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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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透过纱帘，在顾晏辞眼皮上跳跃。他皱着眉往被子里缩了缩，却嗅到一股陌生的食物香气。
香菇鸡丝粥的咸香，煎蛋的焦脆，还有……烤吐司的奶香？
他赤着脚踩在地板上，睡袍带子松垮地系着，循着香味走下楼梯。
沈砚之背对着他站在灶台前，白衬衫袖口挽到手肘，露出线条流畅的小臂。平底锅里的煎蛋正发出诱人的滋滋声。
“你会做饭？”顾晏辞靠在厨房门框上，声音带着刚醒的沙哑。
沈砚之头也没回，将煎蛋利落装盘：“总比有人天天吃饼干健康。”
顾晏辞正要反驳，突然一阵眩晕袭来。他下意识扶住门框，眼前泛起细碎的金星。
再睁眼时，沈砚之已经站在他面前，微凉的手指贴在他额间。
“低烧。”那双总是平静无波的眼睛近在咫尺，“今天休息。”
“不行，张立诚的案子……”
话没说完，他已经被按在餐桌前。煎蛋摆成完美的圆形，粥碗冒着热气，连牛奶温度都恰到好处。
“吃完再吃药。”沈砚之在他对面坐下，“医生叮嘱。”
顾晏辞用叉子戳着煎蛋，忍不住挑眉：“沈助理，你这算以下犯上吧？”
“合同补充条款第七条。”沈砚之抿了口咖啡，“雇主健康状况影响工作效率时，助理有权干预。”
顾晏辞：“……”
他当初到底为什么要签那份卖身契？
不过被迫休养的顾少爷很快找到了新乐趣。
沈砚之在书房整理卷宗，他就抱着毯子窝在沙发里，美其名曰“监督工作进度”。
沈砚之在客厅打电话，他立刻蹭到旁边的单人沙发上，杂志拿反了都浑然不觉。
就连沈砚之起身倒水，他都要跟着，像条甩不掉的尾巴。
第五次被挡住去路时，沈砚之终于停下脚步：“顾先生，您能不能安静待着？”
顾晏辞无辜地眨眨眼：“我在监督我的助理有没有偷懒。”
午后阳光暖融融的，顾晏辞的体温又升了上来。他蔫蔫地趴在书桌旁，看沈砚之修长的手指在键盘上飞舞。
不知过了多久，沈砚之感觉肩头一沉。
偏头看去，顾晏辞不知何时靠在他肩上睡着了。柔软的发丝扫过颈侧，温热的呼吸拂过锁骨，痒痒的。
沈砚之身体微僵，想要推开，却在触及对方泛红的脸颊时停住了动作。
他轻轻调整坐姿，让那颗毛茸茸的脑袋靠得更舒服些。
顾晏辞醒来时，发现自己竟枕着沈砚之的肩睡了一下午。
他触电般弹开，耳尖泛红：“我怎么会……”
“这个问题该问您自己。”沈砚之活动着发麻的肩膀，“另外，您睡觉流口水的习惯……”
顾晏辞慌忙去擦嘴角，却摸到一片干爽。
对上沈砚之眼中转瞬即逝的笑意，他顿时恼羞成怒，抓起抱枕砸过去：“你耍我！”
沈砚之轻松接住抱枕，唇角微扬：“看来退烧了。”
顾晏辞瞪着他，突然灵机一动，软绵绵地倒回沙发：“头好晕……需要沈助理扶我回房。”
他闭着眼等了三秒，突然天旋地转——竟被沈砚之打横抱了起来。
“你干什么！”他吓得赶紧搂住对方脖子。
“送病人回房。”沈砚之面不改色地踏上楼梯，“不是您要求的吗？”
“放我下来！我开玩笑的！”
“晚了。”
被塞进被窝时，顾晏辞还在瞪他。直到沈砚之端着水杯和药片回来，他才别别扭扭地开口：“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职责所在。”
“只是职责？”顾晏辞抬眼看他，睫毛在眼下投出细碎的影子。
沈砚之将药片递到他唇边：“烧糊涂了？”
温热的指尖不经意擦过唇角，顾晏辞下意识含住药片，耳根更红了。
喂完药，沈砚之正要离开，衣角却被拽住。
“再坐十分钟？”顾晏辞的声音闷在枕头里，“就十分钟。”
那只手攥得很紧，指节都泛了白。
沈砚之在床边坐下：“计时开始。”
顾晏辞立刻得寸进尺地往他这边蹭了蹭，心满意足地闭上眼睛。
夕阳给房间镀上暖金色的光晕，沈砚之看着枕边人安静的睡颜，轻轻叹了口气。
这位平日游刃有余的侦探，生病时简直像只换芯的玩偶。但奇怪的是，他并不讨厌这样的顾晏辞。
甚至觉得……有点可爱。
凌晨两点，沈砚之的电脑屏幕亮着幽蓝的光。
加密算法终于破解了张立诚邮箱里那组数字。坐标指向城郊的废弃化工厂，附言只有简短的三个字：
“清理完毕。”
他转头看向走廊尽头紧闭的房门，决定明天再汇报这个消息。
毕竟，养好一只粘人精，才能继续使唤不是？
月光透过窗棂，在沈砚之向来平静的眼底投下涟漪。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六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