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告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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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住了，临时有事，马上回来。”邱玉新转角遇到护士来换针颇感抱歉，他用顺势掏口袋，却忘记证件放病房抽屉里，“帮个忙呗护士妹妹，帮我进去看看厕所里有没有一个穿护士服、身高1.7m左右、发色偏棕的人。”
护士警惕后退：“你想干什么？”
另一边，纳兰川收回证件：“麻烦配合一下工作，把医院外科病房二楼走廊的监控调出来，谢谢。”
保安室，两个身穿制服的中年男人正慵懒地吃着饭盒，看到证件的那一刻立即松掉嘴里的面条：“啊哦、哦好，不过得等几分钟，咱们医院的监控前段时间换了，只能实时观看，调出来得联系院长。”
一番操作过后，监控调出20分钟前的画面。画面上显示，邱玉新在出病房之前，那名所谓的‘护士’就去过厕所一次，虽从头到尾都是一身护士服，但能判断出这名‘护士’是故意躲在厕所等待时间，一旦邱玉新出病房，就锁定目标撞了过去，邱玉新被撞得踉跄两下，蹙起贴满创口贴的眉毛，疼得捂着腰扶住休息椅。纳兰川俊冷的脸皱了皱。
监控视频拷走一份，纳兰川就快速赶回病房。
推开门，此刻正值中午，房间里透过许些阳光，光线打在挺拔的鼻梁，男人扑闪黑长的睫毛盯着手里的纸条，哪怕布满青筋的右手扎着针，依旧歪头压着左手：“无限…无限…”
纳兰川轻声上前，打开手机点击屏幕：“刚刚调取的画面，人进了厕所后就没出来，我推断是她乔装混出去了。”
邱玉新脸上的胡茬长了些，嘴唇微微泛白，淡蓝色病号服一穿，整个人特别憔悴，打量的目光下移，血倒流进细管接近滴斗，纳兰川眉头紧锁俯下身。
“怎么了？”邱玉新抿抿唇。
纳兰川不理解邱玉新为何会突然紧张，仅是把上方吊瓶拿下，顺带着输液器调整两下，放回原位置。
“哥，你真好。”
“你什么时候才能学会照顾好自己？”纳兰川左腿搭右膝，慵懒的往后身后椅子一躺，儒雅的眉眼微微弯曲，冰冷的眼神里并没有一丝笑意。“仔细想想，符号很眼熟，那张事故照片的背后也有一个。”
“那就准没错，对面是带着目的过来的，凭符号猜测，他们兴许是想告诉我们照片有问题，那时候我没出生呢，这场事故也从来没听谁提起过。”
“玉新。”
邱玉新微微一怔，有些不习惯这个称呼，纳兰川以前只会叫他‘豆丁’，现再叫已经不合适，就连他也不知道和纳兰川现在的关系彼此该怎么称呼。“哥，你终于拿我当同龄人了。”
纳兰川大邱玉新整整十岁，是同辈。
纳兰川扯了扯衣领：“谈正事，不用说，你已经猜到我为什么会调来云滇了，原不打算和你再扯上关系，但与当年蜜蓝案相关的主要人员就是你父亲邱峰，有一点我不可否认，那就是在看养你的期间我一直在暗中调查，案子有一个最大的疑点，在上级得到邱峰确认死亡的消息，尸体不翼而飞，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我爸没死，对吗…”理智压住喉咙哽咽，邱玉新双手攥紧。
“这仅是一种猜测，没有人知道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你的父亲邱峰存在疑点，但没有任何他活着的证据，直到那枚不该存在的指纹出现，让我们更加怀疑你父亲还活着。”
邱玉新两眼发红，瞳孔聚缩：“指纹？”
秉着严肃点头，今晚纳兰川打算将所有事情坦白，邱玉新是一名警察，以他多年来的了解判断，邱玉新不会擅自做出任何出格的事情。“知道我为什么要告诉你这些吗？”
“因为你信任我，是吗？”眸色相抵，热血从全身涌上心头，能得到纳兰川的认可和信任，是邱玉新多年来的期许。
“信任你的不只是我，是群众，是人民，作为一名警察，就要做好随时为国家为人民牺牲一切的准备，你代表的不是个人，是千千万渴望光明追求正义的群体，只要全力以赴去逮捕罪恶，没有群众会对你不信任。同时，我也希望你对这一份信任给予最大的反馈。”缉毒是持久浩大的斗争，是所有人民共同抵抗的行动，作为一名有三观、有理想、有道德、有社会公众心、团结力的、活生生的人，就该对一切损害社会、危害人民的行为说不！
纳兰川站起来拍了拍邱玉新的肩膀，目光深沉：“回答我，能不能做到？”
眸光闪动，声音铿锵有力：“我能！”
纳兰川叹息，揉了揉邱玉新的脑袋：“昨天我向省里申请了一份报告，你是蜜蓝案件的牵连人，如果有你参与，极大可能会甄别到我们不曾注意到细节，明天签个字。”
这份报告并不容易获批，纳兰川事先好几个星期便着手准备，承担邱玉新的全部责任做担保，才得到省厅盖章批准。
“哥，我有个问题，你真的是因为我爸，才来找我的吗？”神色黯然，邱玉新没有抬眸相视的勇气。
纳兰川食指将邱玉新的下巴勾起，思索性眯了眯眼：“客观上来说，你是我查明真相中不可或缺的一步，而主观上不是，暗中调查所有事情并不难，甚至不需要我到场 。”
瞳孔呆滞，邱玉新不可思议地怔住。“因为我，你才出现？”
纳兰川眉眼化开，嘴角微扬：“不对，与其说是我为你留下，不如是说你留下了我，我没有任何去爱你的义务，但一个可爱小孩的值得被爱。”
和邱玉新的第一次相遇是刻意中的不经意，他没打算明面上和邱玉新有任何来往，只是恰巧路过，世界上万千巧合中微不足道的之一。
“我靠，哥，我更爱你了。”邱玉新只觉得心跳加速，脸颊滚烫，他从未听过这样动听的话，他无数次渴望探索纳兰川深不见底的内心，不可置信最后的结果却是纳兰川主动呈出来的，“咱俩能永远在一起吗？”
纳兰川耳尖染上一抹绯红，他永远猜不到邱玉新下一秒会说出哪句，唯独知晓邱玉新从不说假话，耿直不讳。“不能，你有自己的生活，不要总是想依靠我。”
人温话语凉，字字寒心。纳兰川宠溺邱玉新是真的，但现实也是真的，他们从事的工作严谨，纳兰川没有想过未来，只赴当下，如果真有，那就是一份安逸而简单平静的生活。
邱玉新慌促地抓住纳兰川的手：“哥，你不要我了吗？你以后的生活不想有我，对不对…我、我不是想事事去依赖你，我只是想有个精神寄托…哥不管你以后想不想见我，但我始终爱你，我真的不想离开你，你走的这几年我没有一天不想你，我害怕哪天你回不来了，我害怕我们的关系就到此为止，我也害怕你回来见不到我，我每一次任务都拼尽全力让自己活下来，只要活着就有希望，我只是没想到再见面，你就已经做好了下次的道别…”
疼痛，纳兰川的心狠狠抽搐着，他压制着内心的苦涩，面无波澜地捏了捏邱玉新的脸颊：“有些事，你不明白。”
“我能看看嫂子吗…”
“不能。”
“那就是没有，我就知道你是骗我。”邱玉新脸上露出一抹苦笑，“那我就有机会，我会追到你答应的。”
“胡言乱语。”纳兰川抽回手，脸色愠怒。
邱玉新揽住纳兰川的腰肢，蜻蜓点水地吻上梦寐已久温存的软唇，纳兰川惊然失色、羞然大怒将邱玉新大力推开，一瞬，针头被扯出，血涌出飞溅在洁白无瑕的床褥，邱玉新失神地跪坐在病床边，两滴热泪滚落在手背。
护士闻声赶来，场景映入眼帘，血压飙升，“怎么回事？！病人家属请您控制好自己的情绪，这里是医院。”
护士重新扎针，临走时特意看向纳兰川嘱咐，“多注意点，就剩半瓶。”
空气冷凝，邱玉新陷入悲伤一言不发，纳兰川的嘴角还留着一丝余温，这枚偷来的吻，此刻只能化为静水。
“对不起，哥，你讨厌我吧，对你有那样的心思，你就算是恨我，我也接受。”邱玉新哑着嗓子，不敢抬头。
“待会儿我送你回去。”纳兰川瞥见那滴鲜血，心头一疼，他后悔没收住力。
邱玉新眼眶氤氲，受宠若惊：“你不讨厌我？”
“每个人都有选择去爱的权利，我不是你，不能替你抉择。”
怦然心动，是心脏沉痛后的复苏，邱玉新决然抱住纳兰川的胳膊。“嗐，哥，你真好。”
纳兰川没有躲，熟悉的拥抱，拨弄他心底的紧弦，之所以会推开那个吻，不是因为对邱玉新的爱心生抵触，而是在确切能回应邱玉新的爱之前，他不能草率回应任何存有恋人关系的表达，他没弄清自己对邱玉新究竟是怎样情感，接受了，才是辜负一番真情。而此刻的拥抱，只是一个简单的拥抱，除了安慰，没有具体含义。
“扯到疼不疼？”纳兰川瞥向浸血的创可贴。
邱玉新啧声趣笑：“心里疼。”
得了便宜卖乖，邱玉新老老实实等着半瓶水滴完，换上彭秀带来的衣服后捯饬一把发型——湿手乱抓两下，自以为帅炸天。
“先回趟队里吧，我还是有些担心，我这紧急关头公然请假，有点心虚。”邱玉新打开车门，伸腿钻进副驾。“我真蠢，怎么就掉坑里呢，这不纯耽误事嘛。”
纳兰川瞄了一眼后视镜倒车：“人要是能预知未来，意外就不叫意外了。”
邱玉新轻咳：“我想着先回杨叔那里一趟，照片上的车祸他是当事人，说不定能提供些重要线索呢。”
纳兰川把车载空调关上，淡淡应了声：“好。”
队局。
车刚停稳邱玉新就拖着瘸拐的右腿直奔着楼上。
“丫头，照片在谁手里？”邱玉新挽着一条裤腿。
苏倪坐在办公桌前处理数据，抬头一惊：“天，你怎么突然回来了？东西在朗哥手里呢。”
“我靠新子，工位内卷达人，没办住院手续医院那头放你出来啊？”王奇洋寻声从楼上快速下来。
“没大事，皮厚。”说罢，扭头上楼。
纳兰川停好车紧跟过来，瞥了一眼苏倪的电脑屏幕。
苏倪用鼠标点击屏幕图片，解释：“您走后从那车轮胎搜出来的，确认和刘胡伟那搜出来的成分一致。”
“高家寨江口多注意，如果人不出镜，极有可能从这里上岸。”纳兰川指了指屏幕。
两人交流甚少，苏倪以为纳兰川高冷起来不会和任何人主动说话，当然邱玉新除外，她快速点头：“好的兰队，已经在排查周边监控信息。”
忽然，邱玉新黑着脸奔过来对所有人扯着嗓子一喊：“把留置室监控给我调出来！谁他妈今天进去了？！”
“急救已经打了，人看着是已经不行了。”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告白
