要什么补偿,都给你。不管多过分,都依你。” 只有在我面前,他才会卸下所有伪装,露出这样毫无保留的温柔 —— 他的喜怒哀乐,从来都是由我挑起,由我掌控。
      我盯着他的脸,看着他眼底的愧疚和毫无保留的温柔,心里的委屈瞬间翻涌成汹涌的占有欲,张狂的性子彻底绷不住了。我松开拽着他衣领的手,转而狠狠捧住他的脸,指尖用力摩挲着他脸颊上那道淡淡的红痕,语气蛮横又带着撒娇的蛮横:“虽然那破面具被我砍了,我要你以后再也不准碰那破面具!”
      他的睫毛颤了颤,眼底闪过一丝笑意,像冰雪初融,清冽又温柔,轻轻点了点头:“好,不戴了。当初被你劈开也好,那时我就松了口气。” 其实他早就想摘了,那面具压得他喘不过气,只有在没人的时候,他才会摘下来,对着镜子里陌生的自己,想起当年在练剑场笑得多开怀。
      “我要你以后不管去哪,半个时辰前必须报信!”
      “好,去哪都告诉你,绝不瞒你。” 他低声应着,眼底闪过一丝偏执的渴望 —— 他比谁都想把我拴在身边,恨不得每分每秒都能看到我,弥补这三年的分离之苦。
      “玄铁伞给我!从今往后你走哪带哪,敢藏着掖着,我就把你那些破规矩全烧了!” 我得寸进尺,指尖滑到他腰间,隔着衣料戳了戳,“还有,你是我的,你的人、你的剑、你的命,全是我的!谁敢打你的主意,我拆了他的骨头!”
      他的嘴角微微扬了扬,露出一丝极淡的笑意,像冰雪初融,清冽又温柔:“好,全是你的,谁也抢不走。” 他抬手,紧紧握住我的手,力道大得像是要把我揉进骨血里 —— 这三年,他无数次在深夜里握紧玄铁伞,想象着我的温度,如今终于能真实地触碰,怎么也舍不得松开。
      我看着他一一答应的模样,心里的占有欲烧得更烈。我猛地凑近他,鼻尖狠狠撞上他的鼻尖,呼吸交织在一起,全是他身上独有的冷香,混着夜露的清冽。“我还要……” 我的声音低了下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羞涩,却又透着不容拒绝的张狂,“我要你吻我!现在就吻!”
      他的身体僵了一下,眼底闪过一丝惊讶,随即被深深的眷恋取代。但也只是一瞬间,他便微微仰头,主动贴上了我的唇。他的吻不再是之前的克制试探,而是带着压抑三年的渴望和失而复得的珍视,清冷的唇瓣下藏着滚烫的情绪,像要把这三年的空白都填满。
      我不满意地哼了一声,抬手按住他的后颈,狠狠往下按,霸道地加深了这个吻。我撬开他的牙关,舌尖蛮横地探进去,贪婪地汲取着他的气息,像是要把这三年来缺失的所有亲密,都一次性弥补回来。他的身体微微颤抖,却没有推开我,反而抬手紧紧搂住了我的腰,指尖用力摩挲着我的后背,力道大得像是怕我下一秒就会消失 —— 这三年,他太怕了,怕秘术发作,怕我出事,怕我们再也回不到过去。
      吻到快要窒息时,我才依依不舍地松开他,额头抵着他的额头,呼吸急促得发烫。他的脸颊泛着淡淡的红晕,眼底蒙着一层水汽,清冷的模样染上了几分烟火气,看得我心头一热,张狂的气焰都软了几分。只有在我面前,他才会露出这样鲜活的模样,才像个真正活着的人。
      “不够。” 我低头咬了咬他的下唇,留下一个浅浅的齿痕,声音带着一丝霸道的蛮不讲理。
      他的喉结滚动了一下,看着我的眼睛,声音带着一丝沙哑的温柔,却异常坚定:“想你了。” 这三个字,他在心里说了无数次,在那些见不到我的深夜,在执行任务的间隙,在对着玄铁伞发呆的时候,如今终于能亲口对我说出。
      我满意地笑了,把脸埋进他的颈窝,贪婪地吸着他身上的味道,感受着他温热的体温和有力的心跳,像找到了最安稳的港湾。“苏暮雨,” 我闷闷地说,语气里的张狂褪去,只剩委屈和依赖,“你知道吗?我抢着当大家长,不是为了什么权柄,就是想让你不用再受任何人的威胁,不用再做任何不想做的事。我要让全暗河都知道,你苏暮雨是我的人,谁也不能动!”
      他搂紧了我的腰,力道大得像是要把我揉进骨血里,声音贴着我的耳朵,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我知道。昌河,从今往后,我只为你一人。” 执剑的意义,从来都是为了你。当年他在无数个深夜里拷问自己,如今终于有了答案 —— 为了护你周全,为了与你相守,为了再也不分开。
      “不行。” 我猛地抬起头,盯着他的眼睛,占有欲爆棚到不讲理,“你不仅要为我一人,还要眼里只有我,心里只有我,所有的温柔都只能给我!敢分给别人半点,我就把暗河的水搅浑,让所有人都别想安生!”
      他看着我,眼底带着纵容的笑意,指尖轻轻刮了刮我的脸颊,声音温柔得能溺死人:“好,眼里只有你,心里只有你,所有的温柔都给你。” 他从来都是这样,把所有的偏爱都给了我,哪怕委屈自己,也不肯让我受一点委屈。
      我凑过去,又狠狠吻了吻他的唇,这次的吻又急又狠,带着满满的占有欲和失而复得的珍视。“这还差不多。” 我哼了一声,重新靠回他的怀里,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他的衣襟,越想越气,“那个老东西!死了都不安生!当年我就该把他的提魂殿掀了,让他知道暗河不是他随便摆弄的!竟敢给你种下这种破东西,害得我怨了你三年!”
      他的手顿了顿,轻轻拍了拍我的后背,动作温柔得像哄孩子,声音平静无波:“都过去了。” 其实那些年的痛苦和挣扎,他从未真正放下,只是不想让我再为他担心。
      “是过去了,但我还是气!” 我抬起头,看着他的眼睛,眼神认真又带着几分狠戾。
      他的眼底闪过一丝温柔,低头,轻轻吻了吻我的额头,声音低沉而坚定,带着不容置疑的承诺:“好,一辈子,都还给你。岁岁年年,永不相负。” 他的眼底闪过一丝破碎的脆弱,却又透着坚韧 —— 为了我,他可以忍受一切痛苦,也可以变得无坚不摧。

      三年的误会和怨恨,在这一刻烟消云散。原来,他从未忘记我们的约定,从未放弃过我。而我,也终于等到了我的槐大人,等到了只属于我的、没有面具、没有规矩、没有束缚的苏暮雨。

      只有在我面前,他才会卸下所有的麻木和伪装,露出最真实、最鲜活的模样。
      暗河的夜依旧漫长,但我知道,从今往后,我再也不会孤单。而我,也会牢牢地抓住他,用我的方式护着他,让他再也不用受半分委屈 —— 毕竟,他已经成为我的苏家主了。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43章 番外: 新任暗河大家长差点被气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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