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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贝者城 ...

  •   林山止手持水剑,向前一甩,水剑节节加长,化作一把霸气长枪,枪头在馆主眼前骤然绽开,里面的枪芯亮着灼热的火光,不时燎出一尾火星。

      林山止眼神锐利如刀,字字充满难以抗拒的威压:“我动动手指就能杀了你,你有什么资格同我们谈条件?”

      馆主不为所惧,并指拨开长枪,幽幽笑道:“并非是我提的条件,而是由我告诉你,这个世界的规则便是如此,倘若不喝,没资格赢的人是你,不战而败的人也是你。”

      “大言不惭。”

      林山止五指用力,猛然挥动长枪,馆主轻巧挡住,夷然自若。

      “就算杀了我,你们也出不去,林先生,别白费力气了,有时间与我周旋,不如商量商量派哪个人与我对赌。”

      “铮”!

      林山止翻身落地之际,手中长枪已化作一柄锋利的短刃,稳稳压在馆主颈侧大筋之上,其余两人也被贺川行和后赶来的楚和英控制住。

      馆主象征性地举起双手:“林先生这是什么意思?”

      林山止道:“你究竟替何人办事?”

      “我们各自为营,哪里有替人办事之说?”馆主依旧回答得云淡风轻。

      “他在哪里?”林山止将剑压下,三个身体的颈部同时留下鲜血。

      “谁?”

      “说!”

      林山止狠狠扇了馆主一巴掌,他的脑袋像轱辘般转个不停,另外两个脑袋也同一方向同一速度地旋转。

      馆主伸手按住自己的脑袋,随后“嘎吱”两声,手动调整筋骨的位置,脸上是一成不变的笑容。

      “开个玩笑,林先生,你真是比我想象中的还要暴躁,我非常好奇这种暴躁的来源,是源于你的父亲……”

      “砰”!

      贺川行一枪打爆馆主的头,他和楚和英面前的脑袋也瞬间炸开,可脖子上的血肉很快便重新凝聚出一颗新的头,待那一圈钻石强硬地从毛孔中撑出来时,馆主又开口了。

      “好吧,看来我猜得不错,我对这件事没有兴趣了,各位客人,可以开始我们的赌局了吗?我稍微有些累了。”

      无人回应。

      身上插满管子的人突然打了一个长嗝,血色浓雾如水珠般喷涌而出,将黄金管道冲弯了一个拐角。紧接着,整层赌场剧烈地抖了两抖——那是这人在放屁,他的身下传来“咕噜咕噜”的巨响,也就是朱有为口中的“锅炉房”。

      四人头一次在馆主身上感受到怒气,馆内输送食物的速度陡然减缓,数量和大小也有所变化。

      “快点开始吧,几位客人,我没那么多时间陪你们耗,你们若是赌赢了,我愿赌服输,可以回答你们的问题,可你们若是输了……”馆主指向那一团肥硕的肉山,“就会落得跟他一样的下场。”

      林山止竖着向下一刀,砍掉馆主的手,然后将水剑收起。

      “只需要割肉压秤,对吧?”

      三人齐齐看向林山止,知道他这是接受了赌约,顿时紧张起来。

      “除了肉,骨头和器官都可以,骨头比肉重,器官又比骨头重,想要赢,就得有不怕死的勇气。”

      林山止古怪地笑了一下,可还未等他开口,尖锐的碎碗之声瞬间扰乱他所有思绪。

      逢景喝了汤。

      “逢姐!!!”楚和英发了狂地冲过去,抓着逢景的肩使劲摇晃,“逢姐你这是干什么?!你干什么啊?!”

      “逢景!”林山止和贺川行拔腿急奔。

      “对不起……对不起……”逢景五指紧紧扣住桌边,强忍着呕吐的感觉,泪水不受控制地滚落,“对不起……不能……不能让林先生一个人……承受……”

      “你快吐出来!快吐出来!”楚和英跪在地上,后面的话一个音也发不出。

      “逢景,你为什么不相信我?为什么……要这么做?”林山止双目通红,人已经站不稳了。

      “林先生……对不起……我……我想帮忙……这是……是我能做的全部了……”

      说话间,逢景的体型已经增大一倍,明明什么都没吃,肚子却高高鼓起。

      “林先生……不可以……不可以只割你……你一个人的肉……我……我……”逢景的表情突然变得怪异,瞳孔忽大忽小,肚皮呈波浪状滚动,“我好饿啊……林先生……我……我好……好饿……”

      “噼啪”!

      林山止猛地将楚和英手里的碗打掉,揪着他的领子,面目狰狞:“不准喝!”

      “我要喝!我不能眼睁睁看着逢姐一个人这样!”楚和英声嘶力竭,“林哥!让我喝吧!我不怕疼!我什么都不怕!”

      “要喝也是我喝!”林山止把楚和英重重推出去,“楚和英,你再敢向前一步,我亲手杀了你!”

      “林哥!”

      楚和英摔倒在地,亲眼看着林山止喝下那碗晶亮的汤。

      在他之后,贺川行也端起了碗。

      “放下!”林山止咳个不停,但始终握着贺川行的手不撒开。

      馆主提高音量告诫道:“这是最后一碗开胃汤,若是弄撒了,你们便只有两个人的肉可以割。”

      “用不着你这怪物来提醒!”林山止的指甲压入贺川行肉中,“贺川行,你不必喝。”

      “松手。”贺川行的语气不容置喙。

      “有我一人就够了。”

      “怎么会够?”

      “用我的……用我的内脏……”

      林山止的身体也膨胀起来,他的脸、他的胳膊、他的肚子……没有一个是他原来的样子——除了他的头发——还是那样细。

      “林山止。”贺川行双眼猩红,似能滴出血来,“你知道我不会那样做。”

      “不……不可以……你是……统帅。”

      贺川行用力拽开林山止的手,额上青筋瞬间暴凸而出:“有什么不可以?为什么不可以?!统帅统帅,要是因为这个身份我喝不得,那我就不要了!从现在开始,我只是贺川行!要我心安理得接受你的保护,我做不到!我不会眼看着你牺牲自己,更不会割逢景的肉,要割就割我的!林山止!林山止!”

      贺川行将开胃汤一饮而尽。

      林山止肝胆欲碎。

      九年前的一个午后,他与贺川行酒后乱聊,曾听贺川行提过一件事,他说小时候母亲问过他一个奇怪的问题:“若是不做统帅,你想做什么呢?”

      贺川行当时的回答是:“父亲是统帅,作为他的儿子,我理应接下这份职责,我会成为一个合格的统帅,永远也不会逃避。”

      九年了,心境的改变无可厚非,只可惜这次,林山止没能成为贺川行的盾。

      “贺……贺哥……”楚和英快步走到两人面前,腿一软,险些又摔倒。

      “林先生……贺先生……”逢景搬动着厚重的身体挪过去。

      “小楚,猜拳的任务就交给你了。”贺川行温柔地摸着楚和英的头。

      “不……不要……我不行的……”楚和英哭得声音都变调了,“贺哥……不要……不要……”

      “我们相信你,这三天靠我们,之后……就要靠你啦。”林山止微微笑道。

      “小楚一定会赢得一帆风顺,就算……就算输了也没关系,逢姐会帮你把优势追回来。”逢景的话最令人安心。

      楚和英号啕大哭。

      馆主对这种催情剧不感兴趣,右手边的这具身体从赌桌下拉出一把椅子,踢向四人,轮子在地上划拉出极长的一声噪音,仿佛将时空撕裂。

      “喂养游戏开始了,那位红发小先生,也就是我的对手,请你坐在这里,至于林先生,你和其他两位客人可以去餐饮区进食了,早点吃饱我们就能早点开始。”馆主阴森地咧起嘴角,双手在赌桌上抓挠,“说实话,我已经急不可待了。”

      “小先生?”楚和英一脚踹翻椅子,使劲在桌上捶下一拳,“你这个长得像吉他拨片一样的外星人,我警告你,小瞧我的话,可是会输得很惨的!”

      馆主像是挑了下眉——宝石被挤得变了形。

      “既然如此,你也去餐饮区陪他们吧。”

      馆主起身离去,侧边餐饮区灯光倏然亮起,紫红色的光照在四人身上,将他们的皮肤衬托得新鲜无比。

      接下来的三天,堪比地狱。

      最开始,林山止三人还能依靠自己进食,可随着体态愈发臃肿,加之对这种肥胖体型的不适应,到了第二天晚上,他们就连抬手都做不到了,只能依靠楚和英喂食。三人坐在特制的沙发上,不睡觉也不上厕所,连续不断地吞咽着肥美多汁的肉饼。

      楚和英并没有麻木,他体贴入微地照顾着三人,不光喂他们吃东西,还会帮他们梳头发、挠痒痒、做按摩,只是时常会忍不住,躲在他们身后偷偷地哭。

      第三天时,几人终于出现饱腹感,楚和英欣喜之余,看着不成样子的三人,泣不成声。

      林山止吃的最多,所以体型最大,他不止一次把自己吃到吐,可吐过之后,他依旧会命令楚和英给自己拿东西吃,谁阻止都没有用。

      餐饮区的灯灭了。

      馆主穿着优雅的燕尾服徐徐走来,身后跟着三位推着手术床的白衣女人和一位女荷官。

      “你们要干什么?!”楚和英拦在三人面前。

      “别紧张,小先生。”馆主像是刚睡醒,声音带着些倦怠感,“她们都是专业医生,割肉和摘器官这种事,你总不想亲自动手吧?”

      “你最好别耍花招!否则我要了你的命!”楚和英似一只护主猎犬,浑身闪着刚烈的光。

      馆主笑着摆摆手,医生将林山止等人搬到床上,逢景这时才终于害怕地发起抖来。

      “逢姐……”

      楚和英刚抓到逢景的手就被医生推开,接着被另一名医生推到椅子上,然后被第三名医生拉到赌桌前。

      “别担心!小楚!你放平心态!”逢景喊道。

      “只管努力就好。”

      第二个被推走的是贺川行。

      “臭小子,赢快点啊。”

      最后一个是林山止。

      “林山止。”贺川行强抬着头向后瞅。

      林山止即便胖成一坨烂肉,笑声也一如既往的脆亮。

      但楚和英笑不出来。

      他后背全是汗。

      馆主落座,正中央那位气定神闲,一手支着脑袋,一手做了个“请”的手势。

      “小先生,我们开始吧。”

      楚和英急促地吸了两口气,狠狠拍打着颤抖的手,惹得馆主大笑两声。

      荷官给两人发牌,每人三张,分别代表“石头”“剪刀”和“布”。

      “规则是在荷官说出‘请出牌’后推出自己的牌,若牌型相同,则收回再推。小先生,你听明白了吗?”馆主道。

      “少废话!赶紧开始!”

      馆主给了荷官一个眼神。

      荷官两手交叉放于小腹,微微俯身,声音婉转:“二位,请出牌。”

      扑克牌在铺着一层红丝绒的赌桌上向前滑出,四人的心皆是一紧,楚和英双目圆睁,牙齿都快要咬碎了。

      石头对剪刀。

      “小先生胜。”荷官微笑道。

      “我赢了……我赢了!我赢了!”楚和英激动地站了起来,满眼热泪地看向林山止——看到医生手里泛着冷光的刀。

      馆主淡然地收回牌:“恭喜你,小先生,你为你们队夺得一次割肉的机会。”

      “我……”楚和英眼中的光瞬间消退,内心深处的恐惧感令他想吐。

      “别受他影响!小楚!”林山止厉声道。

      “林哥?”

      “你做得很好!只有你先赢,我们才有机会赢,不要去考虑除此之外的任何事!”

      “林哥……”楚和英重重点头,“嗯!我知道了!”

      馆主饶有兴趣地敲着赌桌,额头上的宝石闪烁着变换了位置。

      “那么,林先生,你们这边要割谁的肉?割多少呢?”

      “割我的大腿肉,二十斤。”林山止面不改色。

      “林山止。”“林先生。”

      “割吧。”林山止攥紧双手。

      三人皆是不忍直视。

      没有麻药,没有机器,纯靠一双手和一把刀,慢腾腾地割下一块正正好好二十斤的肉。

      林山止一声没吭。

      汗水比血水流得还快,不管是贺川行、逢景还是楚和英,没有人敢往他这边看一眼。

      “血水收集起来,可随任意一次砝码进行加码。”医生把肉丢到托盘上,给林山止打了一针止血剂,“这药并不能完全止血,但可以让你们坚持得久一些。”

      托盘仅仅倾斜一点点,上面的刻度显示为“十斤”。

      “骗子!你这个骗子!天平有问题!”楚和英暴怒,刚一迈腿就跌坐在椅子上。

      他的脚被锁住了。

      “放开我!放开我!你这混蛋!你不要脸!”

      馆主悠闲地点上一根雪茄,晃了晃脚,铁链的声音清晰入耳:“赌局已经开始,未分出胜负前,谁也不能离开。”

      “天平呢?我问你天平呢?我们明明割的是二十斤肉,为什么只显示有十斤?!”楚和英嘶哑吼道。

      “客观条件都是一样的。”馆主吐出一口烟,把雪茄塞进左手边那个人的嘴巴里,“更何况,我有说过上面的刻度是准的吗?”

      “你卑鄙!”

      林山止道:“小楚,别管刻度了,集中注意力。”

      “林哥!”

      “服从命令!”

      楚和英双拳狠命砸下,嘴角渗出鲜血。

      “是。”

      荷官将楚和英的牌归回原位,再次俯身道:“请出牌。”

      第二局,楚和英输了。

      他自责,懊悔,拼命打自己巴掌,茫然中还有一丝庆幸。

      可这丝庆幸很快就被恐惧吞噬——馆主右手边的人直接用刀挑出自己的脾脏,不过巴掌那么大的东西,竟直接将天平压向自己那侧。

      “我没说错吧?器官远比肉块沉得多。”馆主阴恻恻地笑,“我可是为你们做示范了,如何赢,想不想赢,全看你们自己的选择。”

      “你这个卑鄙无耻的家伙!我杀了你!”楚和英的脚踝被铁铐磨得血肉淋漓。

      “小先生的脾气真是比林先生还要暴躁,可在赌场上,只有输赢,没有对错,你没有本事杀掉我,不如省点力气猜猜看我会出什么牌。”馆主将三张牌立在脸前,语调如鬼如魅,“下一次,我将献出一颗心脏。”

      赌局惊心动魄地进行着。

      荷官似永远不会口渴,每一次开口都婉转动听,她的左右手次数平均地向赢家方向推出,每动一次,楚和英的心就停跳一次。

      猜拳太简单了,赌局节奏也快,林山止两条腿的肉被割干净后,贺川行强逼林山止停下,然后让医生取出他的肝脏。

      林山止走火入魔般地大吼,逢景一直在哭——她乞求两位先生用她的肉,可却一而再再而三地被拒绝。

      楚和英根本不知道自己赌了多久,他的手又麻又疼,血管似乎变成了粗旧的提线,由一个看不见的人操纵着身体。

      相比之下,他赢的局远远超过馆主,可他心里闷堵,头脑僵硬,经常有那么一瞬间,他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赌桌四角的没有灯不知何时灭了,头顶亮起一盏晃晃悠悠的生鲜灯,空气中全是血与肉的腥味。

      天平上的肉越积越多,两侧托盘的对比也越来越明显。

      楚和英浑浑噩噩地抬起头,被荷官的声音吓了一哆嗦,随随便便推出一张牌。

      他明明是赢局多的那人,可为什么……为什么天平却向馆主倾斜?

      “小先生胜。”

      楚和英的眼珠子跟随着灯泡一同晃动,他看到了——贺哥的另一只胳膊也被丢了上去,现在,贺哥是残疾人了;林哥呢?肚子上好多纱布啊,红色的,一块块的,茶壶盖一样;还有逢姐,她哭得眼睛都肿了,和眼睛一样肿的是小丘般的肚子,她的两条腿流着血,但也只有腿受了伤,把多余的肉割去后,反而看得更舒服了。

      “用我的……用我的肠子……”林山止每吐出一个字,嘴里的血沫便翻涌着喷出。

      “闭嘴……林山止……”贺川行向上挺着身子,“剁我的腿!快!”

      “不!用我的肉!医生,我求您,把我的肚子割去吧,连带着里面的器官,有多少割多少吧!”逢景可怜地乞求。

      “不行!”林山止和贺川行强硬否决。

      三人争抢着,激烈的争吵声在楚和英耳中却如蚊蝇之声朦朦胧胧,反倒是馆主的声音真真切切。

      “做屠夫的感觉如何?”

      楚和英猛地一颤。

      “把他们当成猪,吃得越多,肉越肥美,这么多漂亮的肉块,都是你切出来的。”

      楚和英嘴唇翕动,眼中场景不断闪变,上一秒他看到的还是三个人,下一秒就变成了三头猪!

      “不……不是我……”

      “不是?你手上拿着的不就是剁骨刀吗?”

      楚和英咽了口唾沫,迟缓地低下头,眉毛抖得似要掉下来——他拿着刀!三把沾血的刀!刀背上映出来的是三张肥胖的脸!

      自这次胜局之后,楚和英再也没赢过。

      他的眸光彻底消失,和馆主额上的宝石一样,毫无生机。

      他眼看着馆主右手边的人被挖成一具空壳,眼看着馆主左手边这人的脑袋被丢上去,眼看着馆主自己只剩下一个脑袋,轻轻一跳,落到了左手边这具身体上,而托盘,无声无息地逼近底端。

      “贺川行!!!”

      荷官开口前,林山止一声形如鬼叫的高呼令楚和英短暂地恢复神智,他立马甩过头看去,就见两个医生一起从贺川行体内抽着肠子,一旁的林山止喷出两大口鲜血,俨然是进气多出气少了。

      楚和英这才反应过来,刚刚那局是自己赢了。

      他又看向天平,摇摇欲倒,一触即溃,他们这边加上肠子和血水后,勉强使两侧持平,这也就意味着,来到一局定胜负的时刻了。

      那股令人想要跪倒求饶的恐惧感再次如洪水猛兽般撞击着楚和英的身体,他迫切地想逃离,迫切地……想交出自己的身体。

      怎么办?

      “小英!”

      怎么办?

      “小英!”

      到底该怎么办?

      “小英!!!”

      楚和英猛然呵出一口气,拍着桌子站起来。

      逢景饮泣着,模样惹人心碎。

      “小英,千难万苦都在这几小时熬过来了,我们绝不能在此认输。”

      楚和英胸口郁结的气豁然贯通,他不是一个人在战斗,他不是为了自己而战斗。

      对。

      他不能输。

      他。

      绝不能输!

      楚和英咬烂了自己的舌头,鲜血染红他一口白牙,他高昂起头,像是一面插在尸山上的旗帜,万世不拔。

      老天爷啊,我恳求您,将我此生运气都压在这最后一张牌上,若我得以取胜,我愿意困守在这个世界里一辈子,无怨无悔。

      “小先生,你准备好了吗?”馆主同样是强弩之极,可他坚信光靠气势便足以击溃对面这个小娃娃。

      只可惜,楚和英自小就是从岩缝里挣扎而出的独根草——不抬起头是看不到他的。

      “老怪物,准备好一吐为快吧!”

      他的眼里,闪着无所畏惧的光,他的笑容,和飞艇上吹过的风一样,充满希望。

      荷官道:“二位,请出牌。”

      两人推出一张牌,翻动时,馆主刻意慢了半拍,楚和英早就猜到他会耍小动作,也并未直接将牌翻过来。

      “老怪物,不如我们再赌点别的?”

      馆主脑袋微微动了下,问道:“比什么?”

      “猜拳。”楚和英伸出手,“赢的人,后翻牌。”

      馆主长笑:“有胆量,我跟你比!”

      荷官清了清嗓子,又露出一个标准的笑。

      “石头……”

      “剪刀……”

      “布。”

      布赢石头,楚和英险胜。

      他差一点就要出剪刀了。

      逢景松了口气,可依旧心急如焚,因为林山止和贺川行状态极差,随时都有可能一命呜呼。

      “你赢了。”馆主似有些怅然,又或者说,他感到不真实。

      馆主推出的牌是“布”。

      楚和英知道自己又赢了,但这次,他不想再让任何人受伤。

      他要终结赌局。

      楚和英用NR打穿自己的肚子,将胃拽了出来,使劲扔到托盘上。

      “噔”——

      天平彻底陷入沉寂。

      与此同时,灯光骤灭,四人被一股蛮力摔到地上,全都没了意识。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40章 贝者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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