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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烦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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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接近基尔肯尼时,陶老师自然地介绍起那条水流湍急的河,“它叫诺尔。”
冬季是爱尔兰降雨较多的季节,诺尔因为降雨而变得有些浑浊,呈现出棕褐色。江离看得入神,被牧云辙轻轻戳了下,“江老师看什么呢?”
反正不是看你。江离在心里怼了两句,回答时依旧得体,“看那条河,它冬天也不结冰,好神奇。”
于晓圆接过话题,“是啊,温带海洋性气候,高中还做过这条河的题目呢。”
“我高中地理特别特别差,当时每天午休都被老师叫到办公室填气候类型表和气候类型成因,”江离和刘洋挑了挑眉毛,刘洋在上综艺前是高中地理老师来着,他们俩都笑了,“是吧,刘老师,是不是理解不了为什么有人就是背不下来?”
刘洋推了推眼镜,“地理是一门很美的学科,地理学得好的人,看世界的角度是不一样的。”
江离想,我就学得很烂,唉。
就着这个话题,他们七嘴八舌地聊了聊去过的地方,很奇妙,去过的每一个地方都在行人心中留下了最柔软美好的一部分,像一颗颗种子,埋在地球的某一个角落。小苗破土发芽,长成了大树,开了花,可是大家都还记得它们尚且是颗种子时的样子。
牧云辙开口,“我也见过一条很漂亮的河,它会在冬天结冰。”
“我们拍寒霄的时候在松城,就是去年这个时候,再稍微早一点。”牧云辙对着虚空的一点笑了下,“河畔的夕阳很漂亮,傍晚会有很多当地人坐在那儿发呆。杀青的那天,我也去江边坐了一晚上,果然是人杰地灵的好地方,我很舍不得,又没办法。”
他这段话说的异常暧昧又抓不住什么痕迹,寒霄已经上映,这段话大可以理解为对李霄余情未了进而坐在江边惆怅,当然也可以堂而皇之地解释为这是我第一次进组,爱上了松城这个地方。更引人遐思的一点,就是电影里面的李霄现在就坐在这儿呢,那么这到底说的是李霄,还是江离呢?
大家纷纷露出磕到了的表情,超绝不经意地偷看正假装看风景的江离。
牧云辙也随着大家的视线大大方方地看自己老婆,盯人盯得太紧,又被江离瞪了一眼。
车停在了基尔肯尼,这是一座保存完好的中世纪古城。一下车,节目组先介绍了下今天的小游戏,他们先在基尔肯尼城堡底下抽取了自己的身份牌:安斯琪是女巫,卡片上写着“可以强制与另一名玩家交换任务卡”,刘洋是修士,当选择真心话时,修士可以进阶问出一个更深层次,关于心灵和哲学的问题;于晓圆是吟游诗人,可以用一首诗歌或乐曲代替一次大冒险;蒋朋是工匠,他获得在真心话环节沉默一次的机会,也可以替换成大冒险环节自动降低难度;江离抽到了领主,任意游戏环节可以要求除骑士外的任意一人代替他完成挑战;骑士当然就是越齐笙了,领主被要求大冒险时,骑士可以主动站出来替他完成。
最后是牧云辙,他翻转了卡牌,卡片上空空如也。
在这个类似真心话大冒险的环节开始前,主厨和他的朋友,也就是肯尔基尼高贵的领主和擅闯城堡,疑似间谍的两个人,需要先回到今天的住处收拾东西,不然海鲜什么的通通要坏掉了。摄像机前,江离还假模假样地和牧云辙social一番:“学习忙不忙啊小牧?”
牧云辙也很礼貌地回答他,前段时间确实很忙,考试和作业都不少。这不,一忙完,马上就来加入你们了。
他前面说的都是节目组准备好的台本,简单聊了聊节目组想象中的牧云辙在曼彻斯特繁忙的学业生活,牧云辙觉得写的还不错,就直接拿来用了。
对着了解实情的人讲谎话是很难不笑场的,牧云辙就几次按耐下内心的澎湃。他帮江离收拾着台面上的东西,把黑胡椒和白胡椒粉调换了下顺序时,他说了剧本外的唯一一句话,“好久不见啊,江老师。”
面前一直沉默地当保洁和收纳的江小离抬起头,他声音有一点点哑,“你还知道啊?”
节目组立刻发现了这个大爆点,兴奋的镜头们像几条舌头,黏在江离和牧云辙的脸上。牧云辙有点手足无措,还有点愤懑,我们不是总会打视频吗,不是你说想见我的时候我就立刻来找你了吗,不是说没有距离感你会死,黏在一起会让你又讨厌我的吗。
不是只有我想你,你不想见到我的吗。
要哭不哭的干什么呢?
我现在又不能吻你。
把最后一包烟熏三文鱼放进冰箱里后,牧云辙觍着脸拎着箱子尾随不太情愿的江老师进房间——没办法,尽管牧云辙就是那个“敬请期待”,但是谁也没想到这位爷完全藐视台本,早了两天过来。
唉,谁让人家赞助了呢。
不过牧云辙的到来实在太过突然,生活助理很歉意地说,我们今晚没有多余的房间,您看看,方不方便和哪位熟悉的艺人一个房间呢?比如江离,他的房间是最大的,loft式的,上下两张床。
方便啊,很方便,特别方便。牧云辙这个时候又很好说话了,特礼貌特温柔地对导演表示感谢,说我睡哪儿都行,只要江老师愿意就行。
房间里,很好说话的牧云辙把今天都没对他有过好脸色的江离按在了墙上,居高临下,“哭什么呢?”
江离冷淡地偏过头,“烦你。”
哦。牧云辙捏住江离的下巴,在他嘴巴上啃了一口,“不许烦我。”
放开了江离后,牧云辙转身收拾行李。他哼了几句歌,心情相当不错。他带了个埃克尔斯蛋糕给江离,打包的时候他都想好了,如果江小离今天是因为没吃早饭,低血糖所以偏头疼,就给他吃两口,江离喜欢甜的;要是又着急上火所以身体不舒服,他就自己留着吃。
牧云辙很勤快地把江离的床头收拾好了,又从二楼薅了个枕头放在江离的那个旁边。一切就绪后,他回头去找江离的身影,老婆怎么一直没说话呢?这会儿也没录节目啊?
江离正站在刚才牧云辙吻过他的墙边,一步也没动,他无声无息地在掉眼泪。
江离其实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哭,说不清道不明的。牧云辙照例来哄他,被他一抬手拂开了,“走开!”
说完后又后悔,这是前男友,我在追前男友呢,不要作不要作不要作。
正勒令自己把眼泪憋回去时,头顶一沉,牧云辙轻轻把手搭在他的头顶,“怎么啦老婆?”
哼。江离不说,是老婆的话,就让牧云辙自己猜去吧!再说了,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哭,难道是牧云辙刚才咬得他很痛?
两人僵持好了一会儿,江离闭上了眼睛。还没细细感受笼罩在他上空的温热熟悉的令人安心的气味,被导演组的电话打断了,“两位老师,收拾好后可以出来玩游戏啦!”
江离如获大赦,飞快地跑走了,牧云辙在他身后叫了江离好几声,被他权当噪音略过。
牧云辙伸出的手臂找不到着力点,就空荡荡地垂下了。
我也想你啊。
我就想听你说一次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