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戏精神》风舞轻影

4、第四章

　　叶师觉得很尴尬，他不知道这位罗切斯特先生追上来来找自己到底是为什么，如果说是为了八年前的那一剑，那根本就没有必要，时间已经冲淡了仇恨和怨念，如果执着于八年前的那一剑，那自己根本就不可能带着方若山回到赛场；如果是为了叙旧那就更没有必要，他和自己之间除了几场比赛之外连个旧都没有，又谈何叙旧呢？
　　“你的手……”
　　“还好，并不是很影响生活。”叶师说这句话的时候，方若山忍不住看了他两眼，作为徒弟他当然知道自己师傅这话是胡说的，时至今日叶师的右手小拇指依旧不会不自觉的哆嗦，有时候甚至连筷子都捏不稳，每次看到自己手里筷子掉下来的时候，自己师傅总会露出一种非常微妙的表情。那是痛苦和遗憾的混合体，但过去已经无法弥补，只有现在和未来还掌握在自己手中。方若山伸出手紧紧抓住叶师，“师傅……我一定会赢的。”
　　这种类似于孩子似的撒娇最终让叶师的心情略好了一点，过去种种没有必要再继续纠结下去，他也懒得管对面那个曾经的对手露出了多么“依依不舍”的神情，拖着自己的学生飞快的回到了运动员宿舍。
　　时间很巧，他俩刚到宿舍正好是全员集合的时候，领头的王骆一手夹着旗一手朝着叶师挥了挥手，“老叶，你总算来了，带你徒弟去哪里晃悠了？”
　　“就出去逛了逛，”叶师抬起头看着比自己高上至少40公分的王骆，只觉得这样看着这个篮球队的年轻人脖子有些疼，“做旗手一定要挺直背，别驼着。”他笑了笑，顺手把方若山推进了队伍中间，像这种走圈活动在他退役之后就再也不愿意参加了，不过方若山还年轻，应该经历各种各样的大场面。
　　“你不去吗？”王骆微微弯下腰好奇地问道，“今天又没下雨，天气又很凉快，站在会场里面不是更近距离的能看演出吗？”
　　“一把年纪了，我就不去凑热闹了，既然上面有座位，何必再下面晃悠。”叶师笑了笑，转头冲着自己徒弟挥了挥手。在这个前剑手，现任的教练看来这场开幕式应该延续了上一届、上上一届还有以前所有的习惯，宣誓啊点火啊升旗啊烟火啊还有唱歌跳舞，但当他真正坐上观众席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太天真了，“……为什么人这么少？”他朝着周围看了一眼，觉得这一切真是不可思议，四年前自己国家举办的那一届可以说是毫无瑕疵，而这一届……虽然自己坐的这个位置的确略微的偏了一点，但为什么放眼望去看起来还是这么的空空荡荡，“不是都说票卖光了吗？”
　　叶师身边坐着的算起来应该算是叶师的领导，但那位赵先生与叶师之间还多了一层关系，在八年前甚至是更为久远的年代里，赵蒙至始至终是叶师的老师，从拿起剑的第一刻直到叶师退役，风雨十多年赵蒙始终站在叶师身边，哪怕到退役也没有例外。对于赵蒙来说叶师是个很特殊的存在，一手带大的学生、如同亲子、很能干但说话颇为刻薄的让人头疼的手下等等等等关系把他和叶师两个人绑在一起还打了死结，在八年前叶师受伤的时候赵蒙承受了相当大的压力，他比任何人在当时都更为靠近叶师，比任何人都更清楚叶师的伤势有多严重，但明明可以要求终止的比赛赵蒙却没有这么做，他就这样默默站着没有走出来。为此在事后他承受了舆论相当大的压力，大部分人都无法理解这种要胜利不要命的做法到底意义何在。
　　赵蒙没有辩解也没有如同所有人想象的那样显得愧疚万分，他默默的帮叶师办了退役手续、帮自己的学生搞定了大学的入学考试乃至于房子的装修，但这对师徒之间的关系并没有因为赵蒙的各种帮忙重新亲近起来，叶师一言不发的离开了首都训练中心回到了老家，过着极为简单、深居简出的生活，直到他发现方若山。这对师徒的关系并没有因为叶师收了徒弟、时间过了八年而再次亲近起来，这种不冷不淡的好像只剩上下级关系的交往一直持续到一行人统统来到这里之后这才莫名其妙的看起来好像和解了一些，当然到底事情怎么样可能只有他俩才知道。
　　叶师的问题让赵蒙转过头看了他两眼，这个曾经的师傅动了动嘴刚准备回答就听到了场内一阵欢呼，他俩的位置并不太好，能够看清楚的只有斜对面地上那堆在不停晃悠的羊，场内过于嘈杂，两个人甚至连音乐和主持人的声音都听不太清。
　　年轻的教练在参加这个开幕式之前曾经做过很多的设想，结合着各种各样的新闻和其他国家对此的报道，看起来这应该是一个羊群在人堆里晃悠的开场，但谢天谢地一切总算没有预料的那么吓人。
　　可惜的是这不过是个开始……
　　更糟糕的叶师现在还什么都没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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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老子出差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